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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被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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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抒蕾不知道雷若鸿是如何说服他妈杨秀文的。

    曾抒蕾其实也不关心。她要关心的是赶在曾家几个人开口前,将他们捞出来。至于怎么捞,她一点头绪也没有。走一步算一步。

    俩人坐在出租车里都一言不发,根本不像一对夫妻。司机就是住在老虎街附近的居民,有生意自然不会往外推。

    俩人进入西区富春街道的派出所时,已是夜里十一点了。刚进去就听见有人嚷嚷,“为什么抓我?我犯什么罪了。”强硬的将人推到后边的拘留室。

    曾抒蕾一听到那把公鸭似的嗓音,就知道连曾应龙也被逮来了。她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住进亲戚家吗?怎么弄到要进派出所来。公安局现在连这种事情也管了。

    “同志,我们是曾应龙家属。”曾抒蕾打断了一名工作人员的工作。

    那名公安看着大腹便便的曾抒蕾,“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你们明天赶早。”

    曾抒蕾连忙问,“我家人不是晚上带过来的吗?我就是过来问问,到底犯了哪条刑法?”

    公安看在一个孕妇份上,不计较她语气上的冲撞,“办此案子的同事已下班,明天你再来询问。”

    无论曾抒蕾如何软硬施磨,值班的公安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雷若鸿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半句,这会儿出了派出所后,曾抒蕾的怒火就噌噌往上冒。

    “雷若鸿,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岳父岳母被关在拘留所里,我是奔前奔后的操心,可你怎么能够做到无动于衷的。”对,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雷若鸿本来还有点酒气,现在都被风吹得一干二净。面对曾抒蕾的指控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觉得她无理取闹。简直像个乡下女子,除了撒泼打滚再无技俩。

    “曾抒蕾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是舍下我睡觉的时间来陪你。还有政府部门办事都是一板一眼,你按章办事,别人会留你几分薄面。都如你这般软磨硬泡,再有耐心的公务员也会厌烦。你问东问西又毫无头绪,不知道会浪费很多时间吗?”

    曾抒蕾看着一本正经推脱的男人,突然就释然了。

    “你这是憎恨我了?”

    雷若鸿直勾勾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移到她肚子上,“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生出的孩子估计也是恶毒的小孩。如果不是我妈,我估计都不会娶你。”

    曾抒蕾气笑了,“雷若鸿,你要点脸吧。当初和我上床的人是你吧。翻脸不认人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雷若鸿早就被她戳穿了伪善的面具,也不反驳也不掩饰,面对她的讽刺也不恼,“你要一直待到天亮吗?如果不想孩子有事,就回去好好睡一觉。”说完也不等她,直接招了辆出租车。这让他感慨,西区就是繁华,这么晚了还有出租车拉客,换作老虎街想都别想。

    曾抒蕾虽有气,但是她一个女人,还怀着孕,可不敢在大半夜里乱逛。

    次日俩人再来到西区富春街派出所。雷若鸿若不是碰上休息日,肯定不会来。而且明天就是中秋节,家里一大堆事,竟然来处理这种事,相当的郁闷。

    曾抒蕾虽睡了一觉,但睡得不踏实,几乎都在做噩梦。但想到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不得不逼着自己爬起来面对。

    俩人见到了昨天处理此案的公安杨绍刚。

    杨绍刚介绍完此案的经过,说:“除非你们能拿出业主授权你们居住的同意书,不然在法律上,你们就是侵占他人房。还有一点,昨天太晚没有提到的一点。你们甚至变卖了业主屋内的东西,这点你家人应该抵赖不了。我派出所民警就只是粗略走了一遍房间。我也在富春街出入不少的别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像这家,仿佛像蝗虫过境般,里边值钱的家具摆饰几乎没有了。”

    曾抒蕾脸色煞白,她竟然无话反驳。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公安同志,你们确定报案的人是曾抒雷本人,而不是别人冒充。”

    杨绍刚眼神锐利的盯着她,“我有些好奇,你和你家人都说了同样的话。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有人要冒充业主来报案,她为什么要冒充业主,难道业主不在鹰国。恰好你们知道业主在哪。对不对?”

    曾抒蕾心跳如鼓,被人狠狠击打着。她的指甲拼命掐着手心的肉,再怎么痛也没有了感觉。

    “公安同志,你误会了。我妻子和业主是姐妹,这不是担心有人假传消息,中了坏人的当。”雷若鸿适时搅和,让敏感话题偏个方向。

    “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报案之人就是业主本人。她当场报出她身份证号码,而且房屋内摆设物件,也是根据她口述而来。已经有同事去核实,一旦证据确凿,他们会依法获罪。”

    曾抒蕾坐在椅子上,手脚异常的冰冷。公安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进耳中,仿似一把利剑从她心口处穿过。而给她致命一剑的,就是让她寝食难安的曾抒雷。

    她心里很清楚,这回是玩大了。她以为将她卖了,就高枕无忧了。哪曾想,人家反手就将老曾家一干人等,通通送进了拘留所。你能奈她何?

    “公安同志,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你看业主曾抒雷是我妻子的妹妹,被关押的曾明觉是她父亲,老太太又是她奶奶。你看这一圈下来,都是至亲的亲人。如果没有她的允许,谁敢闯进去霸占。他们本来就只是宿春老街的居民,一向老实本分,断不会做下哪等擅闯侵占他人房屋,更甚至变卖她的家当。”雷若鸿循循善诱的发表自己的论点。

    也不愧是名大学生,说话办事都要比一味推卸责任的曾抒蕾好多了。

    “公安同志,你看有什么变通的法子。老太太年岁大了,恐怕受此次打击,身体上会受不了。我岳父岳母又只是打份临时工,受此事影响,工作可能也保不住了。所以请教一二,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杨绍刚对他倒有几分好感,“和业主和解。把变卖的东西折价归还。你们能接受吗?这也是我目前给的办法,就怕业主那边死咬着不放。你们也别总提女儿、亲戚、父女,这些在法律面前,你都得遵循一个准则,有法有依。既然人家报案说明人家不讲情面,你要立得住脚跟,你就必须拿出证据。否则一切免谈。”

    “那业主什么时候回来?”曾抒蕾颤声问。

    杨绍刚摩梭手中的笔,“其实业主完全可以不出面,证据摆得明明白白,一个律师都能整套做完。如果到那个地步,他们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估计会坐上三年以上十年之下的监狱。”

    曾抒蕾啊的惊叫一声,引得派出所的人纷纷注目。“公安同志,这本来是父女之间的矛盾纠葛,怎么上升到要判刑。”

    这边的动静只是砸出点水花,然后又各自忙碌。

    这时外出的公安回来递上一份调查报告,“你二位稍待片刻,我们还要工作。”说完起身要走。

    曾抒蕾连忙问,“家属现在可以探望吗?”

    杨绍刚顿了一下,“等我们审讯完毕,你们可以走这个流程。”

    曾抒蕾这会是真的慌了。她千算万算都不及人家动动嘴皮,自己就急于拼命。到底还是输了一筹。她只好期待老曾家的人,不要说漏了嘴,说些有的没的。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里,曾明觉经过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已经憔悴到仿佛老了几岁。想他一个堂堂的高中生,在这个文盲一大批的社会,本该受人尊重。可是前半生的一时风光,后半生却落得如此田地。

    一个他弃之不要的女儿,反手将他送进了派出所。果然和她妈一样绝情。

    “公安同志,我真是曾抒雷的父亲。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就算她要告我,我也是她父亲。”无论如何都要咬死这点。能不能脱身,就全靠它了。

    杨绍刚点头,“这个自然。但是咱们华夏的法律法规也摆在哪,无论是谁触犯哪一条,他都付出相应的后果。如果在某些农村地方,民不究官不吿的,谁也管不着,是不是?可这里是宁省省会城市陵城,你也算是个知识分子,这点法律法规会不知道吗?”

    曾明觉欲哭无泪啊,他是真的不知道,只不过是住了自己女儿房子,自己就被告了。这委屈向谁说去?。

    “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曾明觉不死心的问。

    “公安局立案调查,业主那边再聘请律师,走完司法程序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杨绍刚并不同情这种只生不养的父亲。

    曾明觉这一刻像泄了气的气球,重重的往后躺。眼神涣散,眼睛里似有似无的闪现出那个忤逆不孝的女儿。他恨不得扇死这个贱丫头。

    “现在我们开始录口供,希望你配合。”

    曾明觉稍微清醒了几分,“我不是很明白,我们现在算是被拘留了,罪名定下了?”

    “没有,还有待调查取证。”

    曾明觉突然就吼出一声,“既然没有实质证据,凭什么关我们?”

    杨绍刚缓缓往椅背上靠,“请问,昨晚上我没有说吗?好好录口供,录完口供,就可以离开。你们是怎么做的。”

    曾明觉一噎,好像从他们一进派出所,他妈就一直胡搅蛮缠、撒泼打滚,最后无法才被公安送去拘留所冷静的。

    杨绍刚平静的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太多的东西,有不屑、鄙视、嘲讽。

    “姓名?”

    曾明觉一愣,才恍然醒悟过来,“曾明觉。”

    等一些例行问题问完之后,杨绍刚问道:“为什么和前妻生的女儿,反而比后妻生的女儿小?”

    曾明觉一愣,这让他如何回答。

    “非要回答吗?”

    “如果你拒绝回答,我有理由怀疑你的人品,继而怀疑你口供的真实性。在法庭上审判的依据...。”

    曾明觉急忙解释,“当时下乡插队的时候,和言谨,就是曾抒雷的妈妈好上了。可那时又偶遇了在陵城相恋的女孩,我当时两边都不舍得放下。一面是想通过和言谨结婚,从而达到回城的目的。虽然回城了,但言谨的父母都很反对。这时候严丽华也,也大着肚子找上门来了。”

    杨绍刚打断他要说下去,实在是这种渣渣,他真的很厌恶。

    “几时离的婚?”

    曾明觉犹豫了下,因为太久了,“孩子没到两岁。”

    “在孩子成长的阶段,从两岁到什么时候再见到她?”

    曾明觉好好想了一下,“好像是从去年年尾的时候。”

    “也就是说有二十多年未见面。”

    曾明觉面对赤裸裸的嘲讽的目光,有些羞愧的点点头。

    相比较曾明觉的配合,另外的审讯室就没那么顺利了。

    严丽华主打一个装疯卖傻,对一些敏感话题是能遮就遮,能躲就躲。

    曾抒蕾和雷若鸿等了近两个小时,老曾家的人才允许回去,但仍被警告近一个月之内不许离开陵城,听到传唤要做到随传随到。

    一行人还准备再回富春街的别墅,被一名公安同志提醒,25号号别墅已被公安监控,待审判结果出来之前,他们都是不能回去了。

    曾老太又差点在派出所门口开骂,被曾明觉眼明手疾的捂上嘴,“妈,我的亲妈,你还想再回去住一晚上呢。”

    曾老太顿时一慌,嘴也哆嗦起来,“走走走,秽气。”眼神厌恶的扫了一眼派出所大门。

    “我们可以去哪?”严丽华不免悲戚的问。宿春街的家没了,富春街的家被人赶出来了,现在能去哪?

    “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劈死那个贱种,我们老曾家是遭了什么罪,硬要被她害得无家可归。”

    曾明觉一个头两个大,示意儿子曾应龙,一人一边把曾老太架得远离派出所。

    曾明觉现在更为头痛的是,手里的钱全部都放在别墅里。有公安把守,钱是取不出来了。他欲哭无泪,没地方安身,又面临坐牢的风险。想想都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