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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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谨过去的时候，正见裴志敏送客出来，刑部侍郎周恪之。 </p>
“下官见过裴大人，周大人。” </p>
周恪之瞧清楚了眼前人，顿时笑了声道，“诶！这不是咱们的京都第一红人宋推官吗？” </p>
宋谨微笑颔首，“周大人笑话了，下官不敢当。” </p>
裴志敏看着她道，“有什么事吗？” </p>
“回大人，只是一点私人小事。” </p>
裴志敏淡淡的嗯了声，便没再看她，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着与周恪之道，“周大人？” </p>
周恪之回了一个同样的姿势，二人相谈甚欢的走了出去。 </p>
不过回来的也快，裴志敏是要下值了的，索性屋里也不进去了，直接站在廊下与她道，“有什么事说吧！” </p>
宋谨揖手，“回大人，是关于下官欲收留一位案情相关当事人在府衙里暂住的事……” </p>
裴志敏道，“就是之前那个女童失踪案的其中一个孩子对吧？” </p>
“是。” </p>
裴志敏呵笑了声，袖着手道，“这顺天府，就是东墙多了方砖头，西墙少了块瓦片本官都知道，更何况是多了个大活人。本官还以为，你是不打算来跟本官说一声了呢！” </p>
“大人恕罪，昨夜是因为婉婉毕竟年纪尚小又别无去处，下官这才贸然自作主张将人留了下来，原是准备今早去向大人说明的，只是又因岑大人……这才拖到了现在。” </p>
“那你这是……还打算继续把那孩子留着？！” </p>
宋谨解释道，“她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品行很不好，还时常打骂她，她自己也不愿意回去，所以下官就想着，让她在这再留几日。” </p>
裴志敏顿了顿，说道，“我顺天府要收留一个孩子还是留得起的，然这里不是收容所，她家人再不好也是有家人的，你未经家人同意擅自收留她本身就并不合理，更不必说顺天府了，你明白吗？” </p>
“下官明白。” </p>
裴志敏又道，“最多留她五日，后面是送回家去还是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p>
宋谨揖手，“多谢大人。” </p>
裴志敏抬了脚往外走，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宋谨道，“你缺钱？” </p>
宋谨一愣，有些茫然的道，“回大人，下官不缺。” </p>
裴志敏点头，“既然不缺，就还是在外面置一座宅子吧！总住府衙里，不知道还以为本官克扣于你了呢！” </p>
说完也不等宋谨再答，回过身便径直离去了。 </p>
宋谨确实并不缺钱，僮州府一案，回京后陛下除钦点她为顺天府推官外，还另外赏赐了她白银三百两，就她现在的秩品，拿上五年俸禄都还不够这个数。 </p>
虽然算不上多富余，但在京里置一座单人独住的小宅院还是绰绰有余的。 </p>
她也不是没有这个打算，一直在让人帮忙找的，只是要么位置太偏，要么宅子太大，要么环境太闹，总没寻到一处能让她称心如意的。 </p>
不过她想裴志敏这时候提起这事应该还有一层意思，如果是她自己的宅院的话，别说收留一个孩子，就是收留十个二十个都随她。 </p>
宋谨回到院里，听到了脚步声的江婉婉立刻推开门直接跑了出来，甜甜的喊道，“哥哥你可回来啦！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出去吃好吃的了？！” </p>
宋谨笑着点头，“那婉婉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p>
江婉婉摸了摸肚子，点点头道，“饿了，婉婉想吃肉！” </p>
“想吃什么肉？” </p>
“猪肉，鸡肉，鹅肉，牛肉，还有……还有什么肉？” </p>
宋谨顿时乐了，“婉婉这么瘦，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小肉猫呢！” </p>
江婉婉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因为婉婉家里，没肉吃……” </p>
宋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没关系，婉婉一会儿想吃什么肉吃什么肉，哥哥都请婉婉吃，好不好？” </p>
江婉婉立刻点头，“好！” </p>
宋谨便牵着江婉婉的小手往府外而去，在前院里碰上刚替府丞吴和叙去都察院那边跑完腿回来的林霈，一听是要去外面吃饭的，立刻便也加入了进来。 </p>
然而才刚一出府衙，江婉婉的目光就被斜对面的一家包子铺吸引过去，站在原地不动了，仰起头十分殷切的望着宋谨道，“哥哥，婉婉可以……先吃一个包子吗？” </p>
宋谨道，“可是我们刚刚不是说好的去吃肉吗？怎么又想吃包子了？！” </p>
林霈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婉婉啊，你要是吃包子就吃饱了，一会儿有更好吃的可就吃不下了哦！” </p>
江婉婉小心翼翼的举起一根手指道，“那，就吃一个，可以吗宋谨哥哥？婉婉都好久没有吃过包子了……” </p>
宋谨犹豫了片刻，还是妥协了，“要吃也可以，但是就一个哦！” </p>
江婉婉立刻笑起来，“嗯！就知道宋谨哥哥最好了！” </p>
“那你在这等着，哥哥去给你买来。” </p>
江婉婉却拉着宋谨的衣袖没有放手，“让婉婉自己去买吧！” </p>
“你自己去？” </p>
江婉婉点头，“婉婉保证只买一个，不会多买的！” </p>
宋谨笑了笑，将包子钱递给了她道，“那你自己过去吧，我们在这等你，买好就快回来哦！” </p>
江婉婉拿了钱边应着声边飞快的往斜对面的包子铺跑了过去。 </p>
一旁的林霈看得啧啧称奇，“大人把这孩子宠得，不知道还以为是亲妹妹呢！” </p>
宋谨浅浅的笑了笑，望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背影道，“这孩子无父无母的，如此小的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又如此乖巧可爱，难免让人心疼些。” </p>
林霈很赞成的点点头，“倒也是，这要是我亲妹妹，我也肯定是要捧手心里疼爱的，也亏她那亲哥哥做得出来！” </p>
宋谨轻叹了口气，“她……” </p>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横冲直撞而来的身影猛的撞了一个趔趄，对方连一个道歉都没有，飞快就要跑掉。 </p>
站在旁边亲眼目睹全过程的林霈只愣了一瞬，跟着就迅速反应过来，拔腿追了上去，不出片刻功夫就将人抓了回来，衣衫褴褛，看模样却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p>
宋谨道，“就撞了一下，你把人抓回来干嘛？！” </p>
林霈罢了罢手，气喘吁吁道，“您先看看您钱袋丢了没有？” </p>
宋谨往袖里一摸，愣住，还真是空了。 </p>
林霈却是嘿嘿一笑，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在手头小毛贼后脑勺上，“真有你的哈！偷钱跑来顺天府大门前偷就算了，还偷到了我们推官大人头上，我看你是外面活不下去了，特意想进去蹭牢饭的吧？！交出来，赶紧的！” </p>
少年被林霈一巴掌打了个激灵，佝偻着身子，也不敢抬头，拖拖拉拉的好半晌才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钱袋来，正是宋谨那只。 </p>
宋谨问那少年人道，“你为什么要偷钱？” </p>
少年人怯生生的抬起头，却什么也不肯回答。 </p>
林霈急脾气的一巴掌招呼上去，呵斥道，“大人问你话呢！你为什么偷钱？！” </p>
少年人吃痛的哼哼了声，这才咿咿呀呀的开始边说着什么边拿手比划着。 </p>
宋谨和林霈皆是愣住，“你说什么？！” </p>
少年人继续比划着道，“唔，唔唔唔唔……” </p>
宋谨和林霈互相看了一眼，不太确定道，“你是……哑巴？！” </p>
宋谨过去的时候，正见裴志敏送客出来，刑部侍郎周恪之。 </p>
“下官见过裴大人，周大人。” </p>
周恪之瞧清楚了眼前人，顿时笑了声道，“诶！这不是咱们的京都第一红人宋推官吗？” </p>
宋谨微笑颔首，“周大人笑话了，下官不敢当。” </p>
裴志敏看着她道，“有什么事吗？” </p>
“回大人，只是一点私人小事。” </p>
裴志敏淡淡的嗯了声，便没再看她，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着与周恪之道，“周大人？” </p>
周恪之回了一个同样的姿势，二人相谈甚欢的走了出去。 </p>
不过回来的也快，裴志敏是要下值了的，索性屋里也不进去了，直接站在廊下与她道，“有什么事说吧！” </p>
宋谨揖手，“回大人，是关于下官欲收留一位案情相关当事人在府衙里暂住的事……” </p>
裴志敏道，“就是之前那个女童失踪案的其中一个孩子对吧？” </p>
“是。” </p>
裴志敏呵笑了声，袖着手道，“这顺天府，就是东墙多了方砖头，西墙少了块瓦片本官都知道，更何况是多了个大活人。本官还以为，你是不打算来跟本官说一声了呢！” </p>
“大人恕罪，昨夜是因为婉婉毕竟年纪尚小又别无去处，下官这才贸然自作主张将人留了下来，原是准备今早去向大人说明的，只是又因岑大人……这才拖到了现在。” </p>
“那你这是……还打算继续把那孩子留着？！” </p>
宋谨解释道，“她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品行很不好，还时常打骂她，她自己也不愿意回去，所以下官就想着，让她在这再留几日。” </p>
裴志敏顿了顿，说道，“我顺天府要收留一个孩子还是留得起的，然这里不是收容所，她家人再不好也是有家人的，你未经家人同意擅自收留她本身就并不合理，更不必说顺天府了，你明白吗？” </p>
“下官明白。” </p>
裴志敏又道，“最多留她五日，后面是送回家去还是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p>
宋谨揖手，“多谢大人。” </p>
裴志敏抬了脚往外走，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宋谨道，“你缺钱？” </p>
宋谨一愣，有些茫然的道，“回大人，下官不缺。” </p>
裴志敏点头，“既然不缺，就还是在外面置一座宅子吧！总住府衙里，不知道还以为本官克扣于你了呢！” </p>
说完也不等宋谨再答，回过身便径直离去了。 </p>
宋谨确实并不缺钱，僮州府一案，回京后陛下除钦点她为顺天府推官外，还另外赏赐了她白银三百两，就她现在的秩品，拿上五年俸禄都还不够这个数。 </p>
虽然算不上多富余，但在京里置一座单人独住的小宅院还是绰绰有余的。 </p>
她也不是没有这个打算，一直在让人帮忙找的，只是要么位置太偏，要么宅子太大，要么环境太闹，总没寻到一处能让她称心如意的。 </p>
不过她想裴志敏这时候提起这事应该还有一层意思，如果是她自己的宅院的话，别说收留一个孩子，就是收留十个二十个都随她。 </p>
宋谨回到院里，听到了脚步声的江婉婉立刻推开门直接跑了出来，甜甜的喊道，“哥哥你可回来啦！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出去吃好吃的了？！” </p>
宋谨笑着点头，“那婉婉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p>
江婉婉摸了摸肚子，点点头道，“饿了，婉婉想吃肉！” </p>
“想吃什么肉？” </p>
“猪肉，鸡肉，鹅肉，牛肉，还有……还有什么肉？” </p>
宋谨顿时乐了，“婉婉这么瘦，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小肉猫呢！” </p>
江婉婉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因为婉婉家里，没肉吃……” </p>
宋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没关系，婉婉一会儿想吃什么肉吃什么肉，哥哥都请婉婉吃，好不好？” </p>
江婉婉立刻点头，“好！” </p>
宋谨便牵着江婉婉的小手往府外而去，在前院里碰上刚替府丞吴和叙去都察院那边跑完腿回来的林霈，一听是要去外面吃饭的，立刻便也加入了进来。 </p>
然而才刚一出府衙，江婉婉的目光就被斜对面的一家包子铺吸引过去，站在原地不动了，仰起头十分殷切的望着宋谨道，“哥哥，婉婉可以……先吃一个包子吗？” </p>
宋谨道，“可是我们刚刚不是说好的去吃肉吗？怎么又想吃包子了？！” </p>
林霈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婉婉啊，你要是吃包子就吃饱了，一会儿有更好吃的可就吃不下了哦！” </p>
江婉婉小心翼翼的举起一根手指道，“那，就吃一个，可以吗宋谨哥哥？婉婉都好久没有吃过包子了……” </p>
宋谨犹豫了片刻，还是妥协了，“要吃也可以，但是就一个哦！” </p>
江婉婉立刻笑起来，“嗯！就知道宋谨哥哥最好了！” </p>
“那你在这等着，哥哥去给你买来。” </p>
江婉婉却拉着宋谨的衣袖没有放手，“让婉婉自己去买吧！” </p>
“你自己去？” </p>
江婉婉点头，“婉婉保证只买一个，不会多买的！” </p>
宋谨笑了笑，将包子钱递给了她道，“那你自己过去吧，我们在这等你，买好就快回来哦！” </p>
江婉婉拿了钱边应着声边飞快的往斜对面的包子铺跑了过去。 </p>
一旁的林霈看得啧啧称奇，“大人把这孩子宠得，不知道还以为是亲妹妹呢！” </p>
宋谨浅浅的笑了笑，望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背影道，“这孩子无父无母的，如此小的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又如此乖巧可爱，难免让人心疼些。” </p>
林霈很赞成的点点头，“倒也是，这要是我亲妹妹，我也肯定是要捧手心里疼爱的，也亏她那亲哥哥做得出来！” </p>
宋谨轻叹了口气，“她……” </p>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横冲直撞而来的身影猛的撞了一个趔趄，对方连一个道歉都没有，飞快就要跑掉。 </p>
站在旁边亲眼目睹全过程的林霈只愣了一瞬，跟着就迅速反应过来，拔腿追了上去，不出片刻功夫就将人抓了回来，衣衫褴褛，看模样却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p>
宋谨道，“就撞了一下，你把人抓回来干嘛？！” </p>
林霈罢了罢手，气喘吁吁道，“您先看看您钱袋丢了没有？” </p>
宋谨往袖里一摸，愣住，还真是空了。 </p>
林霈却是嘿嘿一笑，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在手头小毛贼后脑勺上，“真有你的哈！偷钱跑来顺天府大门前偷就算了，还偷到了我们推官大人头上，我看你是外面活不下去了，特意想进去蹭牢饭的吧？！交出来，赶紧的！” </p>
少年被林霈一巴掌打了个激灵，佝偻着身子，也不敢抬头，拖拖拉拉的好半晌才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钱袋来，正是宋谨那只。 </p>
宋谨问那少年人道，“你为什么要偷钱？” </p>
少年人怯生生的抬起头，却什么也不肯回答。 </p>
林霈急脾气的一巴掌招呼上去，呵斥道，“大人问你话呢！你为什么偷钱？！” </p>
少年人吃痛的哼哼了声，这才咿咿呀呀的开始边说着什么边拿手比划着。 </p>
宋谨和林霈皆是愣住，“你说什么？！” </p>
少年人继续比划着道，“唔，唔唔唔唔……” </p>
宋谨和林霈互相看了一眼，不太确定道，“你是……哑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