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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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楼焟摆摆手,“本太子看起来,像是那么输不起的人么?”

    “呵,是本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裴厌缺暗中打量他。

    昨日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下毒,那么下毒之物定然很隐秘,贴身带着而不引起怀疑。

    裴厌缺细想了一下昨日楼焟的装束。

    是那只不离手的扇子,还是……

    他的目光落在楼焟拇指。

    没瞧见那只扳指。

    楼焟注意到他的目光,唇边勾起淡笑。

    还真敏锐啊,这都被他发现了。

    “有机会了再比两场呗。”楼焟开玩笑道,让人上了茶。

    裴厌缺将茶搁在一旁,“太子那些人只怕短期无法应战。”

    “那等本太子下回来俨朝,总是有机会的。”

    “太子可听说了,缪朝淮阳侯的独生女死了。”裴厌缺话风一转。

    “哦?”楼焟显得颇惊讶,“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昨天晚上。”

    “怎么死的?”

    “楼太子不知道么?”

    “本太子上哪知道去?”

    “哦,本王还以为楼太子已经听说了呢。”

    “王爷没仔细听我说话——本太子都不知道她死了。”楼焟浅浅的笑,提醒他不要再试探了。

    “楼太子当真铁石心肠啊。”裴厌缺淡淡道。

    “何出此言?”

    “云淡风轻,毫无感触怜悯。”裴厌缺一字一顿。

    楼焟字句都在否认,可听在他耳中,却是欲盖弥彰。

    他们这些人手上早染遍鲜血,的确可以做到闻人死讯毫无感触,可楼焟杀掉的是无辜之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明明那会儿他还有机会救她,他可以想个办法骗那姑娘吃下解药——他或许没有解药,但缪朝的解毒丹是很厉害的。

    可他只是静静坐在这里,听关菱之死。

    或许还在可惜,死的那个人不是他裴厌缺。

    “世上每个人死去都要本太子哀叹一遍,那本王可就无空无闲了。”楼焟觉得自己说的不要太有道理。

    再说了,她关菱是为你裴厌缺死的。你伤心就足够了,拉上本太子搞毛?楼焟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

    “太子说的是。”裴厌缺知道他心知肚明,没跟人争辩。

    他站起身来告辞,想到些什么似的,道,“对了,太子右手上那枚扳指,昨天掉在了武苑,本王帮你收起来了。”

    楼焟一愣,下意识抹了腰间。

    扳指还在。

    他微僵硬,抬头,却裴厌缺深深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去了。

    裴厌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

    楼焟还站着,片刻,他陡然嗤笑一声,身子一塌坐下了。

    他还是使臣,他不信裴厌缺敢杀了他。

    裴厌缺回到王府,将试探的结果告诉了惢嫣。

    惢嫣二话没说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搬了个小匣子。

    裴厌缺挑眉,“你要给他下毒?”

    这匣子里装的都是慢性毒药。

    池墨桓给的那一大匣子毒,她当初如数家珍一般看了半晌,还自个儿做了分类。

    “嗯嗯。”惢嫣点头,认真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干杀人的事,“我给他一剂慢性毒,算好时间他会缪朝后发作,给我死的远远的!”

    毕竟是司朝太子,如果死在俨朝境内,司皇只怕是要找舅舅的麻烦。

    裴厌缺被她那句死的远远的可爱道了,他环胸看着她埋头模样,“前辈说的话你给忘了?”

    惢嫣呵呵一笑,理直气壮道,“因果报应啊?那只针对好人,我这叫替天行道!给报应也该给我好报。”

    上次皇宫一谈,惢嫣觉得这个人的思想观念极其的扭曲,简直是拿人命当草芥……好吧,其实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惢嫣承认她在安慰自己。

    但是,因果报应就因果报应吧!

    她受不了了。

    楼焟一直定在他们夫妇身上。

    弟弟犯的罪孽他跟眼瞎一样看不见,她弄死他弟的事儿他倒是耳聪目明查的明明白白的。惢嫣总觉得不将他解决了,他会害死……她腹中的宝宝。

    她真受不了这样。

    宁愿杀了人报应落在她身上。

    惢嫣深吐出一口浊气,这些话没告诉裴厌缺。

    在匣子里翻翻找找,终于捞起来一碰。

    “这个不错,可化于水,无色无味。嗯……一个月之后毒发。”

    裴厌缺拿过来看了一眼,他捏在掌心,“我来办。”

    “可是他身边应该有很多暗卫吧,找得着机会么?”惢嫣问。

    “是挺多的。”他今日略略探知了一下,使馆暗中潜伏的暗卫远远大于放在明面上的。“不过有机会的。”裴厌缺勾了勾唇。

    “什么机会?”

    “他最近在物色青楼妓馆。”

    —

    是夜。

    楼焟躺在藤椅上,交叠双腿,模样懒散。燥意的风拂过,薄纱一般的衣袂翻飞,长发乌黑垂落,好一副风流贵公子模样。

    侍卫跟他说着各大青楼的情况。

    “上京最大的两家青楼,一是百花楼,二是薄红院,去哪儿看太子爷您自个儿的心愿了。”

    “姑娘们都怎么样?”楼焟懒懒的问。

    他精力旺盛,欲望很重。

    可这一趟并没有带女人来。

    一路上来一直到现在,一个半月,他只寻过一次欢。找的是青楼女子,还行吧,的确比良家子有意思。

    如果不是太久没有纾解,一进京就急着猎艳,他也不可能被那三个女人合伙骗了。

    现在想起她们……真够叫人不爽的。

    不过说实话,她们当时的确令他兴致勃发。他尤其喜欢俪朝皇太女那样的女人,艳而不妖、媚而不俗。

    嘶——

    楼焟不禁一阵悸动,他咽了咽口水,端起一旁的茶不管冷热就倒入口中,“哪个离的近?”

    姬幸,那女人,可真够有先见之明的。

    出趟门带那么多男人。

    夜夜做新娘?

    呵。

    她跟妓女有什么区别?

    “都不在主街上,不过薄红院离的近点。”

    “那就去薄红院!”

    彼端,姬幸的宅子里,她横躺在屋顶,巧合那一轮又圆又明亮的桂月,木质的笛子横在红唇边,一曲悠扬却处处透着怪异的曲子飘出。

    院子花丛里一阵异物在翻滚。

    如果走近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是一团密密麻麻的蛇,纠缠环抱在一起。

    良久良久,笛声停止了,女人跳到地面,薄衣里的玉体丰盈而美妙,随着她的走动,修长美腿若隐若现。

    “阿郁,把我的外衫拿来,顺便送我出去一趟。”

    在一群男人目光中,阿郁恭恭敬敬的为她披上浅红外衫,“女君去哪里?”

    “去望湖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