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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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溪的姑妈是在十二月底回来的，和她想象中不同，原本优雅知性的姑妈，这次回来脸上却满是憔悴和沧桑。
就连坐在她身边的方岩侨和黎若芸也是一脸凝重。
“这是怎么了？”方南溪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故意笑着道，“姑妈，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我本来还想去机场接你呢？”
方岩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溪溪啊，快过来让姑妈看看，几年不见越来越像个大人了。”
方岩侨也笑了笑：“过了年就26了，可不是个大人了嘛。”
“我记得小时候才这么高一点，每天跟在我身后转来转去，像个小尾巴一样。”方岩琦用手比了比，又道，“这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一晃就二十年。”
方南溪笑嘻嘻的挽着方岩琦的手臂：“我现在也是姑妈的小尾巴啊。”
“你个坏丫头也学会哄人了。”方岩琦难得露出了点高兴的神情。
“姑妈，这次表哥和姑父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方南溪明显发觉方岩琦听到这句话后神色又变得有些冷漠。
“这次他们没有回来。”
方岩侨见状，故意说道：“小溪你也累了，上楼去休息会儿吧。”
方南溪知道他们有不方便让自己听到的话要说，于是点了点头：“好，姑妈我先上去了。”
方岩琦也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去吧，咱们姑侄俩晚点再好好聊。”
“好。”
方南溪已经从姑妈的反应中猜出大概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果不其然，晚饭前方岩侨特意把方南溪叫到书房说起了这件事。
“爸，姑妈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也看出来了？”方岩侨把桌上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自己看吧。”
方南溪一脸疑惑的接了过来，只见屏幕上是姑父与一个年轻女子手挽着手走在大街上的亲密照片。她继续往后翻，同样是姑父和这个女子的照片，拥抱的、亲吻的，各种各样，简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什么也不必说，她已经看明白了。在方南溪的印象里，姑父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庄重严谨的样子，而这里的每张照片上都能看到他满脸的柔情和笑容。
一个人竟然能有差距这么大的两幅面孔？
“那姑妈打算怎么办？”
方岩侨叹了口气：“你姑妈想离婚，但是你姑父不同意。毕竟离婚会涉及到财产分割，这肯定会对他们名下的企业造成很大的影响。再则你姑父是过错方，离婚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那他想怎么样？”
方岩侨没有说话。
方南溪又道：“那表哥又是怎么想的？”
说起他，方岩侨语气里也满是冷漠：“你姑妈他们的家业以后都是留给他的，他当然不想因为父母离婚影响到企业的运作。”
方南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姑妈这次回来是想让您出面协调吧，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几天过后我和你黎阿姨会陪你姑妈回澳洲去处理这件事，今天晚上你就留在家里陪陪她吧。”
“好，这个没问题。那到时候你们先陪姑妈回澳洲，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就过来。”
“你就不用去了，你姑妈也不想你们这些小辈掺合进来。”
“可是……”
“溪溪，就这么办吧。”
方南溪明白父亲是想给姑妈留存点颜面，毕竟丈夫出轨闹离婚分家产都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姑妈一辈子都很要强，她肯定也不希望让这些不堪的画面被自己的小辈看见。
“那好吧。”
方南溪知道整件事情后，一晚上都在变着法的讲些好玩的事逗方岩琦开心。所谓的血脉亲情大概就是这样，方岩琦身边有了亲人的陪伴，原本阴郁复杂的心情得到了不少的缓解。
晚饭过后，方南溪抱着枕头敲开了方岩琦的房门：“姑妈，我一个人睡不着，给我讲故事吧。”
“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要哄？”方岩琦嘴上这么说，但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方南溪死乞白赖的跑到床上躺好：“小时候你每次回来，我都是和你睡的呀！你每次给我讲你以前经历的那些故事，都让我觉得世界好大好有趣。我那时候之所以敢一个人跑去国外上学，完全就是受了姑妈你的影响。”
“怎么，怪我啰？”
“不怪不怪，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很珍贵的一段经历，还要谢谢你呢！”
方岩琦温柔的摸了摸方南溪的脸蛋：“女儿啊就是要比儿子贴心。你爸总说你脾气个性都像年轻时候的我，你要真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难道不是吗，从小到大我可都是把姑妈当作妈妈看待的。”
方岩琦听她这么说，暗自叹了口气。从小到大，自己应该是和她关系最亲近的女性长辈，所以她知道方南溪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哄自己开心。这孩子没见过自己的生母，是真把自己当成母亲看待的。
她心疼的把方南溪搂在怀里，什么也没说。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依了好一会儿，方岩琦才又问道：“溪溪，你这个年纪也应该谈恋爱了吧？”
方南溪轻轻“嗯”了一声，她不想有意瞒她。
方岩琦一点也不意外，平静道：“可以给姑妈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方南溪认真想了想，然后把她认知里的林易用语言描述了一遍。
方岩琦又问了问林易的职业、家庭，方南溪知道他的职业，却不太了解他的原生家家庭，只大概知道他出生普通，母亲早逝这种大概情况。
方岩琦听完后什么也没说，却突然讲起来自己和丈夫年轻时候的事。
“你姑父是我大学的学长，那个年代出国留学的国人还不太多，要么是家里条件特别好的，要么就是学习特别优异的，你姑父就属于后者。”
“他从年轻时候开始就是那副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管是在学术还是生活上，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我从小性子就野，又特别要强，你爷爷奶奶本来是不赞成我们在一起的，他们认为我们俩个性差异太大，我们两家的家庭背景又很悬殊，如果将来结婚了，这种女强男弱的婚姻关系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方岩琦苦涩一笑：“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只不过我当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正在热恋之中，哪里会听得进去。我为了摆脱父母的控制，甚至不惜和你姑父一起移民去了澳洲。最开始你姑父在大学里面当代课老师，我没有工作，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了你表哥。”
方南溪见缝插针的问道：“那爷爷奶奶一点就没资助你们吗？”
“我为了和他在一起，和父母关系弄得很僵，自己说了以后都不用他们管，又怎么好意思开口找你爷爷奶奶要钱呢？”
“好在我出生在商贾之家，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经商的本事。我从摆地摊开始，一个人慢慢闯，最后才挣下了这份家业。我们家庭条件渐渐好了之后，你姑父也辞去了学校的工作，跟着我开始下海经商。他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肯用心，他开始做生意后竟也做得有声有色。”
“我之前说过我这个人很要强，不管家庭还是生意，从来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么多年来，你姑父也从来没表示过不满。直到我发现他出轨，他才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为了他甚至不惜和父母断绝关系，到头来他却说全都是我的错。”方岩琦有些迷茫的看着方南溪，“溪溪，你说真的是我错了吗？”
方南溪只知道在她6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姑妈，没想到她和爷爷奶奶之间竟然还有这段往事。想来是在爷爷奶奶年迈之后，他们彼此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大人都说方南溪的性子像姑妈，她认为如果是自己，这种时候肯定不想听那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于是认真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爷爷奶奶的错，甚至也不全是姑父的错。我想也许错就错在人是会变的吧！”
方岩琦一脸沉思，显然是在思考这句话。
方南溪又道：“大概姑父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你独立有主见的，只是没预料到这种独立有主见也会有让他透不过气的一天。当然这也不是姑妈你的错，你个性如何，他是一开始就知道的，更别说后来为了生存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更强硬一点。在这个问题上应该错就错在姑父从来不和你沟通吧，他把什么都埋在心里，然后让不满的种子一点点萌芽长大。”
方南溪又道：“但是我以上说的这些仅仅是指你们俩内部的婚姻状态，至于出轨这件事当然毫无疑问全是他的错，而且你们婚姻的内部矛盾并不能成为他出轨的借口和理由。”
方岩琦听完后，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其实自从这件事发生以来，我也一直在思考，你说的这些话我也都想过。但是听到你这样说，我才有种被认可和找到出口的感觉。溪溪，谢谢你。”
方南溪把头埋到她怀里：“姑妈，我们永远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不用对我说谢谢。”
方岩琦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没再说话。其实方南溪知道姑妈为什么会在听完林易的事后和自己说起这些，她的个性和这段感情与姑妈年轻的时候太相似了。方南溪还从未想过这么长远的事，而且她和林易彼此还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如果他们真的想长久走下去，或许也应该考虑一下这些现实的问题了。
方南溪的姑妈是在十二月底回来的，和她想象中不同，原本优雅知性的姑妈，这次回来脸上却满是憔悴和沧桑。
就连坐在她身边的方岩侨和黎若芸也是一脸凝重。
“这是怎么了？”方南溪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故意笑着道，“姑妈，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我本来还想去机场接你呢？”
方岩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溪溪啊，快过来让姑妈看看，几年不见越来越像个大人了。”
方岩侨也笑了笑：“过了年就26了，可不是个大人了嘛。”
“我记得小时候才这么高一点，每天跟在我身后转来转去，像个小尾巴一样。”方岩琦用手比了比，又道，“这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一晃就二十年。”
方南溪笑嘻嘻的挽着方岩琦的手臂：“我现在也是姑妈的小尾巴啊。”
“你个坏丫头也学会哄人了。”方岩琦难得露出了点高兴的神情。
“姑妈，这次表哥和姑父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方南溪明显发觉方岩琦听到这句话后神色又变得有些冷漠。
“这次他们没有回来。”
方岩侨见状，故意说道：“小溪你也累了，上楼去休息会儿吧。”
方南溪知道他们有不方便让自己听到的话要说，于是点了点头：“好，姑妈我先上去了。”
方岩琦也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去吧，咱们姑侄俩晚点再好好聊。”
“好。”
方南溪已经从姑妈的反应中猜出大概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果不其然，晚饭前方岩侨特意把方南溪叫到书房说起了这件事。
“爸，姑妈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也看出来了？”方岩侨把桌上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自己看吧。”
方南溪一脸疑惑的接了过来，只见屏幕上是姑父与一个年轻女子手挽着手走在大街上的亲密照片。她继续往后翻，同样是姑父和这个女子的照片，拥抱的、亲吻的，各种各样，简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什么也不必说，她已经看明白了。在方南溪的印象里，姑父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庄重严谨的样子，而这里的每张照片上都能看到他满脸的柔情和笑容。
一个人竟然能有差距这么大的两幅面孔？
“那姑妈打算怎么办？”
方岩侨叹了口气：“你姑妈想离婚，但是你姑父不同意。毕竟离婚会涉及到财产分割，这肯定会对他们名下的企业造成很大的影响。再则你姑父是过错方，离婚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那他想怎么样？”
方岩侨没有说话。
方南溪又道：“那表哥又是怎么想的？”
说起他，方岩侨语气里也满是冷漠：“你姑妈他们的家业以后都是留给他的，他当然不想因为父母离婚影响到企业的运作。”
方南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姑妈这次回来是想让您出面协调吧，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几天过后我和你黎阿姨会陪你姑妈回澳洲去处理这件事，今天晚上你就留在家里陪陪她吧。”
“好，这个没问题。那到时候你们先陪姑妈回澳洲，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就过来。”
“你就不用去了，你姑妈也不想你们这些小辈掺合进来。”
“可是……”
“溪溪，就这么办吧。”
方南溪明白父亲是想给姑妈留存点颜面，毕竟丈夫出轨闹离婚分家产都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姑妈一辈子都很要强，她肯定也不希望让这些不堪的画面被自己的小辈看见。
“那好吧。”
方南溪知道整件事情后，一晚上都在变着法的讲些好玩的事逗方岩琦开心。所谓的血脉亲情大概就是这样，方岩琦身边有了亲人的陪伴，原本阴郁复杂的心情得到了不少的缓解。
晚饭过后，方南溪抱着枕头敲开了方岩琦的房门：“姑妈，我一个人睡不着，给我讲故事吧。”
“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要哄？”方岩琦嘴上这么说，但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方南溪死乞白赖的跑到床上躺好：“小时候你每次回来，我都是和你睡的呀！你每次给我讲你以前经历的那些故事，都让我觉得世界好大好有趣。我那时候之所以敢一个人跑去国外上学，完全就是受了姑妈你的影响。”
“怎么，怪我啰？”
“不怪不怪，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很珍贵的一段经历，还要谢谢你呢！”
方岩琦温柔的摸了摸方南溪的脸蛋：“女儿啊就是要比儿子贴心。你爸总说你脾气个性都像年轻时候的我，你要真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难道不是吗，从小到大我可都是把姑妈当作妈妈看待的。”
方岩琦听她这么说，暗自叹了口气。从小到大，自己应该是和她关系最亲近的女性长辈，所以她知道方南溪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哄自己开心。这孩子没见过自己的生母，是真把自己当成母亲看待的。
她心疼的把方南溪搂在怀里，什么也没说。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依了好一会儿，方岩琦才又问道：“溪溪，你这个年纪也应该谈恋爱了吧？”
方南溪轻轻“嗯”了一声，她不想有意瞒她。
方岩琦一点也不意外，平静道：“可以给姑妈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方南溪认真想了想，然后把她认知里的林易用语言描述了一遍。
方岩琦又问了问林易的职业、家庭，方南溪知道他的职业，却不太了解他的原生家家庭，只大概知道他出生普通，母亲早逝这种大概情况。
方岩琦听完后什么也没说，却突然讲起来自己和丈夫年轻时候的事。
“你姑父是我大学的学长，那个年代出国留学的国人还不太多，要么是家里条件特别好的，要么就是学习特别优异的，你姑父就属于后者。”
“他从年轻时候开始就是那副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管是在学术还是生活上，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我从小性子就野，又特别要强，你爷爷奶奶本来是不赞成我们在一起的，他们认为我们俩个性差异太大，我们两家的家庭背景又很悬殊，如果将来结婚了，这种女强男弱的婚姻关系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方岩琦苦涩一笑：“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只不过我当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正在热恋之中，哪里会听得进去。我为了摆脱父母的控制，甚至不惜和你姑父一起移民去了澳洲。最开始你姑父在大学里面当代课老师，我没有工作，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了你表哥。”
方南溪见缝插针的问道：“那爷爷奶奶一点就没资助你们吗？”
“我为了和他在一起，和父母关系弄得很僵，自己说了以后都不用他们管，又怎么好意思开口找你爷爷奶奶要钱呢？”
“好在我出生在商贾之家，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经商的本事。我从摆地摊开始，一个人慢慢闯，最后才挣下了这份家业。我们家庭条件渐渐好了之后，你姑父也辞去了学校的工作，跟着我开始下海经商。他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肯用心，他开始做生意后竟也做得有声有色。”
“我之前说过我这个人很要强，不管家庭还是生意，从来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么多年来，你姑父也从来没表示过不满。直到我发现他出轨，他才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为了他甚至不惜和父母断绝关系，到头来他却说全都是我的错。”方岩琦有些迷茫的看着方南溪，“溪溪，你说真的是我错了吗？”
方南溪只知道在她6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姑妈，没想到她和爷爷奶奶之间竟然还有这段往事。想来是在爷爷奶奶年迈之后，他们彼此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大人都说方南溪的性子像姑妈，她认为如果是自己，这种时候肯定不想听那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于是认真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爷爷奶奶的错，甚至也不全是姑父的错。我想也许错就错在人是会变的吧！”
方岩琦一脸沉思，显然是在思考这句话。
方南溪又道：“大概姑父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你独立有主见的，只是没预料到这种独立有主见也会有让他透不过气的一天。当然这也不是姑妈你的错，你个性如何，他是一开始就知道的，更别说后来为了生存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更强硬一点。在这个问题上应该错就错在姑父从来不和你沟通吧，他把什么都埋在心里，然后让不满的种子一点点萌芽长大。”
方南溪又道：“但是我以上说的这些仅仅是指你们俩内部的婚姻状态，至于出轨这件事当然毫无疑问全是他的错，而且你们婚姻的内部矛盾并不能成为他出轨的借口和理由。”
方岩琦听完后，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其实自从这件事发生以来，我也一直在思考，你说的这些话我也都想过。但是听到你这样说，我才有种被认可和找到出口的感觉。溪溪，谢谢你。”
方南溪把头埋到她怀里：“姑妈，我们永远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不用对我说谢谢。”
方岩琦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没再说话。其实方南溪知道姑妈为什么会在听完林易的事后和自己说起这些，她的个性和这段感情与姑妈年轻的时候太相似了。方南溪还从未想过这么长远的事，而且她和林易彼此还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如果他们真的想长久走下去，或许也应该考虑一下这些现实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