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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收废品谋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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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将亮未亮,尘羽就醒了,稍微洗漱一番便拿着竹竿上的破布袋子,走出独居的小屋。

    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天际边浮现的一抹鱼肚白,闭目凝神享受片刻清闲,随即睁开眼帘扛着手上的破布袋子,前往街市的各个角落寻找没人用的垃圾。

    一席破破烂烂的青衣,虽然是收废品的,但身上却无半点灰尘,朴素干净,老成的衣色平白的将少年衬托的虚长几岁。

    尘羽的腰杆如旗杆一般挺的笔直,即使在做着最底层的活,脸上的神色也一丝不苟。步履很沉稳,抓着袋子的手并没有因为周围投来的讥笑而松动,背着这破布袋子,走街串巷,来去自如,随着时间的流逝,袋子犹如风吹气球一般慢慢鼓动了起来,仿佛怀孕了一般。

    尘羽是拾荒阁的弟子,三年前便被家族抛弃,所幸被拾荒阁收留,从此便以捡垃圾为生。

    尘羽叹了口气,遥想前世自己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忍不住流下了一把幸酸泪。

    前世尘羽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父母一辈子勤勤恳恳供他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能去除穷根,不求飞黄腾达,但求衣食无忧。可没想到还没从学校读出来,便得了一场大病。

    突如其来的病魔,瞬间摧毁了这个普通农民的家庭,尘羽也因治不起病,在病魔手下苦苦挣扎了三个月后便离世了。

    尘羽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么痛苦的了结了,可是上天却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带着前世记忆投生在了洪荒大陆的一个大家族之中,本想一展抱负,奈何自己确是个废物。

    洪荒大陆人人修武,武力关乎生存,一个家族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就会被其他势力吞灭。宁生狗,不养废。宁愿生一条会看家的狗,也不愿养一个不会修炼的废物,便是一些大家族默认的规则。

    尘羽一生下来就能口吐人言,善与人交流,修炼速度更是奇快,八岁时便突破到了锻体九层巅峰,曾一度被誉为万年难得一遇的妖孽,奈何在凝练气脉时,却丝毫感受不到经脉的存在,十几年间亦是如此,现在仍然停留在锻体九层巅峰,如他这般年纪的,大多已经凝出气脉,成为了真正的武者。

    天生废体,经脉全无,乃是洪荒大陆一顶一的垃圾体质,尘羽有幸的加入到了废物行列,被尘家无情的赶出了家族。

    流浪了一年,几经挺在饿死的边缘,最后被一名老乞丐引荐到了拾荒阁,成为了千万拾荒者大军中的一员,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不过只是半饱,要想吃饱,就要多去捡垃圾或者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获得拾荒阁的奖赏。

    拾荒阁是个比较特殊的门派,特殊之处在于宗门内人人都是废物,就连阁主都是个垃圾。唯一有一点好处就是修炼竞争的不是很激烈,没有那么多打打杀杀。唯一能竞争的是谁捡的垃圾多,谁得到的消息好,谁就能吃饱饭,弱肉强食这个铁律在这方面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其他宗门的弟子或许不为温饱问题所困扰,但是门下弟子竞争却极其残酷,在那些门派内有能者居之,没能力的淘汰,想往上爬,唯有踩着那些所谓的师兄弟们的肩膀,踏过他们的鲜血,如此才有资格。

    拾荒阁门下制度极严,人数也众多,几乎遍布整个大辽国,虽然是最低等的门派,但是消息异常灵通,大辽国的人想要打听什么消息,基本都会去拾荒阁,付取一些报酬,便能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这也是拾荒阁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拾荒阁有个规矩,空手出门,满载而归。无论是谁,从入门起,三年内算是试用期。这三年,每天都要出去捡垃圾,回来的时候袋子必须是满的,否则饭菜减半。三年后看表现,表现好可以转为正式弟子,一周只用出去捡三天垃圾,每顿饭管饱。相比于其他宗门,拾荒阁这个规矩要好的多!

    而那些三年内表现平平的,偷奸耍滑的要么离开宗门,要么继续延长试用期!

    试用弟子便是尘羽现在的身份,三年期将满,可是尘羽却提不起一丝高兴!

    拾荒阁弟子何其多,大街上遍地都是,想要捡满一袋垃圾谈何容易,拾荒者之间竞争尤为激烈,想要捡满一袋垃圾从出门起必须一步不能停的走着,而且起的早的也最为有利,回来晚的也堪堪差不多。

    试用弟子想要在拾荒阁吃的饱简直难如登天,就比如说尘羽虽然起的早,回来的也晚,但是捡的垃圾也时儿多时儿少。

    其实在每个拾荒者心中,担心的不是能有多少垃圾捡,而是自己的垃圾会不会被抢,垃圾被抢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捡不到垃圾就有可能会饿肚子,拾荒阁也从来不会禁止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拾荒阁也是一个实力为尊的地方,有实力吃饱饭,没实力饿死鬼。

    拾荒阁能像尘羽这样兢兢业业的捡垃圾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好吃懒做,之前就是一个废物,何况现在捡垃圾呢!不过凭借他们在拾荒阁的实力,却有一席之地,凭着抢来的垃圾,每顿都能吃的饱饱的。

    尘羽的实力在拾荒阁最低,被抢的次数也最多,基本上每顿饭只能吃个半饱,如此糟糕的待遇,一般人很难忍受,有些不惯被欺负的,便中途离开了拾荒阁。尘羽想过离去,但是离开了有可能会饿死,留在这里顶多是吃不饱,起码能活下去!

    尘羽虽然说是实力最低,捡的垃圾也经常被抢,无法维持温饱,时不时饥一顿饱一顿,风寒无人过问,日子过得凄苦伶仃。纵然如此,尘羽依然每天日升而起,日落而归,不偷懒耍滑,每天都要捡满一袋垃圾才肯罢手。人生数十年,即使穷困潦倒也要为之努力,若没有目标,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尘羽有一股韧劲,不达目的不罢休,不破南墙不回头!

    天渐渐亮了,尘羽已经走了大半条街道,所过之处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垃圾。

    捡垃圾虽然不废什么力气,可一大早没吃没喝走了这么久,尘羽也是浑身冒着虚汗,加之营养不良,体质更是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三餐中两餐饥,任谁处在尘羽这个生活环境,体质都不会好。

    身后渐渐围拢了一些拾荒阁的弟子,这些弟子都是试用弟子,他们起了个大早,没有去捡垃圾反而围在尘羽身边,很多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尘羽,更多人的目光甚是贪婪,就仿佛尘羽现在是一只浑身冒着香气的烤鸡和热腾腾的馒头!

    而这些跟在尘羽身后的拾荒阁弟子之间,也有一股紧张竞争的气氛在蔓延,尘羽警惕的打量着身边的同门弟子们,一个个面色不善。

    人群中有人面露不忍,轻声道:“这么多人?过分了啊!”

    当下便有人回道:“你觉得人多,你可以走啊!没人要你留下来!”

    一句话便让那人讪讪不语,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聚集在这里,都知道为什么要盯着尘羽,现在就是要等他放下袋子,提前离去岂不是可惜!若能抢到这袋垃圾,今天就是管饱了啊!

    周旁的动静尘羽自然是知道的,这个规矩是他定下来的,每天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打败他,那么就把垃圾拱手让人。

    曾经有人不顾规矩想要强抢尘羽的垃圾,差点把尘羽给打死了,原因无他,尘羽死抓着袋子不放,最后那人怕了,便再也不敢强抢了!如果把尘羽打死了,那么就会受到拾荒阁的最严厉的惩罚,一个废物的生命会受到如此的重视,也只有拾荒阁才能做得到的了!

    随着时间继续流逝,蓦然,一声悠扬空旷的钟声响起,那是街市的晨钟,钟声响起意味着街市开始了,人流也变的多了起来!

    街市旁,钟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围在尘羽身边的弟子们齐齐精神一震。

    钟声九响,东方的旭日缓缓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

    众人的呼吸陡然平息下去,眼巴巴地瞅着前面的尘羽,尘羽缓缓转过身,死捏着袋子的手不禁松了松,淡淡的扫了一眼身后的一群人。

    “选我啊尘老弟!”有一人忍不住高声喊道,“我下手很轻的,而且实力强!”

    “放屁,选我,我实力比他强,百招之内,定能把你打趴下!”

    “选我,我五十招!”

    “选我,我三十招!”

    “选我……”

    “选我……”

    场中一片闹哄哄,就好比菜市场中的瓜农在自卖自夸,比拼着谁的瓜甜!

    “尘羽,你可别坏了自己订下的规矩!”有人出声提醒道。

    尘羽轻笑,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规矩,淡淡说道:“气脉二层的站出来!”

    时间仿佛变缓,人群中一个个气脉二层的武者走了出来,约莫有二三十人,尘羽闭着眼睛用手在这二三十人中随机比划着,睁开眼睛后随机指定了一人,那人面色潮红,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一片惋惜声响起,满是幽怨和不甘。反倒是那脏兮兮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走出人群,冲众人抱拳笑道:“诸位同门,今天这顿饭我先吃为敬,还望各位同门莫怪!”

    “草!真是踩了狗屎运!”有人嫉妒不已。

    “怎么就选不到我呢,老子一个月来了十回,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到我了,尘羽你是故意的吧?”

    “别提了,我两个月来了三十次,一次都没被选到!”

    “兄台你比我惨啊!”

    “不惨不惨,能有一场好戏看也不错!”两位拾荒者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笑了!

    场中其他人已经分散开,只留下尘羽和邋遢中年男子互相对视。

    “尘羽,锻体九层巅峰!”尘羽望着对方道。

    “杨定山,气脉三层圆满!”邋遢男子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