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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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澜、希德和顾朗在6区森林中寻回包裹，兜兜转转一天过去还是又回到了6区河岸。
尽管新一天的边界，已经将大部分河流划出界外，被封住一半源头和下流的河溪几乎变成一个湖泊，原本庞大宽阔的瀑布也有一半凝结成冰，尖锐的冰柱倒映着深沉天幕上的微光，震撼且美。
获得补给之后的他们，按时不需为食物发愁，6区河岸对钟澜来说也已经是熟悉的像家一样的存在。
为了躲避红幕区，他们翻阅了河流，边界在恰当的地方停止移动，他们便选择在此安置。
“现在除了我们就剩下四个人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再需要两天我们就能赢下来。”钟澜说。
“四个人？”顾朗有些不解地嘟囔着，“白尧、童钥、方仕成、虞昱、靖……明明是五个人。”
钟澜沉默一瞬，“靖不算，她是我们的人……”
“你们的人？”
“不要问不该问的事情。”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同盟了。”
“如果你能在两天之内解决掉其他人，我可以认可你的这个说法。”
顾朗轻笑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不过靖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应该……”
“如果期限是两天的话……就是必须赢下来的问题了。”顾朗环顾了一下这片仅剩不多的区域，虽然目前看来还算宽阔，但是比起这座岛初识的模样，他们几乎已是被逼入绝境。
“边界继续按这个速率缩小下去，比赛第十天，全部面积都会被置于界外。而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人出局，这才是最让人不安的地方。”
“我们有脱身的方法，就算无人取胜，至少可以保命，不需要担心那些。”钟澜并不在意，“倒是你，确实应该考虑一下与我们结盟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顾朗轻轻一笑，“错误倒是算不上，我与你们——原本就是互利共赢的关系。”
“你认为你能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呢？”
“我知道你们所谓脱身的方法指的是什么，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过，但作为一个A区医学界的一员，对于在医学界风靡一时的假死药传言，总还是有所了解的。”
钟澜的瞳孔稍稍一缩，攥紧了希德的手。
“你接近我们，果然是为了得到假死药？”
顾朗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跟着你们，我能得到我需要的信息。给了你们物资，你们也不会轻易伤害我。何乐而不为？”
“放心，我不打算在你们活着的时候同你们抢夺这份来之不易的‘生存之道’，但如果你们遭遇不测，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没收你们的这份馈赠。”
钟澜的目光闪了闪，在感受到希德回握的手，悬着的心才稍稍沉下。
“我如何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反正你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不是吗？”
顾朗流畅地从腰间拿出那把由钟澜分给他的手枪，站起身来，熟练地打开弹夹。
“你给我的这把枪根本没有子弹。”
他把枪拆卸，丢到钟澜面前的草地上，“反正我也不需要。”
“在死亡走到我们每个人面前，我只是想尽可能多的知道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够为我解答。”
钟澜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手无寸铁的顾朗在她面前，那种强势而压迫的语气却让她喘不过气。
也许是因为她真的有了无比畏惧失去的人和东西，让她也因此变得患得患失。
“你想知道什么？”
顾朗稍稍俯下身，“你们的计划。”
钟澜眨眨眼，别过头去。
“我、钟涵、靖、格里菲斯和摩根，是来自S区的选手。每年的Dark Side中都会有这样一支由S区人组成的小队，奉命来到这里，以掠夺者的身份参战。”
“按计划，前期我、钟涵、格里菲斯、摩根活跃杀人，后期交给靖收场，最后我们利用假死药脱身，制造出靖杀掉我们所有人赢得比赛的局面，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样一来，只要活下去，我们就能得到我们需要的一切。”
“制造一场精彩纷呈，又能保证S区地位不受撼动的好戏吗……”顾朗自言自语。
“就是那样。”
“真是自欺欺人。”顾朗笑着摇摇头，“你们就不怕事情败露？真把整个A区的观众都当做是傻瓜？”
钟澜冷哼，“整个皇家娱乐部，甚至是整个S区都知道这件事。他们既然可以制造舆论，也就可以把控舆论。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一切。”
“只需要我们做好我们的工作，让S区获胜，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每一个S区人都迫不及待参与进来。”
“把B区人、甚至是A区人的生命全部轻视作儿戏，这是建立在无数悲剧之上的杀戮游戏——所有S区人都是帮凶。”顾朗应和道。
“确实是那样。”钟澜的声音微弱了些。
她尚且还没有忘记，在成为S区人之前，她曾也是个B区人。
“在知道一切阴谋之前，依旧不后悔这么选择吗？”顾朗看着钟澜，眼中几乎冒出了火。
她固执地摇摇头，“这个比赛的目的，不就是筛选出最有资格活着的参赛者吗？无论我们能否脱逃，S区人获胜，便是他们没有活下去的能力，是他们活该。”
钟澜的眼中晶晶发亮，“若是AB区人获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所有的S区人都被杀死了。那样的赢家，才是真正的强者。”
顾朗被钟澜咄咄逼人的话语逼得无话可说，他焦虑、又不安。
作为一个A区医生，他原本就比一般人见证了更多，也知道了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每天都面临着人性的挑战。
他把那些负面情绪自我消化，才慢慢压垮了自己。而现在钟澜话语之中描绘的这个残酷世界，仿佛是在推翻他曾经的无数美好幻想，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从来是残酷的物竞天择。
童钥的父亲作为他的启明星，持续驱动着他坚持生活下去，而现在，他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他不想再承受一切了，他想要将一切秘密都带进坟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在你眼里，S区之外的人，生来就该死去吧。”顾朗垂着头，问钟澜。
钟澜犹豫了。她并没有意识到，希德正用无比陌生的眼神注视着他——他并不想得到这个答案。
“你的心是一直都这么冷吗？”顾朗问。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面对轻描淡写的钟澜，希德确实很难过。
他昔日懂事体贴的姐姐，终究没能逃过S区的同化，几乎变成了一具权势的傀儡——唯有对希德的渴望，还能够唤醒她仅剩的温情。
希德靠近钟澜，握住她的手，“你会带我去S区吗？”
“如果可以……我更想跟你一起回到B区。”钟澜望着他，眼神有些落寞，“但我们没有选择。”
顾朗摇摇头，“我不明白，那样的一个社会，为什么值得你相信。”
钟澜不明白顾朗所指。
“S区的权贵可以把你们当为维护他们地位的工具，你又怎会知道，他们不会把你们弃之如敝屣呢？”
钟澜沉默了。
“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如果靖不快点把事情解决，你和他，麻烦也不会少。”
提及希德，钟澜的神经又不自觉紧绷，“如果真的指望不上靖……不是还有你吗？”
她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却又仓皇的光，让顾朗不自觉发笑。
“你可以代替她，做那个赢家。”
“但我想说，如果我想要活下去的那个人，不是我呢？”
“那么在你死后，我会亲手把我的假死药给她，由我来做赢家。”
“好。”顾朗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显然对钟澜所说也并不能全数相信。
“不过别忘了，一切预想的前提……是要除掉那些不该存在的人。”
钟澜、希德和顾朗在6区森林中寻回包裹，兜兜转转一天过去还是又回到了6区河岸。
尽管新一天的边界，已经将大部分河流划出界外，被封住一半源头和下流的河溪几乎变成一个湖泊，原本庞大宽阔的瀑布也有一半凝结成冰，尖锐的冰柱倒映着深沉天幕上的微光，震撼且美。
获得补给之后的他们，按时不需为食物发愁，6区河岸对钟澜来说也已经是熟悉的像家一样的存在。
为了躲避红幕区，他们翻阅了河流，边界在恰当的地方停止移动，他们便选择在此安置。
“现在除了我们就剩下四个人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再需要两天我们就能赢下来。”钟澜说。
“四个人？”顾朗有些不解地嘟囔着，“白尧、童钥、方仕成、虞昱、靖……明明是五个人。”
钟澜沉默一瞬，“靖不算，她是我们的人……”
“你们的人？”
“不要问不该问的事情。”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同盟了。”
“如果你能在两天之内解决掉其他人，我可以认可你的这个说法。”
顾朗轻笑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不过靖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应该……”
“如果期限是两天的话……就是必须赢下来的问题了。”顾朗环顾了一下这片仅剩不多的区域，虽然目前看来还算宽阔，但是比起这座岛初识的模样，他们几乎已是被逼入绝境。
“边界继续按这个速率缩小下去，比赛第十天，全部面积都会被置于界外。而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人出局，这才是最让人不安的地方。”
“我们有脱身的方法，就算无人取胜，至少可以保命，不需要担心那些。”钟澜并不在意，“倒是你，确实应该考虑一下与我们结盟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顾朗轻轻一笑，“错误倒是算不上，我与你们——原本就是互利共赢的关系。”
“你认为你能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呢？”
“我知道你们所谓脱身的方法指的是什么，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过，但作为一个A区医学界的一员，对于在医学界风靡一时的假死药传言，总还是有所了解的。”
钟澜的瞳孔稍稍一缩，攥紧了希德的手。
“你接近我们，果然是为了得到假死药？”
顾朗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跟着你们，我能得到我需要的信息。给了你们物资，你们也不会轻易伤害我。何乐而不为？”
“放心，我不打算在你们活着的时候同你们抢夺这份来之不易的‘生存之道’，但如果你们遭遇不测，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没收你们的这份馈赠。”
钟澜的目光闪了闪，在感受到希德回握的手，悬着的心才稍稍沉下。
“我如何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反正你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不是吗？”
顾朗流畅地从腰间拿出那把由钟澜分给他的手枪，站起身来，熟练地打开弹夹。
“你给我的这把枪根本没有子弹。”
他把枪拆卸，丢到钟澜面前的草地上，“反正我也不需要。”
“在死亡走到我们每个人面前，我只是想尽可能多的知道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够为我解答。”
钟澜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手无寸铁的顾朗在她面前，那种强势而压迫的语气却让她喘不过气。
也许是因为她真的有了无比畏惧失去的人和东西，让她也因此变得患得患失。
“你想知道什么？”
顾朗稍稍俯下身，“你们的计划。”
钟澜眨眨眼，别过头去。
“我、钟涵、靖、格里菲斯和摩根，是来自S区的选手。每年的Dark Side中都会有这样一支由S区人组成的小队，奉命来到这里，以掠夺者的身份参战。”
“按计划，前期我、钟涵、格里菲斯、摩根活跃杀人，后期交给靖收场，最后我们利用假死药脱身，制造出靖杀掉我们所有人赢得比赛的局面，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样一来，只要活下去，我们就能得到我们需要的一切。”
“制造一场精彩纷呈，又能保证S区地位不受撼动的好戏吗……”顾朗自言自语。
“就是那样。”
“真是自欺欺人。”顾朗笑着摇摇头，“你们就不怕事情败露？真把整个A区的观众都当做是傻瓜？”
钟澜冷哼，“整个皇家娱乐部，甚至是整个S区都知道这件事。他们既然可以制造舆论，也就可以把控舆论。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一切。”
“只需要我们做好我们的工作，让S区获胜，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每一个S区人都迫不及待参与进来。”
“把B区人、甚至是A区人的生命全部轻视作儿戏，这是建立在无数悲剧之上的杀戮游戏——所有S区人都是帮凶。”顾朗应和道。
“确实是那样。”钟澜的声音微弱了些。
她尚且还没有忘记，在成为S区人之前，她曾也是个B区人。
“在知道一切阴谋之前，依旧不后悔这么选择吗？”顾朗看着钟澜，眼中几乎冒出了火。
她固执地摇摇头，“这个比赛的目的，不就是筛选出最有资格活着的参赛者吗？无论我们能否脱逃，S区人获胜，便是他们没有活下去的能力，是他们活该。”
钟澜的眼中晶晶发亮，“若是AB区人获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所有的S区人都被杀死了。那样的赢家，才是真正的强者。”
顾朗被钟澜咄咄逼人的话语逼得无话可说，他焦虑、又不安。
作为一个A区医生，他原本就比一般人见证了更多，也知道了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每天都面临着人性的挑战。
他把那些负面情绪自我消化，才慢慢压垮了自己。而现在钟澜话语之中描绘的这个残酷世界，仿佛是在推翻他曾经的无数美好幻想，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从来是残酷的物竞天择。
童钥的父亲作为他的启明星，持续驱动着他坚持生活下去，而现在，他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他不想再承受一切了，他想要将一切秘密都带进坟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在你眼里，S区之外的人，生来就该死去吧。”顾朗垂着头，问钟澜。
钟澜犹豫了。她并没有意识到，希德正用无比陌生的眼神注视着他——他并不想得到这个答案。
“你的心是一直都这么冷吗？”顾朗问。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面对轻描淡写的钟澜，希德确实很难过。
他昔日懂事体贴的姐姐，终究没能逃过S区的同化，几乎变成了一具权势的傀儡——唯有对希德的渴望，还能够唤醒她仅剩的温情。
希德靠近钟澜，握住她的手，“你会带我去S区吗？”
“如果可以……我更想跟你一起回到B区。”钟澜望着他，眼神有些落寞，“但我们没有选择。”
顾朗摇摇头，“我不明白，那样的一个社会，为什么值得你相信。”
钟澜不明白顾朗所指。
“S区的权贵可以把你们当为维护他们地位的工具，你又怎会知道，他们不会把你们弃之如敝屣呢？”
钟澜沉默了。
“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如果靖不快点把事情解决，你和他，麻烦也不会少。”
提及希德，钟澜的神经又不自觉紧绷，“如果真的指望不上靖……不是还有你吗？”
她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却又仓皇的光，让顾朗不自觉发笑。
“你可以代替她，做那个赢家。”
“但我想说，如果我想要活下去的那个人，不是我呢？”
“那么在你死后，我会亲手把我的假死药给她，由我来做赢家。”
“好。”顾朗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显然对钟澜所说也并不能全数相信。
“不过别忘了，一切预想的前提……是要除掉那些不该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