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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邓九公奉敕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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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

    渭水滔滔日夜流,西岐征战几时休。

    漫言虎豹才离穴,又见貔貅树敌楼。

    修德每愁糜白骨,荒淫反自咏金瓯。

    岂知天意多颠倒,取此干戈不断头。

    申公豹说服了土行孙下山,他便离开又去其他地方了。

    从绝龙岭逃回的军士进了汜水关,向韩荣报告了闻太师在绝龙岭阵亡消息。

    韩荣随即修书一封,快马报知纣王。微子在朝歌皇宫中看到了这封报告,忧心忡忡。他立刻进宫启奏纣王。

    纣王说:“朕没有旨意,皇伯有什么事上奏?”

    微子把闻太师的事禀告给纣王。纣王震惊不已,他之前曾在幻觉中看到闻太师在鹿台向他奏报,说在绝龙岭遭遇了厄运。现在这一切竟然成真了,纣王实在悲痛哀伤。

    纣王询问左右文武大臣:“太师刚刚过世,哪位将军能替朕把姜尚捉拿回朝歌,为太师报仇?”

    群臣议论纷纷,未能达成决议。此时,上大夫金胜出班奏道:“三山关总兵官邓九公,之前曾大破南伯侯鄂顺,屡次立下大功。如果想要攻破西岐,非此人不可。”

    纣王传令:“立即颁发白旄、黄钺,授权邓九公全权征伐。差遣使者王贞,即刻前往三山关,不得有误。”

    王贞领了诏书,一路上快马如飞,急匆匆的赶往三山关,刚好秋高气爽,阳光暖和适合赶路。

    王贞经过了府、州、县、司等地,不止一日,终于到达了三山关。他在驿站安歇了一晚,第二天便来到邓九公的帅府前。

    邓九公与众将领焚香接旨后,王贞宣读了圣旨后,又说道:“新的总兵官孔宣不久便到。”

    没过几天,孔宣就来到了帅府。邓九公将一切事务交待完毕后,开始点将祭旗,准备第二天起兵。

    突然有士兵来报:“有一个矮个子送来书信。”邓九公命令请他进来。只见来人身不过四五尺长,在滴水檐前行了礼,将书信交给邓九公。

    邓九公拆开书信,看了书得知是申公豹所推荐的土行孙想要效劳麾下。

    邓九公看到土行孙的模样不好,但又担心如果拒绝,恐怕申道友会见怪;如果要用他,又不成规矩。他沉思良久后,决定:“把他安排在后军粮草处催粮吧。”

    邓九公说:“土行孙,既然是申道兄推荐你来的,我不敢辜负他的命令。后军的粮草由你负责押运,任命你为三军督粮使。”

    邓九公命令太鸾为正印先行官,儿子邓秀为副先行官,任命赵升和孙焰红为救应使,邓九公带着他的女儿邓婵玉一起随军出征。

    邓元帅调遣人马离开了三山关,向西进发。一路上旌旗飘扬,杀气腾腾。

    邓九公的人马在路上行进了一个月后,终于到达了西岐。侦察兵报告说:“启元帅,前面是西岐的东门,请指示下一步行动。”邓九公下达命令:“安营扎寨。”

    在西岐,子牙自从打败了闻太师后,各地的诸侯都纷纷响应。忽然有探书报告说:“三山关的邓九公人马驻扎在东门。”

    子牙听了报告后,问将领们说:“邓九公这个人怎么样?”黄飞虎在旁边回答说:“邓九公是个有才华的将领,真的是将才。”

    子牙笑着说:“将才不怕,容易攻破;左道才是麻烦!”

    第二天,邓九公命令:“哪位将军愿领头前往西岐打头阵?”

    他的帐下先行官太鸾应声答道:“末将愿往。”于是他调集了本部人马,摆开了阵势。太鸾骑着马,手提合扇刀,大声喊叫着向敌人挑战。

    探事马赶紧向相府报告:“有敌将前来挑战。”子牙问左右:“谁愿意头阵出战?”南宫适领命,提刀上马,挥舞旗帜,冲出了城门。他看到对方的将领面色如活蟹,嘴巴下留着黄须,坐在乌骓马上。

    南宫适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太鸾回答说:“我是三山关总兵邓元帅麾下的正印先行官太鸾。现在我奉命西征讨伐你们这些叛逆之徒。你们不守臣节,招纳叛亡,无故造反,杀害朝廷的大臣,藐视天朝的使命,实在可恨。所以我特地率领军队前来剿除你们这些叛恶。你们可以下马受缚,被押往朝歌,以尽成汤的大法,免得生民受苦。如果你们再执迷不悟,可就要后悔莫及了。”

    南宫适大笑说:“太鸾,你知道闻太师、魔家四将、张桂芳等人最后都落得个焚身、斩首、片甲不归的下场。我料想你们这些人就像米粒之珠,也放不出什么光来;像蝇翅飞腾,飞不了多远。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遭受屠戮。”

    太鸾大怒,催开黑骅骝,手中举刀飞奔过来直取南宫适。南宫适也纵马向前,用合扇刀急速架住太鸾的攻击。两马相交,一场大战开始了。他们往来冲杀,走马灯一样难解难分,双方阵营内都擂响战鼓,摇旗呐喊助威。双方在战场上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两个人战了三十回合之后,南宫适在马上逞英雄,施展开刀法,抖擞一下精神,倍加气力。

    太鸾也怒发冲冠,圆睁双眼,故意卖一个破绽给南宫适。然后他大喝一声:“着!”一刀劈落下来。南宫适因为小看了太鸾,没有放在心上。当他看到太鸾势大力沉的一刀带着呼呼风声劈落下来时,才大吃一惊,心里着慌喊叫一声:“不好!”然后急速闪过,但这一刀还是把他的护肩甲吞头削去半边,连同绒绳也被割断数肘之长。

    南宫适被这一刀吓得魂飞天外,胆颤心惊,大败进城。太鸾紧追不舍,杀入周兵阵中,获得大胜回营。

    太鸾见到邓九公后说:“今天我与南宫适大战一场,只是劈掉了他护肩甲的吞头,没有斩下他的首级。”

    邓九公高兴地说:“首功记上,你虽然没能斩下他的首级,但也挫败了他们的锐气。”

    且说南宫适进入城中,来到相府,向子牙复命,详述了战斗的失利,几乎造成了全军覆没的严重后果。子牙听后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为将帅者务必要见机行事。进则可以取得成功,退则可以保障无虞,这才是作为将领应该谨记的啊。”

    第二天,邓九公下达命令,调集五方队伍,大壮军威,炮声如雷,三军士气高昂,喊杀声震天,来到城下,请求姜子牙答话。探子快马报告给相府。子牙嘱咐辛甲:“先调大队人马出城,我亲自会见邓九公。”

    西岐城里连珠炮响,两扇城门大开,一簇人马踊出。邓九公定睛观看,只见两杆大红旗飘飘而出,引一队人马,分为前队;有穿红周将压住阵脚。

    二声号炮,又见两杆青旗飞扬而出,引一队人马,立于左队;有穿青色的周将压住阵脚。怎见得人马威武雄壮?

    三声炮响,只见两杆白旗飘扬而出,引一队人马,立于右队;有穿白色周将压住阵脚。

    邓九公对诸将说:“姜尚用兵,真是纪律严明,甚得形势之分,果然有将才。”再看时,又见两杆皂色旗飞舞而出,引一队人马,立于后队;有穿黑色周将压住阵脚。又见中央摆列杏黄旗在前,引着一大队人马,攒簇五方八卦旗幡,众门人一对对排雁翅队形而出;有二十四员战将,全都是金盔,金甲,红袍,画戟,左右各有十二骑;中间四不相上,端坐着子牙,显得很是器宇轩昂,兵威严肃。

    邓九公看到姜子牙的军队按照五方阵而出,左右环顾,进退从容,纪律严明,整齐划一,真的是威武之师,不禁点头称赞:“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先前的将士会损兵折将,真是劲敌啊!”于是他纵马向前说:“姜子牙,请了。”

    姜子牙欠身回答说:“邓元帅,少礼了。”邓九公说:“姬发不守人臣之道,放肆猖狂。你是昆仑山的高人,但为何不知人臣之礼,持强叛国,破坏法纪纲常,招朋结党,无视法纪!等到天子震怒,兴起问罪之师,你们还敢忤逆天子抗拒天兵,一定会有大败的结局;不守国法,自然会受到惩罚。现在我军已经到达,你最好立刻下马投降,以免满城生灵涂炭。如果你不听我的话,等到城破被擒,玉石俱焚,就后悔莫及了。”

    姜子牙笑着说:“邓将军,你这番话真像是痴人说梦。现在天下归周,人心效顺,即使多次主帅都损兵折将,片甲无回。如今你的将领不到十员,士兵不足二十万,真像是群羊斗虎,以卵击石,没有不失败的道理。依我之见,你不如马上撤回兵马,把话转达给天子,说姬周一直有臣服之心,各自安守边境,这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如果执迷不悟,恐怕会重踏闻太师的覆辙,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到那时再悔恨就来不及了!”

    邓九公大怒,对诸将说:“这个卖面编篱的小人,敢触犯天朝元宰,不杀了这个村夫,怎么能消得了这个恨!”他纵马舞刀,飞奔过来直劈。姜子牙左边武成王黄飞虎催开五色神牛,大呼道:“邓九公不得无礼!”邓九公看见黄飞虎,大骂说:“好你个反贼!还有脸面来见我!”两骑交加,刀来枪往。黄飞虎枪法如龙,邓九公刀法似虎,两将又是一场大战。

    话说邓九公战住黄飞虎。左哨的哪吒看见黄飞虎战邓九公不下,忍不得登着风火轮,摇枪助战。成汤营中邓九公长子邓秀骑马冲出来,这边黄天化一拍玉麒麟截住。

    太鸾舞刀冲来,武吉也摇枪出来抵住他。赵升使方天画戟杀来,这里太颠挡住。成汤营孙焰红冲杀过来,这边有黄天禄接住。

    两家混战,一场好杀!只杀得天昏地暗,烈日无光,咚咚的战鼓忙敲,伴随着叮叮当当双方兵器的交击声。

    话说双方在西岐城下大战。哪吒手持火尖枪,协助黄飞虎与邓九公作战。邓九公原本就是一位勇猛的战将,如今在战场上更是精神倍增,全力以赴。看到邓九公的勇猛,哪吒偷偷地取出了乾坤圈祭起,正中邓九公的左臂,只打得皮开肉绽,差点就被打落下马。看到哪吒的胜利,周军的士兵们大声呐喊,杀向敌军。太颠不提防,被赵升喷出的火焰烧得焦头烂额,差点落马。两军混战一场,最后各自收兵回营。

    邓九公败回大营,痛苦不堪,大声呼喊,昼夜不安。在相府里,太颠带伤被命去调养。

    邓九公在营中昼夜不安,女儿婵玉看到父亲受伤,心中十分恼火。第二天,她向父亲问过安后,禀告父亲:“爹爹且自调理身体,待女儿为父亲报仇。”

    邓九公嘱咐她:“婵儿一定要小心谨慎。”婵玉随即点齐本部人马,来到城下请求挑战。

    子牙坐在银安殿上,正与众将商议事情,忽然有探子来报:“成汤营有一女将前来挑战。”子牙听后沉吟半晌。旁边有武成王问:“丞相经过多场大战都没有忧虑畏惧,为何今日听到有女将挑战就犹豫不决呢?”

    子牙回答说:“用兵有三忌:道士、僧人和妇女。这三类人如果不是有道术,那么必定会有邪术。他们依仗邪术,担心将士不加防备,被他所伤,实为祸害。”

    哪吒应声而出:“弟子愿意前往应战。”子牙叮嘱他:“小心行事。”哪吒领命后上了风火轮,出城来到阵前,果然看到一名女将骑马过来。英姿飒爽,甚是漂亮,有诗为证:

    甲胄无双貌出奇,娇羞袅娜更多姿。

    只因误落凡尘里,致使先行得结缡。

    哪吒大声喝道:“女将,慢来!”邓婵玉疑惑地问:“来将是谁?”

    哪吒回答:“我是姜丞相麾下的哪吒。你一个五体不全的女子,怎么敢在阵前卖弄武艺!更何况你深居闺房,是个弱质女流,不守家教,抛头露面,不知羞耻。即使你懂得兵法,也难逃我的手掌;还不快回营去,另外换一名有名的上将出来。”

    邓婵玉听了大怒:“你就是打伤我父亲的仇人,今天受我一刀!”她咬牙切齿,面红耳赤,纵马舞刀前来取哪吒的性命。哪吒则用火尖枪急忙架住她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战斗没有几个回合,邓婵玉便觉得自己不是对手,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于是心生一计,把马一拨,虚晃一刀便逃走了。

    “我不及你!”哪吒点点头叹息道:“女子就是女子,果然是耐力不足,不耐久战。”于是就往下追赶。

    邓婵玉一边逃,一边回头看看哪吒追上来没有。看见哪吒就在后头不远处追着,她心生一计,把马一拨,回手一扬,把手中的五光石打向哪吒。这块石头就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正中哪吒的脸上。

    话说邓婵玉这一石头,正打中哪吒的脸,打得他满脸青紫,鼻眼都肿了起来,只得败回相府。子牙看见哪吒脸上受伤,便询问原因。

    哪吒说:“我与女将邓婵玉没打几个回合,她就跑了。我去追她,想要生擒她建功立业。没想到她回首一招,打出一块石头,正好打中我脸上,打得我如此狼狈。”

    子牙听了说:“以后追赶敌人要小心一些。”旁边黄天化听了之后说:“作为将领,身处战场,务必要眼观四处,耳听八方。难道你连一块石头都不会招架吗?被她打伤了。今后恐怕要破相了,这一生都会受到影响。”

    黄天化的话把哪吒气得怒气冲天,今日战斗失利受伤,又被黄天化一番取笑。

    且说邓婵玉回到营中,向父亲叙述了打伤哪吒的事情。邓九公虽然听了之后非常高兴,但是他自己的伤势仍然疼痛难忍。

    第二天,邓婵玉又来挑战。探马向相府报告了这一消息。子牙问:“谁去应战?”黄天化说:“弟子愿意前往。”

    子牙嘱咐说:“须要小心。”黄天化领了命令,骑上玉麒麟,出城列队摆阵。邓婵玉骑着马如飞一般前来,问名字道:“来将叫什么名字?”

    黄天化说:“我是开国武成王的长子黄天化。你这贱人,昨天用石头打伤我的道兄哪吒,是你吗?不要走!”他说着举锤就打。女将用双刀迎面劈来。两个人交战没几个回合,邓婵玉便拔马而逃。邓婵玉高声叫道:“黄天化,你敢来追我?”黄天化想:“我要是不追她,恐怕哪吒会笑话我。”于是只得催开坐骑往前追赶过去。

    邓婵玉听到背后传来声响,挂下双刀,回手便打出一块石头。黄天化急忙闪避,但已经被打中了脸面,比打哪吒那一石打得还要狠,他捂着脸急忙回走,进相府后向子牙报告。

    子牙看到黄天化脸带重伤,询问原因:“你为什么也不提防?”黄天化说:“那个贱人回马就是一石打来,所以我没能及时防备到。”子牙说:“你先去养伤。”

    哪吒在后面听到黄天化失手,想到黄天化昨天说的话,忍不住走出来说:“作为将领,应该眼观四处,耳听八方。你连一个女将都对付不了,还被她打断鼻梁,一百年还是倒霉!”

    黄天化听了大怒:“你为何也这样说我!我昨天是出于无心,你为何却记恨我!”哪吒也愤怒着说:“昨天你为什么羞辱我!”两人争论不休,被子牙一声喝止:“你们两个都是为了国家,何必如此!”两人各自感到羞愧,退入后寨。

    且说邓婵玉得胜回到营地,向父亲报告:“我打败了黄天化,他逃进城去了。”邓九公虽然看到连日得胜,但手臂疼痛,度日如年。第二天,邓婵玉又来城下挑战。探马向子牙报告:“邓婵玉在城下挑战。”

    子牙问:“谁去迎战?”杨戬对龙须虎说:“这个女子用石头砸人,师兄可以出战,我来压阵。”龙须虎说:“我愿往。杨戬压阵。”子牙同意了。两人出城。

    邓蝉玉看到从西岐城中跳出一个奇特的东西,自己从未见过,怎见得:

    发石如飞实可夸,龙生一种产灵芽。

    运成云水归周主,炼出奇形助子牙。

    手似鹰隼足似虎,身如鱼滑鬓如虾。

    封神榜上无名姓,徒建奇功与帝家。

    邓禅玉看到龙须虎的怪模怪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惊失色地问道:“来的是什么东西?”

    龙须虎大怒,他大声喝道:“好你个贱人!我是姜丞相的门徒龙须虎!”邓婵玉听了之后,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龙须虎回答:“我是奉我师父的命令,特地来捉拿你。”

    邓婵玉并不知道龙须虎有一种特殊的技能,就是能够发射巨大的石头。只见龙须虎把手一甩,就有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就向着邓婵玉飞来。双手一起甩开,就有很多石头如蝗虫一般飞出来,这些石头飞出,打得地面上的尘土四处飞散。

    邓婵玉立刻意识到这些石头的威力,她想:“如果不小心,不说自己会被打伤,要是马被打中了也不好。”于是她立即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龙须虎见状,立即追赶上去。邓婵玉回头看到龙须虎追来,反手一挥,一石便向龙须虎打去。龙须虎见石头飞来,赶紧把头往下低,只是他的脖颈大长,弯曲的颈部刚好迎上石头,正打中了颈子窝儿骨。这一击把龙须虎打得歪着脖子逃窜。邓婵玉又一石打去,打中了龙须虎的脚,龙须虎独脚难立,一跤跌倒在地。

    邓婵玉见状,立即勒转马头,想要取龙须虎的首级。不知道龙须虎的性命如何,留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