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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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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武听老管家禀告,说公子在府外求见,不禁大吃一惊,因为他和韩湛打交道的时间很少,他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来拜访自己。

    待走到门边,看到府门外站在的那个面带笑容的白衣人,的确是韩府君的长公子韩湛,耿武连忙快步迈出门槛,上前施礼:“不知公子驾到,老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韩湛笑着回答说:“耿长史,湛贸然来访,多有叨扰,还请你不要怪罪哦。”

    耿武侧身让到一旁,伸手朝门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公子,如果不嫌弃寒舍简陋,就请进去坐坐吧。”

    韩湛跟着耿武来到了他的屋里,一进门,见屋子正中的桌案旁边,跪坐着一位穿着黑色官服的中年人。韩湛正在猜测这位大清早就过来拜访耿的人是谁,那人已经起身向他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说:“闵纯拜见公子!”

    “原来是闵别驾,”听说面前这人是耿武的好友闵纯时,韩湛的心中不禁暗喜,因为这样一来,待会儿自己就不用再跑一趟闵府了。他朝闵纯还了一礼,态度恭谨地说:“湛这厢有礼了!”

    三人刚在桌案四周坐下,耿武的老管家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在将托盘里的茶碗放在韩湛的面前之后,又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等管家一离开,耿武朝韩湛拱了拱手,好奇地问:“不知公子前来寒舍,有何见教?”

    “家父命湛三日后,携他的印绶前往袁营,迎袁本初进冀州。”韩馥没有和两人兜圈子,而是开门见山地问:“临行之前,想听听两位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闵纯听到韩湛的这个问题,不由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公子问错人了,我们现在已经辞官,没什么好说的。”

    而耿武的态度要好得多,他迟疑了片刻后,反问道:“不知道公子认为袁绍此人如何?”

    虽说韩湛还从来没见过袁绍,但要对他做出评价,只需把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时,对袁绍的评价照搬过来:“袁本初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韩湛对袁绍的评价,大大地出乎耿武闵纯的意料。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吃惊。耿武轻轻地咳嗽一声,随后客气地问道:“公子既然如此了解袁本初,为什么不劝阻府君,阻止他将冀州让出去呢?”

    “家父心意已决,劝说无益。”韩湛苦着脸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想起了韩馥对自己所说的必须让出冀州的理由,便好奇地问两人:“两位大人,我想问问你们,假如公孙瓒从北面、袁绍从西面,同时对冀州发起进攻,我们能抵挡住吗?”

    闵纯冷笑一声,“公孙瓒所依仗的,无非是他的白马义从,赵浮程涣两人的一万强弩,足以破之。破了公孙瓒,调头再来对付袁军就简单了。袁本初军中无粮,只要我军坚守不出,要不了几日,势必撤兵。”

    “冀州有百万之众,可支十年之粮。进可攻,退可守。”耿武不甘示弱地说道:“别看公孙瓒来势汹汹,但他的实力无法和府君相比,就算我军不出城迎敌,只要坚守不出,公孙瓒早晚也会撤兵而去。”

    闵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冀州本是膏腴之地,尤其是经过当年槐里侯皇甫嵩的治理之后,更是官府钱粮充足、百姓安居乐业。只要能守住冀州,那么就具备了争霸天下的实力。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会让袁绍垂涎三尺,想尽办法来夺取冀州。”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韩湛在拽了一句古文后,问耿武闵纯:“袁本初占据冀州,已是木已成舟,不知道两位大人将来有什么打算?”

    耿武苦笑着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唯死而已。”

    耿武的答复,再次让韩湛想起,在演义里,耿武闵纯虽然已经辞官,但两人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埋伏在城外,乘袁绍经过时,从路边冲出,企图杀掉袁绍,结果被随行的颜良文丑所杀。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就不能让这两位忠良白白地牺牲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身体微微往后一仰,眯缝着双眼问道:“莫非你们想去行刺袁绍不成?”

    韩湛的话一出口,顿时惊得耿武和闵纯两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耿武有些慌乱地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听到耿武的回答,韩湛便猜到两人已作出了行刺袁绍的决定,没准自己来之前,两人正在讨论行刺的细节,否则怎么可能闵纯怎么可能大清早就到耿武家串门呢。

    韩湛没有回答耿武的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袁绍身边有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就算寻常的武将都无法近身,更何况你们两个文官。你们行刺袁绍之举,只能是白白送死。”

    闵纯自然说不出“不自由毋宁死”这样的名言,他只是咬牙切齿地说:“只要能杀掉袁绍狗贼,我等死不足惜。”

    “这样的死,是没有任何价值的。”韩湛抬起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耿武闵纯两人坐下,“我们要从长计议。”

    耿武仔细地打量着韩湛,发现这位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韩府君之子,身上居然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气质。他重新坐下后,冲着对方拱了拱手,客气地问:“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放弃行刺袁绍的打算。”为了阻止两人的冒险行为,韩湛特意强调说:“因为你们没有丝毫的胜算。”

    “大丈夫何惧生死,”闵纯豪情万丈地说道:“就算要死,我也要冒险一试。”

    而耿武此刻却表现得非常冷静,他猜到韩湛可能有什么好的想法,便虚心请教:“公子,既然你让我们取消行刺行动,莫非你另有打算?”他的话一说完,立即引起了闵纯的注意,两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一旁的韩湛,想听听他会怎么回答。

    “袁绍入住冀州,已经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事情,无论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现实。”韩湛表情如常地说道:“因此我恳求两位大人继续留在这里,如果袁绍请二位出仕,千万不要拒绝。我韩家早晚还会是冀州之主,希望到时两位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韩湛的话让耿武大为惊讶,他坐直身体问道:“不知公子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从袁绍的手里夺回冀州?”

    “少则三年,多则五载。”没有任何根基的韩湛,为了稳住耿武闵纯二人,不让他们去做无谓的牺牲,硬着头皮向两人开出了一张不知道合适才能兑现的“空头支票”:“我定会从袁氏手里夺回冀州。”

    耿武肯让韩湛进府,不过是看在韩馥的面子上,他能官至冀州的长史,自然是一位有着真材实料的官员,断不会听了韩湛信口雌黄地说上几句话,就天真地认为韩家能从袁绍手里夺回冀州的控制权。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郑重其事地问:“公子,不知你打算如何从袁贼手里夺回冀州,耿某愿洗耳恭听。”

    耿武的疑问,让韩湛感到很意外,他还以为自己的空头支票一开,立即就能给两人吃一颗定心丸,没想到却引起了耿武的质疑。他迟疑片刻后,慢吞吞地说道:“择一地练兵屯粮,等待时机。”

    “择一地练兵屯粮,等待时机?!”耿武将韩湛的话重复一遍后,冷笑着问:“不知公子将选择何处作为练兵屯粮之地呢?”

    韩湛决定赌一把,他咬着后槽牙说道:“耿长史应该很明白,别看冀州城内的文武,有不少人心向着袁氏,但别的郡县不愿听从袁氏号令的太守、县令也大有人在。为了笼络人心,袁氏可能会给韩家一点好处,比如说封个什么官职,以安抚冀州境内的文武官员。”

    “袁氏入主冀州后,肯定会大肆罢免不肯听从号令之官吏,换上自己的亲信。”闵纯不以为然地说:“公子凭什么认为袁氏会给你们父子封官呢?”

    “据湛估计,袁氏也许会给家父封一个什么闲职官位,而封湛县令之类的职位,将湛打发到穷乡僻壤去。”韩湛满脸苦涩地说:“如此一来,既笼络了人心,也将湛与父亲分隔两处,难以互相照应。”

    耿武听韩湛说完后,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公子,假如袁氏真的肯封你县令之职,耿某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一言为定?”韩湛试探地问道。

    “一言为定!”耿武表情坚毅地回答道。

    韩湛心里很明白,别看耿武闵纯此时孑然一身,要兵没兵,要将没将,但两人在冀州的文武官员中,还是颇有声望的,与他们两人的结盟,是一个好的开端。想到目前这个反袁同盟人太少了,韩湛决定趁热打铁,于是又问:“耿长史,我们的力量过于单薄,不知还能何人可以招揽?”

    耿武想了想,随后答道:“赵浮程涣两人对府君忠心耿耿,想必也是可用之人。”

    虽然没见过赵浮程涣两人,但既然耿武这么说,证明这两人还是可靠的,韩湛叮嘱耿武:“耿长史,请你尽快去联络两人,让他们返回各自的防区,免得留在冀州被袁贼夺了兵权,到时就悔之晚矣。”

    “放心吧,公子,耿某会在合适的时候,亲自去拜访二人。”耿武爽快地答道。

    “公子,还有一人可用。”耿武的话刚说完,闵纯就接着说:“骑都尉沮授沮公与,昨日在议事厅里,他也极力反对让袁贼入主冀州。”

    “闵别驾,”韩湛正不知如何接近沮授,听到闵纯主动向他推荐沮授,顿时心中大喜,连忙说道:“联络沮公与的事情,就全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