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阴阳商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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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书，什么人，不知道。毕竟一个自己都没有记忆的人能知道什么？不过如意再次判断至少他不会是坏人。
晚上睡下前，如意脑海中一直纠结着，她和谢秋书今日算什么呢？她能以这样的身份和他相处多久？
365明确提出完成三个交易就算完成任务，那是不是意味着完成后她会离开还是怎样？如果是前者，谢秋书又会如何？
人有心思就很难入睡，翻来覆去好大一通时间后，如意才慢慢睡去。
窗台上谢秋书默默地坐着，看了一眼熟睡的如意，伸伸腿，拍拍手，对着那群公交车上跟过来的人说：“滚回去，下次再不请自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领头的那个中年男人正要叫嚣，旁边人颤颤地说：“走吧，你看看。”
那人一看，惜了火气，周围围了一圈和他们一样的，不过看上去比他们“结实”多了。如意要是醒着，一定认得，谢秋书被动收下的小弟，电梯中的那堆热心邻居。
“我们没别的意思，主要从来没看到过你女朋友那样能交流的人。”公交车上的中年男人说的很恳切，“就想请她帮忙看看。”
谢秋书正眼都没朝他望，“你说帮忙就帮忙？我怎么知道你要她帮什么忙？万一对她有伤害怎么办？”说完摆了摆手，“你们走吧，她好不容易睡了，别吵醒她。”
看到一堆“人”月光下虚晃的背影，谢秋书把电梯中的中年男人招呼过来，叮嘱他几句。看着他跑向离开人群，说完了才放心关了窗户。
“小凤，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没头没脑，谢秋书对着肩上的小家伙来了一句，随后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大早，如意没有接到医院电话，看着斜穿进屋内的阳光，心下暗暗给医院的月芽儿鼓劲，今天是个好天气，你也要加油！阳光多温暖，世界很美好，别长睡不醒了。
“现在就去吗？”谢秋书的突然而至一开始总让如意有些惊吓，现在反而觉得习惯了。人的惯性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如意喝着牛奶，剥着水煮蛋，“嗯，吃完了去。你去吗？”
“希望我去？”谢秋书轻笑出声。
“嗯，过去当个压场的马仔。昨晚那种情况可能还会发生，你可以帮我赶赶人。”如意一边说，一边捂嘴笑个不停，好似看到什么有趣的场景。
谢秋书哭笑不得，趁着如意分神，从背后箍住她，牢牢地把如意卡在自己和桌子之间。贴在如意左脸，压着声音在她耳边细语：“你就把我当个马仔用？”
如意小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像从脚下腾地窜起一团火，烧的她整个人晕晕乎乎。嘴唇开开合合，也没说出一句话。
谢秋书没想到如意反应这么大，缓了缓，轻轻扳过如意的肩膀，“吓到你了？”
如意心想，可不是吓到了，她哪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男人。
不过还好一点，系统的情感消去功能让她少了点负罪感，不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至少她现在回忆第一世的老公和上一个时空的小武就都只是像看一部电影。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想通的如意选择顺应本心而动。这也是她一个时空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谢秋书反手紧握，“去啊，怎么不去？”
“谢老二，”明明是比以前更贴近的关系，如意反而弃了谢秋书称呼，用个浑称掩饰内心不知名的困窘，莫名的紧张。
谢秋书听了一怔，随后失笑，竟然也有点放不开了。“走吧。”
总是独来独往，身边多了一个人，尽管别人都看不到，如意还是感觉到了不同。天地似乎都变得明亮了些，阳光也明媚了，就连久等不到的公交车也变得不再讨厌。
如意和谢秋书的手交叉握着，两只手放在如意上衣的口袋上，倒也显得如意姿势很是自然。
“不知道他这样会不会别扭不舒服？”如意突然想到这儿，不禁头往右扭，抬眼去看谢秋书。
对方好似明白她的担忧，浅浅地摇摇头，“我这样怎么都行的。”
如意才恍然自己想太多，总因为和谢秋书能实体接触，拿着一般人的标准去想他，其实没这必要对吧？只是一涉及到这种本质问题，她心上总是不自居蒙上一层阴影。
车上人很多，出门早就意味着与早高峰同行。没有位置倒也还好，如意被谢秋书拥在怀里，平常人挤人的车厢没了憋闷烦热感，倒是因为谢秋书的存在让她背后一阵清凉轻快。
医院快到时，如意接到来小护士的短信：“如意，萱萱醒了。”
谢秋书看到后，把怀抱中的如意紧了紧，安慰鼓励着她。
公车到站，如意和谢秋书急急走进医院。小护士这会儿估计不太忙，正在ICU病房门口等着，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如意想看到的高兴。
兴冲冲的如意慢下了脚步，小护士脸上挤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如意，萱萱醒了，可是情况真的不好。”
如意脚步一个踉跄，凉气从脚蹿到头。她失态抓住小护士的手，“说什么呢？不是说醒了就是度过危险期吗？”
小护士任由如意用力，两个人搀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新旧伤重叠，这次太重了，并发症一下全来了。萱萱醒来也是痛苦的，太疼。可她一声不出，只是掉眼泪。如意，我受不了！”小护士说着说着，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先掉起了眼泪。
“所以呢？现在放弃？”如意总想着还不到这个地步吧。
小护士带着浓重的鼻音，“没有放弃，心理上我们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位病人，可如意，医学要看现实情况，没有办法，有些情况不可逆转啊。所以······”
如意一直攥着小护士的手松了，无力地耷拉着，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谢秋书默默注视着，抬手轻轻拭去如意的眼泪。如意恍未知觉，死亡不是第一次面对。她面对过自己的死亡，送走过相伴一生的小武和敬重的卜父，还有许多，可都是寿终正寝。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年幼的生命在眼前即将逝去，花苞未开就已凋零。
人不能亲近，一旦有了联系，感情的投入就会增多，离别的伤痛就会加剧。如果她从未与月芽儿有过交集，可能也就是在看到新闻报道时感叹人生不幸，生活中的小概率偏偏砸中了她和月芽儿，她就得承受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个打击。
“我可以和她交流吗？”
“不行，ICU里面现在不能进去，除非最后时刻，还要跟领导说。”小护士很为难，“要不就还有一个办法，萱萱从ICU出来，在普通病房，可是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动。”
“那就有可能最后一刻只有她自己？”如意觉得这未免太过残酷。
即便月芽儿有过脱离身体的体会，可是并不意味她对生死不敏感，应该同样惧怕死亡，渴望关爱。否则她不会第一时间下意识靠近拉住如意，希望她能常来医院。
月芽儿应该还是很怕的，虽然医生护士们对她很好。ICU里没有陪伴，精神上的痛苦远比身体的痛苦影响得更久远。医疗器械的冷冰冰不应该是她离开世界前最后的温度。
如意走到ICU病房前，对着窗口看过去，月芽儿果然醒了，旁边的护士不知道在叮嘱什么，她很费劲地点了点头。
小护士在一旁用呼叫器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里面的护士弯下腰又对月芽儿说了几句话，并用手指着门口。如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踮起脚，让整个脸出现在病房门的玻璃窗口上。月芽儿的眼神和她对上了，该怎么形容，黑色眼睛里星光璀璨，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越是这样，如意越是不能接受。那双黑色眼睛里的光不该熄灭。
“365，帮帮我，如果有什么可以交换的，我也愿意。”如意相信系统明白自己的意思。
365很久没有应声，一时间竟让如意以为它已经不在了。
“没有办法，每个时空人的轨迹是定数，你本来就是外来者，没有能力去干涉。”365的回答浇熄了如意最后的希望。
可能没想到月芽儿一事对如意的打击会如此大，365难得出言安慰：“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很特殊，和你以前不一样。它存在对立面，这一面的月芽儿不在，不意味另一面的她不能存在。”
然而365隐瞒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另一面的存在是有区别，就像如意和小王同学曾经看到的消散，同样需要条件才能换种方式生存。
如意听闻后并没有任何舒缓作用，365说得很轻松。你如何让一个人接受完全用陌生的状态生存？现实中搬家，换工作，出国都要很长时间适应，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适应不了变化。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这样的选择是残酷而艰难的。
如意难得退缩，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老天爷垂怜，会有奇迹发生呢？想到这儿，如意跑去护士站找到小护士，要了笔和纸，她打算画点东西带给月芽儿，趁着她醒着能看，让她开心一点，坚定一点，勇敢一点，不要轻易放弃自己。
谢秋书，什么人，不知道。毕竟一个自己都没有记忆的人能知道什么？不过如意再次判断至少他不会是坏人。
晚上睡下前，如意脑海中一直纠结着，她和谢秋书今日算什么呢？她能以这样的身份和他相处多久？
365明确提出完成三个交易就算完成任务，那是不是意味着完成后她会离开还是怎样？如果是前者，谢秋书又会如何？
人有心思就很难入睡，翻来覆去好大一通时间后，如意才慢慢睡去。
窗台上谢秋书默默地坐着，看了一眼熟睡的如意，伸伸腿，拍拍手，对着那群公交车上跟过来的人说：“滚回去，下次再不请自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领头的那个中年男人正要叫嚣，旁边人颤颤地说：“走吧，你看看。”
那人一看，惜了火气，周围围了一圈和他们一样的，不过看上去比他们“结实”多了。如意要是醒着，一定认得，谢秋书被动收下的小弟，电梯中的那堆热心邻居。
“我们没别的意思，主要从来没看到过你女朋友那样能交流的人。”公交车上的中年男人说的很恳切，“就想请她帮忙看看。”
谢秋书正眼都没朝他望，“你说帮忙就帮忙？我怎么知道你要她帮什么忙？万一对她有伤害怎么办？”说完摆了摆手，“你们走吧，她好不容易睡了，别吵醒她。”
看到一堆“人”月光下虚晃的背影，谢秋书把电梯中的中年男人招呼过来，叮嘱他几句。看着他跑向离开人群，说完了才放心关了窗户。
“小凤，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没头没脑，谢秋书对着肩上的小家伙来了一句，随后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大早，如意没有接到医院电话，看着斜穿进屋内的阳光，心下暗暗给医院的月芽儿鼓劲，今天是个好天气，你也要加油！阳光多温暖，世界很美好，别长睡不醒了。
“现在就去吗？”谢秋书的突然而至一开始总让如意有些惊吓，现在反而觉得习惯了。人的惯性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如意喝着牛奶，剥着水煮蛋，“嗯，吃完了去。你去吗？”
“希望我去？”谢秋书轻笑出声。
“嗯，过去当个压场的马仔。昨晚那种情况可能还会发生，你可以帮我赶赶人。”如意一边说，一边捂嘴笑个不停，好似看到什么有趣的场景。
谢秋书哭笑不得，趁着如意分神，从背后箍住她，牢牢地把如意卡在自己和桌子之间。贴在如意左脸，压着声音在她耳边细语：“你就把我当个马仔用？”
如意小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像从脚下腾地窜起一团火，烧的她整个人晕晕乎乎。嘴唇开开合合，也没说出一句话。
谢秋书没想到如意反应这么大，缓了缓，轻轻扳过如意的肩膀，“吓到你了？”
如意心想，可不是吓到了，她哪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男人。
不过还好一点，系统的情感消去功能让她少了点负罪感，不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至少她现在回忆第一世的老公和上一个时空的小武就都只是像看一部电影。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想通的如意选择顺应本心而动。这也是她一个时空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谢秋书反手紧握，“去啊，怎么不去？”
“谢老二，”明明是比以前更贴近的关系，如意反而弃了谢秋书称呼，用个浑称掩饰内心不知名的困窘，莫名的紧张。
谢秋书听了一怔，随后失笑，竟然也有点放不开了。“走吧。”
总是独来独往，身边多了一个人，尽管别人都看不到，如意还是感觉到了不同。天地似乎都变得明亮了些，阳光也明媚了，就连久等不到的公交车也变得不再讨厌。
如意和谢秋书的手交叉握着，两只手放在如意上衣的口袋上，倒也显得如意姿势很是自然。
“不知道他这样会不会别扭不舒服？”如意突然想到这儿，不禁头往右扭，抬眼去看谢秋书。
对方好似明白她的担忧，浅浅地摇摇头，“我这样怎么都行的。”
如意才恍然自己想太多，总因为和谢秋书能实体接触，拿着一般人的标准去想他，其实没这必要对吧？只是一涉及到这种本质问题，她心上总是不自居蒙上一层阴影。
车上人很多，出门早就意味着与早高峰同行。没有位置倒也还好，如意被谢秋书拥在怀里，平常人挤人的车厢没了憋闷烦热感，倒是因为谢秋书的存在让她背后一阵清凉轻快。
医院快到时，如意接到来小护士的短信：“如意，萱萱醒了。”
谢秋书看到后，把怀抱中的如意紧了紧，安慰鼓励着她。
公车到站，如意和谢秋书急急走进医院。小护士这会儿估计不太忙，正在ICU病房门口等着，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如意想看到的高兴。
兴冲冲的如意慢下了脚步，小护士脸上挤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如意，萱萱醒了，可是情况真的不好。”
如意脚步一个踉跄，凉气从脚蹿到头。她失态抓住小护士的手，“说什么呢？不是说醒了就是度过危险期吗？”
小护士任由如意用力，两个人搀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新旧伤重叠，这次太重了，并发症一下全来了。萱萱醒来也是痛苦的，太疼。可她一声不出，只是掉眼泪。如意，我受不了！”小护士说着说着，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先掉起了眼泪。
“所以呢？现在放弃？”如意总想着还不到这个地步吧。
小护士带着浓重的鼻音，“没有放弃，心理上我们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位病人，可如意，医学要看现实情况，没有办法，有些情况不可逆转啊。所以······”
如意一直攥着小护士的手松了，无力地耷拉着，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谢秋书默默注视着，抬手轻轻拭去如意的眼泪。如意恍未知觉，死亡不是第一次面对。她面对过自己的死亡，送走过相伴一生的小武和敬重的卜父，还有许多，可都是寿终正寝。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年幼的生命在眼前即将逝去，花苞未开就已凋零。
人不能亲近，一旦有了联系，感情的投入就会增多，离别的伤痛就会加剧。如果她从未与月芽儿有过交集，可能也就是在看到新闻报道时感叹人生不幸，生活中的小概率偏偏砸中了她和月芽儿，她就得承受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个打击。
“我可以和她交流吗？”
“不行，ICU里面现在不能进去，除非最后时刻，还要跟领导说。”小护士很为难，“要不就还有一个办法，萱萱从ICU出来，在普通病房，可是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动。”
“那就有可能最后一刻只有她自己？”如意觉得这未免太过残酷。
即便月芽儿有过脱离身体的体会，可是并不意味她对生死不敏感，应该同样惧怕死亡，渴望关爱。否则她不会第一时间下意识靠近拉住如意，希望她能常来医院。
月芽儿应该还是很怕的，虽然医生护士们对她很好。ICU里没有陪伴，精神上的痛苦远比身体的痛苦影响得更久远。医疗器械的冷冰冰不应该是她离开世界前最后的温度。
如意走到ICU病房前，对着窗口看过去，月芽儿果然醒了，旁边的护士不知道在叮嘱什么，她很费劲地点了点头。
小护士在一旁用呼叫器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里面的护士弯下腰又对月芽儿说了几句话，并用手指着门口。如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踮起脚，让整个脸出现在病房门的玻璃窗口上。月芽儿的眼神和她对上了，该怎么形容，黑色眼睛里星光璀璨，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越是这样，如意越是不能接受。那双黑色眼睛里的光不该熄灭。
“365，帮帮我，如果有什么可以交换的，我也愿意。”如意相信系统明白自己的意思。
365很久没有应声，一时间竟让如意以为它已经不在了。
“没有办法，每个时空人的轨迹是定数，你本来就是外来者，没有能力去干涉。”365的回答浇熄了如意最后的希望。
可能没想到月芽儿一事对如意的打击会如此大，365难得出言安慰：“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很特殊，和你以前不一样。它存在对立面，这一面的月芽儿不在，不意味另一面的她不能存在。”
然而365隐瞒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另一面的存在是有区别，就像如意和小王同学曾经看到的消散，同样需要条件才能换种方式生存。
如意听闻后并没有任何舒缓作用，365说得很轻松。你如何让一个人接受完全用陌生的状态生存？现实中搬家，换工作，出国都要很长时间适应，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适应不了变化。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这样的选择是残酷而艰难的。
如意难得退缩，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老天爷垂怜，会有奇迹发生呢？想到这儿，如意跑去护士站找到小护士，要了笔和纸，她打算画点东西带给月芽儿，趁着她醒着能看，让她开心一点，坚定一点，勇敢一点，不要轻易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