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不可思议!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 第一百二十章 掌握了欲望,就是执棋人

第一百二十章 掌握了欲望,就是执棋人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间或有兵器相撞的金戈之声传来,又夹杂着些人声惨叫,于空旷无人的巷道里久久回响。

    而那辆孤独的马车始终平缓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车轮碾过的地砖细缝里,很快就浸满暗红的颜色。

    忽有什么重物撞到了马车上,车内的沈非念身形一晃,抬手掀开帘子,看到漫天飞雪里,如夜魅般神出鬼没的身形,挟裹着一身的鲜血来回纵跃。

    “不好看。”

    黄雯放下她的帘子,将沾血的长剑藏于身后,却没来得及抹去她脸上的血痕。

    沈非念递出洁白的帕子,“活着回来。”

    “是。”

    马车继续前行,沈非念没有问,原本应该驾车的黄雯去杀人了,那此刻是谁坐在车辕上呢?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厮杀的声音终于渐渐消止,马车也停了下来。

    雪却未停。

    沈非念撑伞走下马车,往后看去。

    长长的街道,满满的尸体,滚滚的热血,茫茫的白雪。

    似乎除了她,这条街上再无活物。

    血漫过来,爬到她洁净的绣花鞋下。

    她想了想,抬步,踩在那血流上。

    自不远处的黑暗里,有人撑着黑伞而来,一身漆黑的玄袍。

    皎洁的月光照亮他的脸,好几日未见的顾执渊面容平静地看着她。

    他的下巴处生出了青色的胡茬,脸色有些憔悴,似多日未曾好眠过。

    “见过王爷。”沈非念微微点头。

    “你好像猜到我一定会来。”

    “当然。”

    “为何?”

    “也许是因为,我的命很值钱。”

    “的确。”

    沈非念笑了下,转动伞柄,扬落伞面上的积雪,她望着倒在地上的死人,这不是一拔人,或者说,这不是一个人派来的。

    有大乾朝中的臣子门客,有盛朝埋下的铁血死士,有沈昌德留下的余孽,有很多人。

    很多很多想沈非念死的人,很多很多,不愿看沈非念接过天下商权的贵族们,很多很多,在这次诸国会晤的谈判中,因沈非念的横插一手而血本无归的亡命徒。

    沈非念不死,他们不甘心。

    现如今他们都知道沈非念与顾执渊几近决裂,眼下自然是杀了沈非念的最好时机。

    她以前不担心这些人,是她知道顾执渊定会为她扫清后顾之忧。

    如今她不担心这些人,是她感觉,没什么好怕的。

    无非一死尔嘛,谁还没死过?

    “不会有下一次了。”顾执渊忽然说。

    “嗯,渊王爷都将司恶楼的人尽数派出,为我清道,谁会这么不开眼,继续自寻死路呢?”

    “天下皇商的担子并不轻,你可考虑好了?”

    “没有。”

    “……”

    沈非念将伞柄搁在肩上,抬手接住落雪,“最初,王爷不就是想我让成为皇商,掌天下财权吗?如今我正在逐步实现王爷最初的布局,我倒是很想知道,作为棋子,我会在何时被用掉,当我掌了天下财权,王爷又准备让我做什么。也许做完这些,我就还清了王爷的人情了。”

    她回眸笑看顾执渊,亭亭而立,像一株在初雪中静静绽开的绒花,“这样一来,我们便两不相欠。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人情的。”

    某种刺痛钻过顾执渊的心脏,他一时痛到难以自抑。

    眼前的人离他不过两步之遥,却又似隔了千重山万重水那么远。

    “若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便不用了。”顾执渊缓过胸口锥痛,轻声劝她。

    “你宁可毁了你的棋局,也不肯告诉我真相。”沈非念只觉得好笑,“在你心里,我有这么脆弱不堪吗?”

    “你娘,是襄朝皇室。”

    沈非念心中一悸,她猜想过许多种有关赵楚身份的可能性,却没敢想,渊源来头如此之大。

    顾执渊继续道,“或者说,她是襄朝叛徒,她是襄朝先皇的妹妹,如今襄帝的亲姑姑,但襄朝皇室玉碟上,她早已被除名,她被视为大襄皇室之耻。”

    沈非念不解,“为什么?因为她嫁给了沈昌德?”

    “不是,沈昌德于她而言,也是棋子罢了,她想证明一件事,证明这世上,总还有人不因欲望而堕落,不因财富而迷惘,不因贪婪而坠入无底深渊,曾经的沈昌德是她选中的试验对象,她赌输了。”

    “我不明白,她既是大襄之人,为何要拿乾朝的人做试验?”

    顾执渊忽然大笑,笑声惊动了满天的飞雪,纷纷卷起,如白沙。

    他在大雪里,落寞如孤魂。

    “沈非念,这世上之人,无论哪一国,大抵都是一样的。乾,盛,襄,所谓大国,说不定,也只是别人的棋子呢?”

    “执棋人是谁?”

    “是欲望。”顾执渊笑看着她,“谁掌握了欲望,谁就掌握了棋局。”

    “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在逐渐成为掌握欲望的人,沈非念,你不知道你踏进了一个圈套,也不知道你将会面临多大的危险。你娘的死,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当时,没有人可以阻止她的死亡,想杀的人不止沈昌德,也不止先帝,还有她自己。”

    “你的出生是一个意外,而显然,你母亲没有来得及为你做好周全的准备,只能祈祷你庸碌一世,却也平安一世。又假如你真的惊才绝艳,我是她为你安排好的马前卒,段斯予是她为你留下的磨刀石。”

    “沈非念,你可能会得到这天下人所羡慕的一切,名望,地位,财富,权力,但这一切,都将成为逼你挥刀的铁链,你的双手,会沾上无数人的鲜血,今日不过是开始。”

    “所以沈非念,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眼前的顾执渊是陌生的,沈非念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冷冽逼人的渊王爷。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逼视着沈非念的双目,那句“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不似询问,而是质问。

    他要确保沈非念有一颗坚硬如铁的心,有一个残忍狠毒的灵魂,有一双不怕染血的手。

    那远不是京城这些小打小闹可以比拟的,要死的人也绝不止这条长街上的数目。

    将有千军万马为她赴死,将有无数亡魂为她效忠,将有天下黎民因她或福或祸。

    她若只是一时赌气,便不如,趁早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