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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章 广陵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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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慈恩说道,“郑先生,你可知道那广将军与血狮,都是上了少苍天的当。如果不是因为少苍天怂恿他们,他们也不会跑去……”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郑隐说道,“我唯一能杀的人就是敖广。我杀不了龙五,因为我根本接近不了他。我也杀不了少家的人,因为除非我能将刀剑山庄灭了。我更不能杀我的徒儿,因为我不忍。”

    “这么说,你能杀的人,恰恰是给你机会的人。”

    郑隐一怔,说道:“是吗?”

    “如果龙王不把你留在身边,你认为杀他比杀狻猊公子哪个更难?”

    郑隐回答不出。

    “笑话。”狻猊公子说道,“他根本杀不了我,能杀我的人呢,远还没有出世。老和尚,你以为敖广能与我这个神龙之子相提并论吗?”

    邓山伯突然说道:“狻猊公子,我知道你天赋异禀,可你知道龙王修炼的是什么内功吗?”

    “什么内功?”

    “广陵诀。”

    “广陵诀?”

    “这广陵诀之名来自于《广陵散》。文天祥曾有诗曰,万里风沙知己尽,谁人会得《广陵》音?

    《广陵散》乃古琴曲,不知创于何人,世人只知道一千多年前,‘竹林七贤’之首的嵇康,懂得此曲。

    嵇康崇尚老庄,弹琴吟诗,逍遥自在,不想做官,奈何得罪一个名叫钟会的大官,遭其构陷,而被司马昭处死。

    临刑之前,三千名太学生集体请愿,希望朝廷能赦免嵇康,但没有得到同意。

    于是,嵇康从容弹奏最后一曲《广陵散》,叹道:我一死,《广陵散》再也无人懂了。

    文天祥不但是个大英雄,还是个大文人,他自然懂得《广陵散》意味着什么,他想挽救大宋江山,可他能力有限,无法做到,最后也只能宁死不屈。

    文天祥有个部下,姓广,自幼得异人传授武功,本事极大。

    文天祥当年兵败之后,此人想救走文天祥,可文天祥对他说,山河破碎,自己不愿苟活,死也要站着死,送了一首诗给他,叫他离去。

    此人后来浪迹江湖,武功更高,临终前将一身武学汇聚成一门武功,便取名为《广陵诀》。

    数十年后,这人的孙子,也就是广将军,原本想干一番大事业,可他屡次被上司刁难,甚至还说他想造反,一怒之下,脱了将军服,学祖父那样浪迹江湖,行道江湖。

    那一年,他遇到了少宗圣,因为年纪与少宗圣相仿,被少宗圣的武功所折服,就与少宗圣做了好朋友。少苍天当时已有十几岁,将他视为叔叔。

    几年后,少宗圣开山立派,广将军想加入刀剑山庄,但少宗圣宁可拒绝他,也不想让他吃亏,听自己号令。广将军也就成了十三个客人之一。

    广将军与血狮谁都不服,只服少宗圣一人,可是论武功,他们比不上无用师,曾在比武中输了无用师一招。

    那一年,少宗圣五十八岁,预感到自己两年后有可能会死,便闭关修炼,打算突破人身之限。

    恰在这时,二十八岁的少苍天,为了一己之私,说无用师在大痴道人死后,暗中勾结了一个蒙古人,名叫察罕帖木儿,就是元末的汝阳王。

    广将军与血狮半信半疑,可当他们与少苍天去了元大都后,果然看到无用师与一个蒙古人有说有笑。

    就在当晚,两人在少苍天的怂恿之下,围攻无用师。

    无用师原本可以杀了他们,但因为认出了少苍天,反倒被少苍天暗算,又中了广将军与血狮的绝招,让他们抢去了《富春山居图》。”

    狻猊公子听了这些话,不由说道:“难怪我生父曾跟我说过,我祖血狮当年做过一件对不起人的事,看来就是指这件事了。”

    邓山伯说道:“除了这件事之外,血狮还做过一件对不起人的事。”

    “哪件?”狻猊公子虽然是在与王默较量,但看上去十分轻松,说话毫不费力。

    “当年三人走到半途,不但被那蒙面人拿走了《富春山居图》,还惊出了一身冷汗。”邓山伯说道,“少苍天回到刀剑山庄没多久,就被少宗圣关了起来,少宗圣甚至还想将少苍天逐出刀剑山庄。”

    “难道那个蒙面人就是少宗圣?”韦名问道。

    “不是。”邓山伯说道。

    “难道这个蒙面人是赵青云?”王默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心中却是想道。

    “此人名叫赵青云。”邓山伯说道,“这赵青云是一个武林奇人,论武功,足以称得上高深莫测。没有他,就不会有后来的少宗圣。少宗圣将他视为自己的父兄。

    那广将军与血狮知道自己误伤了人,又将《富春山居图》弄丢了,既没脸去见少宗圣,更没脸去见因为重伤而后来死掉的无用师,就跑去福建隐某地居起来,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少宗圣死后,少苍天做了刀剑山庄第二代庄主,派人去福建请他们出山。

    两人到了刀剑山庄,骂少苍天骗他们,可是少苍天却说自己也是被骗他的,还说自己要是故意的话,他早就被父亲赶走了,为什么还能做刀剑山庄庄主。

    论智谋,这两个人哪里会是少苍天的对手,相信少苍天说的话,却又暗中做了少苍天的手下。

    哪里想到,就在第二年,广将军有次外出,遇到一个大魔头,虽然杀了对方,但他自己也死了。不过真相并非这么回事,连少苍天也被血狮给骗了。”

    “此事与我祖血狮有何关系?”

    “血狮与广将军当初在福建某地隐居的时候,发现广将军修炼的《广陵诀》要在自己修炼的《凝血功》之上,于是就起了贪念。

    其实,他与广将军都有贪念,要不然的话,他们当初也不会想把《富春山居图》占为己有。只是血狮起了这个贪念之后,却付之行动。

    他故意泄漏了广将军的消息,那大魔头与广将军有仇,当然会跑去找广将军报仇,而广将军当时没死,血狮赶到,想要广将军把《广陵散》的口诀告诉他,广将军没想到自己会被最好的兄弟出卖,自是不肯,说是被气死的也不过分。”

    “原来如此!”东海龙王沉声说道,“难怪我祖父死后,血狮就带着他的儿子和我爹退隐,不再与刀剑山庄有联络,少苍天派人找了多次,始终没有消息,直到血狮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我爹当时已成年,才与少苍天联系上。

    我一直以为血狮对我爹很好,是出于伯父之情,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想要从我爹口中套取……”

    话未说完,却是哼了一声,一股鲜血从嘴角流出。

    “父王!”龙女、敖甲、敖乙齐声喊道。

    柴石更是一副想要出手杀了郑隐的神情。

    “龙王,你就少说了两句吧。”邓山伯说道,“其实,血狮害死广将军之后,也不好过。以少苍天的精明,当时察觉不到,稍加时日,还能看不出来?血狮之所以退隐,就是害怕少苍天发现此事。在那之后,他夜里时常做噩梦,七八年后,也因为练功分心,死于走火入魔。”

    却听东海龙王说道:“我虽然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说不了话。

    我父亲曾为少苍天暗中效力二十年,只是后来,我父亲发现少苍天那个人城府太深,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死于非命,就打算帮他的儿子少伯仲。

    其时,少伯仲三十多岁,我父亲四十多岁,少苍天则已年过六旬。而我当时还不到十五岁,与我娘住在温州府的大罗山中。

    几年后,不知为何,少苍天与少伯仲父子闹翻,少伯仲被软禁了起来,我爹受到牵连,负伤到了大罗山,想带我和我娘远走高飞。

    谁曾想,刀剑山庄大批高手来到,以我父亲当时所受的内伤,根本就打不过,而我更不可能打得过那么多人。

    我以为我们一家会被少苍天派去的人杀了,但突然间,来了一个少年,年纪比我小,处事能力却很强,三言两语之下,就让我们一家走了。

    我当时不知那个少年是谁,后来才从我父亲口中得知他就是少苍天的孙子少天爵。

    多年后,我也才明白少苍天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却又特别喜欢自己的孙子,因为少天爵与少苍天原本就是同一类人。

    这一点倒像是朱棣不太喜欢自己的儿子朱高炽,却十分疼爱自己的孙子朱瞻基。

    那一年,我父亲去世了,我打算带我娘去找我外公,可是半路上,来了一伙倭寇,为首那人武功不在我之下,我虽然逃走了,但我娘却不幸遇害。

    从此,我就入海做了海贼,最后亲手杀了那个倭寇头子,报了母仇。

    再后来,我遇到神龙,被他的武功所折服,在他的帮助之下,也就成为了龙海龙王,控制了东海大大小小几十股海贼,还有十几股倭寇。

    当年,少天爵亲自找到我,说要与我联手,我知道他的用意,就把他介绍给神龙。

    少天爵死后,我奉神龙之命继续与刀剑山庄暗中来往。

    不过神龙曾提醒过我,少师正那个人比少天爵阴险,要我时刻提防。

    神龙与紫电龙同归于尽后,少师正可能是慌了,也有可能是他早有预谋,竟然亲自杀到了空明岛,击败李丹凤。

    以他的智谋,不是没有想过收服我与其他三位龙王,暗中控制四海境内的海贼与倭寇,但朝廷的介入,还有神龙大公子的临危受命,虽然打了一场,但最后却是讲和了。

    我们四个龙王损失不多,损失惨重的是李丹凤,还有部分倭寇。

    李丹凤原本有数千人,但那一战之后,只剩下数百人,有的逃得无影无踪,至今不见踪影,八成是不会出来了,有的则是做了圣姑手下,与全军覆没什么区别。”

    “那我是不是可以说,那场大战唯一的输家就是李丹凤。”邓山伯说道。

    “可以这么说。”东海龙王说道,“但要怪的话,也只能怪她自己。这个女人太嚣张了。我记得少天爵曾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江南除了刀剑山庄之外,绝不会允许其他厉害的人或势力存在。少师正比少天爵更有野心,自是将这句话发挥到极致,李丹凤那么嚣张,不死才叫奇怪。”

    话音刚落,忽听一个声音说道:“这里真是热闹啊,你们都想得到《富春山居图》吗?”

    刹那间,只见一人从虞山下来,也不见他发力,身体闪了几下,一下就是百丈,就跟鬼影似的,进入一峰山庄北部的这座练武场中。

    王默斜眼一瞧,看到此人是个面白无须,服饰虽然不是特别讲究,但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的老人,不由心想:“难道这个人就是慈恩大师要等的那个人?”

    “阿弥陀佛。”慈恩说道,“不知施主贵姓?”

    “你是问我吗?”

    “是的。”

    “我知道你是谁。”那老人伸手一指慈恩,笑道。

    “敢问施主,贫僧是谁?”慈恩淡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