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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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边。
青崖是清心峰最陡峭的悬崖，平日里根本无人前来。竹宗弟子都离这里远远的，唯恐稍有不慎便坠入悬崖。今日不同于往日，青崖边一位黑衣女子婷婷地站在那里。她面对着深渊，只给人留下了一个背影。黑色遮住了她的身躯，只能看清楚她那一头墨蓝色的长发随风飘着。
她就站在那，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好似融入进了天地间。
脚步声从她背后响起，闻声，她只是淡淡一瞥，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应。直到，为首的男子开口：“楚洛，你残害同门。你可知罪？”明明是疑问，声音却沉得可怕，森冷是对这个声音的第一印象。
冷得可怕，似坠入冰窟一般，再也出不来了。
“嗯？”楚洛听到有人唤自己，转了身。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那位男子，嘴角勾起了个好看的弧度，“师尊还真是看得起我，带了这么多人。”她的声音与男子不同，她的声音清脆好听，但没有丝毫波澜。那双眸子亦是如此，死灰般的沉寂。
楚洛的师尊，是清心峰的主人，竹宗的长老——叶痕。是竹宗上下屈指可数的强者，对他，就是连竹宗掌门也要恭敬的。不苟言笑，严肃，是竹宗弟子最怕的人。
“阿洛……回来吧。”落后一步的女子是楚洛的师姐，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对楚洛最好。“夏鸢师姐。”楚洛轻轻地唤了一声，她摇了摇头，面露苦涩，“师姐以为，我还有退路了吗？”夏鸢哑然，她知道这次叶痕来是为了取楚洛性命，身为弟子，她不得不跟着过来。楚洛修炼禁术，残害同门，这些都是事实。尽管夏鸢在护着她，这些罪名她依旧是躲不掉的。
“楚洛，你可知罪？”叶痕不想听夏鸢和她继续废话下去，利刃出销，直指楚洛的心口。
楚洛没有躲避半分，任由那利刃和自己的心口保持着危险的距离。
“呵。”楚洛垂眸轻笑了一声，她微微向前迈出一步，那利刃便没入她胸口半分。鲜血顺着剑滴了下来，远远看去，只能看见楚洛衣衫上的一片污渍，具体是什么无从知晓，她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依旧面带着微笑，“嘶，师尊，你真的是很厌恶我啊。”说罢，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悲楚。她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泪水悄然盈满了眼眶。“既生厌恶，当初为何收我于门下，又为何教我功法让我觉得我与旁人无异？”顿了顿，“师尊啊师尊，你说我心狠，对自己心狠，对苍生心狠，可我从未对你心狠。”
叶痕眼神微动，想把剑抽出来，却无济于事。那剑刃被楚洛牢牢地握住，鲜血依旧在滴着。
“师尊，你真的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徒弟吗？从未……”楚洛止住了话，她不想再说下去。
从未对我心动过吗？
一往情深深几许，终究是错付了吗？
从未了解过这世间的情为何物，只道是初见时的惊鸿一瞥，便生出了此等孽缘。无爱，无求，无悲，无解。
楚洛双眼一凝，猛然拔出了没入胸口的利器。右手一掌拍出，将叶痕震出三米之外。随后左手手腕一翻，一把匕首悬浮于掌心之上，她反手握住了匕首，握着它飞快地来到了叶痕的身前，对准他的心脏，狠狠地刺了下去。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使那张本来绝美的脸变得狰狞恐怖，——她失了神志。原本乌黑的双眸变得血红，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嘶吼着：叶痕，我恨你。
我恨你，糟蹋了我的一片真心。
我恨你那张不可一世淡漠的脸。
我恨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因为我觉得恶心，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伪君子。
“楚洛……别让禁术……扰乱了你的心神……”叶痕想抬起手擦去楚洛脸上的鲜血，但终究是做不到了。手抬到了一半便软软地落了下去。楚洛的身形顿了一顿，眼中猩红迅速褪去，双眸又露出了本来的黑色。她拔出了匕首，那上面还挂着叶痕的鲜血。她站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叶痕，轻轻地唤了一声：“师尊？”可惜无人回应。
叶痕死了。
楚洛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忽然笑了。她将目光投向瘫坐在地上的夏鸢，道：“师姐，你看师尊死了呢。”
被我杀死了呢。
“我该怎么办啊？”楚洛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懵懂无助。她最恨，最爱的人死了。被她亲手杀死，然后呢？她该干什么呢？杀了所有人吗？
“阿洛……”夏鸢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洛。看着她的双眼再一次变得猩红，看着她将所有人都杀了。
清心峰，只剩下了她们师姐妹二人。
楚洛望着倒在远处的叶痕的尸体喃喃自语着:“我不欠你了……我也不恨你了……”
我们两清吧，如何？
最终，那把杀了好多人的匕首刺进了它主人的心口。楚洛疯了，因为叶痕，她疯了。
为什么还要对我温柔……我明明，明明杀了你啊……
满地凋零，满地伤，这场孽缘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青崖边。
青崖是清心峰最陡峭的悬崖，平日里根本无人前来。竹宗弟子都离这里远远的，唯恐稍有不慎便坠入悬崖。今日不同于往日，青崖边一位黑衣女子婷婷地站在那里。她面对着深渊，只给人留下了一个背影。黑色遮住了她的身躯，只能看清楚她那一头墨蓝色的长发随风飘着。
她就站在那，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好似融入进了天地间。
脚步声从她背后响起，闻声，她只是淡淡一瞥，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应。直到，为首的男子开口：“楚洛，你残害同门。你可知罪？”明明是疑问，声音却沉得可怕，森冷是对这个声音的第一印象。
冷得可怕，似坠入冰窟一般，再也出不来了。
“嗯？”楚洛听到有人唤自己，转了身。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那位男子，嘴角勾起了个好看的弧度，“师尊还真是看得起我，带了这么多人。”她的声音与男子不同，她的声音清脆好听，但没有丝毫波澜。那双眸子亦是如此，死灰般的沉寂。
楚洛的师尊，是清心峰的主人，竹宗的长老——叶痕。是竹宗上下屈指可数的强者，对他，就是连竹宗掌门也要恭敬的。不苟言笑，严肃，是竹宗弟子最怕的人。
“阿洛……回来吧。”落后一步的女子是楚洛的师姐，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对楚洛最好。“夏鸢师姐。”楚洛轻轻地唤了一声，她摇了摇头，面露苦涩，“师姐以为，我还有退路了吗？”夏鸢哑然，她知道这次叶痕来是为了取楚洛性命，身为弟子，她不得不跟着过来。楚洛修炼禁术，残害同门，这些都是事实。尽管夏鸢在护着她，这些罪名她依旧是躲不掉的。
“楚洛，你可知罪？”叶痕不想听夏鸢和她继续废话下去，利刃出销，直指楚洛的心口。
楚洛没有躲避半分，任由那利刃和自己的心口保持着危险的距离。
“呵。”楚洛垂眸轻笑了一声，她微微向前迈出一步，那利刃便没入她胸口半分。鲜血顺着剑滴了下来，远远看去，只能看见楚洛衣衫上的一片污渍，具体是什么无从知晓，她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依旧面带着微笑，“嘶，师尊，你真的是很厌恶我啊。”说罢，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悲楚。她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泪水悄然盈满了眼眶。“既生厌恶，当初为何收我于门下，又为何教我功法让我觉得我与旁人无异？”顿了顿，“师尊啊师尊，你说我心狠，对自己心狠，对苍生心狠，可我从未对你心狠。”
叶痕眼神微动，想把剑抽出来，却无济于事。那剑刃被楚洛牢牢地握住，鲜血依旧在滴着。
“师尊，你真的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徒弟吗？从未……”楚洛止住了话，她不想再说下去。
从未对我心动过吗？
一往情深深几许，终究是错付了吗？
从未了解过这世间的情为何物，只道是初见时的惊鸿一瞥，便生出了此等孽缘。无爱，无求，无悲，无解。
楚洛双眼一凝，猛然拔出了没入胸口的利器。右手一掌拍出，将叶痕震出三米之外。随后左手手腕一翻，一把匕首悬浮于掌心之上，她反手握住了匕首，握着它飞快地来到了叶痕的身前，对准他的心脏，狠狠地刺了下去。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使那张本来绝美的脸变得狰狞恐怖，——她失了神志。原本乌黑的双眸变得血红，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嘶吼着：叶痕，我恨你。
我恨你，糟蹋了我的一片真心。
我恨你那张不可一世淡漠的脸。
我恨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因为我觉得恶心，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伪君子。
“楚洛……别让禁术……扰乱了你的心神……”叶痕想抬起手擦去楚洛脸上的鲜血，但终究是做不到了。手抬到了一半便软软地落了下去。楚洛的身形顿了一顿，眼中猩红迅速褪去，双眸又露出了本来的黑色。她拔出了匕首，那上面还挂着叶痕的鲜血。她站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叶痕，轻轻地唤了一声：“师尊？”可惜无人回应。
叶痕死了。
楚洛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忽然笑了。她将目光投向瘫坐在地上的夏鸢，道：“师姐，你看师尊死了呢。”
被我杀死了呢。
“我该怎么办啊？”楚洛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懵懂无助。她最恨，最爱的人死了。被她亲手杀死，然后呢？她该干什么呢？杀了所有人吗？
“阿洛……”夏鸢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洛。看着她的双眼再一次变得猩红，看着她将所有人都杀了。
清心峰，只剩下了她们师姐妹二人。
楚洛望着倒在远处的叶痕的尸体喃喃自语着:“我不欠你了……我也不恨你了……”
我们两清吧，如何？
最终，那把杀了好多人的匕首刺进了它主人的心口。楚洛疯了，因为叶痕，她疯了。
为什么还要对我温柔……我明明，明明杀了你啊……
满地凋零，满地伤，这场孽缘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