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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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萱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的，更是被饥饿的肚子闹醒的，也是被楼下的窃窃私语叫醒的。她睁开眼睛，窗帘缝处透进一丝强烈的亮光。她确定一定是睡过头了。自从怀孕之后，她都是睡到自然醒。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腰要断了，整天驼着两个肉球，坐也累睡也累站也累，总之就是苦哈哈。好在生活上的琐事不需要她费心，她也就没心没肺的养胎。
“爸，用点劲。脚自然分开。”言萱听着楼下铁伟宁絮絮叨叨的，反反复复的重复几个动作。他爸爸也被他磨得没了脾气。
“不练了，不练了。手脚都僵硬了。”
“你五十都没到，就想卖老？孙子孙女出世，估计你都抱不动了。”
“那不能。”
“那赶紧练，现在就养生，不能在单位坐一天回家坐一晚，很容易变成猪的。你看看苏俊海就知道你以后的走向了。”
听着楼下院子俩父子的谈话，言萱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更有人情味。
言萱刚站到阳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就被铁伟宁的声音打断，“老婆，早。”言萱尴尬的傻笑两声，这让公公以为她在阳台上看了许久的笑话。
言萱赶紧回房换衣服，洗漱一番之后才下楼。
“是不是吵到你了？”伟宁在楼梯口扶着她。
她摇摇头，“饿的。”
伟宁摸摸她隆起的大肚子，“这两个宝贝就是折腾人。我买了早点，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邹云清在厨房端着一锅热粥，看见言萱进来，“先喝杯热奶，垫垫肚子。”
言萱微笑道，“谢谢妈！”
邹云清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点点头，“你这声妈，我受了。你也是快做妈的人了，老话说，子活百长忧九十九。昨天我做为长辈那样审问你，确实不妥。我向你道歉。”
言萱忙摆手，“妈，你千万别这么说。从小我就缺少父母的爱，是由外公外婆带大的。你肯指正我，说明你是用心指引我。我又怎么会对你有意见。”
邹云清心忖，是个懂分寸识大体。这就让她稍微放下心。虽说自家不是什么名门，也不能娶进个眼皮子浅的吧。
“日子是你们过，我也不去干涉你们。但丑话还是要说的。婚姻不是过家家，你们得有心理准备。以后的柴米油盐，儿女琐事缠身，都是你们面对的。”
言萱郑重点头，“妈，你放心，以后我们商量着办。”
邹云清咳了下，“我先声明，我是不会辞了工作回来给你们带孩子的。”
伟宁撇撇嘴，“妈，你这话说早了。我也没打算麻烦你。”
邹云清横了他一眼，“铁伟宁，你是几个意思？你是想说我带孩子带不好？”
伟宁看向默默吃早餐的父亲，“我有说吗？”
邹云清呵呵两声，“我不跟你计较。萱萱，这婚宴一定要摆的。你拿个章程出来，我请人合计合计，看那天是个好日子。”
伟宁看了一眼父亲，“爸，你明明是胳膊扭到，没伤到嘴，也不出声管管。”
“那你是几个意思？”
言萱忙说，“我没打算摆席。”
邹云清不解，“为什么呀？你们现在和我们那个年代不同。现在有这个条件，而且也不缺钱。”
言萱张了张嘴，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家就我一人。”
邹云清愣怔了一下，“那，那也不能委屈你。”
言萱摇摇头，“不委屈，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邹云清心里硬邦邦的冰块，正慢慢融化。“那，”看向自家男人，“建文，你什么看法。”
铁建文也一直听着，这下点到他，他思索片刻，“要不就咱家带上爸妈大哥他们聚聚。权当让言...言萱认识一下。”
“那干脆多等日子。过几天家定带爷爷过来看病。”伟宁提议道。
“什么？”铁建文声音突然拔高，“你说谁来着？”
伟宁诧异的看他爸，“我爷啊，怎么了。”
铁建文忽然就给了铁伟宁一个弹指，“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伟宁捂着微疼的脑门，“爸，疼！”
铁建文横他一眼，“你是连我也耍，是不是？”
伟宁连忙喊冤，“就回来当晚才知道，我有机会说吗？我不忙吗？也就你说着说着，我就想起了。”
“你爷是得了什么病？严重吗？”铁建文紧张的盯着铁伟宁。
“腰伤，应该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夏天还好，入秋入冬腰就犯疼。具体的等爷到了，你自己问。”
铁建文和邹云清对视一眼，“那咱们得买些床褥被套。”
“不用。我之前入住时买了几床，拿出来翻晒一下就行。”伟宁连忙阻止他们，不然家里塞满了被褥。
铁建文这才没有行动，“行，那有空收拾一间房出来。”
伟宁临出门告诉言萱，“我去一会就回来了。我跟外婆说了，让她过来陪你。”
言萱连连推让，“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嘛麻烦外婆走这趟。你把那堆碗放哪了？我现在也有空。”
伟宁担心她用眼过度，“看多了，对眼睛不好。看一会就好，在卧室直往第三间。”那是他为她专门留作用来鉴赏古玩的工作室。
“这才几步路，用得着依依不舍吗？”邹云清看着俩人的腻歪样，实在受不了。
铁建文听了哈哈大笑，“你说的好像是我们吧！”
邹云清一怔，“我可不是。”
铁建文憋着笑，“对，是我。”
邹云清气结，这根本就是一回事。
伟宁小跑赶上前行的两人，硬生生把两人挤开，一手搭在铁建文肩上，一手搀着邹云清胳膊。
邹云清真想给他一弹指，出门也不注意点形象。尤其今天带儿子去见省一号，当然是一号的指示。
“谁让你穿的这么随便。”牛仔裤白衬衫，就这么出门了。
“我又不是去相亲。”
“见领导更要给别人好印象。”
铁建文安慰道，“没事挺好的。男人当以做事为前提，衣着方面只要不出标新立异就好。”
“嗯，还是建文同志言之有理，邹云清同志得多多向铁建文同志学习。”伟宁一副大领导的口吻，逗笑了铁建文，引得邹云清横眉怒目。
“快当爸的人了，还吊儿郎当，像什么话。”
伟宁连连认错，认错态度极积，邹云清都不好再发作。
“铁厅，单位又来新人了？还需你亲自带领。”三人刚进单位楼层，就有人频频打招呼。
伟宁之前也经常出入省委大院，但都只是去大院家属区，工作大院还是头次进来。大门有警务员站岗，车辆出入要登记。
到了铁建文的单位楼下，不少同事纷纷跟铁建文打招呼。
邹云清虽同属规划厅，却是基建科的。虽然也同在一层楼，俩人私下碰面的机会不多。主要是避讳，谁要两夫妻在一个单位。
“请多多关照！”伟宁不等自家老爸反应，先声夺人。他又不是准备入职，管他三七二十一。
铁建文真想给这臭小子一巴掌，嘴巴里就不能正经吐话吗？
铁建文推开自己的办公室，伟宁迫不急待的坐进椅子里，轻咳一声，手指交叉敲在桌面上。“爸，像不像。”
铁建文边泡茶边扫了他一眼，“像个傻子。”
伟宁嘿嘿一笑，“爸，我是傻子，那你就是傻子爹。哈哈，你也不亏。”
铁建文无语，在斗嘴上就不是儿子的对手。
“你旁边坐去，我工作还一大堆呢。”
“小气，凳子还没坐热呢？”
铁建文觉得好笑，“待会见着人，不许没大没小的。”
伟宁起身拍拍衣服，“唉，果然官场不适合我。”他盯着墙上的一幅地图，“爸，你这个规划厅规划哪方面的？经济？教育？卫生？”
“公路桥梁，与建筑有关的统一归规划厅来统筹调整。”
伟宁很少听他在家谈工作，其实并不清楚他在工作上有什么困扰。
“我在漂亮国参观时，乖坐过他们的地和高铁。”
铁建文拿起笔的手停了一下，“这两种是目前时速最快的交通。但造价很高啊。”
“那是自然。可是一旦国内也有这种交通工具，就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了。”
铁建文不解，“这有区别吗？”
伟宁站在华夏地图面前，“漂亮国的高速铁路时速每小时一百二十五公里。这只是普通款。时速达到二百八公里每小时。如果我们国家兴建这样的高速网络，日达京市不是梦想。”
“以国内现在的技术能达到你所说的目标吗？”铁建文也很好奇。
伟宁微叹口气，“达不到。当然他们的技术也没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我听陪同我们的导游说，故障也是偶有发生。但我想说的是，假如能够兴建从南到北，又从东到西的交通网络。那么不论是经济或者军用，都是质的飞越。”
铁建文摇头，“太天方夜谭了。造价这么高交通工具，用来促进经济我能理解。但军用，你可别瞎说。”
伟宁轻拍自己嘴，“我这张臭嘴，瞎操心！”
“铁厅长，这就是你家儿子啊？”一声高亢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欧区长，这正是小儿。伟宁这位是秀峰区的区长欧卓宇。”
伟宁打量眼前之人一番。声音洪亮高亢，源于此人壮实高大，更像是位剑客。
“欧区长好！”伟宁礼貌性的打招呼。
“铁厅，你儿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看着有十六岁了吧？”欧区长看着年轻人确实很年轻，比自己儿子都年轻。“铁厅长，你有几个儿子？”
铁建文指指伟宁，“就一个。怎么了？”
“你真的领了漂亮国那个bIb建筑大奖？”
欧区长着实被眼前的男子惊到了。脸嫩得像十五六岁的高中生，长相又如此俊朗非凡，竟然是上了中央新闻联播的，和领了建筑大奖的，是同一个人。又年轻的让人不敢置信。
伟宁看欧区长这不信任的眼神，却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应该是吧！”
欧区长听到这个回答似是很不满意，“你，铁厅，我还有事先去忙了。”说完转身就走。
铁建文觉得莫名其妙。隔三差五就来问，现在他儿子就在面前，却是两句话不到就走了，这是闹哪般呢。
伟宁对自家老爸耸耸肩，“我看还是回去了。估计人家嫌我年轻。果然老话的杀伤力惊人。”
“什么老话？”铁建文都还没反应过来。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铁建文扑哧笑了出来，“要你这么说，我这些年的活是白干了。”他瞧瞧儿子那张脸，以前是黑瘦黑瘦的，现在是白嫩干净清爽。他都还不能接受自家儿子就要当爸，他自己马上要当爷爷的事实。这欧区长闹这出，又让他觉得儿子在长相上确实不能让人信服。有经验有能力的人，大多都是在三十至四十岁阶段。像自家儿子这般二十出头，已经获得世界级别的建筑大奖。这应该是凤毛麟角了吧。
“要不，给你整两撇胡子贴上。”铁建文建议道，但想想那滑稽的模样，又忍俊不禁。
“爸，你觉得可行吗？如果仅凭第一眼就判断一个人的能力，那他首先就没有什么能力。”铁伟宁毫不犹豫的点评。
“在外边还是要谨言慎行。”
“小心祸从口出。”伟宁替自家老爸补全下一句，“那你那位领导还见吗？估计和那位欧区长差不多吧？”
铁建文往门口瞧了两眼，“你又没见过他，胡乱下评论，刚刚说完又忘了？”
伟宁连忙认错，“那我走还是不走？我干等下去，也妨碍你做事。”
铁建文抓起桌边的电话，“喂，钱秘书，我是铁建文。我……。”
那头的钱秘书忙道歉，“铁厅，我正想和你说，乔书记要去京市开会。我正在收拾东西，那个和你儿子见面的事就推辞了。”
伟宁看着铁建文挂了电话，他也听到电话内容，“爸，那我回去了。言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伟宁刚起身，就见他老妈悄无声息的闪身进来，把他吓了一跳，反而他色的反不很正常。看来在单位夫妻俩也是这么悄摸摸自见面。
言萱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的，更是被饥饿的肚子闹醒的，也是被楼下的窃窃私语叫醒的。她睁开眼睛，窗帘缝处透进一丝强烈的亮光。她确定一定是睡过头了。自从怀孕之后，她都是睡到自然醒。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腰要断了，整天驼着两个肉球，坐也累睡也累站也累，总之就是苦哈哈。好在生活上的琐事不需要她费心，她也就没心没肺的养胎。
“爸，用点劲。脚自然分开。”言萱听着楼下铁伟宁絮絮叨叨的，反反复复的重复几个动作。他爸爸也被他磨得没了脾气。
“不练了，不练了。手脚都僵硬了。”
“你五十都没到，就想卖老？孙子孙女出世，估计你都抱不动了。”
“那不能。”
“那赶紧练，现在就养生，不能在单位坐一天回家坐一晚，很容易变成猪的。你看看苏俊海就知道你以后的走向了。”
听着楼下院子俩父子的谈话，言萱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更有人情味。
言萱刚站到阳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就被铁伟宁的声音打断，“老婆，早。”言萱尴尬的傻笑两声，这让公公以为她在阳台上看了许久的笑话。
言萱赶紧回房换衣服，洗漱一番之后才下楼。
“是不是吵到你了？”伟宁在楼梯口扶着她。
她摇摇头，“饿的。”
伟宁摸摸她隆起的大肚子，“这两个宝贝就是折腾人。我买了早点，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邹云清在厨房端着一锅热粥，看见言萱进来，“先喝杯热奶，垫垫肚子。”
言萱微笑道，“谢谢妈！”
邹云清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点点头，“你这声妈，我受了。你也是快做妈的人了，老话说，子活百长忧九十九。昨天我做为长辈那样审问你，确实不妥。我向你道歉。”
言萱忙摆手，“妈，你千万别这么说。从小我就缺少父母的爱，是由外公外婆带大的。你肯指正我，说明你是用心指引我。我又怎么会对你有意见。”
邹云清心忖，是个懂分寸识大体。这就让她稍微放下心。虽说自家不是什么名门，也不能娶进个眼皮子浅的吧。
“日子是你们过，我也不去干涉你们。但丑话还是要说的。婚姻不是过家家，你们得有心理准备。以后的柴米油盐，儿女琐事缠身，都是你们面对的。”
言萱郑重点头，“妈，你放心，以后我们商量着办。”
邹云清咳了下，“我先声明，我是不会辞了工作回来给你们带孩子的。”
伟宁撇撇嘴，“妈，你这话说早了。我也没打算麻烦你。”
邹云清横了他一眼，“铁伟宁，你是几个意思？你是想说我带孩子带不好？”
伟宁看向默默吃早餐的父亲，“我有说吗？”
邹云清呵呵两声，“我不跟你计较。萱萱，这婚宴一定要摆的。你拿个章程出来，我请人合计合计，看那天是个好日子。”
伟宁看了一眼父亲，“爸，你明明是胳膊扭到，没伤到嘴，也不出声管管。”
“那你是几个意思？”
言萱忙说，“我没打算摆席。”
邹云清不解，“为什么呀？你们现在和我们那个年代不同。现在有这个条件，而且也不缺钱。”
言萱张了张嘴，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家就我一人。”
邹云清愣怔了一下，“那，那也不能委屈你。”
言萱摇摇头，“不委屈，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邹云清心里硬邦邦的冰块，正慢慢融化。“那，”看向自家男人，“建文，你什么看法。”
铁建文也一直听着，这下点到他，他思索片刻，“要不就咱家带上爸妈大哥他们聚聚。权当让言...言萱认识一下。”
“那干脆多等日子。过几天家定带爷爷过来看病。”伟宁提议道。
“什么？”铁建文声音突然拔高，“你说谁来着？”
伟宁诧异的看他爸，“我爷啊，怎么了。”
铁建文忽然就给了铁伟宁一个弹指，“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伟宁捂着微疼的脑门，“爸，疼！”
铁建文横他一眼，“你是连我也耍，是不是？”
伟宁连忙喊冤，“就回来当晚才知道，我有机会说吗？我不忙吗？也就你说着说着，我就想起了。”
“你爷是得了什么病？严重吗？”铁建文紧张的盯着铁伟宁。
“腰伤，应该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夏天还好，入秋入冬腰就犯疼。具体的等爷到了，你自己问。”
铁建文和邹云清对视一眼，“那咱们得买些床褥被套。”
“不用。我之前入住时买了几床，拿出来翻晒一下就行。”伟宁连忙阻止他们，不然家里塞满了被褥。
铁建文这才没有行动，“行，那有空收拾一间房出来。”
伟宁临出门告诉言萱，“我去一会就回来了。我跟外婆说了，让她过来陪你。”
言萱连连推让，“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嘛麻烦外婆走这趟。你把那堆碗放哪了？我现在也有空。”
伟宁担心她用眼过度，“看多了，对眼睛不好。看一会就好，在卧室直往第三间。”那是他为她专门留作用来鉴赏古玩的工作室。
“这才几步路，用得着依依不舍吗？”邹云清看着俩人的腻歪样，实在受不了。
铁建文听了哈哈大笑，“你说的好像是我们吧！”
邹云清一怔，“我可不是。”
铁建文憋着笑，“对，是我。”
邹云清气结，这根本就是一回事。
伟宁小跑赶上前行的两人，硬生生把两人挤开，一手搭在铁建文肩上，一手搀着邹云清胳膊。
邹云清真想给他一弹指，出门也不注意点形象。尤其今天带儿子去见省一号，当然是一号的指示。
“谁让你穿的这么随便。”牛仔裤白衬衫，就这么出门了。
“我又不是去相亲。”
“见领导更要给别人好印象。”
铁建文安慰道，“没事挺好的。男人当以做事为前提，衣着方面只要不出标新立异就好。”
“嗯，还是建文同志言之有理，邹云清同志得多多向铁建文同志学习。”伟宁一副大领导的口吻，逗笑了铁建文，引得邹云清横眉怒目。
“快当爸的人了，还吊儿郎当，像什么话。”
伟宁连连认错，认错态度极积，邹云清都不好再发作。
“铁厅，单位又来新人了？还需你亲自带领。”三人刚进单位楼层，就有人频频打招呼。
伟宁之前也经常出入省委大院，但都只是去大院家属区，工作大院还是头次进来。大门有警务员站岗，车辆出入要登记。
到了铁建文的单位楼下，不少同事纷纷跟铁建文打招呼。
邹云清虽同属规划厅，却是基建科的。虽然也同在一层楼，俩人私下碰面的机会不多。主要是避讳，谁要两夫妻在一个单位。
“请多多关照！”伟宁不等自家老爸反应，先声夺人。他又不是准备入职，管他三七二十一。
铁建文真想给这臭小子一巴掌，嘴巴里就不能正经吐话吗？
铁建文推开自己的办公室，伟宁迫不急待的坐进椅子里，轻咳一声，手指交叉敲在桌面上。“爸，像不像。”
铁建文边泡茶边扫了他一眼，“像个傻子。”
伟宁嘿嘿一笑，“爸，我是傻子，那你就是傻子爹。哈哈，你也不亏。”
铁建文无语，在斗嘴上就不是儿子的对手。
“你旁边坐去，我工作还一大堆呢。”
“小气，凳子还没坐热呢？”
铁建文觉得好笑，“待会见着人，不许没大没小的。”
伟宁起身拍拍衣服，“唉，果然官场不适合我。”他盯着墙上的一幅地图，“爸，你这个规划厅规划哪方面的？经济？教育？卫生？”
“公路桥梁，与建筑有关的统一归规划厅来统筹调整。”
伟宁很少听他在家谈工作，其实并不清楚他在工作上有什么困扰。
“我在漂亮国参观时，乖坐过他们的地和高铁。”
铁建文拿起笔的手停了一下，“这两种是目前时速最快的交通。但造价很高啊。”
“那是自然。可是一旦国内也有这种交通工具，就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了。”
铁建文不解，“这有区别吗？”
伟宁站在华夏地图面前，“漂亮国的高速铁路时速每小时一百二十五公里。这只是普通款。时速达到二百八公里每小时。如果我们国家兴建这样的高速网络，日达京市不是梦想。”
“以国内现在的技术能达到你所说的目标吗？”铁建文也很好奇。
伟宁微叹口气，“达不到。当然他们的技术也没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我听陪同我们的导游说，故障也是偶有发生。但我想说的是，假如能够兴建从南到北，又从东到西的交通网络。那么不论是经济或者军用，都是质的飞越。”
铁建文摇头，“太天方夜谭了。造价这么高交通工具，用来促进经济我能理解。但军用，你可别瞎说。”
伟宁轻拍自己嘴，“我这张臭嘴，瞎操心！”
“铁厅长，这就是你家儿子啊？”一声高亢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欧区长，这正是小儿。伟宁这位是秀峰区的区长欧卓宇。”
伟宁打量眼前之人一番。声音洪亮高亢，源于此人壮实高大，更像是位剑客。
“欧区长好！”伟宁礼貌性的打招呼。
“铁厅，你儿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看着有十六岁了吧？”欧区长看着年轻人确实很年轻，比自己儿子都年轻。“铁厅长，你有几个儿子？”
铁建文指指伟宁，“就一个。怎么了？”
“你真的领了漂亮国那个bIb建筑大奖？”
欧区长着实被眼前的男子惊到了。脸嫩得像十五六岁的高中生，长相又如此俊朗非凡，竟然是上了中央新闻联播的，和领了建筑大奖的，是同一个人。又年轻的让人不敢置信。
伟宁看欧区长这不信任的眼神，却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应该是吧！”
欧区长听到这个回答似是很不满意，“你，铁厅，我还有事先去忙了。”说完转身就走。
铁建文觉得莫名其妙。隔三差五就来问，现在他儿子就在面前，却是两句话不到就走了，这是闹哪般呢。
伟宁对自家老爸耸耸肩，“我看还是回去了。估计人家嫌我年轻。果然老话的杀伤力惊人。”
“什么老话？”铁建文都还没反应过来。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铁建文扑哧笑了出来，“要你这么说，我这些年的活是白干了。”他瞧瞧儿子那张脸，以前是黑瘦黑瘦的，现在是白嫩干净清爽。他都还不能接受自家儿子就要当爸，他自己马上要当爷爷的事实。这欧区长闹这出，又让他觉得儿子在长相上确实不能让人信服。有经验有能力的人，大多都是在三十至四十岁阶段。像自家儿子这般二十出头，已经获得世界级别的建筑大奖。这应该是凤毛麟角了吧。
“要不，给你整两撇胡子贴上。”铁建文建议道，但想想那滑稽的模样，又忍俊不禁。
“爸，你觉得可行吗？如果仅凭第一眼就判断一个人的能力，那他首先就没有什么能力。”铁伟宁毫不犹豫的点评。
“在外边还是要谨言慎行。”
“小心祸从口出。”伟宁替自家老爸补全下一句，“那你那位领导还见吗？估计和那位欧区长差不多吧？”
铁建文往门口瞧了两眼，“你又没见过他，胡乱下评论，刚刚说完又忘了？”
伟宁连忙认错，“那我走还是不走？我干等下去，也妨碍你做事。”
铁建文抓起桌边的电话，“喂，钱秘书，我是铁建文。我……。”
那头的钱秘书忙道歉，“铁厅，我正想和你说，乔书记要去京市开会。我正在收拾东西，那个和你儿子见面的事就推辞了。”
伟宁看着铁建文挂了电话，他也听到电话内容，“爸，那我回去了。言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伟宁刚起身，就见他老妈悄无声息的闪身进来，把他吓了一跳，反而他色的反不很正常。看来在单位夫妻俩也是这么悄摸摸自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