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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张桂芳奉诏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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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雷离开了西岐,日夜赶路。经过五关,过了渑池,又渡过了黄河,前往朝歌。这不是一天就能到达的地方,多日之后晁雷终于进入了朝歌都城。晁雷先来到了闻太师的府邸。太师正在银安殿闲坐,突然有人报告说:“晁雷在外等候求见!”

    闻太师急忙命令让晁雷来到帘前,太师看到晁雷后,急忙询问西岐的情况。晁雷回答说:“末将率兵到了西岐,有南宫适前来挑战。末将出战,与他大战三十回合,没有分出胜负。双方鸣金收兵。第二天,晁田与辛甲大战,辛甲败阵而回。连续作战数日,胜负未分。由于汜水关总兵韩荣不肯供应粮草,三军开始慌乱。粮草是三军的命脉,末将迫不得已,因此日夜赶回来求见太师。希望您能迅速发放粮草,再增加兵力,以作为我们的后援。”

    闻太师沉思了半晌,说:“前些日子发了火牌令箭,韩荣为什么不发粮草供应?这样吧,晁雷,你点三千人马,粮一千,星夜赶往西岐接济支援。等老夫再点大将,一起攻破西岐,不要迟误了。”

    晁雷领了命令,立即点了三千人马,和一千的粮草,悄悄地带着家眷一起离开了朝歌,星夜前往西岐。

    话说闻太师派出了三千人马和一千粮草,让晁雷带走了三四天后。有一天他突然想起:“汜水关的韩荣为什么不肯供应粮草?这其中一定会有原因!”于是他开始焚香占卜,将三个金钱摆在桌上,寻求八卦的妙理玄机。经过仔细推算,他明白了其中的情由,闻太师拍案大叫:“我疏忽了这件事,反而被这个贼子骗走了家眷!气死我了!”

    他想要点兵追赶,但已经走得太远了,追赶来不及了。他随即问徒弟吉立和余庆:“现在可以派谁去讨伐西岐?”

    吉立回答说:“老爷如果想要讨伐西岐,非青龙关的张桂芳不可。”闻太师听了非常高兴;随即发出火牌、令箭,派官员前往青龙关去执行。同时又点了神威大将军丘引,交代他镇守关隘。

    话说晁雷的人马出了五关,到达西岐后回来见姜子牙。他跪在地上说:“丞相的妙计百发百中。现在末将的父母妻子都已经进了西岐都城。丞相的恩德,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又把见闻太师时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姜子牙说:“闻太师一定会点兵前来征伐,这里也要做好防御准备,将来会有一场大战。”

    且说闻太师的差官到了青龙关后,张桂芳得到了太师的令箭和火牌。接替的官员是神威大将军丘引。张桂芳点齐了十万大军,先行官姓风名林,是风后的后裔。

    过了几天后,丘引也来到了这里,交接的工作做好之后。一声炮响后,张桂芳率领十万大军整齐出发;经过了府、州、县、道等,夜宿晓行,往西岐而来。

    话说张桂芳的大队人马经过不止一天的行军后终于到达了西岐。探马报告给中军:“启禀总兵:人马已经到达西岐。”

    张桂芳在离城五里远的地方安营扎寨,放炮呐喊,设立宝帐,先行官参谒。张桂芳暂时按兵不动。

    西岐的报马向相府报告:“张桂芳率领十万人马,已在南门安下营寨。”子牙听到消息,立刻升殿,召集众将商议退敌的计策。

    子牙问黄飞虎:“张桂芳用兵怎么样?”黄飞虎回答说:“既然丞相问末将这个问题,那么我就不得不实话实说了,这并不是长别人的士气灭自己的威风!”

    子牙问:“将军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我和你都是西岐的大臣,是主公的心腹,为何不能说真实情况呢?”

    黄飞虎解释说:“张桂芳是旁门左道的术士,有迷惑人的幻术。”

    子牙惊讶地问:“他有什么幻术呢?”

    黄飞虎说:“他的这个幻术非常厉害。每次与人交战,他都会先通名报姓。比如末将叫做黄某,战斗中他就会大叫:‘黄飞虎不下马更待何时!’末将就会莫名其妙的跌下马来。因为他有这样的幻术,很难对付。所以,丞相您需要嘱咐众位将军,一旦遇到和张桂芳交战,千万不能通报姓名。如果有人通了姓名的,就没有不被他捉去的。”

    子牙听后,面露担忧之色。旁边有不服气的将领说:“哪有这种道理!哪有叫一声就会跌下马的?如果真的这样,我们百多员官将只需要他叫百多声,就能轻松将我们全部抓住了。”众将官听了,也都只是笑笑而已,并不相信。

    且说张桂芳命令先行官风林先打头阵,前往西岐城下挑战。风林上马,直抵西岐城下叫战。西岐的探马火速奔向相府报告:“启禀丞相:有敌将前来搦战。”子牙问:“谁愿出战,担任首阵?”殿下一员大将,姬叔乾挺身而出,他性情刚烈,因为昨晚听了黄飞虎的话,心中颇为不服,执意要担任首阵。他骑上战马,提枪出城。只见城外翠蓝幡下一员大将,面色如蓝靛一样,头发红得像朱砂,上下还长着獠牙。

    姬叔乾一马当先,冲至军前,看到对面的将领模样凶神恶煞,便问道:“来将是张柱芳吗?”

    风林回答说:“不是,我是张总兵的先行官风林。奉朝廷之命前来征讨反叛。如今你的主子无故背弃道德,自立为武王,还收容反臣黄飞虎等,合伙作乱。现在天兵到来,竟然敢不投降,反而想抵抗天兵!你快快报上名来,受我风林一棒!”

    姬叔乾大怒,说:“天下诸侯,皆心悦诚服地归顺周朝,天命已有定论;你竟敢侵犯我西岐之地,真是自取灭亡!今日我不杀你,你快去叫张桂芳出来!”

    风林大骂道:“叛臣贼子竟然敢口出狂言!”骑着马使两根狼牙棒攻来。姬叔乾挺枪急忙招架相迎。二马往来交错,枪棒交加来往,一场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经过三十多个回合的激战,仍然没有分出胜负。姬叔乾的枪法神妙无比,精奇绝伦,全身毫无破绽。风林的两根狼牙棒是短家伙,攻击无法突破姬叔乾的长枪,被姬叔乾趁机卖个破绽,一枪刺中了左脚。风林掉转马头逃回本营。姬叔乾纵马追赶过去,却不知道风林是精通左道之人。风林虽然受伤,但法术并未受损。他回头看见姬叔乾追来,立即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口黑烟喷出,化为一张网;网中现出一粒红珠,大小如碗口一般,直朝姬叔乾劈脸打来。可怜!姬叔乾是文王的第十二个儿子,却被这红珠打下马来。风林勒回马,又一棒将姬叔乾打死,斩了首级,掌得胜鼓回营,向张桂芳报功。张桂芳命令:“将首级挂在辕门号令。”

    且说西岐的败残人马进城后,向姜丞相报告了战况。子牙得知姬叔乾阵亡了,心情郁闷不已。武王知道弟弟死了,也是十分伤心,众将士都咬牙切齿。

    第二天,张桂芳率领大队人马排开阵势,指名道姓地要会子牙。子牙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传令摆出五方队伍,出了城门。看到对面旗蟠下有一位大将,银色的头盔,白色的铠甲,骑着白马,手里拿着长枪,全身上下像一块寒冰,似一个雪人。

    两军对阵,张桂芳看到子牙的人马纪律严明,阵容整齐,进退有法。一队队将军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子牙则是坐着青鬃马,一身道服,银须白发,手里拿着雌雄宝剑,一看就是不凡,有诗《西江月》为证:

    鱼尾金冠鹤氅,丝绦双结乾坤。雌雄宝剑手中拎,八卦仙衣内衬。

    善能移山倒海,惯能撒豆成兵。仙风道骨果神清,极乐神仙临阵。

    张桂芳又看到宝纛(dao)幡下,武成王黄飞虎骑着神牛提着枪,心中大怒,一马冲到军前。看到姜子牙便说:“姜尚,你原是纣王的臣子,曾受过纣王的恩惠和俸禄,为什么要背弃朝廷,帮助姬发做恶,还接纳叛臣黄飞虎,耍诡计骗晁田归降了周;你真的是罪恶极大,即使死了也难以赎罪。我现在奉皇帝的命令亲自出征,你赶快下马受缚,以正你背叛国家之罪。现在你还敢抗拒天兵,等到踏平西土,一切化为乌有,那时你再后悔就晚了。”

    子牙在马上笑着说:“你说得不对!难道你没听说过‘贤臣选择君主而做官,良禽选择树木而栖息’吗?天下都反了,岂止是西岐一个地方!料你一个忠臣,也不能辅佐纣王继续做恶事了。我们君臣守法奉公,谨慎地修养臣节。你今天提兵前来侵犯我们西土,是你来欺负我们,不是我们欺负你。如果你失败了,只会留下笑柄,实在可惜。不如听从我的劝说,请你撤回军队,这才是上策。不要自己找罪受,以至于难以收拾。”

    张桂芳说:“听说你在昆仑山学艺多年,你还不知道天地间有无穷的变化。照你所说的话,就如同婴儿一般无知又可笑,不知轻重好坏。你所说的话不是明智的话。”

    张桂芳说了之后,命令先行官:“给我把姜尚抓起来!”

    风林听了,骑马出阵冲杀过来。只见子牙的旗门角下有一员大将,连人带马像映金赤目的玛瑙一般,纵马舞刀,迎战风林,这就是大将军南宫适。他二话不说,便与风林交战,一场大战开始了。

    话说两位将军交战,只杀得尘土飞扬,非常激烈,双方的队伍都敲响战鼓为自己一方的将领助威,战场上鼓声震天。

    张桂芳在马上又看到武成王黄飞虎在子牙的宝纛幡脚下,愤怒不已,按耐不住纵马杀将过去。黄飞虎也骑着他的五色神牛迎上来,大骂:“逆贼!竟然敢来冲我们的阵脚!”说着两个人便交战在一起。

    张桂芳凭借他的左道之术,一心想要擒获黄飞虎。两位将军激战正酣,还未到十五合,张桂芳大叫道:“黄飞虎此时不跌下骑还要等待到何时!”话音刚落,黄飞虎不由自主地跌下了鞍鞒。军士正要上前擒获,只见对阵上一员大将飞马冲来,是周纪,他抡斧直取张桂芳。黄飞彪、飞豹两位将领一齐冲出,把飞虎抢了回来。

    周纪大战桂芳,张桂芳挡了一枪就逃走。周纪不知什么缘故,随后骑马赶来。张桂芳知道周纪的姓名,于是又使用了左道之术大叫一声:“周纪不下马更待何时!”周纪也像黄飞虎一样,不由自主应声跌落下马。等到众将想去救援的时候,已经被一众士卒生擒活捉,拿进了辕门。

    另外一边的风林与南宫适交战,风林拔马就走,南宫适也追赶上去。结果风林如前一样,把口一张,喷出一团黑烟,烟内现出和碗口一样大小的一粒珠子,把南宫适打下马来,被生擒去了。张桂芳大获全胜,掌鼓回营。子牙只得收兵进城,看到被捉去了两位大将,心里郁郁不乐。

    张桂芳升帐,把周纪、南宫适两个人推至中军,张桂芳质问他们:“为什么立而不跪?”

    南宫适大喝道:“猖狂奸诈的匹夫!将军以身许国,怎会害怕一死!既被你们的妖术所捉拿,随便你们怎么样,有什么废话好说!”

    桂芳传令:“暂且将两人囚禁在陷车之内,等待攻破了西岐,押解往朝歌去,听候圣旨发落。”

    第二天,张桂芳亲自到城下搦战。探马报入丞相府说:“张桂芳搦战。”因为子牙知道他开口叫名字就会让人落马,所以不敢传令。只好将写着“免战牌”的牌子挂出去。

    张桂芳笑着说:“姜尚被我一阵就杀得他高挂‘免战牌’!”因此他也按兵不动。

    话说乾元山金光洞的太乙真人,他坐在碧游床上修炼元神,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道了原因。于是他命令金霞童儿:“请你师兄来。”童儿领命,来到桃园见哪吒,说道:“师兄,师父有请。”

    哪吒来到蒲团前下拜。真人说:“这里不是你久居之地。你现在就速往西岐,去辅佐你的师叔姜子牙,可建立你的功名事业。如今三十六路兵马要来讨伐西岐,你可前去辅佐明君,以应上天显现的征兆。”

    哪吒生性活泼好动,听了师父的话满心欢喜,立即辞别了师父下山;上了风火轮,提火尖枪,斜挂豹皮囊,风驰电掣往西岐来。

    话说哪吒不一会就来到了西岐,落了风火轮,找路人询问相府的位置。有人指引说:“丞相府在小金桥那边。”

    哪吒来到相府下轮,让人进去通报。候堂官向子牙报告:“门外有一位道童求见。”

    子牙出身于道家,不敢忘本,忙传令:“快请进来。”哪吒来到殿前,倒身下拜,说道:“师叔。”

    姜子牙问:“你是谁,从哪里来?”

    哪吒回答说:“我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的徒弟,姓李,名哪吒。奉师父的命令,下山来听候师叔的差遣。”

    姜子牙听后非常高兴,还没来得及说些安慰客套的话,就见武成王黄飞虎从班中走出来,感谢哪吒之前的救援之恩。

    哪吒问:“现在有什么人在这里讨伐西岐?”

    黄飞虎回答说:“有青龙关的张桂芳,他施用左道妖术,令人惊异,已经连续擒获了我们的两员大将。姜丞相无奈,只好悬挂‘免战牌’在外。

    哪吒说:“既然我已经下山来辅佐师叔,怎么能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呢?”

    哪吒对姜子牙说:“师叔在上,弟子奉师父之命下山来辅佐师叔,现在悬挂‘免战牌’,这不是长久之计。弟子愿意去迎战,定能擒获张桂芳。”

    姜子牙同意了,命令说:“去掉‘免战牌’。”

    不久探马向张桂芳报告:“西岐已经摘下了‘免战牌’。”张桂芳对先行官风林说:“姜子牙连续几天不敢出战,不知道是不是从哪里搬来了救兵?今天摘下了‘免战牌’,你可以去挑战。”

    先行官风林领命出营,到城下挑战。探马向相府报告。哪吒说:“弟子愿意去会会他。”

    姜子牙说:“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张桂芳的妖术高强,只要他喊叫对方的名字,对方就会跌落下马。”

    哪吒回答说:“弟子会谨慎小心,见机行事。”他随即登上风火轮,打开城门出城。

    哪吒看见一员将领,脸色蓝靛,头发像朱砂,看着相貌异常凶恶,双手各持一根狼牙棒。

    风林骑马出阵,看到哪吒脚踏风火轮,问道:“你是谁?”

    哪吒回答说:“我是姜丞相的师侄,名叫李哪吒。你可是张桂芳,专会呼喊名字让人落马的那个人?”

    风林说:“不是,我是先行官风林。”哪吒说:“饶你不死,快点叫张桂芳出来。”

    风林大怒,骑马使着狼牙棒来攻击。哪吒举起手中的火尖枪架隔,枪棒交加,在城下大战。

    两位将领大战了二十个回合。风林心里暗想:“观察哪吒的道骨很是稀奇,如果不先下手,恐怕会被他所伤。”于是他拔马便走,哪吒紧随着他追赶上来。前面走的像是风吹落叶,后面追赶的却似暴雨打残花。

    风林回头一看,见哪吒赶来,他张口一喷,吐出一道黑烟,烟里现出一个腕口大小的珠子,朝着哪吒迎面打来。

    哪吒说:“你这种法术不是正道,是旁门左道之术,上不了台面。”说话间,他用手一指,那道黑烟突然就自己熄灭了。

    风林看到哪吒破了他的法术,大声叫道:“气死我了!竟然破了我的法术!”他勒转马来又和哪吒交战。哪吒从豹皮囊里取出乾坤圈,向着风林打去,正好打在风林的左肩甲上,只打得他筋断骨折,差点跌落下马,风林急忙逃回军营去了。哪吒打走了凤林之后,站在猿门口,指名要找张桂芳一战。

    风林败回营中,见了张桂芳后把和哪吒交战的情况说了一遍。这时又有人报告:“哪吒指名搦战。”

    张桂芳大怒,忙上马提枪出营。他看见哪吒耀武扬威,便问道:“踏风火轮者可是哪吒?”哪吒回答说:“是的。”

    张桂芳说:“你打了我的先行官?是吗?”哪吒大喝一声:“匹夫!听说你善能呼叫别人的名字就可以令人跌落下马,现在特意来与你交战!”

    哪吒说着把枪一晃就上前攻来。张桂芳急忙举枪相迎。轮马相交,又是一场激烈的厮杀;一个是莲花化身的灵珠子;另一个是“封神榜”上的丧门星。

    张桂芳大战哪吒三四十个回合。哪吒的枪是太乙真人所传,枪法使来如飞电绕长空,枪声呼呼像吹狂风。张桂芳虽然枪法也很精纯,也很凌厉,但是耐力不足,不能久战,所以便使用道术想要擒拿哪吒。张桂芳在马上大声喊道:“哪吒不下轮来更待何时!”

    哪吒听了也吃了一惊,急忙双脚踩稳了两个轮子,却是没有跌下来,依然安稳的站在风火轮上。

    张桂芳见叫不下轮来,大吃一惊,心里暗想:“我的老师秘授的吐语捉将,喊名捉人的法术,以前都是百试百灵,这次为什么就失灵了呢!”

    张桂芳只好再喊了一声,但是哪吒还是稳稳当当的站在轮上。张桂芳连着喊叫了三声,都没有效果。

    哪吒大声骂道:“失势的匹夫!我下不下来凭我乐意,难道你还想勉强叫我下来!”

    张桂芳大怒,奋力和哪吒死战。哪吒把枪紧一紧,枪法使开,像银龙翻动海底,如同瑞雪满天空飘飞,只杀得张桂芳筋疲力尽,汗流浃背。

    两个人激战之时,哪吒取出乾坤圈,往上一抛,乾坤圈飞起来向着张桂芳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