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徐州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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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裴玄，裴迁看着对坐那人，似乎下定某种决心，“谢少师不妨直言，需要我做什么？”
谢予看他这副随时准备赴汤蹈火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怎么？替裴玄死也愿意吗？”
“愿意。”这人答得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先前提问那人听了这话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间，林献有些无奈地叫了他一声，“谢明非……”
谢予恍过神来，看着她，神情似乎更无奈，“不过随口一说。”
也就是这一瞬间，裴迁突然觉得这两人之间到底哪里奇怪了。
分明看着势同水火、看着客气疏离，但实际上，却对彼此放纵到了极致。
一个肆无忌惮地直呼其名，一个无奈纵容地解释。
“回京之后，谢某可以找个法子卸了裴将军的兵权，为了让他安心卸下兵权，小裴将军要接下他手中的兵权。”
裴迁同样应得爽快，“我没问题。”
谢予抬眼看着上方的少女，“二小姐怎么看？”
“谢先生是想让小裴将军先接过兵权的方式稳住裴将军，随后找个时机将这兵权丢出去吗？”
似乎是觉着猜中了这人心思，有些愉悦，少女眉眼弯了一刹，“谢先生这是要逼着裴将军放下兵权啊。”
若兵权在裴玄手里，这人宁死也不会愿意交兵权，可若在裴迁手里，起初他会认为至少裴家还有人在战场上，虽悔但不至于有愧。再往后些，寻得时机让他知晓裴迁兵权在握有性命之忧，届时他为了保全裴迁也自会愿意弃了这兵权。
谢予没接这话，算是默认，漫不经心看了上方人一眼 ，“事情既谈拢了，那便早些回京吧。”
变脸还挺快，先前还不大高兴地直呼其名，现在知晓如何帮裴玄之后，倒是一口一个谢先生了。
“等等……”裴迁弱弱地开口，“那个，大梁的军队还未退去，还不能就这样班师回朝。”
林献扫向一旁的谢予，语气淡然随意，“怕什么，这不有谢先生在吗？”
还没等他出言拒绝，林献接着道，“毕竟也是靖云之战的督军了，是吧，谢先生？”
对上少女的视线，他有些想笑，“二小姐才学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用兵之道也甚是出彩，靖云之战有二小姐在，众将士势必能够早日回京。”
见两人在这推脱，裴迁连忙开口，“有二小姐和谢大人在，实乃靖云之福。”
“快到午时了，裴某就先回去陪兄长用午膳了。”
言罢，便是起身告辞，半点没给这二人拒绝的机会。
*
后面，大梁再度来犯，祈军却一改之前的战风，逼得梁军节节败退，最终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大梁。
靖云之战告捷，派人快马回报，不日便要班师回朝。
是夜，靖云城主府前厅摆了一桌宴席，庭院外的月亮出奇的圆。
裴玄倒了杯酒走到谢予跟前，“此次，还要多谢谢少师肯出手相助。”
那人眉眼间带着几分随意，抬手碰了碰他手中杯，一饮而尽后淡淡回了句，“不是为你。”
裴玄听了这话却并不恼，也将手中那杯酒饮尽，笑着回他，“那也多谢。”
说罢，绕过他，走到长桌另一侧，整桌唯一的那个少女跟前，转头拿了桌上酒壶倒了一杯，“也多谢二小姐。”
林献正准备拿个酒壶倒杯酒，右前方的谢予更快地递了杯茶过来，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接了。
抬手示意，“裴将军言重了。”
原本以为这人道过谢便该离开，却不料他多问了句，“我先前听舍弟提及，二小姐是中途折过来的，不知事后有什么打算？”
坐在这人后方的谢予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先是看了眼裴玄的背影，很快又看向仰头看着裴玄的少女。
屋内烛火明亮，屋外高悬灯笼，少女扯唇一笑，“自是要先回庄子上，随后跟我家小四一同回京，毕竟也是家里人安排过来照料我的，总不能就将他丢在那儿不管。”
裴玄不放心地问了句，“徐州路远，二小姐可需要人同行？”
似乎是看出裴玄的意图，林献摇摇头，“裴将军是主帅，班师回朝怎能没有主帅呢？”
“无妨，昭华会与我同行，路上不会有危险。”
这人似乎还有些犹豫，见状，裴迁连忙起身自告奋勇，“没事哥，不如我陪二小姐走一趟吧？左右来时也是这样的。”
见裴迁冲她挤眉弄眼，又复看向裴玄不大放心的样子，林献点点头，“那就劳烦小裴将军陪我再走一遭吧。”
见双方都同意，忧虑也解决了， 裴玄自也只好答应了。
这方他正准备走回座位，方便关于徐州一行嘱托裴迁几句。
才抬脚转身，就听见身旁坐着这人开了金口，“既如此，想来二小姐也不会介意谢某一起吧？”
裴迁：“……”想一起就一起，什么叫既如此？既然已经多了一个他，再加一个也没事是吧？
没关系，他不敢开口，有人替他怼了。
林献可懒得与这人同行，“谢先生不是督军么？与我绕路，怕是不妥吧？”
忽而抬手支了脑袋，谢予斜视着她，没答这话。
倒是站一侧的问情上前开了口，“主人喜静，不喜人多，想来与二小姐同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决策。”
少女缓缓偏了脑袋看向这人，语调拖得有些长，“问情，对你们家主人倒是忠心啊。”
她点点头，似乎也没那么在意，“行，谢先生要一起便一起吧。”
晚间宴席散了，人也散。
零零散散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林献与谢予。
“看样子，谢先生对我的故土很好奇嘛。”
‘故土’两个字林献说得意味深长，看着他的眼神也越发深邃。
“也不算，早前听说过，那儿不算一片净土。”
“那你还去？”
“但你还是同意了，不是么？”
谢予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淡淡的眸光叫人捉摸不透。
“林若音，裴玄要去你便跟着裴迁百般阻挠，我要去，你却毫不在意，为什么？”
月光下，少女迈着步子走近，笑意盈盈，“因为……谢先生早知我是怎样的人，我无需在意。”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将整个世界包裹在一片深邃的蓝色之中。
星星点点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是夜空中的眼睛，窥视着这寂静的夜。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树叶在黑暗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事关裴玄，裴迁看着对坐那人，似乎下定某种决心，“谢少师不妨直言，需要我做什么？”
谢予看他这副随时准备赴汤蹈火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怎么？替裴玄死也愿意吗？”
“愿意。”这人答得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先前提问那人听了这话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间，林献有些无奈地叫了他一声，“谢明非……”
谢予恍过神来，看着她，神情似乎更无奈，“不过随口一说。”
也就是这一瞬间，裴迁突然觉得这两人之间到底哪里奇怪了。
分明看着势同水火、看着客气疏离，但实际上，却对彼此放纵到了极致。
一个肆无忌惮地直呼其名，一个无奈纵容地解释。
“回京之后，谢某可以找个法子卸了裴将军的兵权，为了让他安心卸下兵权，小裴将军要接下他手中的兵权。”
裴迁同样应得爽快，“我没问题。”
谢予抬眼看着上方的少女，“二小姐怎么看？”
“谢先生是想让小裴将军先接过兵权的方式稳住裴将军，随后找个时机将这兵权丢出去吗？”
似乎是觉着猜中了这人心思，有些愉悦，少女眉眼弯了一刹，“谢先生这是要逼着裴将军放下兵权啊。”
若兵权在裴玄手里，这人宁死也不会愿意交兵权，可若在裴迁手里，起初他会认为至少裴家还有人在战场上，虽悔但不至于有愧。再往后些，寻得时机让他知晓裴迁兵权在握有性命之忧，届时他为了保全裴迁也自会愿意弃了这兵权。
谢予没接这话，算是默认，漫不经心看了上方人一眼 ，“事情既谈拢了，那便早些回京吧。”
变脸还挺快，先前还不大高兴地直呼其名，现在知晓如何帮裴玄之后，倒是一口一个谢先生了。
“等等……”裴迁弱弱地开口，“那个，大梁的军队还未退去，还不能就这样班师回朝。”
林献扫向一旁的谢予，语气淡然随意，“怕什么，这不有谢先生在吗？”
还没等他出言拒绝，林献接着道，“毕竟也是靖云之战的督军了，是吧，谢先生？”
对上少女的视线，他有些想笑，“二小姐才学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用兵之道也甚是出彩，靖云之战有二小姐在，众将士势必能够早日回京。”
见两人在这推脱，裴迁连忙开口，“有二小姐和谢大人在，实乃靖云之福。”
“快到午时了，裴某就先回去陪兄长用午膳了。”
言罢，便是起身告辞，半点没给这二人拒绝的机会。
*
后面，大梁再度来犯，祈军却一改之前的战风，逼得梁军节节败退，最终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大梁。
靖云之战告捷，派人快马回报，不日便要班师回朝。
是夜，靖云城主府前厅摆了一桌宴席，庭院外的月亮出奇的圆。
裴玄倒了杯酒走到谢予跟前，“此次，还要多谢谢少师肯出手相助。”
那人眉眼间带着几分随意，抬手碰了碰他手中杯，一饮而尽后淡淡回了句，“不是为你。”
裴玄听了这话却并不恼，也将手中那杯酒饮尽，笑着回他，“那也多谢。”
说罢，绕过他，走到长桌另一侧，整桌唯一的那个少女跟前，转头拿了桌上酒壶倒了一杯，“也多谢二小姐。”
林献正准备拿个酒壶倒杯酒，右前方的谢予更快地递了杯茶过来，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接了。
抬手示意，“裴将军言重了。”
原本以为这人道过谢便该离开，却不料他多问了句，“我先前听舍弟提及，二小姐是中途折过来的，不知事后有什么打算？”
坐在这人后方的谢予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先是看了眼裴玄的背影，很快又看向仰头看着裴玄的少女。
屋内烛火明亮，屋外高悬灯笼，少女扯唇一笑，“自是要先回庄子上，随后跟我家小四一同回京，毕竟也是家里人安排过来照料我的，总不能就将他丢在那儿不管。”
裴玄不放心地问了句，“徐州路远，二小姐可需要人同行？”
似乎是看出裴玄的意图，林献摇摇头，“裴将军是主帅，班师回朝怎能没有主帅呢？”
“无妨，昭华会与我同行，路上不会有危险。”
这人似乎还有些犹豫，见状，裴迁连忙起身自告奋勇，“没事哥，不如我陪二小姐走一趟吧？左右来时也是这样的。”
见裴迁冲她挤眉弄眼，又复看向裴玄不大放心的样子，林献点点头，“那就劳烦小裴将军陪我再走一遭吧。”
见双方都同意，忧虑也解决了， 裴玄自也只好答应了。
这方他正准备走回座位，方便关于徐州一行嘱托裴迁几句。
才抬脚转身，就听见身旁坐着这人开了金口，“既如此，想来二小姐也不会介意谢某一起吧？”
裴迁：“……”想一起就一起，什么叫既如此？既然已经多了一个他，再加一个也没事是吧？
没关系，他不敢开口，有人替他怼了。
林献可懒得与这人同行，“谢先生不是督军么？与我绕路，怕是不妥吧？”
忽而抬手支了脑袋，谢予斜视着她，没答这话。
倒是站一侧的问情上前开了口，“主人喜静，不喜人多，想来与二小姐同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决策。”
少女缓缓偏了脑袋看向这人，语调拖得有些长，“问情，对你们家主人倒是忠心啊。”
她点点头，似乎也没那么在意，“行，谢先生要一起便一起吧。”
晚间宴席散了，人也散。
零零散散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林献与谢予。
“看样子，谢先生对我的故土很好奇嘛。”
‘故土’两个字林献说得意味深长，看着他的眼神也越发深邃。
“也不算，早前听说过，那儿不算一片净土。”
“那你还去？”
“但你还是同意了，不是么？”
谢予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淡淡的眸光叫人捉摸不透。
“林若音，裴玄要去你便跟着裴迁百般阻挠，我要去，你却毫不在意，为什么？”
月光下，少女迈着步子走近，笑意盈盈，“因为……谢先生早知我是怎样的人，我无需在意。”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将整个世界包裹在一片深邃的蓝色之中。
星星点点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是夜空中的眼睛，窥视着这寂静的夜。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树叶在黑暗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