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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下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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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胖子的店是一家老面店,左右都是包装精致的汉堡鸡翅炸排骨,转个角就能看见一家卖蛋糕的。其他的早点店更是数不胜数。 </p>

    因此,邹胖子他的小店夹杂在一堆大佬间十分不起眼。稍不注意就被略过。 </p>

    据邹胖子说,这是个传承下来的老店,纯手工,老味道,邹胖子就是他们的常客。 </p>

    可惜前店主没钱了,就被邹胖子一口气连人带店一起买了下来,继续开着。反正他也不指望能赚多少钱,人又不是干这行的,当个落脚足够了。 </p>

    小店一共两层。 </p>

    老怪在这里就跟自个儿家一样,比邹胖子还随意,噔噔噔的上了楼,弃邹胖子于不顾之地,胖爷也没理他,正吃着面呢。 </p>

    七左看看,右看看,店里不算大,木头桌椅平滑的在老灯下反着光,有些年头了。地是水泥地,不算干净,挂梁上的也尽是些干货,说不出的淳朴亲切,总给人一种这是个家的感受。 </p>

    被买下来的前任老板确实也把这里当作家。 </p>

    “娃子,要叔给你来一碗不?” </p>

    七闻声而去,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了,眼角的皱纹叠的像个累赘,但依旧垂不住那双有神的眼睛,一股子精神气在里头,总会让人看错他的年龄,怀疑他是不是比想的更年轻。 </p>

    那种劲头,是七不可能有的。 </p>

    邹胖子嗦了一口面汤,“面师傅,小孩晚上就别吃那么多了,对肠胃不好。” </p>

    “哈哈哈,我看这娃子怪瘦的……”面师傅问,“真不要?叔做的面老板都爱吃。” </p>

    邹胖子:“……” </p>

    差别对待。 </p>

    七看着他,摇头。然后去了楼上。 </p>

    老怪亮着灯,在房里做着研究。从大狼山带回的盒子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p>

    东西呢? </p>

    七凑过来一看,老怪手里头,是一个八角白玉印,雕着古朴简单的花纹,那些花纹带着九丰族的特色,并不规矩,随性的很。 </p>

    老怪发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小猫爷,又低头继续观察,他看的不是那些花纹,而是玉印的正反两面。 </p>

    正面是只抽象派的兽,老怪猜是那只人面兽。反面出乎意料,是个他认识的字。 </p>

    准确的说,他不认识更无法翻译这种文字,只是刚好认识这个字而已。 </p>

    “天。”老怪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心里咯噔一下,像是突然启动了什么机关,紧张的心跳半天降不下来。 </p>

    他的手都在细微的颤抖。 </p>

    “八角天字玉。”老怪满脑袋的疑惑,“怎么会?” </p>

    七在后面不理解,老怪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p>

    老怪对七竖起食指放嘴边上轻轻“嘘”了一声,把八角天字玉严密的裹起来,小心的放包里。 </p>

    他看个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 </p>

    “小猫爷,你跟我去一趟。”老怪拿起包直接下楼,他没走正厅,从厨房的后门里偷摸着出去,谁都没惊动。 </p>

    七更直接一点,他从二楼跳了下去,巧妙的卸了力,跟在老怪背后。 </p>

    此时老怪脸上严肃的吓人,他找了一辆车,载着七花了几个小时去了偏远的地区,又下车走了不知多久的山路。 </p>

    没有月亮,也没啥风,树林沉寂的只是片挡路的影子,更加阴森诡异。 </p>

    夜晚的山路不好走,老怪连手电都不开,摸着黑,他比点着灯的人都快。 </p>

    这里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p>

    而且,他不走好路。哪里难走走哪里,七看见了附近有条被理出来的小径,拉了拉老怪的衣服。 </p>

    但老怪摇头,那条路,他不能走。 </p>

    他不能留下痕迹。 </p>

    不能被发现。 </p>

    “到了。”老怪满头汗的指着被高墙围起的矮房,在夜里依稀可见那漂亮的三角屋檐。 </p>

    “这是老邹家。” </p>

    老怪带他进去。首先看见的大门外的一字形影壁,上面刻画的图案在夜里看不清。 </p>

    进了大门还有门,精致的檐头比外面的更像是个处显奢贵的大门。 </p>

    老怪领着七去了庭院西房,黑灯瞎火,一间半掩的屋子里露出的小盏暖橘惹人眼睛。 </p>

    这是个书房,一个年轻人趴在铺满书的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书,有的摊开有的卷角,他应该是在写记着什么,结果累的睡着了。 </p>

    老怪没声儿的走过去,动作熟练的把他的笔,书本,都放好。然后一把抱起来,把他轻轻的放在了隔壁的床上,还细心的给他脱掉鞋袜,捻上被子。 </p>

    这一套流程如行云流水,可想而知,他已经做过不知多少回了。 </p>

    这些细碎的小事老怪做的很认真,七感觉比他研究八角天字玉的时候还要专注。 </p>

    老怪摸了摸年轻人的额发,对七道:“这是我儿子,邹祀。” </p>

    “最近他在考研,该是累坏了。这孩子皮的紧,欠收拾,麻烦小猫爷以后多分点心思顾着他。” </p>

    这话说的逾越了,但七并没有觉察到。向来被托付任务的他,迟钝掉了某根神经。 </p>

    七仔细瞧着邹祀的面孔,与老怪倒是有几分相似,但长的比老怪好看多了,那股青涩的稚气看的出他涉世未深,尚处天真蹉跎间。 </p>

    他点头,表示记住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记住。 </p>

    老怪眼神复杂的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很久。 </p>

    熄灯,门缓缓的关上。 </p>

    对面的东房,老怪在外面打开包,拿出包有八角天字玉的包裹,进了去。 </p>

    “上面数第三根梁架里有个东西,小猫爷你本领好,帮个忙吧,把这白玉跟那东西换一换。” </p>

    七瞥见一旁有个熟睡的女子,也没问。他带着八角天字玉轻轻松松攀了上去,一点儿声都没发。 </p>

    虽然不是专业的刺客,但轻手轻脚已然成了习惯。 </p>

    梁架里有个空口,里面放着一块黑布包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七也没有那样的好奇心去瞧瞧,把包裹丢进去后一把捞起黑布后,直接下翻落地。 </p>

    灵巧的像只猫。 </p>

    “这只是一时之策,治标不治本。”老怪故意摊开黑布给七看看,里面是一块腐朽的枯骨,轻轻一捏便是一手碎灰。 </p>

    这块已经用到头了。 </p>

    老怪心想,八角天字玉也不能呆长,必须要找代替品。 </p>

    七看着老怪,他说的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惜的是,七没什么好奇心,他不会问。 </p>

    这让老怪有些失望了。 </p>

    他也没泄气,走到床头继续道:“这是阿欢,我的妻子。” </p>

    “她得了个很古怪的病。我给她寻些东西,让她能好过点。” </p>

    七随着老怪的手,目光落在了那个熟睡的女子,她长的很美,是那种温婉可人的美,五官像是被琢玉师细细雕琢过似的,挑不出一点错。 </p>

    难怪老怪他儿子长那么好看。 </p>

    但是女子的脸颊非常瘦,没肉撑着,都是凹陷的。看的更让人心疼。 </p>

    左眼睑下生着一块面积不大不小的乌青,像块淤肿,都长到了耳根后,消失在枯燥的发丝间。 </p>

    老怪轻柔的抚摸着那块“淤青”,怕弄疼了她,也怕吵醒了她,“这本来是没有的,得了病后就慢慢有了。” </p>

    他摸阿欢露在外的手,有点凉。便把她的手塞到被子里裹起来。 </p>

    老怪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p>

    必须要走了。 </p>

    七的耳朵动了动,他的眼睛看向门外。 </p>

    老怪看着自己的妻子,眼里的东西都藏的深深的,他很自然的笑了笑,“我会救你,你会好起来,会的。” </p>

    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p>

    “小猫爷,我们走吧。” </p>

    才出门,就听见旁传来一声。 </p>

    “去哪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