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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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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高校之旅回来后,我发现自己在与词蓝的相处之初就是自卑的,这种自卑让我变得过于敏感和怯懦。

    虽然我自视看破一切,自傲于与他人不同,但面对现实的一切,我仍旧需要尽量维护自己的体面。母亲给我买衣服的时候从来都会带上我,因为她知道如果买的不符我心意,我是不会穿的。父亲给我送生活费的时候,我也是不大愿意让他直接来教室找我的,毕竟他的形象确实不怎么样。我尽量维护着从小地方出来、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的体面,但却也从来不感觉格外的自卑。他们有着最新款的诺基亚,我不羡慕,他们有着足够的零花钱,每天都可以去速七喝杯奶茶,我也从不埋怨父母,这些都是命运赐予他们的。但当涉及到词蓝的时候我便不由自主的自卑起来。我自卑于自己认识的歌星太少、看的电影太少、浏览的书籍也太少,我没有去过KTV,也从没有在台上演讲过;我自卑于不敢在人群中表现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懦弱不堪,完全不像老肖那样的镇定自若;我自卑于自己总是沉浸在幻想之中,不敢做出实际行动,以致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我意识到这一切,然而改变总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种觉醒显得苍白无力。

    肥仔和老肖绚烂夺目的表现让我无地自容,那以后我面对词蓝更为紧张了,甚至不敢与词蓝面对面说话。课间操的时候我依旧不时会去学校小卖部买杯绿茶放在词蓝桌子上,时常会夹张小纸条。碰到词蓝在位的时候,我只好亲手递给她,此时我的手甚至是颤抖的,不敢说一句话,词蓝这时候总会皱着眉头看着我,然后默默低头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甚至在微机课的时候我会发QQ消息告诉在教室自习的词蓝眼镜盒里有我给她写的信。我努力保持着和词蓝的联系,却再也没有勇气和词蓝当面说话。

    情感上的受挫让我外在渐渐变得有些嘻嘻哈哈来,碰到任何人都能嬉笑打闹,我控制着情绪悲喜的开关,白天嘻嘻哈哈、乐观向上,晚上却独自忍受这一份痛苦。好在我发泄的渠道不少,不管是足球还是篮球我都能玩一玩,在剧烈奔跑的时候这些烦恼都能暂时忘却,周末在303的时候,我也能跟着道哥他们一起大声唱歌,吼得整层楼震天动地,吼得忘掉忧愁。

    忘记哪一天,大概是一个大晴天,一个不怎么开心的一天,不是因为词蓝,是因为球赛。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电视正好放着湖人和火箭的第三场季后赛。对于我来说,当然是支持拥有姚明和麦迪的火箭的,自从知道麦迪的三十五秒十三分后,从来不看比赛的我也渐渐开始关注起了NBA,初中的时候主要是从学校门房的电视里看比赛,现在主要是NBA报纸。班上科比的球迷也不少,“三巨头”的老大秋就是科比的铁杆粉丝,她曾经把科比当作素材写进过她的文章里,每期的《篮球先锋报》是也是她必看的课外读物之一。所以那天的比赛即使过了饭点食堂依旧聚集着不少球迷在观看比赛。我对科比不感冒,但是第一场比赛科比将姚明撞伤了之后我便忿忿不平,虽然后面姚明上演王者归来带领湖人赢下第一局,但也间接导致了姚明这场比赛赛季报销!

    “姚明太累了,国家队什么比赛都要参加。”隔壁宿舍的国哥叹气到,他喜欢科比也喜欢姚明。

    “中国篮球除了姚明就没几个能打的!”我气愤地说到,这气愤中也带着对科比的怨气。

    “当年王仕鹏的三分绝杀还是很给力的,好吧?”

    “那是运气好。”

    科比的逝去让我陡然想起了那个美好的篮球时代,总以为中国篮球未来会更好,没想到那时便是巅峰。人死亡的标志就是社会关系的一步步消逝,我们看着青春记忆中的人和事随风而去,多少年后也不会再有他人记得。

    上完晚自习后,我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输球的压抑让人难受。于是我跑到隔壁宿舍叫上文兄、老肖和肥仔一起去操场散步。

    虽然已经入了夏,但夜晚的操场还是让人感到些许寒冷,我们每个人披着外套、穿着拖鞋在操场慢悠悠地行走着,隔离网外的梧桐树早已长出了绿叶,清冷的月光照在上面显出高冷的模样,暗黄的灯光映在上面,才让它显露出一丝温情。操场旁的沙坑挂上了露水,食堂二楼的落地窗户也变得雾蒙蒙一片,寒风吹来,不禁让人一阵哆嗦,但同时带来的清冷的空气让肺部感到格外舒适。

    “老肖,你跟荆诺到底怎么样了?看你一直表现得那么活跃,也没见荆诺有什么表示啊。”肥仔率先打开了话题。

    “哎,一言难尽,”老肖摊手双手叹气到,“就是这种什么表示都没有才让人感到难受啊。”

    “还有这样的?不拒绝也不同意?”我感到疑惑不已。

    “我也不懂啊。讨论问题的时候也愿意跟我讨论,我一主动她就说我不正经。但是她对学习真是上心,没办法我也只能埋头学习了。”

    “你这样还不好么?又可以好好学习,还可以经常和荆诺在一起。”我说到。

    “你和词蓝怎么样了,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么?”老肖反问到。

    “我啊,一言难尽,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看来你们三个都不给力啊,我已经约好和楚下次月假一起去看电影了。”

    “真的假的?”我们三人同时发起了问号。

    “嗯,那当然。”肥仔的这个“嗯”是上翘的二声。

    我们三个心里“嘘”了一声,沿着橘黄色的操场跑道继续走着,不多久竟然遇到了同在散步的荆诺和词蓝。

    “哟,好巧,你们今天怎么也有心情来操场散步啦?”老肖那一双冒着金光的眼神让人实在有些无语。

    这时候文兄的手机响了。

    文兄本来是想走开躲在角落接听的,但看到我们几个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知道是走不了的,索性大方接听了起来。

    “喂……”

    原来是个女生,我们几个同时“哦”了起来,这个“哦”是俏皮的二声。

    文兄对我们做出了“嘘”的手势,表示警告。

    “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收到了……”

    “哦!”,这次我们几个的“哦”是调皮的三声。

    文兄左手拍了拍额头,原来他今天竟然忘了这一茬!

    我们几个小心翼翼跟着文兄,将耳朵张到了最大,这十足的好奇心不想错过电话那头任何的蛛丝马迹。

    “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

    “好!”这下我和肥仔忍不住大叫了出来,“《童话》!《童话》!《童话》……”我们边喊着边拍着手掌。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啊。”

    “我在操场散步呢。人可能有点多。”

    “那你还唱不唱啦?”

    忘了有多久

    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

    文兄在我们的怂恿下最后还是唱完了这首歌,我心里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

    此时,月亮越来越明亮了,阴影处的夜也变得愈发漆黑起来。老肖走着走着就和荆诺走到了一块,肥仔和文兄也知趣的落在了后面,留着我和词蓝在前面肩并肩走着。

    “今天怎么有心情过来散步?”刚才愉快的氛围让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感到紧张与尴尬。

    “诗绿。”

    “嗯?”

    “把我的饭卡还给我吧。”

    “嗯?”

    “以后希给我带饭就好了,他经常在外面吃带东西方便些。”

    听到这些我几乎委屈的要哭了出来,将卡递给词蓝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积压的抑郁让我瞬间喘不过气来,饭卡上面还贴着雏菊的卡贴呢!

    “送我去公交车站吧。”

    我如行尸走肉般跟着词蓝走到了公交车站,气氛异常浓重,我没有说话,词蓝也没有说话。周围似乎没有任何的喧嚣声,我听不到汽车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听不到站台上人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脑海里充满着懊恼以及不甘,我胸中酝酿着想对词蓝说的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当我憋红了脸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词蓝已经踏上了公交车,我分明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她的忧郁的眼神。我用力跺了跺脚,打了自己一巴掌,懊恼不已。

    回到宿舍的时候,老肖特地跑到303来问我是不是和词蓝有更近一步的发展了,我强忍着忧伤若无其事的表示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