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高考，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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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后，铺天盖地的压力团团将我围住，讲台旁的倒计时牌每天都在减少着它的数字，教室里闷热的空气让人窒息，根本感觉不到这是冬天。手机是根本没有时间玩的，白天时，茉会借我的手机看小说，因为3G网络更快些。晚上时，手机便成了迟的游戏机，他下载着各种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我按着固定的节奏走着，几次调考成绩一般般，可我不知哪来的自信，总是觉着高考的分数一定比所有的模拟考试高。
“说好的开学送我生日礼物的呢？”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我借口要吃宵夜同苏栀走出了校门。
“哎呀，一不小心忘了，等周末有空的时候我再去给你挑一件好不好？”苏栀摇晃着我的手臂说到。
“那你得好好挑选，不然我是会退回的。”
冬日梧桐的枝桠秃得一干二净，在路灯的投射下却显得煞是好看，干干净净、黑白分明，仿若一副寥寥几笔的古画，再加上一旁的两个人影让冬日里的我感到无比的温暖。
“都到飘香了，你准备去哪里吃宵夜？”
“呀，一不小心走过头了。”我尴尬地说到。
“那，拜拜。”
“拜拜。”
望着苏栀的背影我感到温暖不已，一想到我和苏栀肩蹭肩走了一路我的心快乐得快要飞到了天上。可这种快乐的背后总是隐藏着隔阂感，像是长江上弥漫着的雾气，看似淡薄却怎么也看不清对岸。苏栀仍旧是不相信我能够理解她的，这种隔了层纱的感觉我是能察觉出来的。苏栀总是在茉和荆诺的面前调侃我为戳绿，总是嘲笑着我考试犯的低级错误，但这些我毫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苏栀的心扉什么时候能向我敞开。我渴望着某一天苏栀能够真诚地向我讲诉她的过去，我渴望着某一天她能对我的关心做出真诚的回应，而不是玩闹嬉笑。而在这之前，我只能尽我所能，努力的使她有所感动。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的日子是飞快的，以致我在回忆这段时光的时候费劲心神也没能想到令人印象深刻的事件。浮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些片段，譬如一群人在冬日的七楼阳台上围着卷成的大纸团踢来踢去，譬如隔壁宿舍的玺拿大雪块将绯闻女同学砸哭，譬如苏栀身上弥久愈香的气味以及各式各样被我收纳的歌曲。方大同的《三人游》、《Nothing i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被我一句句练习成为了“成名”曲目，萧敬腾的《新不了情》、《王妃》也成了日后KTV的必唱曲目，许嵩的新专辑也让人惊艳，《千百度》甚至被选入了语文的选读课本……
在我静坐恍惚良久后，高考倒计时一百天的晚上，一群人放孔明灯的场景浮现在我眼前。
那天晚自习过后，班主任老刘带着全班的人出了校门沿着北京路走到便河广场，在烈烈寒风和浩浩汤汤长江的见证下写下自己的高考目标然后随着孔明灯一起飞向了深邃的天空。我们望着彼此，相互激励，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
写目标学校的时候我是迷茫的，我只知道要考六百分证明自己，我只知道要考一个好学校为父母争口气，却不知道未来的方向。
“苏栀喜欢海，海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名字啊！”我心里想着，于是写上了几所沿海的高校。
苏栀写的时候我没有偷看，大家也心照不宣的没有相互问起各自的目标。如若有人问我的目标，我是不会说的。只有在帮苏栀放起孔明灯的时候，我才会默念到，“要是苏栀和我去同一个地方上学就好了！”
高考真正来临的前几天，我们没有像初中那样幼稚地写下联络卡，而是相互在七楼阳台合影留恋。即使在如此遥远的记忆中追索，有张照片依旧如射出子弹般出现在我的瞳孔。我和苏栀一起拿着大红色的毕业证书站在一起，我腼腆的笑着，风吹着苏栀的长发显得她的笑容格外好看。放在QQ空间上的时候，大家都开玩笑地说我们这是结婚照，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家长在教室里开着动员大会，老刘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们各种注意事项，生怕遗漏了些什么，这些话语在每门课的最后一节课上我们都听腻了。当然最重要的事是老刘在征询家长们的意见后决定将班上同学各自的照片和一篇文章整理成一本书，这本书将和柳浪湖替我们整理的文章册成为我们最终的毕业礼物。这是我的文字第一次出现在书本上，在灿烂的0802的文字中间我显得那么稀疏平常，可我不怕，我还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庆幸有它，每次过年回家的时候翻阅到这本书我都会会然一笑。
家长会结束后学校在体育馆为我们准备了十八岁成人礼，每个人都要通过象征着成年的大拱门。我的青春没有舞会，没有约会，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它确实就这样即将结束了。
成年礼的最后老刘给家长分发了我们早已写好的给家长的一封信。我没写太多，只是简短地写了自己的理想，这是我第一次向家里吐露心声。
“家里的苦我都懂。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作家，以后的我一定会让家里的日子变得好起来的。”
看完信，母亲没有说什么，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感受到了她的手抚摸我肩膀时的温柔。我一阵悸动，身上泛起了鸡皮疙瘩，我第一次做出了承诺，第一次勇敢的表明了自己的责任，激动的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升起—我再也不能是从前那个少年了。
高考的前一天，母亲在菜市场的十字路口找了辆面包车负责接送我参加这两天的高考，这次母亲没有和司机讲价，只要求司机一定要准时。夜晚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失眠，可我却睡的异常安稳，这些年的努力没有换来各种考试的高分却换来了我此刻的安心，我已经付出了我能做的一切，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所有的结果都是它本应该发生的，是冥冥之中千丝万缕的一切早已决定的，我只需要正常完成这次考试便好。
第二天早上六点母亲便打电话催促我赶紧下来准备出发，当我吃着母亲早已准备好的早餐的时候母亲已经开始不停打电话给司机了。母亲睡眠本来就不好，我想她这一夜肯定没怎么睡觉。
“这也太早了吧，你打电话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迟到了。”司机在店铺外抽了支烟说到。
我内心也觉着太早，不过这也没多大影响，早到的那段时间我可以拿起小册子背一背古诗词、背一背多音字、背一背常见的病句范例。
第一科的语文略紧张，碰到的作文题目是柳浪湖曾经让我们写过的，本以为只需将所作过的文章默写在试卷上便好，可记忆的混乱让我写的磕磕绊绊。下午的数学倒是平稳，我将能写的题都仔仔细细地算出了答案。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什么也没问，做的菜看得出来是有讲究的，有汤、有肉、有蔬菜，不油腻也不辛辣。
第二天下午，当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我的心仿佛飘到了天上。过去这么多年压在身上的石头翕忽般消失不见，没有了压力，没有了烦恼，充斥我脑海的只有欢愉。我兴奋的冲出了考场，告诉母亲让她先回去，我随便吃点就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了。我守在考场门口，因为我知道即将有大事发生。
天空中的阳光仍旧是刺眼的。当人群散离后，当家长被支开后，当晚霞铺红天空的时候，老肖带着花束出来了。他走到荆诺面前，一手举着花束，一手握拳在胸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对荆诺说到：“沙市中学的荆诺同学，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无敌可爱的！”
那一刻，人群中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我跟着人群拼命鼓着掌，眼里的泪水仿佛要涌了出来，这本来曾是我无数个夜晚想象着的情景，如今却在老肖身上实现了。看着他们相拥而泣，有人吹起了口哨，而我同一旁的文兄、肥仔为着老肖完美的青春疯狂呼喊到，
“老肖，牛B！”
回到学校后，铺天盖地的压力团团将我围住，讲台旁的倒计时牌每天都在减少着它的数字，教室里闷热的空气让人窒息，根本感觉不到这是冬天。手机是根本没有时间玩的，白天时，茉会借我的手机看小说，因为3G网络更快些。晚上时，手机便成了迟的游戏机，他下载着各种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我按着固定的节奏走着，几次调考成绩一般般，可我不知哪来的自信，总是觉着高考的分数一定比所有的模拟考试高。
“说好的开学送我生日礼物的呢？”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我借口要吃宵夜同苏栀走出了校门。
“哎呀，一不小心忘了，等周末有空的时候我再去给你挑一件好不好？”苏栀摇晃着我的手臂说到。
“那你得好好挑选，不然我是会退回的。”
冬日梧桐的枝桠秃得一干二净，在路灯的投射下却显得煞是好看，干干净净、黑白分明，仿若一副寥寥几笔的古画，再加上一旁的两个人影让冬日里的我感到无比的温暖。
“都到飘香了，你准备去哪里吃宵夜？”
“呀，一不小心走过头了。”我尴尬地说到。
“那，拜拜。”
“拜拜。”
望着苏栀的背影我感到温暖不已，一想到我和苏栀肩蹭肩走了一路我的心快乐得快要飞到了天上。可这种快乐的背后总是隐藏着隔阂感，像是长江上弥漫着的雾气，看似淡薄却怎么也看不清对岸。苏栀仍旧是不相信我能够理解她的，这种隔了层纱的感觉我是能察觉出来的。苏栀总是在茉和荆诺的面前调侃我为戳绿，总是嘲笑着我考试犯的低级错误，但这些我毫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苏栀的心扉什么时候能向我敞开。我渴望着某一天苏栀能够真诚地向我讲诉她的过去，我渴望着某一天她能对我的关心做出真诚的回应，而不是玩闹嬉笑。而在这之前，我只能尽我所能，努力的使她有所感动。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的日子是飞快的，以致我在回忆这段时光的时候费劲心神也没能想到令人印象深刻的事件。浮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些片段，譬如一群人在冬日的七楼阳台上围着卷成的大纸团踢来踢去，譬如隔壁宿舍的玺拿大雪块将绯闻女同学砸哭，譬如苏栀身上弥久愈香的气味以及各式各样被我收纳的歌曲。方大同的《三人游》、《Nothing i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被我一句句练习成为了“成名”曲目，萧敬腾的《新不了情》、《王妃》也成了日后KTV的必唱曲目，许嵩的新专辑也让人惊艳，《千百度》甚至被选入了语文的选读课本……
在我静坐恍惚良久后，高考倒计时一百天的晚上，一群人放孔明灯的场景浮现在我眼前。
那天晚自习过后，班主任老刘带着全班的人出了校门沿着北京路走到便河广场，在烈烈寒风和浩浩汤汤长江的见证下写下自己的高考目标然后随着孔明灯一起飞向了深邃的天空。我们望着彼此，相互激励，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
写目标学校的时候我是迷茫的，我只知道要考六百分证明自己，我只知道要考一个好学校为父母争口气，却不知道未来的方向。
“苏栀喜欢海，海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名字啊！”我心里想着，于是写上了几所沿海的高校。
苏栀写的时候我没有偷看，大家也心照不宣的没有相互问起各自的目标。如若有人问我的目标，我是不会说的。只有在帮苏栀放起孔明灯的时候，我才会默念到，“要是苏栀和我去同一个地方上学就好了！”
高考真正来临的前几天，我们没有像初中那样幼稚地写下联络卡，而是相互在七楼阳台合影留恋。即使在如此遥远的记忆中追索，有张照片依旧如射出子弹般出现在我的瞳孔。我和苏栀一起拿着大红色的毕业证书站在一起，我腼腆的笑着，风吹着苏栀的长发显得她的笑容格外好看。放在QQ空间上的时候，大家都开玩笑地说我们这是结婚照，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家长在教室里开着动员大会，老刘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们各种注意事项，生怕遗漏了些什么，这些话语在每门课的最后一节课上我们都听腻了。当然最重要的事是老刘在征询家长们的意见后决定将班上同学各自的照片和一篇文章整理成一本书，这本书将和柳浪湖替我们整理的文章册成为我们最终的毕业礼物。这是我的文字第一次出现在书本上，在灿烂的0802的文字中间我显得那么稀疏平常，可我不怕，我还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庆幸有它，每次过年回家的时候翻阅到这本书我都会会然一笑。
家长会结束后学校在体育馆为我们准备了十八岁成人礼，每个人都要通过象征着成年的大拱门。我的青春没有舞会，没有约会，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它确实就这样即将结束了。
成年礼的最后老刘给家长分发了我们早已写好的给家长的一封信。我没写太多，只是简短地写了自己的理想，这是我第一次向家里吐露心声。
“家里的苦我都懂。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作家，以后的我一定会让家里的日子变得好起来的。”
看完信，母亲没有说什么，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感受到了她的手抚摸我肩膀时的温柔。我一阵悸动，身上泛起了鸡皮疙瘩，我第一次做出了承诺，第一次勇敢的表明了自己的责任，激动的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升起—我再也不能是从前那个少年了。
高考的前一天，母亲在菜市场的十字路口找了辆面包车负责接送我参加这两天的高考，这次母亲没有和司机讲价，只要求司机一定要准时。夜晚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失眠，可我却睡的异常安稳，这些年的努力没有换来各种考试的高分却换来了我此刻的安心，我已经付出了我能做的一切，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所有的结果都是它本应该发生的，是冥冥之中千丝万缕的一切早已决定的，我只需要正常完成这次考试便好。
第二天早上六点母亲便打电话催促我赶紧下来准备出发，当我吃着母亲早已准备好的早餐的时候母亲已经开始不停打电话给司机了。母亲睡眠本来就不好，我想她这一夜肯定没怎么睡觉。
“这也太早了吧，你打电话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迟到了。”司机在店铺外抽了支烟说到。
我内心也觉着太早，不过这也没多大影响，早到的那段时间我可以拿起小册子背一背古诗词、背一背多音字、背一背常见的病句范例。
第一科的语文略紧张，碰到的作文题目是柳浪湖曾经让我们写过的，本以为只需将所作过的文章默写在试卷上便好，可记忆的混乱让我写的磕磕绊绊。下午的数学倒是平稳，我将能写的题都仔仔细细地算出了答案。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什么也没问，做的菜看得出来是有讲究的，有汤、有肉、有蔬菜，不油腻也不辛辣。
第二天下午，当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我的心仿佛飘到了天上。过去这么多年压在身上的石头翕忽般消失不见，没有了压力，没有了烦恼，充斥我脑海的只有欢愉。我兴奋的冲出了考场，告诉母亲让她先回去，我随便吃点就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了。我守在考场门口，因为我知道即将有大事发生。
天空中的阳光仍旧是刺眼的。当人群散离后，当家长被支开后，当晚霞铺红天空的时候，老肖带着花束出来了。他走到荆诺面前，一手举着花束，一手握拳在胸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对荆诺说到：“沙市中学的荆诺同学，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无敌可爱的！”
那一刻，人群中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我跟着人群拼命鼓着掌，眼里的泪水仿佛要涌了出来，这本来曾是我无数个夜晚想象着的情景，如今却在老肖身上实现了。看着他们相拥而泣，有人吹起了口哨，而我同一旁的文兄、肥仔为着老肖完美的青春疯狂呼喊到，
“老肖，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