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不存在的救世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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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仍旧是一派热热闹闹大型商场下维持的高档住宅区。最高层似乎还新建了会所，打出来的招牌便是本市第二个空中花园－－云中之城。
陈年站在隔离带边缘看了一阵，等待着那个保安模样的人过来询问自己。
“你是哪儿来的？”那人问。
“外卖。”陈年回答着，帽檐下一张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笑起来有些腼腆。他举起手里的餐盒示意这是小区5栋276层－3室住户点的日本料理外送，需要十分钟内送到，否则生鱼片和拉面会错过最佳食用时间。
沉羊小区的保安没有擅自打扰住户的权利－－他们脾气古怪喜欢安静，物业总是很竭力地避免和他们打交道，对于这些小保安来说当然也是如此。
所以他在检查了陈年的工作证和餐点之后便放他进去了，并好心指出了5栋的所在地，规定他在十分钟内必须出去。
正交代着，他领着陈年走过沉羊小区的安检门。
[危险武器提示危险武器提示]
冰冷女生刹那间响彻整个小区门前，保安们纷纷起身制住欲往里去的陈年，四把黑洞洞枪口旋即顶在了这个看似无辜的外卖小哥身上。
但是奇特的，安检的声音消失了。
四个保安旋即愣了愣，但还是做出了正常反应。
“搜身。”其一个说着，拽着陈年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
外卖盒被取到一边，幸而这里的保安时刻谨记着住户为上原则并没将那食盒打翻。陈年则借势沉默着表演‘弱小无助可怜并瑟瑟发抖’，解释着可能是自己身上的吊坠引起的安检警报。而事实也证明，几个保安并未从他身上发现安检口警报器所说的‘危险武器’。
外卖盒里的生鱼片和拉面被一一拆开确认，陈年只能可怜兮兮苦笑着。
“客户该给差评了。”
那哥们儿几个到也敬业，并未太搭理他的茬又仔仔细细搜了一遍，这才重新放开他，“快点儿进去，十分钟后这里看不到你别怪咱们不客气。”
陈年鞠着躬一一答应了，这才终于收拾好外卖餐点捱过了小区的安检门，在一众保安的怒目和咒骂安检的吵闹中转过绿化带消失在他们视线内。
苍溪不太喜欢这种潜入方式，因为这会对这些无辜的保安带来困扰。陈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这是最简便的方式，而且如果他们的任务顺利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顶多是有个送外卖的从正门进来了却没从正门出去－－谁在乎呢？
苍溪因而没再多话，径直随着陈年一路走过沉羊小区绿化带中间穿过，寻找5栋。
这里和东区似乎是两个世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干净漂亮。打在楼体上的霓虹灯带投影出某一个护肤品广告，当红影后拿着极具奢侈感到产品告诉女人们应该对自己更好。一个打扫用智能机器人穿过陈年身边，贴心地想要为他擦拭鞋帮上的污渍。陈年拒绝了他，带着裹在一层特殊晶体里的苍溪一起走到了5栋楼下。
276层，3室。
陈年记得那个地方，对于他而言这似乎才是一切的起点。
他在入楼大门的密码锁处拨通了276层3室的室内电话，正如他们原先所计划的那样，接通电话的是入侵了整栋大楼智能安全系统的威利。
“摄像头里确认没有保安在该层，但你们得速战速决。”他的脸在通话器中看起来有些扁，此刻正透着一股奇特的冰冷气息“10分钟后他们会换班，在那之前所有的监控都会切换至红外扫描模式。苍溪用的那个机器人身上暂时还没有…”
“和你说话已经耽误我两分钟了。”陈年面无表情的提醒。
这一瞬间，显示器那头的威利恢复到了平日里不修边幅的状态哈哈笑着打开了5栋的楼体大门“我会帮你们遮住电梯内部和276层的摄像头，但时间久了就会被人发现，所以－－祝你们好运啦。”
“你自己看着办吧。”陈年径直走入大门任由它在身后关上，像一个合格敬业的外卖小哥该做的那样，直到跳跃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环顾低声开口，“这不像是中央军团的作风。”
“如果你们那件事发生在不久之前，这里应该会有特殊防备才对。”苍溪动了动身子，陈年便能看到那一团团如热气蒸腾出来的扭曲气压－－真不知道这种东西为什么能骗过保安的眼睛。
“不全是。”他答应着，旋即扁扁嘴有些受不了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现在威利遮掉了摄像头，你能不能关掉那个该死的障眼法功能，这看起来显得我太傻了。”
“防患于未然嘛。”苍溪抱歉地笑着，却仍是依他要求关掉了晶体模式在人类肉眼中显露出外貌来－－是那个以席连的脸作为设计图纸的纳米机器人，像第一代侦察兵一样它可以通过远程精神链接达到随心操控的目的。
得，看起来更他妈奇怪了。
说话间，跳跃电梯发出到达楼层的提示音，那道冗长压抑的走廊再一次在陈年面前铺展开来。
此时的楼道灯带已换成了鹅黄色，看得出来开发商想在发生过诡谲命案的楼层里增添一点温情感，但住户不怎么买账。
第一次来时住得满满当当的屋子，此刻多半已经挂上了‘停止供应水电出售’的条子。陈年和苍溪沉默穿过两间房门口目光落在了整层楼第一间没有贴条标注的门牌号上。
3室。
那盏曾经悬挂过尸体的灯孔已经被拆除了，此刻的3室门前空荡荡的瞧不出什么端倪来。陈年捧着外卖盒子端端正在站在门镜前按响了门铃。
一声。
两声。
三声。
门铃响过几次之后屋内半点动静都没有，二人这才相视过一阵由陈年动手将远程密码锁破解器贴上触控板，门锁在哔哔饽饽响过一阵之后发出微弱地‘嗑哒’声，旋即便自动由内向外打开…
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恶臭灌满了整个走廊。陈年旋即撤身背抵门傍墙体借着打开的门板掩护，苍溪则默契地将腰间粒子束手枪扔个了他。
这和等待门铃的时期一样是个煎熬的过程，苍溪用嗅觉观感较薄弱的机械傀儡身体靠近一些，夜呈像仪旋即将屋内一切以某种反射出绿色光体的方式印入他的视觉感官器。
玄关后的大厅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连大厅正体布艺沙发上靠枕都摆得整齐有序，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那股刺鼻的恶臭还在鼻端，像是已实体化般牢牢攥住陈年的鼻子。后者忍不住干呕一声，有些后悔没戴一个防毒面具出来。
嗑哒。
屋子里发出极其细微一声轻响，人类的耳朵很难捕捉得到，但机械傀儡强大的听觉视觉搜集器却足够处理。苍溪忙止住欲往门缝另一侧靠近的陈年，自己则拎了那外卖盒子顺着门缝扔进去，刻意在玄关墙上发摔出响声。
如他所料，在大厅视线死角的墙后窜出一个人影来…
不，不对，那不是人。
落入视线内的是在光线处理器下泛着一点莹绿色的类人生物，却已经瘦得不成个人样子，松垮的皮肤吊在骨架上随时会坍塌的模样。但它的速度奇快，在苍溪调整机械傀儡慢放三倍的情形下依旧很难捕捉到其动作－－它正蹲在刚才制造出声响的外卖盒子那儿，背对着苍溪似乎正是在撕咬那个可怜的伪造外卖分配盒，发出类似犬类进食的恶心声响。
几乎是本能反应，苍溪手中那挺单分子穿透弹无声钻入门缝钉入那怪物的尾椎。它的惨叫像某种介于虎狼与人类呻吟之间的咆哮，却并未如苍溪预料那般下半身没法动弹，而是拖沓着受伤的下肢重新窜入玄关内拐进他的视线死角再次不见了踪影。
一个人形感染者，攻击尾椎并未造成身体瘫痪，甚至并未见减慢其速度。
这是从未见过的变异体，至少以苍溪目前的经验来说比之他所遇到的任何感染者都要强大。而且这屋子里到底是否只有这一个还是未知数…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若不是散落在玄关处的汤汤水水和怪物浓黑色的血液，苍溪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但他手里的枪还在嗡嗡作响，消音器的作用力震得他户口有些发麻，他这才抬头朝着陈年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地往楼道口顶端那颗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看了一眼，便迅速侧身闪入屋内关上了门。
楼道里鹅黄色的灯光依旧，两边房门上悬挂的电子屏正规律闪烁着‘停水电出售’的告示牌，位于电子眼下的弹跳电梯井适时发出下落的提示音打破这诡谲的死寂。
一切，似乎都和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什么也没发生。
3室对面的5室房门在这时忽然被打开了，一个乱蓬蓬的小脑袋瓜探出门缝来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小女孩，似乎是在睡梦中被什么东西吵醒了。但此刻楼道里空荡荡的没了半点动静，她只得无奈地挠了挠头重新关上了房门。
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地方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仍旧是一派热热闹闹大型商场下维持的高档住宅区。最高层似乎还新建了会所，打出来的招牌便是本市第二个空中花园－－云中之城。
陈年站在隔离带边缘看了一阵，等待着那个保安模样的人过来询问自己。
“你是哪儿来的？”那人问。
“外卖。”陈年回答着，帽檐下一张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笑起来有些腼腆。他举起手里的餐盒示意这是小区5栋276层－3室住户点的日本料理外送，需要十分钟内送到，否则生鱼片和拉面会错过最佳食用时间。
沉羊小区的保安没有擅自打扰住户的权利－－他们脾气古怪喜欢安静，物业总是很竭力地避免和他们打交道，对于这些小保安来说当然也是如此。
所以他在检查了陈年的工作证和餐点之后便放他进去了，并好心指出了5栋的所在地，规定他在十分钟内必须出去。
正交代着，他领着陈年走过沉羊小区的安检门。
[危险武器提示危险武器提示]
冰冷女生刹那间响彻整个小区门前，保安们纷纷起身制住欲往里去的陈年，四把黑洞洞枪口旋即顶在了这个看似无辜的外卖小哥身上。
但是奇特的，安检的声音消失了。
四个保安旋即愣了愣，但还是做出了正常反应。
“搜身。”其一个说着，拽着陈年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
外卖盒被取到一边，幸而这里的保安时刻谨记着住户为上原则并没将那食盒打翻。陈年则借势沉默着表演‘弱小无助可怜并瑟瑟发抖’，解释着可能是自己身上的吊坠引起的安检警报。而事实也证明，几个保安并未从他身上发现安检口警报器所说的‘危险武器’。
外卖盒里的生鱼片和拉面被一一拆开确认，陈年只能可怜兮兮苦笑着。
“客户该给差评了。”
那哥们儿几个到也敬业，并未太搭理他的茬又仔仔细细搜了一遍，这才重新放开他，“快点儿进去，十分钟后这里看不到你别怪咱们不客气。”
陈年鞠着躬一一答应了，这才终于收拾好外卖餐点捱过了小区的安检门，在一众保安的怒目和咒骂安检的吵闹中转过绿化带消失在他们视线内。
苍溪不太喜欢这种潜入方式，因为这会对这些无辜的保安带来困扰。陈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这是最简便的方式，而且如果他们的任务顺利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顶多是有个送外卖的从正门进来了却没从正门出去－－谁在乎呢？
苍溪因而没再多话，径直随着陈年一路走过沉羊小区绿化带中间穿过，寻找5栋。
这里和东区似乎是两个世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干净漂亮。打在楼体上的霓虹灯带投影出某一个护肤品广告，当红影后拿着极具奢侈感到产品告诉女人们应该对自己更好。一个打扫用智能机器人穿过陈年身边，贴心地想要为他擦拭鞋帮上的污渍。陈年拒绝了他，带着裹在一层特殊晶体里的苍溪一起走到了5栋楼下。
276层，3室。
陈年记得那个地方，对于他而言这似乎才是一切的起点。
他在入楼大门的密码锁处拨通了276层3室的室内电话，正如他们原先所计划的那样，接通电话的是入侵了整栋大楼智能安全系统的威利。
“摄像头里确认没有保安在该层，但你们得速战速决。”他的脸在通话器中看起来有些扁，此刻正透着一股奇特的冰冷气息“10分钟后他们会换班，在那之前所有的监控都会切换至红外扫描模式。苍溪用的那个机器人身上暂时还没有…”
“和你说话已经耽误我两分钟了。”陈年面无表情的提醒。
这一瞬间，显示器那头的威利恢复到了平日里不修边幅的状态哈哈笑着打开了5栋的楼体大门“我会帮你们遮住电梯内部和276层的摄像头，但时间久了就会被人发现，所以－－祝你们好运啦。”
“你自己看着办吧。”陈年径直走入大门任由它在身后关上，像一个合格敬业的外卖小哥该做的那样，直到跳跃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环顾低声开口，“这不像是中央军团的作风。”
“如果你们那件事发生在不久之前，这里应该会有特殊防备才对。”苍溪动了动身子，陈年便能看到那一团团如热气蒸腾出来的扭曲气压－－真不知道这种东西为什么能骗过保安的眼睛。
“不全是。”他答应着，旋即扁扁嘴有些受不了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现在威利遮掉了摄像头，你能不能关掉那个该死的障眼法功能，这看起来显得我太傻了。”
“防患于未然嘛。”苍溪抱歉地笑着，却仍是依他要求关掉了晶体模式在人类肉眼中显露出外貌来－－是那个以席连的脸作为设计图纸的纳米机器人，像第一代侦察兵一样它可以通过远程精神链接达到随心操控的目的。
得，看起来更他妈奇怪了。
说话间，跳跃电梯发出到达楼层的提示音，那道冗长压抑的走廊再一次在陈年面前铺展开来。
此时的楼道灯带已换成了鹅黄色，看得出来开发商想在发生过诡谲命案的楼层里增添一点温情感，但住户不怎么买账。
第一次来时住得满满当当的屋子，此刻多半已经挂上了‘停止供应水电出售’的条子。陈年和苍溪沉默穿过两间房门口目光落在了整层楼第一间没有贴条标注的门牌号上。
3室。
那盏曾经悬挂过尸体的灯孔已经被拆除了，此刻的3室门前空荡荡的瞧不出什么端倪来。陈年捧着外卖盒子端端正在站在门镜前按响了门铃。
一声。
两声。
三声。
门铃响过几次之后屋内半点动静都没有，二人这才相视过一阵由陈年动手将远程密码锁破解器贴上触控板，门锁在哔哔饽饽响过一阵之后发出微弱地‘嗑哒’声，旋即便自动由内向外打开…
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恶臭灌满了整个走廊。陈年旋即撤身背抵门傍墙体借着打开的门板掩护，苍溪则默契地将腰间粒子束手枪扔个了他。
这和等待门铃的时期一样是个煎熬的过程，苍溪用嗅觉观感较薄弱的机械傀儡身体靠近一些，夜呈像仪旋即将屋内一切以某种反射出绿色光体的方式印入他的视觉感官器。
玄关后的大厅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连大厅正体布艺沙发上靠枕都摆得整齐有序，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那股刺鼻的恶臭还在鼻端，像是已实体化般牢牢攥住陈年的鼻子。后者忍不住干呕一声，有些后悔没戴一个防毒面具出来。
嗑哒。
屋子里发出极其细微一声轻响，人类的耳朵很难捕捉得到，但机械傀儡强大的听觉视觉搜集器却足够处理。苍溪忙止住欲往门缝另一侧靠近的陈年，自己则拎了那外卖盒子顺着门缝扔进去，刻意在玄关墙上发摔出响声。
如他所料，在大厅视线死角的墙后窜出一个人影来…
不，不对，那不是人。
落入视线内的是在光线处理器下泛着一点莹绿色的类人生物，却已经瘦得不成个人样子，松垮的皮肤吊在骨架上随时会坍塌的模样。但它的速度奇快，在苍溪调整机械傀儡慢放三倍的情形下依旧很难捕捉到其动作－－它正蹲在刚才制造出声响的外卖盒子那儿，背对着苍溪似乎正是在撕咬那个可怜的伪造外卖分配盒，发出类似犬类进食的恶心声响。
几乎是本能反应，苍溪手中那挺单分子穿透弹无声钻入门缝钉入那怪物的尾椎。它的惨叫像某种介于虎狼与人类呻吟之间的咆哮，却并未如苍溪预料那般下半身没法动弹，而是拖沓着受伤的下肢重新窜入玄关内拐进他的视线死角再次不见了踪影。
一个人形感染者，攻击尾椎并未造成身体瘫痪，甚至并未见减慢其速度。
这是从未见过的变异体，至少以苍溪目前的经验来说比之他所遇到的任何感染者都要强大。而且这屋子里到底是否只有这一个还是未知数…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若不是散落在玄关处的汤汤水水和怪物浓黑色的血液，苍溪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但他手里的枪还在嗡嗡作响，消音器的作用力震得他户口有些发麻，他这才抬头朝着陈年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地往楼道口顶端那颗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看了一眼，便迅速侧身闪入屋内关上了门。
楼道里鹅黄色的灯光依旧，两边房门上悬挂的电子屏正规律闪烁着‘停水电出售’的告示牌，位于电子眼下的弹跳电梯井适时发出下落的提示音打破这诡谲的死寂。
一切，似乎都和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什么也没发生。
3室对面的5室房门在这时忽然被打开了，一个乱蓬蓬的小脑袋瓜探出门缝来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小女孩，似乎是在睡梦中被什么东西吵醒了。但此刻楼道里空荡荡的没了半点动静，她只得无奈地挠了挠头重新关上了房门。
一切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