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疯狂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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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追溯到这里的时候我赫然发现我漏掉了高三一件更加重大的变化——我们的教室由三楼搬到教学楼最高层的七楼！七楼虽然没有电梯，但是只有两个教室，落得安静。更重要的是这一层拥有一方大大的阳台，比两个教室的面积还大。这阳台处于学校大门的正上方，可以俯瞰学校附近所有的晨景与夜景，承载了我们太多的记忆。
搬到七楼以后，高三的我们晚饭再也抢不过学弟、学妹，分秒必争的我们晚饭只好在学校外面打包上来吃，好在班上许多同学的家长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过来伴读，晚饭的时候会送饭过来，这时候大家就会聚集在露天阳台上一起吃饭，我便可以这边尝一块那边尝一点，松滋、监利、洪湖的手艺都被我尝了个遍。我和苏栀经常蹭饭的对象是苏栀的好朋友茉，以前和茉不熟，但知道她有谈恋爱也有抽烟，终归有些印象不好，但接触下来发现茉完完全全正常人一个，十分容易相处。许多个傍晚，我们一边分享着晚饭，一边谈天说地，茉偶尔会抽支烟，我偶尔会折一支纸飞机飞到马路对面，苏栀也会放肆地说着笑话，伴随着沙市上空清爽的空气，日子竟然变得轻松起来。
某个晚自习结束的夜晚，我正思如泉涌，奋笔写述着自己的小说，文兄看着我一副投入的面孔悄悄从我后面离去，没有像以往一样叫上我一起离开，这时苏栀微弱的抽泣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从写作的状态一下子抽离出来，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轻拍了一下苏栀的肩膀给她递了张纸巾，其中夹了张关心的纸条。
“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这段话是苏栀写在自己特有的咖啡色小纸条上然后折成信封状递过来的。
“tomorrow is another day，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纸条递过去的时候我又夹了张纸巾，苏栀接过纸巾擦干了鼻涕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讲起了她的故事。
“之前在另外一个班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人，一个喜欢穿白衬衫打篮球的少年，上次他们毕业第一次聚会我也参加了……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诗绿，你怎么会懂呢？”说这句话时苏栀双手交叉平放在课桌上，下颚半埋进臂弯里，然后嘟囔着对我嗔怪着。
我其实很想对苏栀说她说的一切我都懂，这种一想到就令人伤感的感情我也曾经历过，可苏栀已经转过身沉默不语了，我只好拍了拍苏栀的后背表示安慰。
那晚我第一次发现苏栀也是如此感性的一个人，她的一句“你不懂”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也让我愈发好奇，愈发想要了解她的一切起来。同时她嗔怪的语气让我沉寂已久的心重新泛起了涟漪，伴随着她身上不时散发出来的香味格外让人悸动，那种香味不是词蓝的清香，是一种类似薰衣草的味道，让人有种用力嗅的冲动，怎么闻都不够，任由时间怎么流逝都忘不掉。
我享受着这种感觉，我喜欢她的长发，喜欢她偶尔撒娇的样子，喜欢她在我、文兄、老肖之间打闹的时光，喜欢她和我并肩下楼的暧昧，她的一切都是渡边君失去直子后绿子的样子。虽然她穿的衣服总是带些老气的花纹，但喜欢古典事物的人怎么会不恋旧呢？话说回来，她这副模样怎么穿都不至于难看。我尽量对她好着，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会给她带早餐，会尽力给她讲解复杂的题目。这一切似乎理所当然，我莫名其妙着觉着心甘情愿。
那段在宿舍的时光也是令人愉悦的，周末每当迟出去上网的时候我总会把MP4交给他让他下载几部好看的电影。于是那些周天的晚上我们挤在一张桌子上看了一部又一部经典作品，有《海上钢琴师》，有《肖生克的救赎》，有《教父1、2、3》，有《这个杀手不太冷》，有《盗梦空间》以及时下各种火热的片子……当然也会看些让人落泪的爱情片，不过这种片子我一般都是自己躲在被窝里一个人看，我不愿让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看到。
印象最深的两部分别是《山楂树之恋》以及《初恋这件小事》，由于我天生忧愁的缘故看到伤心处总是哭得不能自已，我强忍着啜泣声，泪水却浸湿了枕头。静秋好不容易接受了老三，为什么老三却要得癌症死去呢？阿水为阿亮学长改变了那么多，为什么当时阿亮学长会和我一般懦弱呢？
听着静秋在老三床前哭喊着“我是静秋”的时候，我哽咽得发不出声来，爱情真是件美好却又让人难过的事情，可是要是老三不主动这件美好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了呢？要是阿亮学长早点表明自己的心意两人就不会错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这时耳机里响起了王力宏的新歌《需要人陪》，我沉浸在其中，难过得要死，这些孤单的夜晚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我捏紧了拳头，思绪开始联想了起来。
“诗绿呀诗绿，你为什么就不敢勇敢一回呢？你已经错过了词蓝，难道又要错过苏栀吗？”
“可是苏栀那么好看，那么完美，家庭条件又那么好，我又怎么能配得上呢？”
“诗绿啊诗绿，你什么时候又在意过这些世俗的事情呢？芸芸众生，都是一副臭皮囊，最难得的是心意相通。”
“可万一苏栀拒绝我了呢？”
“诗绿！你怎么连班上的女子都不如呢？苏栀是一个和绿子多么相似的女子啊，敢爱又努力，性格独立偶尔也会撒娇，难得的是跟你还有共同的喜好，你为什么连尝试一下都不敢呢？”
我用枕头擦干了泪水，暗自下定了决心。
这个决定在现在看来都是过于疯狂的。在离高考只剩那么点时间的日子里，我竟然决定向另外一个人表白，我竟然还有闲心去追求一份遥不可及的爱情。可我知道我是应该勇敢一回了，那时的懦弱已经不可挽回，这次再不抓紧机会我整个高中都会是在悔恨中度过的。不管结局最终如何，这一步我无论如何都应该跨出去。
决定一旦做出，事情便变得轻松了许多。每次我和苏栀一起打闹时的暧昧让我更加觉得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剩下来的事情只是考虑该怎么表白了。
不知怎么的，《初恋这件小事》在班上被疯狂讨论起来，不断有人找我借MP4看这部电影，其中也包括苏栀。不幸的是当苏栀归还MP4给我的时候竟一不小心将它摔到了地上，MP4瞬间蓝屏。
“没关系，这东西之前就修过一次，既然坏了我再买一个就是。”
“那不行，把东西给我，我叫我妈有空的时候拿去电脑城给你修一下。”
“算了吧。”我将MP4收到了口袋里。
可苏栀已经将手伸到了我眼前，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不得不将损坏的东西交到了她的手中。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感到一阵温暖。而后的日子，我愈发觉着我与苏栀是如此的亲密，吃晚饭一起下楼的时候我们是肩碰肩的，课间休息聊天的时候我们是脸对脸的，讨论老肖写的打油诗的时候我们是一起哈哈大笑的，看到“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的句子我们是会心一笑的。这无疑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让我觉着这个决定本就是自然而然应该发生的。
我盘算着日子，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是个不错的机会。回想到去年肥仔原本的表白计划我不经哂笑起来，确实过于幼稚。即将成年的我是该成熟些，面对苏栀我更不应该表现出些许幼稚。该送什么呢？我想了想，一盒德芙巧克力，一封长篇大信足矣。
想到我便立即行动了起来。某个晚自习后，我跟着一群回家的走读生走到了校外，沿着北京路走到了附近的超市，买好了德芙巧克力，买好了精美的信纸。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哥问我去干嘛了，我站着竟然怔了一会。
“天气冷，去超市买了双手套。”说完，我连忙倒了热水洗漱起来。
大事发生前似乎总是有些不顺，第二天早上宿舍四个人竟然集体睡过了头！
班主任给天哥打电话骂人的时候我们瞬间被惊醒，四个人穿好衣服脸也没洗飞快地冲向了教室。跑到教室的时候老刘正上着物理课，毫无意外，班主任并没有理会我们四个的“报告”声，直到老刘讲完题目他才开始一一找我们谈起话来。
“诗绿，你高考的目标分数是多少？”等到最后找我谈话的时候老刘出乎意料的问了我这个问题。
“六百分左右吧。”我轻声说到。
“想法是很好的，不过恐怕是有点困难，你要加把劲，不然最后考上一个一本都很悬。”
对于老刘的话语我嗤之以鼻，这分数是我精心算过的，语文一百二，数学一百二，英语一百三，理综两百三，正正好六百分。尽管一直以来的模拟考试都不甚理想，我自己却是知道自己是做了多大的努力，我自认为高考时我应该得到这个分数。
“考完试，我们走着瞧！”我心里想着。
记忆追溯到这里的时候我赫然发现我漏掉了高三一件更加重大的变化——我们的教室由三楼搬到教学楼最高层的七楼！七楼虽然没有电梯，但是只有两个教室，落得安静。更重要的是这一层拥有一方大大的阳台，比两个教室的面积还大。这阳台处于学校大门的正上方，可以俯瞰学校附近所有的晨景与夜景，承载了我们太多的记忆。
搬到七楼以后，高三的我们晚饭再也抢不过学弟、学妹，分秒必争的我们晚饭只好在学校外面打包上来吃，好在班上许多同学的家长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过来伴读，晚饭的时候会送饭过来，这时候大家就会聚集在露天阳台上一起吃饭，我便可以这边尝一块那边尝一点，松滋、监利、洪湖的手艺都被我尝了个遍。我和苏栀经常蹭饭的对象是苏栀的好朋友茉，以前和茉不熟，但知道她有谈恋爱也有抽烟，终归有些印象不好，但接触下来发现茉完完全全正常人一个，十分容易相处。许多个傍晚，我们一边分享着晚饭，一边谈天说地，茉偶尔会抽支烟，我偶尔会折一支纸飞机飞到马路对面，苏栀也会放肆地说着笑话，伴随着沙市上空清爽的空气，日子竟然变得轻松起来。
某个晚自习结束的夜晚，我正思如泉涌，奋笔写述着自己的小说，文兄看着我一副投入的面孔悄悄从我后面离去，没有像以往一样叫上我一起离开，这时苏栀微弱的抽泣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从写作的状态一下子抽离出来，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轻拍了一下苏栀的肩膀给她递了张纸巾，其中夹了张关心的纸条。
“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这段话是苏栀写在自己特有的咖啡色小纸条上然后折成信封状递过来的。
“tomorrow is another day，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纸条递过去的时候我又夹了张纸巾，苏栀接过纸巾擦干了鼻涕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讲起了她的故事。
“之前在另外一个班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人，一个喜欢穿白衬衫打篮球的少年，上次他们毕业第一次聚会我也参加了……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诗绿，你怎么会懂呢？”说这句话时苏栀双手交叉平放在课桌上，下颚半埋进臂弯里，然后嘟囔着对我嗔怪着。
我其实很想对苏栀说她说的一切我都懂，这种一想到就令人伤感的感情我也曾经历过，可苏栀已经转过身沉默不语了，我只好拍了拍苏栀的后背表示安慰。
那晚我第一次发现苏栀也是如此感性的一个人，她的一句“你不懂”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也让我愈发好奇，愈发想要了解她的一切起来。同时她嗔怪的语气让我沉寂已久的心重新泛起了涟漪，伴随着她身上不时散发出来的香味格外让人悸动，那种香味不是词蓝的清香，是一种类似薰衣草的味道，让人有种用力嗅的冲动，怎么闻都不够，任由时间怎么流逝都忘不掉。
我享受着这种感觉，我喜欢她的长发，喜欢她偶尔撒娇的样子，喜欢她在我、文兄、老肖之间打闹的时光，喜欢她和我并肩下楼的暧昧，她的一切都是渡边君失去直子后绿子的样子。虽然她穿的衣服总是带些老气的花纹，但喜欢古典事物的人怎么会不恋旧呢？话说回来，她这副模样怎么穿都不至于难看。我尽量对她好着，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会给她带早餐，会尽力给她讲解复杂的题目。这一切似乎理所当然，我莫名其妙着觉着心甘情愿。
那段在宿舍的时光也是令人愉悦的，周末每当迟出去上网的时候我总会把MP4交给他让他下载几部好看的电影。于是那些周天的晚上我们挤在一张桌子上看了一部又一部经典作品，有《海上钢琴师》，有《肖生克的救赎》，有《教父1、2、3》，有《这个杀手不太冷》，有《盗梦空间》以及时下各种火热的片子……当然也会看些让人落泪的爱情片，不过这种片子我一般都是自己躲在被窝里一个人看，我不愿让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看到。
印象最深的两部分别是《山楂树之恋》以及《初恋这件小事》，由于我天生忧愁的缘故看到伤心处总是哭得不能自已，我强忍着啜泣声，泪水却浸湿了枕头。静秋好不容易接受了老三，为什么老三却要得癌症死去呢？阿水为阿亮学长改变了那么多，为什么当时阿亮学长会和我一般懦弱呢？
听着静秋在老三床前哭喊着“我是静秋”的时候，我哽咽得发不出声来，爱情真是件美好却又让人难过的事情，可是要是老三不主动这件美好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了呢？要是阿亮学长早点表明自己的心意两人就不会错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这时耳机里响起了王力宏的新歌《需要人陪》，我沉浸在其中，难过得要死，这些孤单的夜晚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我捏紧了拳头，思绪开始联想了起来。
“诗绿呀诗绿，你为什么就不敢勇敢一回呢？你已经错过了词蓝，难道又要错过苏栀吗？”
“可是苏栀那么好看，那么完美，家庭条件又那么好，我又怎么能配得上呢？”
“诗绿啊诗绿，你什么时候又在意过这些世俗的事情呢？芸芸众生，都是一副臭皮囊，最难得的是心意相通。”
“可万一苏栀拒绝我了呢？”
“诗绿！你怎么连班上的女子都不如呢？苏栀是一个和绿子多么相似的女子啊，敢爱又努力，性格独立偶尔也会撒娇，难得的是跟你还有共同的喜好，你为什么连尝试一下都不敢呢？”
我用枕头擦干了泪水，暗自下定了决心。
这个决定在现在看来都是过于疯狂的。在离高考只剩那么点时间的日子里，我竟然决定向另外一个人表白，我竟然还有闲心去追求一份遥不可及的爱情。可我知道我是应该勇敢一回了，那时的懦弱已经不可挽回，这次再不抓紧机会我整个高中都会是在悔恨中度过的。不管结局最终如何，这一步我无论如何都应该跨出去。
决定一旦做出，事情便变得轻松了许多。每次我和苏栀一起打闹时的暧昧让我更加觉得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剩下来的事情只是考虑该怎么表白了。
不知怎么的，《初恋这件小事》在班上被疯狂讨论起来，不断有人找我借MP4看这部电影，其中也包括苏栀。不幸的是当苏栀归还MP4给我的时候竟一不小心将它摔到了地上，MP4瞬间蓝屏。
“没关系，这东西之前就修过一次，既然坏了我再买一个就是。”
“那不行，把东西给我，我叫我妈有空的时候拿去电脑城给你修一下。”
“算了吧。”我将MP4收到了口袋里。
可苏栀已经将手伸到了我眼前，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不得不将损坏的东西交到了她的手中。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感到一阵温暖。而后的日子，我愈发觉着我与苏栀是如此的亲密，吃晚饭一起下楼的时候我们是肩碰肩的，课间休息聊天的时候我们是脸对脸的，讨论老肖写的打油诗的时候我们是一起哈哈大笑的，看到“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的句子我们是会心一笑的。这无疑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让我觉着这个决定本就是自然而然应该发生的。
我盘算着日子，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是个不错的机会。回想到去年肥仔原本的表白计划我不经哂笑起来，确实过于幼稚。即将成年的我是该成熟些，面对苏栀我更不应该表现出些许幼稚。该送什么呢？我想了想，一盒德芙巧克力，一封长篇大信足矣。
想到我便立即行动了起来。某个晚自习后，我跟着一群回家的走读生走到了校外，沿着北京路走到了附近的超市，买好了德芙巧克力，买好了精美的信纸。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哥问我去干嘛了，我站着竟然怔了一会。
“天气冷，去超市买了双手套。”说完，我连忙倒了热水洗漱起来。
大事发生前似乎总是有些不顺，第二天早上宿舍四个人竟然集体睡过了头！
班主任给天哥打电话骂人的时候我们瞬间被惊醒，四个人穿好衣服脸也没洗飞快地冲向了教室。跑到教室的时候老刘正上着物理课，毫无意外，班主任并没有理会我们四个的“报告”声，直到老刘讲完题目他才开始一一找我们谈起话来。
“诗绿，你高考的目标分数是多少？”等到最后找我谈话的时候老刘出乎意料的问了我这个问题。
“六百分左右吧。”我轻声说到。
“想法是很好的，不过恐怕是有点困难，你要加把劲，不然最后考上一个一本都很悬。”
对于老刘的话语我嗤之以鼻，这分数是我精心算过的，语文一百二，数学一百二，英语一百三，理综两百三，正正好六百分。尽管一直以来的模拟考试都不甚理想，我自己却是知道自己是做了多大的努力，我自认为高考时我应该得到这个分数。
“考完试，我们走着瞧！”我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