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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闻太师兵伐西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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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师行兵出故商,西风飒飒送斜阳。

    君因乱政民多难,臣为摅忠命尽伤。

    惟知去日宁知返,只识兴时那知亡。

    四将亦随征进没,令人几度忆成汤。

    且说黄天化被金刚镯打死,黄飞虎痛哭道:“没想到刚进西岐,还没来得及安顿好,竟然就被打死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只好把天化的尸骸停在相府门前,子牙也心情郁闷不乐。

    突然有人通报进来:“丞相,有一位道童求见。”子牙下令:“请进来。”道童走到殿前,下拜行礼。子牙问:“你是哪里来的?”道童答道:“我是紫阳洞道德真君派我来背师兄黄天化回山的。”子牙大喜。

    白云童子将黄天化背回紫阳洞,放在洞门前。道童进洞回复说:“师兄已经被背回来了。”真君出洞,看到天化面色发黄,不说话,闭目无言。真君让童子取水来,将丹药化开,用剑撬开他的嘴,将药灌进去,进入中黄。

    过了一个时辰,黄天化已经复活了,睁开了眼睛,看到师父在旁边,天化忙问道:“弟子为什么在这里与您相见?”

    真君说:“你这个畜生!下山吃荤,是第一大罪过;改变服装忘记本源,是第二大罪过。若不看在子牙的面上,我决不救你!”黄天化倒身下拜。

    真君取出一样东西递给天化,说:“你速去西岐,再会魔家四将,可以成就大功。我不久也要下山。”

    黄天化辞别了师父,借土遁不一会儿便来到西岐,落下遁光,来到相府。门官急忙通报。子牙让人把黄天化带到殿前。

    黄天化把师父的话说了一遍,飞虎听后大喜。第二天,黄天化骑上玉麒麟出城,指名道姓要魔家四将出战。军政司上报行营:“黄天化前来挑战。”魔家四将听报后,忙出营迎战。

    魔家四将来到阵前,看到黄天化精神抖擞,大叫道:“今日定要分出胜负!”魔礼青摇动长枪,向黄天化刺去。黄天化迅速迎战,两人步伐交错,展开一场激战。不过三五回合,黄天化便故意败退,魔礼青紧随其后。黄天化回头看了一眼,见魔礼青追来,放下双锤,取出一个锦囊,打开后只见里面有一件长七寸五分、发出华光的法宝,名叫“横心钉”。

    黄天化将其握在手中,回手一挥:这钉犹如稀世奇珍,一道金光随之出掌。

    话说黄天化发出横心钉,正中魔礼青前心,直接穿心而过。只见魔礼青大叫一声,跌倒在地。魔礼红见兄长被打倒在地,心中大怒,急忙冲出阵来,摆动方天戟,奋力追赶。黄天化收回钉,再次打来。魔礼红躲避不及,又被打中前心,穿心而过,大喊一声,跌倒在地。

    魔礼海看了大声骂道:“小畜生!用什么东西打伤了我的两位兄长!”急忙冲出阵来,黄天化连续发出横心钉,又将魔礼海打中了。真是该四天王命绝于此,正遇上丙灵公,这就是天数啊。

    魔礼寿看见三位兄长死于非命,心中很是愤怒,急忙走出,用手往豹皮囊里拿花狐貂出来,想伤黄天化。他哪里知道这花狐貂是杨戬变化的,并不是他原来的那只了。魔礼寿把手来拿时,不知杨戬把口张着,等魔礼寿的手往花狐貂嘴里来时,被花狐貂一口咬住魔礼寿的手腕,只留下一个骨头。魔礼寿如何熬得住这样断腕的痛疼!这时黄天化一钉打来,正打中他的胸前,穿心而过,也不能活了。

    话说黄天化打死魔家四将后,才想来取他们的首级时,忽然见豹皮囊中一阵风儿吹过,只见花狐貂突然变化成为一个人,原来是杨戬。黄天化没有见过,不认识杨戬,便问道:“变化成人形的是谁?”

    杨戬回答道:“我是杨戬,我奉姜师叔的命令在这里作为内应,看到兄长连续制服了魔家四将正应上天之兆。”

    两个人正说话时,看到哪吒登着风火轮赶来对黄天化和杨戬说:“两位兄长现在立了大功真是可喜可贺!三个人彼此庆祝慰问,然后一起进城,来到相府内来见子牙。三个人把发出横心钉打死魔家四将,杨戬咬断魔礼寿的手,这些事叙述了一遍。子牙听了非常高兴,命令把四将斩首号令城上。

    话说魔家的人马逃回进关,随后报告到汜水关,韩荣听了报告,大吃一惊说:“姜尚在西周带兵作战这么厉害!”心里很是着急慌张,于是赶紧写了告急文书,紧急连夜派人送去朝歌。

    闻太师在相府闲坐着,听到报告说:“游魂关窦荣连胜东伯侯!”没一会又有报告说:“三山关邓九公的女儿邓婵玉连胜南伯侯,南伯侯已经退兵!”闻太师听了心情舒畅。

    没过多久,汜水关韩荣的奏报也送到了。

    闻太师说道:“请差官上来!”差官上到大殿呈上了告急文书。

    闻太师拆开文书,看见文书上写的魔家四将都已被杀,在城头挂着示众,闻太师拍案大怒,叫道:“谁知道这四员英勇的将领,竟然也都丧命在西岐,究竟姜尚有什么本领,能挫败我们朝廷的军队!”

    闻太师两眉中间的那只神目睁开,闪出白光有二尺远近,他怒气冲天,三尸神暴躁,七窍内生烟。他自思自想:“如今东南两处,已经暂时没有大事,明天面见圣上,我必须亲征,才可能克敌制胜。”于是当天就写好了表章。

    第二天早上朝贺时,闻太师将出师的表章拿来见纣王。纣王说:“太师要亲自领兵征伐西岐,为我代劳。”命令左右:“速发黄旄、白钺,授予全权征战讨伐的大权。”

    闻太师挑选了一个吉日,祭宝纛旗幡。纣王亲自把酒饯别,敬闻太师一杯酒,闻太师接酒,躬身奏报:“老臣这次去,必须要攻克剿除反叛,清静边境。愿陛下言听计从,诸事详细思考而行,不要使得君臣隔绝,上下消息不通。臣最多可能也就是半年时间,就可以得胜还朝。”

    纣王说:“太师这次征西,朕自然不用担忧,不久便等候太师的好消息。”

    命令排开黄旄、白钺。闻太师饮了几杯酒,闻太师上骑。

    那墨麒麟很久没有出战了,今日闻太师刚刚骑上去还没有坐好,墨麒麟叫了一声,跳了起来,把闻太师从背上跌下来。

    百官大吃一惊。左右侍卫急忙扶起闻太师。太师忙整理好衣冠。

    这时有下大夫王变走上前来奏报:“太师今日出兵落骑,实为不祥之兆。可以再另外点选别的将军出兵征伐。”

    闻太师说:“大夫,你错了!臣子将身心奉献给国家,忘却家庭,上马挥兵,忘记生死,将军上阵,不惧伤痛;这是常理,何必以为是异常的事。大概这墨麒麟很久没有出战,也没有活动训练,筋骨没有舒展,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大夫,请不要再说了。”接着传令:“点炮起兵。”闻太师再次骑上墨麒麟。这一次离别,不知哪年再能君臣相聚,只落得默默英魂带着血泪归来。闻太师全心全意为朝廷征战三年,都是为了国家和百姓。

    闻太师带领三十万大军离开朝歌,渡过黄河,抵达渑池县。总兵官张奎前来迎接,在帐前行礼完毕。闻太师问:“往西岐哪条路更近?”

    张奎回答说:“往青龙关那条路走,可近二百里。”闻太师传令:“往青龙关去。”人马离开渑池县,前往青龙关来。一路上旗帜飘扬,彩带飘动,真是壮观的人马!

    大军过了青龙关后,道路变得崎岖狭窄,只能容纳一两骑通行。人马行进得十分艰难,跋山涉水更是险峻。闻太师见此艰难情况,后悔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走五关去,那样会方便得多;现在反而耽误了路程。

    一天,大军来到黄花山,只见一座大山横亘眼前。闻太师看着这座山这样险峻,传令安营扎寨,催开墨麒麟,自己上山观察。他看到一片平坦之地,好似一个操练场。闻太师感叹道:“好一座山!要是朝歌平静,我到黄花山来避静消闲,那是多少快乐啊!”又看到依依翠竹、古树老松,真的观赏不尽。正欣赏着山中美景,忽然听到背后一声锣响,闻太师急忙勒住坐骑转向,原来是山下正在布阵;布的是长蛇阵,阵头一员大将,脸色如蓝靛,头发似朱砂,上下长着獠牙,金甲红袍,骑着黑马,手里使一柄开山斧。

    闻太师看着山下士卒走位摆阵,不觉被他们发现;士卒看见闻太师身穿红袍,骑着奇兽,手持两根金鞭,偷偷观察他们阵势。一士卒见状不再布阵,前来报告主将:“启禀大王:山上有一人在偷看我们营寨。”那人听后抬头一看,大怒道:“速速命令撤退阵势!”然后把马一拍,马一扬蹄子便往山上冲去。闻太师见一员大将飞马奔来,十分勇猛,心中甚为高兴:“如果能收得这个人去讨伐西岐多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正想着这件事,那匹马已经到了面前。只听那将大声喝道:“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偷看我们山寨!”

    闻太师回答:“贫道看这座山幽静,想在这里修建一座茅庵,早晚诵读一两卷《黄庭》;不知道将军允不允许呢?”

    那人大怒道:“好妖道!”催开马挥舞着手中大斧冲过来直劈。闻太师用金鞭急忙相迎招架。双方鞭斧交加,在高山之上展开激战。

    闻太师征战多年,不知见过多少豪杰;他也不把这个将领放在眼里。看见这位将军使的斧也有些本领,心想:“等我收服了这人带到西岐去;虽然说没有很大的成就,也可以立点小功。”

    闻太师策马向东奔去,那人紧追不舍。闻太师听到脑后铃声响起,挥动金鞭,平地现出一座金墙,将这员大将围困在内,用金遁遁住。闻太师依旧回到山上,下战骑,倚靠在松石上坐下。他察觉到山中隐有几道杀气,但并未多言。

    小校上山报告:“启禀两位千岁,有一个穿红衣的道人把大千岁引入一阵黄气之内,就不见了。”两位将军焦急地问报事喽啰:“现在身在何处?”

    小校回答说:“如今还在山上坐着。”两人大怒,忙拿了兵器上马,众喽啰齐声呐喊,杀上山来。闻太师看见他们,慢慢上了墨麒麟,挥动金鞭,大声喝道:“两位将军慢来!”

    两将看见闻太师是一个有三只眼的道人,也感到很惊讶,于是上前喝问:“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行凶?将我兄长捉到哪里去了?快把他好好的送还回来,可以饶你一命!”

    闻太师说:“刚才那个蓝脸的冒犯我,被我一鞭打死了。你们两个人又来做什么呢?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在黄花山修炼,你们两个人是否愿意?”

    二人听了这话更是愤怒,催马向前,一个使枪,另一个使双锏打来。

    闻太师手持金鞭,上下左右冲杀,三骑交战。闻太师勒住墨麒麟,往南逃走。两位将领赶来。闻太师一挥鞭,用水遁遁走了张天君,用木遁遁走了陶天君。这一回是闻太师收服邓、辛、张、陶四位天君。

    闻太师依旧坐在山坡之上。喽罗前来报告辛天君。辛天君正在山后收粮,忽然见小喽啰来报:“二千岁,出大事了!”

    辛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小校说:“三位千岁被一个道人打死了。”辛环听说后,大叫一声:“气死我了!”急忙提起锤钻,将胁下一双肉翅扇动,飞到空中,一阵风响,只听到半空中声音像雷鸣一般,到了山上,大声喊道:“好妖道!把我兄弟打死,怎么能让你独活!”

    闻太师两眉之中的神眼睁开看时,看到来人很凶恶的形象,扇动着两翅飞来。

    闻太师见了大喜:“真是奇异豪杰!”那人照着闻太师的头顶就一锤子打来。闻太师用鞭急忙格挡相迎。锤和鞭都很骁勇,杀法精妙。闻太师虚晃一鞭,向着东方便走。

    辛环大声呼喊:“妖道往哪里跑!我来了!”把双翅一扇,就到了太师头顶上方。他不知道闻太师有多大本领,照着闻太师的头顶就乱打。

    闻太师自忖:“五遁之中,都没有可以遁住这个人的。”他将金鞭照路旁一块山石,连指两三指,命令黄巾力士:“用这山石把这人压了!”力士得法旨,忙将这块山石凭空飞起,把辛环拦腰压下来。

    看到把辛环压住了,闻太师勒转墨麒麟,举起金鞭照着辛环的头顶打来。辛环大叫道:“老师慈悲!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的威严,乞望老师饶恕。如果能得再生,感恩不尽!”

    闻太师把鞭放在辛环的头顶上说:“你认不得我。我并不是道者,我是朝歌的闻太师。因为去征伐西岐,才从这里经过。你们那个蓝脸的人,无故想来伤我。你是想活还想死呢?”

    辛环大叫:“太师老爷!小的不知是太师经过这山,如果早知道的话,我们会来迎接。现在无意冒犯了天颜,万望饶恕小人的死罪。”

    闻太师说:“你既然想活,我就赦你无罪。只是要归入我的门下,一起去征西岐。如果能够建立战功,也会有封官的福禄。”

    辛环说:“如果贵人愿意提拔在下,末将愿意归入麾下,听从指挥。”

    闻太师把鞭一指,黄巾力士将山石搬走了;辛环当时站不起来,等了一会儿才能站立,拜倒在地。闻太师扶起他。闻太师收了辛环,才倚松靠石坐下。辛环站在一旁。

    闻太师询问:“黄花山有多少人马?”辛环回答说:“这座山方圆有六十里,啸聚喽罗一万有余,粮草储备丰富。”

    闻太师听后不禁大喜。辛环跪下哀求说:“先前来的三个人,希望太师老爷一视同仁,给予慈悲赦免。如能得救回性命,愿尽全力报答知遇之恩。”

    闻太师道:“你还想让他们再来吗?”辛环道:“虽然各自姓不同,但情同手足。”闻太师说:“既然如此,你们也是有义气的。你先站到一边去!”闻太师施展术法,只听到一声雷鸣,震动山岳。

    那三将一时间揉眼睛、擦眉毛,邓天君不见了金墙,张天君不见了大海,陶荣不见了树林。三将骑着马回山,看见辛环站在那个穿红衣的道人旁边。

    邓忠大怒,吼声如雷,叫道:“贤弟,给我捉拿住那个妖道!”话音未落,张、陶两将也齐声叫道:“捉拿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