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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后位之争(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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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不平静的早上,鄢子月心事重重的也睡不踏实,天不亮就起来了,坐下屋顶上等着日出。

    昃离煮了一些花茶,兑了一些枭京独有的花蜜,来了鄢子月身边递了过去。

    “义父,谢谢你”鄢子月接过喝了一口,香甜清润,感觉也清爽了许多。

    “月儿…,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的么”?昃离在鄢子月身边坐下,陪着她注视着东方鱼鳞般的隐约的霞光。

    “义父,人为什么那么复杂呢”?

    昃离被鄢子月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好安抚道:“也不是,许多时候是因为身不由已,而不得不选择复杂”。

    “可是,人如果做事的时候迷失了自己,忘了初心了怎么办”?

    昃离对于鄢子月的提问一阵诧异,这本不该是她会提出的问题,但现在提出这样的问题,说明她真的长大了,这一趟来逍遥,成长了许多,也看懂了看透了许多。

    昃离在感叹鄢子月的成长的同时,也反省了自己,是啊,初心,初心总是容易迷失的,若真的丢了初心,是否还能寻得回来呢。

    鄢子月见昃离沉默不语了,扭头看了过来,见他一脸沉思的样子,心中便有了答案。

    “义父,我想跟你说件事,是关于逍遥国的…”,鄢子月看向昃离坚定的道。

    昃离抬头撞见鄢子月明亮的双眸,微微一笑道:“月儿…有什么就说吧”。

    鄢子月把昨晚发生的一切,还有枭焰告诉她的事情一并转述给了昃离听,惊得昃离目瞪口呆,半天说不话来,这也就难怪鄢子月能问出刚才那样的问题了。

    昃离听完,想了好大一会,才开口道:“月儿…你…你是不是想…”。

    “是的,义父,我不眼看着枭焰那家伙丢了初心,如果他已经丢了,我就帮他寻回来”。

    “我知道了…枭焰有你这个朋友,真是他的福气”,昃离嘴上这么说着,心中不知道多羡慕,甚至都有点嫉妒了。

    日出火红,霞光万丈,为天边的云彩度上了一层金边,也印着鄢子月的脸上熠熠生辉,尤其是那双清眸,此刻也蒙上一层金色,十分耀眼。

    正巧了然大师晨课结束,远远就见了屋顶上一高一矮两个修长的身影,面向着太阳的方向而立,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了然大师还未进院,就被两人瞧见了。

    昃离觉得鄢子月说的事情,事关重大,此刻只怕琼园里已经是波涛暗涌开了,便告诉了了然大师,与他一起商量对策。

    三人刚聊完,准备用些早饭,便听到清海来报,说是李总管派了人来请了然大师入宫。

    了然大师看向昃离,微笑着起身离开了。

    辰时将过,了然大师便进了宫?来了。

    “大师,里边请”,李总管引了了然进了寝殿。

    “陛下,了然大师来了”,李总管见枭暨正闭幕养神,便轻声禀报道。

    枭暨睁开了眼,看来人确是了然,便示意了然在身边的软椅上坐下。

    李总管让人奉了茶后受了枭暨的眼神,便与左右一同退下,在殿外守候。

    “陛下,看着气色不怎么好,莫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正是,不然也就不请大师过来了”。

    “陛下,有话不妨直说,但愿贫僧能为您解一二”。

    “大师,若人在峡谷,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当如何”?

    “陛下,若真有此困境,或前或退皆可,终究是顺其自然”。

    “此话何解”?

    “陛下,若是贫僧,贫僧会选择慢慢前行,再寻时机解困”。

    “若是前行与前面的狼拼杀,此时后面的虎岂不是会趁虚而入”?

    “陛下,前狼后虎之所以不敢轻易进攻,都是为对方所惧,待中间的人进退得当,前后相互牵制,自然是无性命之忧的”。

    枭暨听后哈哈一笑,顿时开悟,叹道:“大师不愧为一代高僧,眼界自是非凡啊”。

    “陛下过奖了,只要前狼与后虎不结盟,则可静待时机”。

    枭暨听闻此言,更是一喜,心头的乌云散去,脸上露出几分悦色,自然开明了。

    了然大师见状微微一笑,补充道:“陛下,凡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切不可因一时冲动造成误判,而遗憾终身啊”。

    了然此话是另有所指,若非来之前正好在昃离处,事先得知此事,恐怕此番也不能解了枭暨的困惑了,由此对于昃离更是钦佩起来。

    枭暨让人送了了然大师回去,准备好应对钟太师了,钟太师便来了。

    枭暨在见到钟太师的时候,便可想而知他这一夜在得知此事之后是多么的煎熬,仿佛都已经快要耗尽心血一般,整?个人都像是风中的老树感觉要枯萎了。

    “陛下…”,钟太师拱手行礼,态度极为虔诚的样子。

    “钟太师…”,枭暨看着眼前这个曾不可一世,几次三番陷自己于尴尬无能的境地的臣子,多么想将他除之而后快,还有他的太师党,这些年膨胀得太厉害了,手握重兵,半个枭京城都快成他们家的了,而此时他的姿态如此卑微,看着还真的有些快感。

    “钟太师,坐吧”,枭暨收了思绪,示意钟太师坐下。

    钟太师推辞道:“臣,站着就好”。

    枭暨嘴角拉出一条得意的弧线,看着钟太师站在那里,有点摇摇欲坠之感。

    “太师,还是请坐吧”。

    钟太师这一次没有再推辞,拱?手开口谢过之后,便在就近一个软椅上坐下。

    两人之间片刻的沉默,枭暨在反复的打量着钟令政,而钟令政一直没敢抬头直视枭暨。

    钟太师实在忍不住了,便道:“陛下,不知陛下传召臣来所谓何事”?

    “传召的人没说吗,孤让你来是商讨立后一事”。

    “啊…”,钟太师回应了一个字便不再说话?了。

    “太师,你对后位的人选可有提议”?

    钟太师深知此时,自己只能退让,若是力争立钟妃为后,只怕惹怒了陛下,但是,又实在不甘心放弃了这么久的努力,好不容易才收了朝中的各方意见,共同保推钟妃为后,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钟太师思量了许久,枭暨也不催他,喝了口茶,等他开口。

    “陛下,此事由陛下定夺就好”。

    “噢…”,枭暨对于钟太师的妥协还是有些意外的。

    “可朝中上下都提议要孤立钟妃为后啊”。

    “陛下,朝中也只是提议罢了,立谁为后其实说起来算是陛下的家事,陛下定夺即可,我们做臣子的哪敢过问”。

    枭暨对于钟太师此时的表现甚为满意。

    “如此说来,孤自己决定即好”?

    “自然,臣等只需遵旨便好”。

    枭暨脸上笑容放开了些,明显悦色不少。

    “对了,昨晚,宫中有人行刺,太师可有耳闻”?

    “回陛下,臣不曾听说”。

    “是吗?这些个刺客猖狂得很,枭卫一时也查不出头绪来,不如就交给太师追查好了”。

    “是…臣一定全力追查,给陛下一个交待”,钟太师真是有苦说不出。

    “那好,我让人将刺客的尸体都送到你的府上,方便你追查,相信太师定能看出蛛丝马迹来的”。

    “是…”,钟太师不敢违抗,只得应下。

    “对了,听说钟大将军染了风寒,不知严不严重,不妨让沈太医去给瞧瞧”?

    “一点小病罢了,已经让府里的大夫看过了,不碍事,喝几副药就好了”。

    “是吗”?

    “劳陛下挂念,臣替犬子谢过陛下”。

    “今日钟妃刚来求见,说是想念家人,正好钟太师来了,不如去玉琼苑看看钟妃吧”。

    “是…谢陛下体恤”。

    “好了,你先下去吧”枭暨就想借钟妃之手打草惊蛇,逼一逼钟太师狗急跳墙。

    钟太师去了玉琼苑之后,钟妃见了便哭得不成样子了。

    正如所料,钟妃与钟太师说及钟晟与厉妃之事,被钟太师吼住了。

    “住口,此等谣传,你怎可相信”?

    “爹,这不是谣传,是我亲眼所见”。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爹,陛下已经得知此事,并且宣女儿去问个话了,不仅如此,厉妃那个贱人已经供出了哥哥,还把与哥哥有染的证据交给了陛下”。

    钟太师听闻此言,惊得一时没站得住,若非钟妃扶得及时,就要摔倒在地了。

    钟太师好长时间才缓过气来,嘱咐钟妃必要时会先自保,不用理会钟家的事情,便匆匆离开了。

    钟妃一时领悟不到钟太师的意思,一心只想着怎么报复厉妃,不泄了心头这个恨,是不能安生了。

    快日落时分,岚甲派人面见枭暨,传信说钟晟私自调兵三万,说是为保祈福大典的安全,现驻扎在枭京城外三十里。

    枭暨听完勃然大怒,密旨岚甲收集钟晟私自调兵的证据,并要求活捉了他。

    钟太师回府后便派人传信给钟晟,却不料被岚甲的人给抓了,人脏俱获,信笺也落入岚甲之手。

    正值岚甲难为之计,昃离装作若无其事来找岚甲,告诉他祈福大典之后便要离开了,特先道别一下,免得到时候匆忙,来不及找他了。两人各有心事,饮下好几坛陈酿,酣畅的大打了一场。昃离见岚甲心事重重,便?询问起来。

    岚甲本就当昃离为知己,又觉得昃离是坦荡的君子,不是朝堂之人,便将心事说与他听,并问他自己该怎么办?

    昃离思考了一会,告诉了岚甲收集证据的方法,一切等收集的证据再说。

    岚甲应下,好好感谢了昃离一番,两人又喝了许多,直到两人都醉了。

    昃离在岚甲喝醉之后,强打精神,用内心将体内的酒精逼了出来,便在岚甲处暂歇,次日一早,待岚甲醒来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