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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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窗棂上，芫兮坐在绣架前，手里拿着墨烟线利落地穿过银针，然后将捣碎的冰晶石粉末轻洒在灼痕处，轻轻挑起针脚，在绣布上来回穿梭。除了山中偶尔的虫鸣声，周围一片寂静，屋内灯影憧憧，昏黄的灯火映在芫兮认真地侧脸上，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芫兮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忽然，芫兮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抬了抬酸疼的脖子，心想：许是坐的久了。芫兮偏好月夜刺绣，因为周围安静更能灵思泉涌，全心投入，但是这样却容易忘却自我，伤了身体。以前有娘和师傅在旁提醒，今夜不巧独自一人，果然坐的久了有些头晕。
芫兮伸了伸疲倦的双手，正要起身，不想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眼看着就要倒下了，这时穆诚飞身从身后接住了她，轻轻地将她抱到床上。穆诚点了芫兮的昏睡穴，收起还未派上用场的迷香，对着窗外说道：“出来吧！”
此时一阵凌冽寒风乍起，楼外桃花树下落花飞舞，只见一抹白影从暗处走出。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你知道。”穆诚飞身而下，对着那抹白影说道。
“别伤害她。”那人神色黯淡，言语中满是压抑的担心。
“你倒是护着她。”穆诚将手中之物飞出，那人接过一看，是麒麟令。麒麟令乃是关外林罗国的王室暗处设立的杀手组织的内牌，只有为数不多的核心人员才能拥有。
只听得穆诚继续说道：“早些时候查到林罗国在洛阳安插了奸细。十年前，这个麒麟令也在现场出现过，两者必有联系。商济，回来吧！”
“穆诚，你想要的我会帮你。但是兮儿心性单纯，不该牵扯其中，世间腥风血雨，她如何能承受。”
“商济，她早已深陷其中，你越是瞒着她，她越是危险。”
“能护她一日是一日，我只有这个要求，穆诚，暂时不要告诉她。”
穆诚抬头望了望皎洁的月光，应声道：“好，此去林罗国有要事需要你前去，那边我已安排妥当，此去自有人接应你，记住万事小心。”
商济收好令牌，望了望阁楼处的灯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消失在桃花林中。
“商济，你何时变得这么心软了？她真的值得你忘却家国仇恨，淡然一生吗？”穆诚望着远处久久伫立，一阵冷风吹过，才渐渐走出了醉风楼，今夜他真的好想醉一醉。
追云崖上，七七八八的酒瓶散落一地，紫衣看着自家公子一瓶接着一瓶的灌着酒，想要阻止却不敢上前，公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醉饮了。
“紫衣，你跟在我身边有十年了吧！”穆诚斜卧在石台上，手里摇晃着酒瓶，淡淡地问道。
“是，公子。”
紫衣有些疑惑，今夜公子是怎么了，虽然平日里偶尔饮酒，但却不曾失态过，今夜怎会如此感叹？完全失了往日的沉着冷静。
“公子，您醉了，风大，回去吧！”
紫衣正准备扶起穆诚，谁知后面一个身影过来，一下向穆诚的后脖劈去，穆诚直接昏了过去，紫衣手忙脚乱地连忙接住。
“墨深，你！”
“与其让他一个人独醉，还不如让他睡觉，走吧，扶他回去。”紫衣真的是无语了，只得与墨深一道扶着穆诚回到了清云殿，将穆诚安睡完毕后，紫衣轻轻关上门，希望今夜公子好梦。
“墨深，公子今夜是怎么了？”
“故人重逢。”
“故人？你是说商济？但是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墨深将手里的披风给紫衣穿上：“夜深了，别受凉。”
“别打岔，快说。”
墨深顿了一下，靠着走廊的栏杆上，目光深远，似乎思绪飘到了天边，慢慢地说道：
“公子自幼与商济公子相识，年少一起同窗，一起习武，一起立誓守护天下。然而就在十年前，一场变故触不及防，关外林罗国一直觊觎我国，暗中派奸细混入我国，使用各种手段扰乱商业和朝廷，因皇上听信谗言，认为商家与外敌勾结，致使掌管天下皇商的商家被抄，商家老爷也就是商济的父亲被打入狱判了死刑，商家直系三代男丁全部处斩，余者皆被抄家流放，最终导致商家老爷狱中自尽而亡。公子那时还是不受宠的六皇子，为此在雪中跪了一天一夜，终于求得商济公子免于死罪，改为流放随州。公子也因为这件事，并皇上派往边疆守城，一别就是十年。这十年里，公子一直都在到处打听商济公子的下落，前两年才知道他回到了洛阳，隐于罗胜村。我跟着公子十五年，这么多年一路辗转，今夜他是真的醉了。好了，回吧，明天早点备好醒酒茶，后面还有重要的事我们要去做。”
“恩，好。”紫衣向墨深点点头，往偏殿走去。乌云遮月，寒风乍起，今夜注定无眠。
次日清晨，芫兮微微睁开了眼，正起身：“昨天我怎么睡着了的？”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试图想起昨晚的事情，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姑娘，起身了吗？”门外小风、小雅敲了敲门。
“起了，进来吧！”
只见小风小雅端着洗脸水和衣服进来。“我们伺候姑娘梳洗，这是公子吩咐给姑娘的衣服，请姑娘梳洗完毕后前往紫宸殿用膳。”
“我自己来，自己来。”芫兮忙接过毛巾和衣服。
小风小雅笑着说道：“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梳洗完毕，芫兮跟着小风小雅来到紫宸殿，只见穆诚坐在桌前等她，桌子上备好了碧梗粥、春华卷、溜鸡丝、还有芫兮最喜欢的蜜汁藕和各种点心小菜。
穆诚见芫兮进来，身着一身烟纱散花裙，淡淡峨眉，眼似秋水，唇不点而朱。于是招手道：“过来坐。”
芫兮有些犹豫，微微行礼道：“穆庄主抬爱，芫兮受之有愧，不敢造次。”
穆诚轻轻一笑，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在她耳边戏谑地说道：“难道要我抱你过去，恩？”
芫兮听了忙过来坐下：“既然穆庄主如此诚心，芫兮就恭谨不如从命了。”随即筷子夹起蜜汁藕就往嘴里送。
穆诚看着芫兮鼓着的脸颊，不停地往嘴里送食物。她果然有些意思，怪不得商济会为她如此。
“对了庄主，芫兮今日想下山一趟，晚些再回来接着修补绣品，可以吗？”
“下山？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吩咐去办。”穆诚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用了，我想下山一趟找我师傅，有一些绣品上的事情要请教他。”
“你师傅？”
“对啊，我师傅特别厉害，这幅绣品有些针法我还没有把握，所以想请师傅帮我。”
“你师傅很厉害？”穆诚若无其事的夹着小菜，顺便又夹了蜜汁藕往芫兮的碗里放去。
“恩，师傅技艺高超，刺绣针法无人能比，虽然绣品不多，但是每幅都是世间少有珍品。”
见芫兮一脸骄傲，满眼崇拜的眼神，穆诚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看着芫兮道：“你很喜欢你师傅？”
“喜欢?喜欢啊，师傅是世界上除了我娘对我最好的人了。”芫兮吃着蜜汁藕毫不犹豫地答道。
穆诚复又拿起筷子，淡淡地说道：“去吧，我派紫衣送你下山，记得按时回来。”
屋内两人都不再言语，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芫兮如坐针毡，早饭毕忙的出了紫宸殿，往锦云阁走去。
今夜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窗棂上，芫兮坐在绣架前，手里拿着墨烟线利落地穿过银针，然后将捣碎的冰晶石粉末轻洒在灼痕处，轻轻挑起针脚，在绣布上来回穿梭。除了山中偶尔的虫鸣声，周围一片寂静，屋内灯影憧憧，昏黄的灯火映在芫兮认真地侧脸上，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芫兮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忽然，芫兮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抬了抬酸疼的脖子，心想：许是坐的久了。芫兮偏好月夜刺绣，因为周围安静更能灵思泉涌，全心投入，但是这样却容易忘却自我，伤了身体。以前有娘和师傅在旁提醒，今夜不巧独自一人，果然坐的久了有些头晕。
芫兮伸了伸疲倦的双手，正要起身，不想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眼看着就要倒下了，这时穆诚飞身从身后接住了她，轻轻地将她抱到床上。穆诚点了芫兮的昏睡穴，收起还未派上用场的迷香，对着窗外说道：“出来吧！”
此时一阵凌冽寒风乍起，楼外桃花树下落花飞舞，只见一抹白影从暗处走出。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你知道。”穆诚飞身而下，对着那抹白影说道。
“别伤害她。”那人神色黯淡，言语中满是压抑的担心。
“你倒是护着她。”穆诚将手中之物飞出，那人接过一看，是麒麟令。麒麟令乃是关外林罗国的王室暗处设立的杀手组织的内牌，只有为数不多的核心人员才能拥有。
只听得穆诚继续说道：“早些时候查到林罗国在洛阳安插了奸细。十年前，这个麒麟令也在现场出现过，两者必有联系。商济，回来吧！”
“穆诚，你想要的我会帮你。但是兮儿心性单纯，不该牵扯其中，世间腥风血雨，她如何能承受。”
“商济，她早已深陷其中，你越是瞒着她，她越是危险。”
“能护她一日是一日，我只有这个要求，穆诚，暂时不要告诉她。”
穆诚抬头望了望皎洁的月光，应声道：“好，此去林罗国有要事需要你前去，那边我已安排妥当，此去自有人接应你，记住万事小心。”
商济收好令牌，望了望阁楼处的灯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消失在桃花林中。
“商济，你何时变得这么心软了？她真的值得你忘却家国仇恨，淡然一生吗？”穆诚望着远处久久伫立，一阵冷风吹过，才渐渐走出了醉风楼，今夜他真的好想醉一醉。
追云崖上，七七八八的酒瓶散落一地，紫衣看着自家公子一瓶接着一瓶的灌着酒，想要阻止却不敢上前，公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醉饮了。
“紫衣，你跟在我身边有十年了吧！”穆诚斜卧在石台上，手里摇晃着酒瓶，淡淡地问道。
“是，公子。”
紫衣有些疑惑，今夜公子是怎么了，虽然平日里偶尔饮酒，但却不曾失态过，今夜怎会如此感叹？完全失了往日的沉着冷静。
“公子，您醉了，风大，回去吧！”
紫衣正准备扶起穆诚，谁知后面一个身影过来，一下向穆诚的后脖劈去，穆诚直接昏了过去，紫衣手忙脚乱地连忙接住。
“墨深，你！”
“与其让他一个人独醉，还不如让他睡觉，走吧，扶他回去。”紫衣真的是无语了，只得与墨深一道扶着穆诚回到了清云殿，将穆诚安睡完毕后，紫衣轻轻关上门，希望今夜公子好梦。
“墨深，公子今夜是怎么了？”
“故人重逢。”
“故人？你是说商济？但是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墨深将手里的披风给紫衣穿上：“夜深了，别受凉。”
“别打岔，快说。”
墨深顿了一下，靠着走廊的栏杆上，目光深远，似乎思绪飘到了天边，慢慢地说道：
“公子自幼与商济公子相识，年少一起同窗，一起习武，一起立誓守护天下。然而就在十年前，一场变故触不及防，关外林罗国一直觊觎我国，暗中派奸细混入我国，使用各种手段扰乱商业和朝廷，因皇上听信谗言，认为商家与外敌勾结，致使掌管天下皇商的商家被抄，商家老爷也就是商济的父亲被打入狱判了死刑，商家直系三代男丁全部处斩，余者皆被抄家流放，最终导致商家老爷狱中自尽而亡。公子那时还是不受宠的六皇子，为此在雪中跪了一天一夜，终于求得商济公子免于死罪，改为流放随州。公子也因为这件事，并皇上派往边疆守城，一别就是十年。这十年里，公子一直都在到处打听商济公子的下落，前两年才知道他回到了洛阳，隐于罗胜村。我跟着公子十五年，这么多年一路辗转，今夜他是真的醉了。好了，回吧，明天早点备好醒酒茶，后面还有重要的事我们要去做。”
“恩，好。”紫衣向墨深点点头，往偏殿走去。乌云遮月，寒风乍起，今夜注定无眠。
次日清晨，芫兮微微睁开了眼，正起身：“昨天我怎么睡着了的？”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试图想起昨晚的事情，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姑娘，起身了吗？”门外小风、小雅敲了敲门。
“起了，进来吧！”
只见小风小雅端着洗脸水和衣服进来。“我们伺候姑娘梳洗，这是公子吩咐给姑娘的衣服，请姑娘梳洗完毕后前往紫宸殿用膳。”
“我自己来，自己来。”芫兮忙接过毛巾和衣服。
小风小雅笑着说道：“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梳洗完毕，芫兮跟着小风小雅来到紫宸殿，只见穆诚坐在桌前等她，桌子上备好了碧梗粥、春华卷、溜鸡丝、还有芫兮最喜欢的蜜汁藕和各种点心小菜。
穆诚见芫兮进来，身着一身烟纱散花裙，淡淡峨眉，眼似秋水，唇不点而朱。于是招手道：“过来坐。”
芫兮有些犹豫，微微行礼道：“穆庄主抬爱，芫兮受之有愧，不敢造次。”
穆诚轻轻一笑，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在她耳边戏谑地说道：“难道要我抱你过去，恩？”
芫兮听了忙过来坐下：“既然穆庄主如此诚心，芫兮就恭谨不如从命了。”随即筷子夹起蜜汁藕就往嘴里送。
穆诚看着芫兮鼓着的脸颊，不停地往嘴里送食物。她果然有些意思，怪不得商济会为她如此。
“对了庄主，芫兮今日想下山一趟，晚些再回来接着修补绣品，可以吗？”
“下山？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吩咐去办。”穆诚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用了，我想下山一趟找我师傅，有一些绣品上的事情要请教他。”
“你师傅？”
“对啊，我师傅特别厉害，这幅绣品有些针法我还没有把握，所以想请师傅帮我。”
“你师傅很厉害？”穆诚若无其事的夹着小菜，顺便又夹了蜜汁藕往芫兮的碗里放去。
“恩，师傅技艺高超，刺绣针法无人能比，虽然绣品不多，但是每幅都是世间少有珍品。”
见芫兮一脸骄傲，满眼崇拜的眼神，穆诚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看着芫兮道：“你很喜欢你师傅？”
“喜欢?喜欢啊，师傅是世界上除了我娘对我最好的人了。”芫兮吃着蜜汁藕毫不犹豫地答道。
穆诚复又拿起筷子，淡淡地说道：“去吧，我派紫衣送你下山，记得按时回来。”
屋内两人都不再言语，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芫兮如坐针毡，早饭毕忙的出了紫宸殿，往锦云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