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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教授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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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很快过去了,春去夏来。

    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也就十点钟左右,一个女孩闯入刑警大队,说是来报案的。

    她气喘嘘嘘的,有点羞涩,有点难堪,却很坚定地说:“我被人非法拘禁了三天三夜,我要报案!真的,我被限制人身自由好多天了。刚刚终于逃出来了。”女孩显得很冷静、很淡然,好像在述说别人的事情似的。

    平傃对她说:“请去派出所或者分局刑警队报案吧。”

    女孩有点惊诧,很难理解一样,说:“你们——不就是刑警大队吗?”

    平傃告诉她公安部门分工也是特别细致的,有着很大区别的,并告知她,这样的案子,应该由派出所或分局刑警队来负责。

    “您——快去那儿,报案吧,我们这里,只接手特大的凶杀和恶性案件。”平傃热情洋溢地诠释道。

    女孩起先还迷惑、不懂、茫然,继而一下子变得只剩下了激动、悲愤和恼怒了。全无了一点点羞涩,不仅展示给平傃看她的胳膊上和脚脖上的淤血与伤痕,竟然还当着听到喧闹声就赶过来的刑警小伙子们的面,一把撕开了她自己的衣服,让平傃震惊并怜悯的看到:她那娇小洁白的身体上,居然有数十个已然烂紫、淤青的圆圆烟头熏烫的痕迹!

    女孩歇嘶底里地喊叫:“我是蒿昊的学生,我就是……就是要到你们……你们这里来告他,他不仅剥夺……剥夺了我的自由,还……强行——侮辱了我。我,——我知道——霍芫的秘密!叫你们的大队长平纬来,我要……我只要见他!”

    突然听到平纬的名字从女孩嘴里呼叫出来,真吓了平傃一大跳。

    难道平纬也有点什么?

    平傃慌忙跑去寻觅平纬。

    女孩的哭闹,早已快速的引来了众警,大家围着她议论纷纷。平傃也很快招来了平大队。

    一听说,那就是平大队,女孩泪眼婆娑地直盯盯地看着平大队,一声也不吭了,只剩下抽泣了,似乎是想强忍住委屈、悲愤和哭泣声。

    阴沉着脸的平大队也一声不吱,默默的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屋门后,又打开来,叫上女警平傃,才一起共同在他的办公室里,密谈。

    真的是密谈。

    平纬等到平傃走进了屋门,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再将门锁推上,居然还按下了别门的小按钮。平傃感觉太诡异了,这个人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刑警大队长平纬么?平傃简直不敢确认了。

    平纬说,说吧,只有我们俩可以听到您的秘密。请讲吧?

    女孩子却哭泣起来,泣不成声……

    平傃有了很浓厚的悲悯情怀。是的,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案件就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尤其是一对一的案件……取证艰难是一说,最为严重的问题是这是涉及极度隐私的行为,一旦上升到了案件程度,女方大多都是不堪忍受各种私密性问题的不断诉说控诉的磨砺,而中途放弃的。因为一个案件走到最后,是需要历经公安、检察院和法院工作人员一遍遍的调查取证与询问的。

    平傃先递给她一张纸巾。

    女孩接过纸巾,擦了一擦泪水、鼻涕,又扶过了一缕飘落眼前的头发,才平静地接过平傃递给她的一杯水。她将水杯,放到嘴边,貌似根本没有接触到牙齿,就又放下了水杯,清晰而冷静地开始叙述。

    她说:“我叫杨惠,今年大三了,一直在警官大学读书,郝昊的学生。

    过去,我感觉得到蒿院长对我的特别照顾,我以为他怜悯我是从贫困农家出来的女大学生,才会对我这么好。

    有时候我实在太困难了,他就会硬塞给我点钱,说是让我补充营养。我发自内心地感激着他。

    最近一段时间来,尤其是霍芫老师去世后,他待我更好了。

    那天,他说叫我去帮他腾抄同学们的考试分数,我一点疑虑都没有的去了。

    路上,他说,他这段时间一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为了给女儿留出空间学习,因她要申请英国的博士了。

    我随他到了一个都市村庄里的一家有二层楼小院的房子里。那一层楼,黑黑的狭小的走道尽头,就是蒿院长租的房。

    我很可怜他,一个警官大学的院长,居然住这种房子!看来,一个男人,真是不能没有女人呀。

    当时,我决心要好好对待我的这个恩师,哪怕仅仅是给他当个保姆呢。

    当然,我也有私心的,我崇拜他,更希望他也像我崇拜他一样,喜欢我。甚至,我愿意嫁给这样的学术专家。

    所以,我很高兴地进了他的房间。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一进屋,他就一个转身,就死死地抱住了我。

    吓了我一大跳,但是,我没有反抗。因为我愿意和他好。

    他很疯狂,一下子横抱起来我的身体,把我往大床上一丢,猛扑上来……甚至——

    一开始,我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反对,但是,后来我很疼,我才恍然大悟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要和我做那件事吗?那怎么行呢?我是农家孩子不假,但是我也是有尊严的女大学生呀。

    我开始阻止他,我不要现在就和他突破那道界限。

    我的抗争,居然惹恼了他。蒿院长瞬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凶煞恶毒至极。他跳起来,一把拽过来一块毛巾,硬塞进了我的嘴巴里,然后把我的双手和双脚绑在了床沿的木框上。

    他根本不管我是否哭泣,是否乐意,他只顾自己。

    我还是个姑娘呢啊,之前,我从来没有和别的男孩子拉过一次手,更不用说……我是所谓的真处女呀!

    我大哭,可是我发不出声音来;我乱踹,可是我被这个禽兽捆住了,一动也动不得。我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答呀。呜呜——呜呜——

    那时候,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我怎么会对这个衣冠禽兽有了一些情感呢?呜呜——呜呜——

    那一夜一夜间我昏过去又醒过来,直到第二天中午,他醒过来。

    他一拿掉我嘴巴里的东西,我就大喊:我要告你!

    他一下子将我的嘴巴又堵上了。

    他说,胆敢告我?借你个胆子吧!霍芫比你有本事吧?她老公还是刑警大队长呢,更比你有能力吧?哈哈——哈哈哈,他们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还想整倒我?没门!

    我这才知道,原来霍芫也曾经被凌辱过!

    然后,那个禽兽就走了。

    到深夜,他才回来。

    他告诉我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他说,同学老师们都知道我家里人出事了,我请假回老家了,要十天后才能回来。他游说我,说只要我像霍芫一样老老实实跟定他,他会好好待我的,会给我一个城市里的家,会留我在学院工作,前提是跟定他五年,更不准告发他。

    我坚决摇头,不肯答应他。

    他用烟头薰我,我还不答应。

    他用燃烧着的烟头深深地烫……疼得我呀,但是我就是不答应!

    他强迫又烫熏,直到第二天天亮。

    昨夜,他再回来,我变乖了,我说我可以不告他了,但是他得答应我,和我结婚。

    没想到这个坏家伙狂笑起来,说我连霍芫都不给与婚姻的承诺呢,凭什么给你?

    本来,我只是想借机逃离他,又不想让他感觉出来我的伎俩,才这般设套的。

    却不料,他居然是这样一个如此恶毒的无赖。

    我改嘴,说那我被你搞成这样了,将来也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他说,正好供我享用呀!

    呜呜——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崇拜的偶像,竟然就是个这样的禽兽。我真是昏了头,瞎了一双眼了呀——呜呜——

    后来,我谋划,我说你别再绑我了,反正我也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知道我也是告不倒你的。我跟你算了,五年就五年吧,只要你帮我留校工作。

    所以,今天早晨,他去上课的时候,解开了绑我在床上的脚,让我能够在床头处歪坐着,可以略微活动活动了。

    但他并不放心我会真的不告他,也不准我离开房间,反绑了我的双手和床头木棱捆在了一起。

    之前,我一直都是在床上拉屎撒尿的,搞得一屋子的恶臭。

    他一回来,就是恶骂和揭床单,走的时候,他把那些脏东西都带走。我就这样,被他限制在那个不足18平米的空间里,整整三天三夜啦。”

    女孩子边述说着边哭泣着。

    听到了这里,平傃问她:“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叫杨惠的女孩抹了一把泪水,说:“他一走,我琢磨如何把绳子解开?我先是想翻动床,可它纹丝不动;我用木床腿的棱子,上下磨呀磨,至少三个多小时时间呀,我居然成功了。

    我立刻从嘴巴里拽出破毛巾,解掉腿上的绳子,穿上已经被撕破的连衣裙,拉开房门就想跑,可是,我拉不开门,才发现原来禽兽居然反锁了门。

    我跑到窗口,打开玻璃窗,但是,那些个铁条护栏挡住了我的头,我知道头过不去,我的身子也就出不去。我在屋子里找工具,倒是有把菜刀帮了我的忙。我把菜刀先斜着放进两个铁条之间,然后我用力往下压、压、压!直到铁条弯曲了,我再用手拉铁条,往两边,我再次伸头一试,成功了!

    我穿过铁栅栏窗户,沿着细长窄道,一路小跑,四处询问,终于找到了你们刑警大队。

    我知道,要想被重视,更能告倒他,得找到霍芫的丈夫平炜大队长。

    那个禽兽的活动能量太大了,不能轻举妄动的,否则,肯定前功尽弃。所以我根本没有声张,那个出租房人家也未必知道呢。

    我知道,禽兽今天下午是有课的,但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中午回去一趟。”

    女大学生杨惠泪水连连,担忧地询问说:“你们说,他不会回去的,对吧?”

    一听这话,平大队立即站起来,满脸凌厉地说:“我说,我们送你去报案吧!”

    然后,平纬便走出来,铁青着脸,走到车旁,说:“赶快,上车!”

    然后,他开着车,和平傃一起,将女大学生杨惠送到了邙河分局的刑警队。

    一路上,平纬一声不吭,只是黑着脸阴郁着。

    到了刑警队,平大队找到队长,详细介绍了有关情况,要求道:“一定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将此案办成铁案。”

    临走前,平纬再一次提醒说,快去女孩所说的现场,提取有关物证、人证。还警告刑警队长说蒿昊是个法学院的院长,社会上有很多错综复杂的上层关系和司法部门的学术关系,一切取证工作都要从速从快,才有可能抓住他的小尾巴。

    从分局回大队的路上,平傃小心翼翼地注意到平大队的眼圈是红色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整个身体都散发出一股冷得出奇的,似乎是从腐朽躯体里才能散出的,冰寒之气。

    这时候,可是,在六月的酷暑天里哦。

    平傃很想询问一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啦?但是不敢,觉得平大队肯定不会理睬她的。

    平傃决定:还是别说话吧。

    他们一路沉默。

    快到大队的时候,平纬冷冰冰地说话了:“我说平傃,别做话唠子。”

    平傃慌忙点头、点头,却不料,泪水已然落下。

    据女孩控诉,平大队的娇妻霍芫早已和郝昊有染。平大队说不定一直以为他俩之间是两情相悦呢,虽说疼痛万分,但为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儿子,一直啥也不说、忍辱负重地要将婚姻进行到底。

    却不料,今日,才知道,娇妻是被强迫后,才不得不与恶魔好上的。

    一个教法律的女教授,怎么就这样屈服于了一个这样的恶魔了呢?平傃实在不能理解。

    霍芫并非是个软弱的女人呀?这也难怪当初,霍芫殴打郝嫣然啦,恐怕还不准平炜触碰自己的身体吧?因为自觉身体和心灵早已是遍体鳞伤而不堪入目了吧?可平纬说不定还以为霍芫是为了保持她爱情的纯洁性,不准自己的丈夫与她亲热呢。要不然,夫妻俩怎么可能总是冷冰冰、客气气的呢,明显是缺乏一份爱的沟通的。

    也许,他俩之间太缺乏沟通了。

    也许,恶魔有什么把柄握在手里,使霍芫不得不始终就范?

    简直难以想象得到,一个刑警大队长多年来该是忍受了怎样的孤独、凄凉和屈辱?死寂般地保持着沉默的滋味?这是需要怎样的一种精神和肉体的强悍来支撑的啊。

    难怪平大队天天都要吃住在大队里了。

    平傃怜悯平纬。

    不久,平傃听说,蒿昊被刑拘。

    刑拘,意味着在法定期限内(一般最长37天),检察院根据调查取证工作所收集到的证据证明犯罪嫌疑人犯罪事实是否清楚,来决定是否依法逮捕。逮捕是国家司法机关所采取的、在一定时间内完全剥夺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人身自由的强制措施。

    逮捕应具备三个条件:

    1.有证据证明有犯罪事实;

    2.犯罪嫌疑人所涉嫌的罪可能被判处徒刑以上刑罚;

    3.采取取保候审、监视居住等方法,尚不足以防止发生社会危险性,而有逮捕必要的。

    也就是说,蒿昊将要接受到有期徒刑以上的刑罚处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