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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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萍千算万算,认定顾归祖对西门家有怨恨,绝对不会出来指证她出卖消息给他!何况,自己腹中的孩子还是顾归祖的,难道他想背负上迷/歼他人妻妾的罪名吗?

    只是,玉萍一直都小看了潘小莲!

    潘小莲知道自己回虎堡若是不除掉会对自己不利的人,那么她以后的日子则根本不会太平!

    但一切不计划周详就回来,恐怕还会轻易陷入被动!所以,她向西门敬要求回虎堡,绝非因怀孕一时寂寞、需要丈夫在身边陪伴、依靠而作的决定!

    同样,回到虎堡后一直未有动作,明知道玉萍曾作过的一些事而按兵不动,相继请回六奶奶与十奶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潘小莲想一次就将玉萍打压到底,不得再翻身!

    过去的潘小莲是觉得西门敬不是自己一个女人的丈夫,多少有些抵触承认是虎堡当家主母的身份,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去争!可现在她想明白了,即使自己不去争,想害自己的人也不会手软,与其被不停的算计,不如反击!

    “夫人,妾身没有说谎!”玉萍矢口否认自己说谎。睍莼璩晓

    潘小莲摇头笑笑,对刘冬道:“让小秋把顾爷请来。”

    一听潘小莲说“顾爷”,玉萍顿时傻了眼!

    不……不可能,难道是天要亡她?

    “玉萍,虽然你的自信从何而来,我并不知晓,但我知道很快真相就会大白,到时候我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辩解!”潘小莲冷笑地道。

    **

    “三爷,裴管事今早又让我问问您关于他请辞的事,不知何时能被您批准。”刘海跟在西门敬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刚与某商号老板谈了一笔生意,从酒楼出来送走那位老板后,西门敬想散散步,刘海便随侍左右。

    西门敬手中把玩着扇子,凤眸看着街道两旁的商铺。

    “再等些时日吧。”西门敬心不在焉的道。

    “呃,裴管事好像挺着急,私底下已经将自己的很多事务交由黄管事处理了。”刘海不禁有些担心,“虽然不知道裴管事为什么突然请辞,而且还这么急,但未经三爷和夫人的允许就自作主张移交管事之责,似乎……”

    “这件事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西门敬淡笑地道,“既然夫人是管理堡中内务的主母,她不阻止和责备裴管事,想必也是自有想法。裴管事请辞一事本就不该来找我作主,他应该去找夫人。”

    “这个……”刘海沉吟了一会儿,偷眼瞥了瞥西门敬悠哉的背影,不知道心底的话该不该说。

    “有什么就说吧,不必吞吞吐吐。”即使不回头,西门敬对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管事一举一动还是很了解。

    刘海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自己想说的话才开口道:“三爷,您没觉得最近夫人有些奇怪吗?突然将六奶奶和十奶奶请了回来,还让刘冬出去作一些事……刘冬那小子现在完全听三夫人的话,我问他出去作什么都不肯告知!”

    以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学东西的侄子,竟然也有向自己隐瞒事情的一天!刘海还真有点儿不能接受!

    “呵呵,刘冬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作事很有分寸。”西门敬回头看着紧锁眉头、有些郁闷的刘海,“他不告诉你作什么,想必是夫人授意不想让人知道,这证明他是个称职的贴身管事。”

    刘海也摇头笑了笑,“也许吧。三爷,小人还听说,夫人禁了小玉姑娘的足,似乎怀疑小玉姑娘就是内歼,三爷对这件事不过问一下吗?”

    西门敬朝一处小摊子走去,小摊子上摆着大小不一的小虎头鞋,用料虽不是很精良,但作工却是精致可爱!

    看着自家主子根本无心“家事”的样子,刘海也只能叹息自己多事了!

    像玉萍被禁足这样的事,三爷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不问不说,想必是自有打算!

    西门敬买了三双小虎头鞋,拿在手里看不够。

    “这位爷有福气啊,有三个娃娃哦。”卖虎头鞋的是一对夫妇,腹部微隆的妇人手里还正在缝制着一只虎头鞋。

    三个娃娃?西门敬一愣,望着这对夫妇笑幂幂的脸。

    “呃,我是给我娘子腹中还没出生的娃儿买的。”西门敬脸一红涩然地道。

    西门三爷活了二十四年,头一次脸红啊!

    他的第一个孩子还在娘肚子里哩,哪有三个!

    “呵呵,会有的。”作虎头鞋的妇人笑道,“看这位爷还年轻,以后会多子多孙的。”

    “是啊,看我老婆都二十九了,还怀了我们第五个娃哩!”卖鞋的男人哈哈地笑道,妇人羞涩的瞪了丈夫一眼,低头继续缝虎头鞋。

    西门敬将虎头鞋交给刘海,站在虎头鞋摊前看那妇人缝制虎头鞋良久才离开。

    前几日他在房中看帐册时,也看到潘小莲在缝制婴儿的小衣,只不过她的针线活儿实在太烂,频频扎到自己的手惨叫不说,缝出来的小衣七扭八歪,恐怕小婴儿根本穿不进去!但她还是坚持要给未出世的孩子亲手做小衣穿……

    “三爷!您不是说要去趟永和商号吗?”刘海发现主子脚下一转,竟然往永和商号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去了,回堡!”西门敬朗声地道。

    **

    从玉萍的院子里出来,潘小莲心情极为沉重。

    顾归祖将真相说出来,玉萍发了疯似的扑向顾归祖!

    如果是被顾归祖迷/歼,也许玉萍再怨恨也还能强撑着,但得知自己是被沁墨斋的伙计侮辱时,她彻底崩溃了!

    玉霞留下来照顾胡喊乱叫、疯了一般的玉萍,潘小莲则和六奶奶、十奶奶离开了玉萍的院子。

    刘冬去送顾归祖,小秋与小夏跟有几步远的地方。

    “六奶奶、十奶奶,我是不是作得有些太过了?”潘小莲回想着玉萍得知真相后疯狂的模样,不禁心有不安,“虽然我想揭穿玉萍的谎言与所作的事,但却也不想看到她那副样子。”

    “三夫人多虑了。”六奶奶上前扶着潘小莲的手肘安慰道,“像小玉那样的人,不下猛药又怎么能令她彻底认罪?是她自己不知悔改,一再撒谎妄图欺骗众人!她可是差点儿害得西门家蒙受大难啊!”

    “就是!我倒觉得你还是太仁慈!像玉萍这些丑事就应该告诉西门敬!让他知道自己曾经信任和宠爱过的女人是什么货色!”十奶奶白惜朵不屑地道,“即使不上家法责打或沉塘,也该逐出虎堡去!留着就是个祸害!”

    潘小莲皱眉叹了口气,“这样的事终究是说出去难听,又伤及三爷的颜面,悄无声息的解决就算了。”

    十奶奶气不过还想说什么,却被六奶奶用眼神制止了。

    “的确,玉萍这事儿还是不要张扬的好。虽说她是被迷/歼,但事情起因却也是她不怀好心要陷害三夫人。而且,事后若她知道顾归祖是那样的小人,便不与他合作,也不会发生三夫人被太子的人掳走、三爷在京里不得不以休妻的法子来换得三夫人的周全!”六奶奶也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但提到玉萍所作所为,难免也会气愤。

    万事留有一步余地,玉萍虽有错,却也不至于要害死她!所以潘小莲根本没想过什么家法、沉塘这些残忍的惩罚,但十奶奶说得也对!玉萍这样心机深沉、不知悔改的女人留在虎堡早晚是个祸害,赶她离开才是上策!

    还有与玉萍同谋的傅氏夫妇及一些平日里迎合拍马屁的下人,虽说都是为了生存,但这样的人却总是潜在的危险!不能怪她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作法了,为了以后虎堡的安宁,只能这么作!

    三个人边走边聊,因为潘小莲有孕在身,虽才一个多月没有显怀,但六奶奶和十奶奶还是配合的放慢了脚步。

    “呀!啊!”突然身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潘小莲与两位奶奶同时转身看去,只见侍候玉萍的婢女身上染血的飞跑而来!

    “拦住她!”六奶奶挡在潘小莲身前对小秋和小夏喊道。

    小秋和小夏手疾眼快,一把拉住那个疯跑的小婢女!

    小珍被拦下后扑嗵就跪了下来,身子像筛糠似的发抖。

    “这是怎么了?鬼吼鬼叫,还一身血的!”六奶奶看着小珍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五魄的鬼样子,皱紧眉头问道。

    “回……回六奶奶……”小珍结结巴巴、魂不守舍地道,“小玉姑娘……小玉姑娘刺伤了大……大玉姑娘!”

    潘小莲身子一震,从六奶奶身后绕出来,盯着小珍质问道:“什么小玉姑娘刺伤了大玉姑娘?你说清楚!”

    小珍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夫人饶命啊!奴婢不敢再侍候小玉姑娘了!小玉姑娘疯了!夫人和两位奶奶刚离开不久,小玉姑娘就冲进里屋,拿了作活儿的剪刀出来!大玉姑娘问小玉姑娘作什么,上前去拦,结果……结果小玉姑娘什么也没说就一剪子扎……扎到大玉姑娘身上了!”

    玉霞!潘小莲心一紧,迈腿就往回走!

    “不行,你不能去!”十奶奶拦住潘小莲,“玉萍现在就是狗急了跳墙,若你去了下场只会比玉霞更惨!她连亲姐姐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恨极了的你!你若有事,就是一尸两命!”

    潘小莲双目落下泪来,“是我害了玉霞!”

    是自己的优柔寡断害了玉霞!玉萍是个不值得可怜的人,不应该心软啊!

    “三爷回来了!”刘冬匆匆赶过来,“三爷回堡里了,正找夫人呢。”

    潘小莲用帕子擦擦眼泪,毅然地道:“刘冬,请三爷到这儿来!小夏,快去把张大夫叫到玉萍的院中!”

    她不能一错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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