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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螳螂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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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澍带领天兵天将到一水之岸,两族战士隔岸对峙,战争一触即发。战鼓擂擂,双方士气大振。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是邹容与现在唯一庆幸的事情。她再难过,度过了一天,宗政澍就出征了一年。

    次日,邹容与依约来到太上老君的府上。童子将邹容与引到太上老君的面前,本闭目静修的老君睁开眼睛,手中的拂尘一挥,指着对面的垫子对邹容与说:“请坐。”

    待邹容与坐下来,她的四周突然从木板下面冒出来四个盒子,盒子没有盖盖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发出悠悠的光。

    “别太排斥它们,它们都是急具灵性的玉石,闭上眼睛试着接纳它们。”

    邹容与依言闭目盘腿而坐,起初她一点感应都没有。邹容与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一旦静下来就会立马想起宗政澍他们,想他们是否安全,是否健康,是否累了。欲静却更加躁动。

    时间悄悄地过去了许久,薰笼里袅袅升起的熏香是太上老君特意让童子燃的安神香,他看着邹容与,耐心等待。

    终于,他看见四个盒子中的玉石光芒大盛,他不由自主地喜上眉梢,这是灵媒的特征呀!他才站起来,只见邹容与眉头紧皱,而玉石之光盛得刺眼,刹那间灰飞烟灭。邹容与吐了一口血昏迷过去。

    太上老君赶紧走上去查看邹容与的情况,发现她只是承受不住那力量的强横才昏迷过去的便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基本确定她灵魂里面的那东西就是灵媒,他得尽快把它拿出来,否则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可就只能用邹容与的灵魂连同灵媒一起联结其他三大圣物用于修补这个梦境。

    邹容与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太上老君的客房,她立马向太上老君确认,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邹容与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倒退几步扶住门框,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等事实发生的时候还是给你当头一棒,犹如五雷轰顶。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尽快从你体内把灵媒分离出来。”若是分离不出来呢?又会怎么样?邹容与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浑浑噩噩从太上老君那里出来,紧接着去百花仙子府接漠漠。

    一见到他,邹容与的第一反映就是紧紧地抱住他。百花仙子看邹容与的神态已经预料到事情不太乐观。她命人拿了酒,邀请邹容与留下来喝几杯。

    “人生百态,总会有人不那么幸运,碰巧我们是其中一个。”百花仙子举杯向邹容与,两人共饮。

    “我都接受。”邹容与苦笑,仰头憋回眼泪,又笑着说:“而且我并不是不幸的人。我有澍,有漠漠,有樗里。我们都是一家人。并且我还认识了仙子你,现在我们能够坐在一起聊天饮酒。”

    百花仙子顿了一下,再次举杯,笑着祝福她。

    邹容与和漠漠在路上走着的时候,突然地动山摇。虽然他们现在是在天庭,但是那动静还是感受到了。怎么回事?邹容与拉着漠漠走出去,发现很多人都出来了,聚在一起讨论刚才的震动。

    司命好好路过,见了邹容与,他微微俯身道:“这个世界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如同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来,邹容与浑身冰凉。漠漠甩了一下邹容与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娘亲,我们回家好不好?”邹容与扭头看了一眼他,眼睛红红的。

    没和司命告别就恍恍惚惚地带着漠漠回去。战神府上的风景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凄凉的气息,不忍再看。

    最近接连吃败战,比厌的心情可算是糟糕到了极点,他甚至能听到隔岸宗政澍他们的笑声。“啪……”比厌愤怒地砸碎手中的酒杯,宗政澍带给他的耻辱可是日夜折磨着他。一万一万多年前是,现在仍然是,他从来没有胜过他!

    魔兵揭开布帘走进来:“君上,上野大人求见。”

    随后上野走进来,“君上,老臣听闻君上今日睡眠不佳,特让人寻来冻青草,服下可安眠养神。”

    “不必了。”比厌愤懑地说,心情不好,喝什么药都没有用,唯有取胜才能救赎他。

    上野俯身,“老臣知道君上是为最近几场战。”

    比厌紧接着说:“你说这话可是有了对策?”

    “若是想一步登天得有一步登天的本事。”上野又道:“关键在四大圣物,如今我们魔族已经占据了三大圣物,极具优势。”

    “没有灵媒,它们就是死物!”比厌想起就恨,手握拳头猛地一锤桌子。“如果灵媒在本座手中,我定要灭了他们天族,尤其是宗政澍!”

    随后,比厌突然想起什么,嘴角上扬,“快了,这一天不远了。”

    这一天在战场上,比厌下令,魔族的士兵由各路首领的带领下布阵。

    宗政澍看着这个阵法,难道又是像上一次那样的禁忌的阵法?

    果不其然,天族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破解这个阵法,整个队伍陷入慌乱之中。宗政澍下令全军待命,他一人进入阵法之中救被困的士兵。

    风起云涌,飞沙走石,人们睁不开眼睛观看。隐蔽的地方有一双眼睛猩红得狰狞骇人,它的主人盯着这一切,突然双手结印。

    等平静下来后,眼前哪里还有阵法,还见宗政澍他们?定是刚才那阵波动!

    人群中有人失声喊起来,“战神死了——”接连得有更多的人附和。

    三十六天将、南狄、樗里子、司徒瑢等人竭力安抚士气,不得不退兵。到了夜间,还是不见宗政澍他们,他们也开始怀疑宗政澍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九重天。

    是日,邹容与正在太上老君那里。太上老君试了七七四七九种方法依旧对邹容与灵魂里面的灵媒束手无策。也难得邹容与没有气馁,一直配合他。

    “还是麻烦夫人明日再来,我还有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些时间准备。”太上老君将邹容与送到门口。

    邹容与点头,她没有理由放弃。

    只是宗政澍阵亡的消息铺天盖地,藏都藏不住,邹容与听到后整个人悲痛欲绝。半路上又叫人把漠漠送去百花仙子府。

    “娘亲,让漠漠跟你一起走。”漠漠小短腿追着邹容与跑,邹容与没有应他,他不敢继续追下去。

    仙娥对漠漠低声道:“小公子,走吧。”

    邹容与跑去了南天门,长长的头发已经散落垂至脚踝。太上老君紧赶慢赶才赶上,“夫人,你没有法力,到不了呀!”

    “我知道,可是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去找他?”邹容与哭着问太上老君,她真的不知道这么办才好,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完了。整个天都塌了下来。神魔大战,死的怎么会和普通凡人那样的死法?

    太上老君叹了一口气,低头不去看邹容与,这个悲痛中的女人,这个失去挚爱的女人,或许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玉皇大帝有令,夫人要在九重天上呆着,不得下凡。”

    他猛地抬头,刚好看见邹容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你们怎么不拦着她!”太上老君紧追着跳下去。

    他还没有追上邹容与,下方突然冒出来一群黑衣人将邹容与掳走。

    过了这么久,他已经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人敢和他抢人了。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太上老君一甩拂尘,加速去追,眼前骤然一黑,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黑压压的乌鸦扰乱他的视线。

    待他驱散鸦群,那群人已经掳着邹容与不见踪影了。毋庸置疑,一定是魔族的人搞的鬼。

    邹容与被抢走,四大圣物就全部落入他们的手中。只怕他们心怀不轨,为非作歹呀!太上老君一面派人禀告玉皇大帝,一面自己到战场看着,宗政澍是否真如传言所说的已经阵亡?

    到了那里,士气溃不成军,他找到樗里子,只见他和三十六天将一起,他们垂头丧气,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到底发生了什么?”太上老君急急走上前。

    金游无奈地摊手:“就是上面一片混乱,战神他们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荀雷吉担忧地说:“事后我们探寻了他们的气息,气息全无。就仿佛他们从不曾出现在这里一样。”情况很不妙!

    太上老君若有所思地转身,他感应前方的气息,果真如荀雷吉所说的那般。他沉沉地说:“不见了不代表消失了。”他的一句话点燃众人的希望。

    “太上老君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樗里子打了鸡血一样。如果宗政澍真的死了,他该如何面对邹容与?他祈祷宗政澍现在好好地活着,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我记得战神夫人有一门法术,叫作空间分裂。”太上老君分析道:“眼前这空间有细微的扭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正是此法术。”

    众人依言,费劲地启动法眼去看,可哪里有什么扭曲?莫不是他们的道行没有太上老君高的缘故?

    樗里子还是不太相信,“话虽如此,但空间分裂之术是容与发明的,据我所知,修炼这法术的只有她自己和漠漠。现在他们两个都在九重天上。漠漠的法力还没有这么高能瞒过我们所有人,而容与已经没有了法力,更加不可能。”

    太上老君回头看他,“战神夫人是不是和漠漠小公子在魔宫住过一百年?”

    这么一说,樗里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魔族有人也修炼了空间分裂之术?”说着又不太确定地摇头,“依照我对容与的了解,她对不信任的人会抱有很高的警惕,她应该不会将法术交给魔族的人。”

    太上老君点头,“但是魔族的手段向来不光明,并且懂得空间分裂之术的又不止夫人一个人。”

    樗里子彻底明白:“那现在了如何是好?”他一关心就慌乱,智商都没有了。

    “荀雷吉将军,你速速去百花仙子府找漠漠小公子,向他习得破解之法。”没等荀雷吉领命,樗里子叫住他,“等等,为什么是漠漠?不应该是容与吗?”按理说邹容与才是最熟悉此法力的人。众人亦不解地看着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叹了一口气,“就在战神阵亡的消息传到九重天,夫人就急于找他,从南天门跳了下来。后来被魔族的人掳走了。”

    樗里子气得抓住太上老君的衣襟,大声地吼他:“那你在这里废话这么多,不知道要去救她吗?”

    旁边的荀雷吉大声呵斥樗里子,“樗里子,不得无礼!”樗里子哪里还管得了有礼无礼?如今宗政澍生气不明,邹容与又被魔族的人掳走,他都快要急死了!

    “夫人在魔族手里,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随时会威胁到夫人的安全。”

    “你有理,那你说说现在怎么办!”樗里子怒目而视的样子十足十的像一个被逼急了的野兽。“等。”太上老君平静地说。

    邹容与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房间,比厌就坐在那里等着她。

    “啧啧啧,这眼神真犀利。”比厌感叹道:“和这一百年来一样,从没给本座好脸色。你在宗政澍面前不是这样的吧。”

    他走过来,用力地捏住邹容与的下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至少在你背叛我之前是这样的。”

    邹容与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你把他杀了。”

    比厌嘲讽地笑着,“怎么,你恨我?”

    “我恨你。”邹容与肯定地回答他,体内的力量汹涌澎湃要将她淹没。那力量通过两个人的手传入比厌的体内,攻克他的防线。

    “你疯了,放手!放手——”比厌惊慌,使劲地甩她的手,邹容与的身体被动地站立不稳,但是她就是死死地抓着不松手。比厌犹豫了一下,他体内的法力还是开始反击,要将那力量逼出自己的身体。

    两股力量抗衡的时候,房门被打开,栗穹出现在门口,他的手掌心悬空浮着一颗血色的珠子。这颗珠子名字叫住化魔珠,比厌把它藏了起来,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一切都结束了。比厌哈哈大笑起来,是他的失误,即使他现在说宗政澍还没有死,邹容与也不会相信他了。邹容与是一定要将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