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横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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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到天明，校事们都准备好整装待发，来到营帐院中集合。
满府君立在阵前，开始分派编队。
除了和他自己前往臧霸军中的之外，另外的精锐都分成两三到七八人不等的小队，各自前往此次青兖任务的目的地。
他旁边的令官喊着各人的代名号，一个个出列形成组队。
过半时，叫到：
“川上，横幺！”
司马师走出阵中，另外一边，一个修长健硕的校事武士也跟着行到帐边，和他站到一起。
此人生得英姿勃发，俊朗玉树，年龄和司马师相仿，方正的眉目间饱含锐气，又不失一丝文雅。
司马师多瞧了他两眼，其不俗的气质在这一群特务中，显得略有些不入，但他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股子狠劲，倒也掩去了这一点。
子元对他生出一点好感，这代号横幺的校事也回瞧他一眼，报以一笑。
分组完毕后，令官和几名队长过来给各组递令纸，上面详细写了去往之地、该行何事的细节。
两人走到营边坐下，展开来开始细看。
横幺先是抱拳一礼：
“川兄，这一路上，有劳关照担待了。”
“彼此、彼此！”
司马师回了一礼，便和他一起述读。
“着令你二人前往泰山郡博县，深入当地，见机招揽乡土豪族。如若有定从贼心者，便宜行事，诛杀之。博县豪强为昌、吴二姓，好勇武斗，狠而崇义，可以此为切入。”
“另，如今青兖一带必知朝廷将至，风声鹤唳，乔扮伪装、谨慎机警当为上策。如若成功收揽土豪士卒，便继续东进，寻我军主力部和其他校事同僚，会合共击青州兵和反党逆贼。”
两人看完后，一起开始合计。
“横兄，我们乔装成什么样可好？”司马师沉吟着问。
“……我看，就换上游侠的江湖精干装束，说我们是来自于豫州的武人子弟，避乱中原，来山东求活计，如何？”
横幺想了想，说出主意，问询地看着子元。
“甚好！我也有此意。那我们化名……我想想……就说咱们是汝南上蔡何家人，你我兄弟，何川、何横，怎样？”
横幺笑道：
“川兄心思机灵，就这么办。不知你今年贵庚？”
“我今年十七，快至十八。”
“那我已过十八，那就何横为兄，何川为弟。”
司马师也笑着回道：
“兄长在前，受小弟一拜！”
商量妥当后，各组的校事员也都各谋计完毕，分取战马，四散出发。
司马师和横幺驰出营帐，回头望向洛阳宏伟的北墙，还能听到哀声一片，感到其再遭血战后的悲意。
他亲历昨夜，心下有所感，长呼一声，催马绝尘而去。
…………………………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尽量少歇息，大概在中午过了不久时，到达陈留城外的驿站。
此时新战变乱的消息已经传开，驿站中大多是赶路的军府官吏人员，偶尔看到一些赶路的商贾和百姓。
他们俩个补充了下赶路粮草，但见午后的日头正炽热，便到驿站的客店内吃饭略作休息。
司马师给横幺倒了一杯浊酒，两人一干为敬，只见横幺饮酒的姿态架势都颇为风雅。
子元不禁想起，之前母亲张春华对他说过，目前校事府中，除他之外还有另外少数的一些官家子弟，但都同样隐藏在代号的身份后。
看这横幺的风度气质，他料想十有八九便是其中一员。不过，娘还提到过上面严禁这些人在府中结交往来，满府君对他们俩个的身份是心知肚明的，为何此次……
略微有点想不通，他走神陷入思索。
横幺大快朵颐地吃着碎羊肉，见他如此，出声问道：
“川兄弟，听你口音也是中原河洛人氏，不知籍贯哪里？”
司马师回过神来，再饮了一口酒回道：
“小弟家籍司州河内郡，后经战火，一直辗转各地……横兄呢？”
横幺舔舐下手指上的油水，脸上露出微笑：
“在下是沛国谯县人。”
……原来，竟说不定是王之宗亲子弟？司马师听闻后心里一跳，但没有动声色。
“兄弟原来和大王同籍！真是失敬！”子元再给横幺的酒杯斟满。
横幺摇摇手，没有再多说什么，意下就是毕竟还遵循校事府的规矩，不宜多谈这些。
两人看对方顺眼，愿意交个朋友，路上行凶险事时多互相担待便是。
吃饱喝足，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再找驿员备足清水，就继续上路。
一路上他们经过官道，申时左右进入兖州中部腹地，沿着济水，抵达山东地界。
河清水秀，山峦叠嶂，时不时遇到赶路行旅之人，大多精神整洁，和在之前多乱之地所遇难民不可同日而语。
在道上与他们经过的一辆马车，应是中上的充裕人家，只听里面阖家欢声，幼儿嬉闹。
擦肩而过后，司马师忍不住回头瞧去。
想起之前的血河沙场，千里荒墟，他有感轻叹：
“多年来青兖等地相对远离战祸，加上屯田休养生息、恢复生产，这的民生看来终得喘息安裕啊。”
旁边引马的横幺不语片刻，望向头上湛蓝的天穹，忽开口吟道：
“天地间，人为贵。
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车辙马迹，经纬四极。
黜陟幽明，黎庶繁息！”
司马师听后心动，不禁侧目，只见横幺和自己一样年轻的面庞上，竟闪出不相称的一点沧桑成熟光采。
这首《度关山》，正体现了魏王心系苍生、以黎民为重的理想。
子元更是暗忖，这一介校事武夫，即使是官家子弟，竟也有如此志气。
放慢马步，司马师对他说：
“横兄好格调心胸！”
横幺眼中有壮豪之意，转过双目，明朗神光深深瞧向司马师。
“川兄也不差。”
二人默然会意，不再多言语，再催马迅起，一起放声长啸而歌：
“卫霍骁行，万里平狼；弱冠英雄，笑傲疆场！”
然后相对哈哈大笑，奔驰而行中，只见昂扬年少。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到天明，校事们都准备好整装待发，来到营帐院中集合。
满府君立在阵前，开始分派编队。
除了和他自己前往臧霸军中的之外，另外的精锐都分成两三到七八人不等的小队，各自前往此次青兖任务的目的地。
他旁边的令官喊着各人的代名号，一个个出列形成组队。
过半时，叫到：
“川上，横幺！”
司马师走出阵中，另外一边，一个修长健硕的校事武士也跟着行到帐边，和他站到一起。
此人生得英姿勃发，俊朗玉树，年龄和司马师相仿，方正的眉目间饱含锐气，又不失一丝文雅。
司马师多瞧了他两眼，其不俗的气质在这一群特务中，显得略有些不入，但他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股子狠劲，倒也掩去了这一点。
子元对他生出一点好感，这代号横幺的校事也回瞧他一眼，报以一笑。
分组完毕后，令官和几名队长过来给各组递令纸，上面详细写了去往之地、该行何事的细节。
两人走到营边坐下，展开来开始细看。
横幺先是抱拳一礼：
“川兄，这一路上，有劳关照担待了。”
“彼此、彼此！”
司马师回了一礼，便和他一起述读。
“着令你二人前往泰山郡博县，深入当地，见机招揽乡土豪族。如若有定从贼心者，便宜行事，诛杀之。博县豪强为昌、吴二姓，好勇武斗，狠而崇义，可以此为切入。”
“另，如今青兖一带必知朝廷将至，风声鹤唳，乔扮伪装、谨慎机警当为上策。如若成功收揽土豪士卒，便继续东进，寻我军主力部和其他校事同僚，会合共击青州兵和反党逆贼。”
两人看完后，一起开始合计。
“横兄，我们乔装成什么样可好？”司马师沉吟着问。
“……我看，就换上游侠的江湖精干装束，说我们是来自于豫州的武人子弟，避乱中原，来山东求活计，如何？”
横幺想了想，说出主意，问询地看着子元。
“甚好！我也有此意。那我们化名……我想想……就说咱们是汝南上蔡何家人，你我兄弟，何川、何横，怎样？”
横幺笑道：
“川兄心思机灵，就这么办。不知你今年贵庚？”
“我今年十七，快至十八。”
“那我已过十八，那就何横为兄，何川为弟。”
司马师也笑着回道：
“兄长在前，受小弟一拜！”
商量妥当后，各组的校事员也都各谋计完毕，分取战马，四散出发。
司马师和横幺驰出营帐，回头望向洛阳宏伟的北墙，还能听到哀声一片，感到其再遭血战后的悲意。
他亲历昨夜，心下有所感，长呼一声，催马绝尘而去。
…………………………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尽量少歇息，大概在中午过了不久时，到达陈留城外的驿站。
此时新战变乱的消息已经传开，驿站中大多是赶路的军府官吏人员，偶尔看到一些赶路的商贾和百姓。
他们俩个补充了下赶路粮草，但见午后的日头正炽热，便到驿站的客店内吃饭略作休息。
司马师给横幺倒了一杯浊酒，两人一干为敬，只见横幺饮酒的姿态架势都颇为风雅。
子元不禁想起，之前母亲张春华对他说过，目前校事府中，除他之外还有另外少数的一些官家子弟，但都同样隐藏在代号的身份后。
看这横幺的风度气质，他料想十有八九便是其中一员。不过，娘还提到过上面严禁这些人在府中结交往来，满府君对他们俩个的身份是心知肚明的，为何此次……
略微有点想不通，他走神陷入思索。
横幺大快朵颐地吃着碎羊肉，见他如此，出声问道：
“川兄弟，听你口音也是中原河洛人氏，不知籍贯哪里？”
司马师回过神来，再饮了一口酒回道：
“小弟家籍司州河内郡，后经战火，一直辗转各地……横兄呢？”
横幺舔舐下手指上的油水，脸上露出微笑：
“在下是沛国谯县人。”
……原来，竟说不定是王之宗亲子弟？司马师听闻后心里一跳，但没有动声色。
“兄弟原来和大王同籍！真是失敬！”子元再给横幺的酒杯斟满。
横幺摇摇手，没有再多说什么，意下就是毕竟还遵循校事府的规矩，不宜多谈这些。
两人看对方顺眼，愿意交个朋友，路上行凶险事时多互相担待便是。
吃饱喝足，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再找驿员备足清水，就继续上路。
一路上他们经过官道，申时左右进入兖州中部腹地，沿着济水，抵达山东地界。
河清水秀，山峦叠嶂，时不时遇到赶路行旅之人，大多精神整洁，和在之前多乱之地所遇难民不可同日而语。
在道上与他们经过的一辆马车，应是中上的充裕人家，只听里面阖家欢声，幼儿嬉闹。
擦肩而过后，司马师忍不住回头瞧去。
想起之前的血河沙场，千里荒墟，他有感轻叹：
“多年来青兖等地相对远离战祸，加上屯田休养生息、恢复生产，这的民生看来终得喘息安裕啊。”
旁边引马的横幺不语片刻，望向头上湛蓝的天穹，忽开口吟道：
“天地间，人为贵。
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车辙马迹，经纬四极。
黜陟幽明，黎庶繁息！”
司马师听后心动，不禁侧目，只见横幺和自己一样年轻的面庞上，竟闪出不相称的一点沧桑成熟光采。
这首《度关山》，正体现了魏王心系苍生、以黎民为重的理想。
子元更是暗忖，这一介校事武夫，即使是官家子弟，竟也有如此志气。
放慢马步，司马师对他说：
“横兄好格调心胸！”
横幺眼中有壮豪之意，转过双目，明朗神光深深瞧向司马师。
“川兄也不差。”
二人默然会意，不再多言语，再催马迅起，一起放声长啸而歌：
“卫霍骁行，万里平狼；弱冠英雄，笑傲疆场！”
然后相对哈哈大笑，奔驰而行中，只见昂扬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