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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落花有意君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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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塘绵延绕堤行,歌舞飘摇朱船新。年年这个季节,是青年男女相约划船采莲的好时节,歌声隐隐约约带着柔情蜜意,只盼情郎知晓心意。

    “玉儿,本来女子行笈礼应是十五岁,但是你为了我,竟然推迟了五年。爹娘说,下月初八是黄道吉日。”吴廷礼说着说着,如玉的脸庞染上红晕。

    赵蓝玉瞪着圆圆的杏眼,呆子!谁说为你!周礼有云,女子一般在十五岁行笈礼,最迟二十岁。我是一般女子么!我还想多玩儿几年,且先不说笈礼的流程有多麻烦。行笈礼以后,我的自由就受到诸多限制。而且我们同天行成人礼,意义多重大啊!

    男子成年有冠礼,女子成年则是笄礼。《礼记·曲礼》有云:“女子许嫁,笄而字。”女子在15岁就可以许嫁成人,嫁作人妇便不能使从前的丫髻,而要梳挽作成人的发髻,这个时候就需要使用发笄。古籍文献记载满15岁为女子的成年标志,自此便可以离开父母前往夫家,嫁作人妇,相夫教子。女子的成年礼就一定是15岁吗?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女子只有在许嫁的情况下才可以举行笄礼,取表字,所以直接将女子成年礼定为15岁的说法是不对的。如果女子迟迟没有许嫁,也是可以变通处理的。《礼记·内则》郑玄注说道:“其未许嫁,二十则笄。”

    按照蓝玉已经定了娃娃亲,是可以在十五岁行及笄礼。但是,一来规矩变多,赵蓝玉不适应。二来,赵家也舍不得将蓝玉过早嫁过去。吴家向来重视礼仪,在吴廷礼的说服下,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吴廷礼看着湖边的垂垂杨柳丝,十里荷花飘香,不少公子小姐泛舟而游。

    船动湖光滟滟秋,

    贪看年少信船流。

    无端隔水抛莲子,

    遥被人知半日羞。

    吴廷礼远山眉下清澈的眸里,满满都是热烈的情谊。他拉着蓝玉柔若无骨的双手,把它覆在胸口贴近心脏。

    “玉儿,成人礼及冠,我就可以成亲了。”蓝玉纵使平日大胆,面对儿女情长,总是会娇羞脸红。

    娇嗔一句:“你成亲,关我什么事儿。”

    吴廷礼温柔笑道:“没有新娘子,如何成亲。”

    “不想理你了。”满面通红娇俏的蓝玉说完就跑了,留下微笑的吴廷礼。

    说起两家即将到来的成人礼,倒是眼前就有一件事儿。

    吴家有个表小姐,是边城守将樂义将军的孙女。特邀参加吴家长房长孙的盛大成人礼,提前来京城,也顺道见见世面。

    吴家为表示尊重,等洪家小姐登门时,让吴廷礼在门口率领仆人候着。

    马车缓缓而来,夹杂着边城的肃肃风沙,马车帘门被一只白皙的手撩开,身着青花薄绣百合衣,细白轻纱留仙裙。步履袅娜,一步一生辉。白皙的脸庞,柳眉弯弯惹人怜,含水眸下泪人痣,空增几分妩媚。双唇殷红青葱指,声似黄莺满口娇。

    吴家不少仆人都看呆了,没想到边城地界竟养出如此多娇女子。

    吴廷礼自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表情,将礼节展示的完美无瑕。

    站在门口,只是在洪家小姐下车后,才淡淡说一句:“带表小姐回沁兰阁歇息。”

    等一切安顿妥当,吴廷礼带着小厮风昀去了赵府。通报一声后,走到赵蓝玉的闺楼。

    摘星阁扫地的仆人见了,立刻擦汗拍手,小姐要求的s型扫地法可以丢了。风韵看着仆从冷着脸扭着粗腰一摇一摆扫地,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精彩。

    厨房的仆从听见未来姑爷来了,真想奔出去给他一个拥抱。不用品尝小姐亲手做的,那道酸甜苦辣咸都具备的百味菜。

    赵家仆人一直深受蓝玉的摧残,只要她在家里不出门玩儿,必会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折腾,让人防不胜防。

    摘星阁上上下下的仆从都巴不得未来的姑爷,好好的治一治顽皮的小姐。

    但是他们似乎忘了,未来的姑爷,对小姐更是宠的无法无天。

    “风昀,你今天嘴上都可以挂油壶了。”赵蓝玉依旧是男子装扮,拿着折扇敲他的头。

    “小姐,今天府上来了个很丑的女人。”风韵瘪瘪嘴,蓝玉闻言潇洒一笑:“听你如此评价,那定是一位美人儿。”

    说完,还两眼放光把折扇往颈后一插,兴致勃勃的要跟着去看。

    吴廷礼向来不拒绝她的要求,就让人请表小姐到流玉亭。

    洪婷婷从红木走廊远远望过去,亭中一青一白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正相谈甚欢,印证那句人不风流枉少年。

    洪家小姐不由脸有些红了。这次家人让她来京城,本就是为了觅得一门好亲事。她以为京城男子必是脂粉气很浓烈。

    没想到,见过的都是人中才俊。尤其是自己的表哥,自己在见他的第一面,就被他身上儒雅风姿折服,在边城她历来是各位公子哥追捧的对象,没想到表哥竟是一眼都不曾多给予她。

    “小女子洪婷婷见过表哥。”黄莺出谷的声音,打断了亭中两人的交谈。

    “表妹无需多礼,进来吧!”吴廷礼笑了笑回复道。

    蓝玉朝廷礼眨眨眼。

    你家竟有如此美人儿,桃花不错啊!

    别瞎说!

    两人的眼神交流完,也该理理正主儿了。蓝玉笑颜赞叹:“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不知美人儿芳龄几何,可曾许过人家?”

    洪婷婷倒也落落大方回答道:“小女子今岁二八,未曾,许过人家。”说完,眼神朝着廷礼飞去。

    蓝玉来了兴致开起玩笑,“不如本公子给姑娘介绍一名青年才俊。或者跟着本公子回家吧。本公子风流倜傥,可还入的了姑娘的眼?”

    洪婷婷羞红了脸,哪儿遇到过这般直接调戏的,而且表哥竟然一言不发,任由白衣小公子欺负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

    “不劳公子费心,婷婷心中已有心仪之人。”眼神转向看着吴廷礼,豁出去一般,“此生非君不嫁。”

    蓝玉调戏不成反被呛,咳个不停,吴廷礼眉头一皱,急忙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儿。

    等蓝玉呼吸调顺,淡淡的开口,“下月初八吴府会有喜事操办,想必樂义将军未曾和表妹说吧!”

    洪婷婷有一瞬间的呆滞,忽想起父亲在自己上京前,说过吴府表哥与赵家千金的一段姻缘。当时,她还不曾上心。

    如今想来却是失落。

    蓝玉见此情景也不好说什么,这是人家的家事。对于洪婷婷爱慕廷礼的事儿,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虽说有些不自在,但她信任廷礼,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插足的。

    随后,蓝玉再也没有去过吴府。主要不想见到这个表小姐。蓝玉不喜欢她的为人作风,本以为是个飒爽的性子,接触过后,才晓得是个无比娇弱的小姐。

    至于深层的不喜欢,也在于她爱慕廷礼。情敌嘛!不对,情敌是建立在自己爱的男人,也对这个女人有情的基础上。

    廷礼那个呆子会对她有情?哈哈,那她赵蓝玉白活这么多年。

    对于娇滴滴的美人儿她宁可躲着,可怜了廷礼奉了父命,还得带着她四处观光。

    以前赵蓝玉但凡出门游玩,必与廷礼形影相随。如今来了这么个小姐,蓝玉宁可回家睡觉,也不出门。

    在城西的悦宝阁门口,表小姐洪婷婷不小心被出门的人蹭了一下,身子晃了晃。吴廷礼皱皱眉,出于礼节扶了一下,洪婷婷趁机挽着吴廷礼的手。吴廷礼皱皱眉,一脸不悦,甩开洪婷婷的手他不喜欢除了蓝玉以外的异性肢体触碰。

    洪婷婷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但是很快转换成人畜无害的笑脸。

    这两天,吴廷礼对她很好,礼节周全,一口一个表妹,却不肯叫她的闺名。这分明就是把她拒之门外,告诉她,他只是她的表哥。

    洪婷婷咬咬牙,她从小看中的东西,就没有失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