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重生后我把皇子们卷哭了 > 第284章 太子“说合”

第284章 太子“说合”

推荐阅读:注视深渊篮坛少帅联盟之魔王系统绝地之传奇归来网游之神级村长成全一枪致命落地一把98K纵猎天下英雄联盟之全能天才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司空北辰的车舆直接停在了兵部署衙门前。

    司空月狐此时尚在处理事务,兵部的官员原有那么二、三人和长平郑颇有关联,他们尚在负隅顽抗,企图保住部分违法瞒报,但证凿尚未确实只是被士卒检举的部领,这部分人极度反对检察制,认为这一制度是纵容寒族冒犯士族,从根本上动摇大豫官制的弊制,此时九品官人法仍然是大豫法定的根本纲领,司空月狐无法因为这些官员维护纲领便加以惩诫,因此只能通过察实违法证凿的方式,使得检举制摆脱弊制的抨击,做为监察不法的有效制度存活下来,逐渐与被士族掌握的官员选任大权抗衡。

    他的思路很清晰,官员选任权为士族门阀把控的局面一时不能改变,那么为了监察官员的不法行为,至少先在中军军制上确立检举制,使得底层兵士,不管是出身兵户的贫民,抑或那些寒族出身的士卒,先有举劾之权,限制士族部领、官员的不法罪行,才能使此回改革不为“昙花一现”。

    内廷的“检举制”是为瀛姝建议建立,中军的“检举制”随之推行,如果内廷和中军的风纪都能得以革清,检举制才能真正得以确立,为广大的寒族、百姓接受并且效行,逐渐瓦解九品中人法现在还不可动摇的地位,有朝一日,选任官员不以门第出身作为基准,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现状不复存在,那时候才能恢复皇权大统,门阀再也不能各自为政的时局。

    司空月狐是真没闲情和司空北辰闲聊,不过司空北辰硬要拉他去紫微府用晚膳,而司空月狐又的确没有用晚膳,此时已经接近宵禁了,他是皇子不必出台城,但如果还不放僚属回家,僚属多半就又得在衙署“值夜”了,于是司空月狐才被拉去紫微府蹭饭,结果,原来太子并不仅只请了他一个手足。

    司空月狐刚落座,就见南次也推门而入。

    紫微府位居永福省正北方位,从位置上看,其实并不宜称为“东宫”,心宿府据东,鬼宿府据南,这三座府邸虽然都在永福省内,却并不是紧邻,过去这些年间也并没有频繁“串门”,尤其是南次,与手足兄弟间的走动远远不如跟临沂王氏一族的子弟密切,而太子尽管和心月狐看似亲密无间,但坐在一起饮谈的次数除去宫宴,也是屈指可数。

    永福省里现在只有七座府邸,除了年纪尚小的七皇子外,就连六皇子的危宿府都被各路耳目紧盯着,更何况太子这座紫微府。故而太子过去哪怕主动相邀过南次,南次为防被搅和进储争,多以婉言相绝,可眼下这样的情势——贺遨虽然没有如愿争得大中正之职,但因为贺执平乱有功,江东贺氏一族当然会获得极大的封赏,威荣大增;郑备苦心筹划的举劾行动,原本是想借江东贺之势争获大中正之职,却为贺遨摆了一道,不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角木蛟生母郑妃陷害谢夫人不成,自己反而成了内廷的笑柄,此场交锋,角木蛟阵营可谓损兵折将;谢晋虽然被贺遨、郑备二人联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交出了大中正的职权,可他举荐的延陵公却继掌了中正之事,他的女儿谢夫人仍然牢握着内廷的管执权,恩宠不衰,且因为乔嫔已被公认为谢夫人的羽翼,鬼金羊的地位就和过去大不相同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太子、心月狐、鬼金羊在紫微府“密商”,必然会引起毕月乌及角木蛟的猜忌提防。

    他这个心月狐是被认定的太子党,尚无妨碍,鬼金羊的反常行为,就着实不简单了。

    司空月狐喝着酒,听着太子和南次的寒喧话,不搭腔,他原本的貌态就显得几分冷淡,此时就更显清漠了,尤其当太子和南次都举起酒杯时,他的长指却只扶着青玉杯,似乎那青玉杯忽然被长指霜封在了酒案上。

    太子轻轻一笑,饮了酒:“知道四弟最近事务缠身,不得空闲,但我今日请了你和五弟来,也并不是只为饮酒享乐……最近我听见一些风传,极为不安,我先和五弟说了交心话,解释了过去的一些误会,于是今日才请四弟来,不管四弟心中如何想,只要实说了,至少我们兄弟三人之间,不至于彼此猜忌。”

    “风传?”司空月狐漠漠抬起眼睑:“大兄有话直说。”

    “传言有关王女监,五弟已经坦言对王女监确生情意,且恳求父皇许婚,虽然父皇尚未应承,不过已经从选女改为女官,足见父皇是有意成全了,可最近,我又听说四弟似乎也与王女监频繁接触……”

    “如今这样的时势,大兄和五弟竟然还只专心于儿女私情?”司空月狐屈起手指,轻轻把青玉杯一弹,一声薄而脆的轻响,有如代他发出的嗤笑:“二兄就不说了,正值春风得意的时候;三兄受到父皇的训诫,近几日竟都忙着走访市井,分明还想着如何改进小选令制一事,不甘堂堂皇族子弟,在知见上败给闺阁裙衩;大兄和五弟在经训诫后,照旧这般不务正业……”

    他本是坐于太子的左侧,与南次是面对面,此时先瞥了南次一眼,又冲太子举揖:“我无甚可说的,只是不想挨父皇责备,因此只好专注于本职之事。太子兄今日是好意,我便也报以好意,提醒太子兄、五弟一句吧,王五娘现为中女史,但毕竟是个闺阁裙衩,她尚且牢记着本职之事,先是为君王分忧为己任,不系于儿女私情,终日心忧婚嫁,太子兄大婚在即,五弟距加冠尚远,各有本职,切莫舍本逐末、轻重不分,我先行告辞了,太子兄勿怪月狐失礼。”

    起身便走。

    司空北辰愣了一愣,才跟南次交代了一句,赶紧从花厅里追了出来,三步阶梯一步迈下,还高喊了数声,到底是在司空月狐走出这个小园前把人给拉住了。

    “可不常见四弟这么恼火,是我的不是,四弟见怪我无妨,不可误会了五弟。”

    “我没有误会谁。”司空月狐蹙着眉头。

    “四弟对王女监有心思的风传,其实是源自抱琴,是她把那些话传给了裴王氏,我在裴瑜的身边安插有耳目,因此被我听闻了,我起初也是想劝五弟先罢手的,不可为了儿女私情与手足同胞生隙,怎知五弟……”

    “五弟怎么想,与我无关,就连抱琴还是太子兄嘱咐我才将她才墅庄召回,她居心不良的事也是太子兄叮嘱提醒在先,如今太子兄却信她挑弄是非,非要让我给五弟一句承诺,这事着实是荒唐。”

    “欸!四弟也是知道的,临沂公对我有扶助之恩,我自然会在宫里照恤着王女监,不想连这都闹出许多闲话,导致王女监对我避之唯恐不及,甚至连母后都误会了,做出许多不利王女监的事,我实在愧怍,也希望王女监能得好姻缘。

    我当然不是轻信抱琴的话,可王女监前往心宿府是事实吧,四弟在茶斋和王女监单独面谈也是事实吧,我跟四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王女监能为心宿妃我更加喜闻乐见!于大局,四弟必无争储之意,就算同临沂王氏联姻,成了延陵公的外孙女婿对我有益无害;于私情,四弟与五弟虽然都具君子之风,可为王女监的良配,不过乔嫔的德行能和简嫔相提并论么?王女监若为心宿妃,简嫔并不会刁难于她,乔嫔则必定想要操控子媳,成全她的贪欲。

    四弟,我不认可乔嫔,却认可五弟,六弟七弟还小,二弟和三弟又必不会与我同心,日后能佐助我的手足也只有你和五弟了,我真是不想看着你们因为姻缘之事闹得水火不容,哪怕是都不愿退步,至少把话说在明处,约定好君子之争,如此才能避免彼此埋怨啊。”

    说了这长篇的话,司空北辰气息更是难以平稳了,呛咳了几声,但手指仍然抓着司空月狐的臂膀。

    “我对王五娘现在只有赏识之情,她自从入宫后,一番作为确实让我刮目相看,王端止是我知己,王五娘是王端止的堂妹,也是最受王端止疼爱的堂妹,因此我现视她,与清河无异。我也知道五弟对她动了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果父皇允婚,我会备礼道贺五弟与王五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我不会因为五弟就疏远王五娘,不管他人怎么想,我答应过王端止保王五娘的平安周全,就绝对不会食言。

    还有,王五娘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乾阳殿的中女史,她的识见甚至胜过了某些朝廷官员,这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的原因。我对自己赏识之人,从来不吝关照,王五娘也不例外,如果五弟连这也不容,他就和裴九一样,根本不配为王五娘的良侣了,王五娘的姻缘现由父皇主决,她自己也有极大的选择权,因为父皇不会无视王五娘的心意。”

    司空月狐退后一步,想挣脱太子的手指,但太子又迈进了一步。

    “四弟为何不自己告诉五弟这番心里话?”

    “五弟若信我,刚才就不会一声不吭了。”司空月狐神色仍然冷淡:“我还知道太子兄究竟在担心什么,太子兄以为王五娘的婚事全由父皇做主,连王五娘都已经身不由己,难免成为大局的一枚棋子,但我却不这么看。

    延陵公,乃至江东陆一族得势,这不能成为改变大局的变数,王五娘其实比谁都清楚,江东陆不是她的依靠,更不可能成为她手里的筹码,否则她先就不会恳求我,让我说服母嫔暗助谢夫人,挫败郑贵人的奸计。王五娘冷静且睿智,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太子兄也请放心吧。”

    司空月狐再退一步,这次,太子不再挽留。

    此时才升起漠漠的月色,把黑沉的阴云,溶出了深蓝,司空月狐的背影消失在人世的灯影摇红间,他也留给了太子一个巨大的疑惑。

    到底是哪里不对,哪里不对?

    凭司空月狐的城府,应该直接否定他对瀛姝怀有任何情愫,司空月狐这人原本就是无情之人,他志在权位,多年来步步为营、老谋深算,他明明厌恶极了梁氏,可为了不失上蔡梁这门妻族的支持,哪怕梁氏烧死了他的心腹田石陌的胞妹,他也只会采取平衡之策,一边安抚上蔡梁,一边安抚田石陌,因为司空月狐的图谋是以寒门作为垫脚石,他甚至谏言过,欲固皇权,必须提携寒门出身的将士!!!

    如今的司空月狐已经失去了上蔡梁这支臂膀,才必须另寻一支臂膀保住他不至立即就被剥夺君权,甚至命丧黄泉,他瞄准了瀛姝,故而才在举荐陆靖把崔琰取而代之后,对瀛姝示好。

    他对瀛姝没有情感,更没有赏识之情,因为前生时他就谏言过,不可立王淑妃为后!!!

    那时司空月狐怎么说的?

    淑妃以后宫之位干预朝政,虽诸多谏言都有利于社稷民生,确为善政,然因为陛下之恩宠,百姓已无人不知淑妃之仁德,而不知内廷尚有皇后,如今皇后薨逝,嫡皇子年幼尚于襁褓,陛下立淑妃为后,托以抚养嫡皇子,将来若淑妃诞下皇嗣,便再生皇储之争了,二子皆嫡,立长立贤,范阳卢与临沂王两大门阀又会再起拼争,而陛下宠爱淑妃,淑妃更具名望,那时恐怕连陛下都只能弃卢而重王,临沂王氏东山复起,司空与王共有天下一说死灰复燃,还有谁能阻挡临沂王氏一族权倾朝野的趋势?

    那么先帝皇权大统的志业,多年来先帝及陛下的努力,尽皆付之东流。

    当时的王淑妃,可比现在的中女史更加有所作为!!!

    “四弟就这么信不过临沂王氏么?”这是当时的司空北辰对司空月狐的质问:“四弟与王端止乃是莫逆之交,王端止又为临沂公所立的宗孙,如今于朝于野,皆俱威望,王端止一直致力于四弟,四弟长年征战,多靠王端止坐镇支度,使四弟断免后顾之忧,四弟竟以为临沂王氏居然心存不轨,意图在于凌驾于帝权之上?”

    “王端止为王端止,淑妃乃淑妃,若淑妃为后,势必影响王格迈的抉择,王端止为宗孙,王格迈方为宗子,且陛下莫忽视,王端止并非王格迈的亲子,临沂公已经年高,宗务之事移交宗子,端止哪怕声望胜于王峻,可父子之别,尊卑之序,难以逾超!”

    司空月狐,当时已经和范阳卢暗通款曲,而且之所以抑王竣而交王节……无非就是想激发临沂王氏内部的乱争,以达到他筹谋多年的企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