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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章 哥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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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种小事怎么好有劳世子您亲自来说?派个下人过来说一声就是。”

    供守卫乐鹿园行宫禁军休息的老殿房里,统领皮世经坐在椅子上嘴里说着客气话,但神情却不见有多少尊敬。

    程淞虽然年纪轻,但在父亲的军营里见过不少像皮世经这种老兵!在他们眼中只有主帅、立过战功的同袍才值得尊敬,其他人不太放在眼中!这种人仰慕强者、鄙视弱者与靠权势上位者,而这种人往往也很难得志。

    “怎好让人传话呢?”程淞坐在椅子上微笑地道,“况且,这是敬义县主与罗副指挥史委托我相求的事,我自是要亲自来向皮统领说一声才是。”

    皮世经扯了扯嘴角,他的确看不上眼这位鲁国公府的程世子。听说程淞十岁就随父从军,在西关还立过战功?那些报上来的战功指不定是夺了哪些无名小卒的功劳、往自己身上贴金呢!但到底是鲁国公之子,他敬仰鲁国公,才给这小子点儿面子,昨晚让他带着侍从进了行宫。

    行宫里工匠闹事不归他们禁军管,所以昨晚程淞大动干戈的审人时,皮世经也没露面。但他派了手下人偷偷潜过去看了全程,听到的是程淞手段毒辣的审讯方式,对这个少年越发的不喜。

    “谢督工是敬义县主的兄长,受了伤欲送回京城医治自然没什么问题。”皮世经看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但我奉命守卫行宫,那些外来的、无通行凭证的马车和闲杂人等是不能入内的。只能委屈谢督工被抬着出去了。”

    这明显就是故意为难!谢倬目前的状况根本不能自己行走,若是人力抬出去,从工寮到行宫门口的距离也不算近!

    但程淞只是笑笑站起身拱手道:“既然皮统领发话,我自会把你的原话带到。不打扰了,告辞!”

    皮世经也站起来,随意的拱了一下手,“有事在身,不送了。”

    程淞从老殿房出来,带人往谢倬休息的工寮走去。

    侍从左辰跟在程淞身后,他被皮世经对世子的不敬恼到,语气不善地道:“世子,那皮世经未免太过狂妄,竟对您多有不敬!甚至连县主、副指挥史也不放在眼里!小人……”

    “你想对他怎样?”程淞淡声地道,“跟那种莽夫计较什么?”

    “可他……”左辰有些气不过。

    “说来皮世经还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时运不济罢了。”程淞低头掸了掸衣袍轻笑地道,“圣上表面上赏了他黄金,却未加官。不但如此,还将他从南大营调来行宫当禁军统领,你觉得他会舒坦?”

    左辰皱眉,有些听不懂主子话里的意思。

    “圣上早就看透了皮世经此人不适合当将领和做大官。”程淞拍了拍左辰的肩膀,“所以你不必介怀他对本世子是什么态度,跟一个小人物计较太多是浪费时间。”

    左辰拱手道:“小人明白了。”

    工寮内,谢芙雅和罗时骞等待着程淞带回消息。大杨和罗长寿已经为谢倬换好了衣衫,只等禁军统领放行外面的人进来,再安排辆马车将谢倬带回京城。

    程淞来到工寮,与罗时骞互相施礼后落座。

    谢芙雅坐在通铺边上,假装在照顾哥哥谢倬,暗地里的注意力却是放在程淞那边。

    程淞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通铺方向,看到那抹红色的身影垂首坐在旁边……

    “世子,不知皮统领如何答复的?”罗时骞问道。

    程淞收回视线,勾唇道:“皮统领同意二位带走谢督工,但仍只准你们带人出去,却是不准外面的人进来。”

    “不准外面的人进来?”罗时骞眉头一拧,“那从外面雇了马车也不准?”

    “应该是不准。”程淞道。

    “可……可这里离行宫正门有不近的距离,妻弟身体不适不便行动,若是不让马车进来,岂不是……”罗时骞气结。

    程淞无奈地摇头,“因为昨日工匠互斗之事,皮统领对行宫的看守更严了。”

    谢芙雅咬咬嘴唇,暗恨那皮统领故意为难!若不是她一介女子不便冲去与那武夫争执,不然她肯定要质问皮世经:若是不准外面的人进来,那送料的商家可允许进来?

    等等,送料的商家?谢芙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可以用商家拉料的马车将谢倬拉出去啊!

    “姐夫。”谢芙雅起身走过来,在距离程淞与罗时骞四五步的地方停下,“皮统领说不让外面的马车进来,那我们就用行宫内的马车将人拉出去便是。”

    罗时骞一愣,“行宫内的马车?行宫哪有载人的马车?”

    谢芙雅婉然一笑,“没有载人的马车,应该有拉料的车吧?”

    程淞挑眉看着谢芙雅灵动的笑颜,觉得心中某处猛的一跳,赶紧垂下眼帘看地面。

    谢芙雅叫来罗长寿问行宫内可有拉料的马车。

    罗长寿道:“商户送料的马车卸了料后便会离开,不会在行宫停留。但前阵子一个商家的送料马车车轮坏了,车夫就将马解了下来、板车留在行宫里不要了。”

    有车没马,而且还是个破车!这个想法直接就被否定了。

    谢芙雅懊恼地咬住嘴唇,皱眉想其他办法。

    罗时骞沉着脸想了想,拍了一下桌面站起来。

    “不管了,我这就出去让人去找辆马车来!就是硬闯的,也要把马车带进来,将倬弟送回京城!”

    “姐夫!”谢芙雅唤住恼怒欲走的罗时骞,此时她倒是比昨晚冷静了许多,“你想没想过,马车闯卡进来容易,但出去却难!你昨晚也跟我说过,硬闯行宫被治个谋逆之罪也是能有的,我们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罗时骞方才是头脑一热,加上皮世经的刻意为难才怒气上头要来硬的,经妻妹这样一劝也冷静下来。

    坐在一旁的程淞开口道:“行宫之中擅木工者众多,修个车轮子应该不废什么力气。我与侍从都是骑马进来的,可牵出一匹温驯的马匹套车将谢督工带出去。”

    谢芙雅和罗时骞眼睛都是一亮,看向程淞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多谢程世子!”罗时骞有些激动地道。

    “多谢程世子相助。”谢芙雅也盈盈一福向程淞道谢。

    程淞见穿着男装的谢芙雅行女子福礼,觉得有些怪异,但那不盈一握纤腰微弯、螓首微垂地纤影令他再次脸红。他不由得起身抬手捂住半张脸掩住口鼻,瓮声道:“指挥史与县主不必如此多礼,程某……程某去安排一下。”

    说完,程淞就带着侍从匆匆离开了工寮。

    罗时骞满脸欣赏地望着程淞离去的背影,叹道:“鲁国公英武善战,是个忠君贤臣。想不到其子也是少年有为、聪明睿智。”

    谢芙雅瞥了一眼姐夫,暗暗摇头。

    若是姐夫知道鲁国公并非忠君、而是梁王的拥护者,程世子其实是个表面恭谦良善、背地里心狠手辣之人,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但程淞虽在审人时有些可怕,但这次对谢家的帮助却是真的要好好感谢他才是。

    在程淞的安排下,有两个木工将木车轮子修好安装回板车上,侍从左辰挑了一匹较为温驯的马来拉车。至于套车的东西,也都是手巧的工匠们现做出来的,保证拉到京城都不会断掉!

    谢倬还有些头晕、走路不稳,被大杨小杨搀扶着安置到铺了几条褥子的板车上躺好,谢芙雅和罗时骞、及程淞等人跟在车旁,一路护送着慢行至行宫正门。

    守在门口的禁军检查一番后给予放行。

    出了行宫,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特别是谢芙雅。她还真怕皮统领会突然出现为难他们。

    罗时骞欲命人去附近镇上租辆舒适的马车送谢倬回京,却被谢芙雅阻止了。

    “芙雅,你这是……”罗时骞不解地看着妻妹。

    谢芙雅看着躺在板车上面色苍白、皱眉闭眼有些不适的谢倬,上前俯首轻声问道:“哥哥可能这样坚持到回京城?”

    谢倬睁开眼睛,“能。妹妹可是要做什么?”

    谢芙雅转头看向乐鹿园行宫门口把守的禁军,淡声地道:“哥哥这罪不能白受了,自然是讨回公道与好处才行。”

    谢倬此时脑子混沌,但他相信自家妹妹,谢芙雅说什么他只管听着就是。

    询问完谢倬的状况,谢芙雅走向程淞。

    程淞静静地看着男装丽人走到自己面前,那种熟悉的紧张感再度袭来,不禁令他厌烦地皱了皱眉。

    谢芙雅刚走近就看到程淞脸上不耐的表情,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

    “程世子,您那匹马能否借给我们,待回京后再归还?”谢芙雅道。

    “可以。”程淞别开视线淡声地道,“明日我会派家中下人去府上取马。”

    谢芙雅以为麻烦程淞太多,对方已感到不耐烦,便也不再多说地点头道了谢,转身回到马车旁。

    那阵若有若无的清香飘远、消失,程淞才能畅快呼吸。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不宁的心神。

    真是奇怪,他是怎么了?为何一见到敬义县主便感觉不对劲儿?

    程淞还要在行宫这里处理一些事才能回京向工部上报昨日之事,所以他没有跟谢芙雅等人同行。

    谢芙雅随行带了公主的侍卫,还有罗时骞在身旁,她便对路上的安全有了信心。但也是她多虑了,路上根本没遇到任何事,午后时分便顺利地到达了京城。

    安阳公主的儿子躺在破烂的板车上被拉回京城的事很快便传开了!好事者将此讯息传得飞快,只是越传越吓人,甚至连谢倬的死讯都传了出来!

    谢倬被拉到驸马府,谢渥和安阳公主一起出来相迎。看到儿子奄奄一息躺在破板车上的模样,安阳公主一颗为母之心都要碎了!她拉着谢倬的手雨泪纷纷,一声声唤着“倬儿”。

    驸马谢渥倒还冷静,但也是紧握双拳、面露担忧之色。

    谢倬被抬到他自己的房内,早已被安阳公主请来的太医正候在房中,人一在床上安顿后便上前诊脉。

    谢渥与罗时骞去了谢倬的书房谈话,谢芙雅轻声劝慰着安阳公主不要担心。

    太医认真仔细地为谢倬诊脉后出来,拱手向安阳公主禀报谢倬的病情,大体上与行宫里那个大夫说的差不多,只是怀疑谢倬摔倒时磕到头、导致颅内震荡,现在头晕恶心等不适正是震荡之因,需卧床静养、以药物调理数日方可。若是不适症状一直不缓解,怕就要考虑是不是颅内有瘀血未散。

    听说谢倬颅内可能会有瘀血,安阳公主眼前发黑地站不稳!谢芙雅与婢女连忙将她扶到一旁的榻上,垫好引枕让她倚靠。

    谢芙雅让大杨送太医和抓药,自己则留在安阳公主身边安慰道:“娘亲不要担心,哥哥肯定无事的!”

    安阳公主抓着谢芙雅的手,含泪仰头看着小女儿。此时谢芙雅便是她所有的支柱了。

    “真的?你哥哥他真的无事?”

    谢芙雅握紧安阳公主微凉的手,用力点头,“真的。在行宫时,程世子请了一位名医过来给哥哥看诊,那名医说哥哥休养几日就恢复正常了。”

    行宫里那位大夫可不是什么名医,但谢芙雅不想令安阳公主太过担忧和伤心,才说此谎言安慰她。

    谢芙雅也坚信谢倬不会有事!像哥哥这样好的人,老天也不忍让其英年早逝的!

    这种时候,安阳公主选择相信小女儿的话,相信儿子会无事。

    谢芙雅又安抚了安阳公主几句,便一起入内看望谢倬。

    回到家中后,谢倬的精神的确好了许多。看见泪眼婆娑的母亲,他愧疚地扯了扯嘴角,“娘亲……”

    安阳公主拉着谢倬的手嗔道:“我儿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谢倬点点头,视线又移到谢芙雅紧绷严肃的小脸儿上,他绽开一个虚弱的笑容道:“谢谢妹妹去救我。你这身……这身男装好看得紧。”

    谢芙雅原本一直绷着的神情在听谢倬说了这番话后就垮掉了,双眼迅速地红了起来。

    是她自私,逼着哥哥成器、去接差事,才会令谢倬险些送命、还受了伤!若谢倬像上一世一样,只当个无所是事的纨绔,便不会有此一险了!

    谢芙雅擦掉眼泪,抿抿唇道:“哥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