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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3 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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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歌城坐南朝北而建,方形见长。

    最北是王宫。王宫正南门叫玄武门,玄武门前是玄武大街,直捣外城门。

    玄武大街将辛歌城一份为二,左边靠近王宫的里坊叫赤目坊,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李家住的宗益坊比赤目坊的地位差一些。

    再往南是富人百姓。

    更南就是商业坊。

    紧挨外城门的是镖局客栈妓馆,外来人要留宿,一进城门就能看见,很方便,但也鱼龙混杂。

    何家住在赤目坊。

    一排院子,最多的不超过三户人家,像左右两位大臣之家,一家就占一条街。

    何家在第五条街第二户。

    墙高门阔,庭院深深。

    因为今日是何老夫人的寿辰,何家大门早已四开,有穿着整齐相貌精明的下人在门口迎客。

    李迅达被接男客那一边。

    临走不忘了叮嘱秦氏好好照顾李若拙。

    秦氏一一答应着。

    那边就有大丫头来接秦氏去后院。

    秦氏一看,这丫头是表姐吴氏的贴身丫鬟,低声道:“三夫人呢?”

    丫鬟道:“夫人一直交代奴婢在这等着您,先进院吧。”

    秦氏给李晓珊使个眼色。

    李晓珊让艳儿牵着李若拙:“别让她到处跑了丢脸。”

    一行人过了二门,再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随后在一个大院子后有一排罩房,丫鬟挺住脚步:“夫人请。”

    秦氏道:“你家夫人在屋里?”

    “夫人在老太太屋里陪客,奴婢这就请夫人回来,您先自便。”

    秦氏点着头,带着一干人进了角门。

    守门的小丫头行完礼忙掀开帘子请秦氏进屋。

    李若拙心想,看来秦氏跟这些下人都很熟悉,经常往来。

    下人把秦氏请到东边稍间,里面有一个小火炕,对面窗下放了两张太师椅和一个小几,前边立着箱笼。

    秦氏先落座。

    李晓珊拉着李若拙坐在秦氏对面。

    李若拙眼睛溜溜乱转,打量着屋子里的人和事。

    伺候的小丫头都看她,脸上带笑。

    李晓珊脸颊一红,偷偷掐了她一下:“老实点,别乱看,跟没见过似得。”

    李若拙扁着嘴。

    李晓珊一急,忙捂住她的嘴。

    李若拙咯咯一笑,李晓珊拿开手,李若拙扁了嘴,李晓珊赶紧捂住,李若拙再笑。

    李晓珊:“……”

    她不耐烦道:“以为我跟你玩呢?你不老实,我不带你回家。”

    李若拙目光委屈的看着她;“我要小婵。”

    秦氏瞪了李晓珊一眼,低声道:“别理她,她自己就消停了,这么多人,不要给家里丢脸。”

    李晓珊忙坐直了。

    李若拙用无辜的目光再次打量屋里的人何事。

    这回没人说她。

    伺候的丫鬟上了茶来。

    秦氏端起刚抿一口,帘子就响了。

    “妹妹,你过来了?”

    秦氏站起:“表姐,人我带来了。”

    一个审视探究的目光投过来。

    李若拙抬头一看,一个瘦高个的妇人正站在不远处。

    这妇人细长眼,长褂脸,颧骨有些高,给人感觉十分威严。

    李若拙握住李晓珊的胳膊,把脑袋藏在李晓珊身后。

    李晓珊回头不耐烦的看着她。

    但李若拙还是不肯出来。

    秦氏又瞪了李晓珊一眼:“她跟你亲还不好?”

    李晓珊眼睛一动,笑了。

    秦氏回头又道:“这就是阿拙了,我们大人惯着,在家里无法无天,一出门狗头臊脑的,还不敢见人了。”

    吴氏把下人都打发下去。

    然后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秦氏也坐下来,目带询问。

    吴氏道:“摸样确实俊俏,不过这样子,肯定没办法做我们家的宗妇,妹妹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小心使得万年船。”回头见李若拙仰着头认真的看着她,又对吴氏道:“别当着她的面说,有的能听懂,没傻那么彻底。”

    “谁傻?谁傻?我不傻。”李若拙突然道。

    秦氏手指一指:“是不是?”

    吴氏呵呵笑:“还挺有意思的。”又道:“时辰也不早了,那边人都上来了,老夫人交代过,等你们来了让我带你们过去,咱们准备准备。”

    秦氏忙道:“那药呢?你不说怕老夫人留她一屋吃饭,得给老夫人看看她平时的样子。”

    “她本来这样子就行。”

    秦氏摇头道:“老实了还行,不老实我怕她作,在老夫人面前出丑我自然乐不得,可是到底是我带出来的人,丢脸也丢我们李家的脸,还是让她消消停停的好。”

    吴氏拗不过秦氏,叫来一个下人:“把郎君安神的药拿过来。”

    小丫头去了,不多时断了一碗棕色的液体过来。

    吴氏努努嘴向李若拙;“你给她喝了吧。”

    秦氏端过来给李若拙:“阿拙乖,把这个喝了。”

    李若拙闻了闻,确实是安神的药,喝了可以让人睡觉,但是喝多了伤脑。

    她又抬起头看着秦氏,抿着嘴,有顾忌的样子,双手再次抓住李晓珊的胳膊。

    秦氏眼睛一亮,把药碗端给李晓珊:“她跟你好,你喂了她。”

    李晓珊接过来,耐着性子道:“阿拙,这是姐姐给你喝的,可好喝了,你听不听话?”

    “听话。”李若拙抖着腿,脆生生的答着。

    李晓珊把药碗放到她嘴边:“那喝吧,都喝了。”

    李若拙尝了一口,扁着嘴:“苦的,不好喝。”

    李晓珊竖起眉头:“哪里苦了?好喝,快喝,不然我不带你玩。”

    李若拙心想,那姑奶奶就陪你们玩玩,正好李晓珊拖着她的后脑勺灌她,她一仰头都喝了。

    喝完见她吧唧嘴,撇嘴一笑:“可真是傻到家了。”

    李若拙喊着:“傻到家了,傻到家了。”

    “别吵。”李晓珊又吼她。

    李若拙佯装要哭的样子。

    秦氏点了李晓珊肩膀一下:“告诉你别逗她,你顺着她说。”

    李若拙心想,这人可真有意思,恨不得自己死,现在要她女儿顺着自己。

    吴氏笑着站起:“好了,我看挺听话的,咱们走了,一会药劲上来她就不闹了。”

    秦氏和李晓珊也跟着站起。

    李晓珊拍着李若拙的头:“一会要见老夫人和夫人,你可不许胡说,我不让你说话,你不许说话,听见了吗?”

    李若拙乖巧的点着头,拉上她的手:“我知。”

    李晓珊暗暗撇嘴,傻瓜,知道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