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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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桌面上已不剩几个菜了，厨房的大师傅走过来，“谢局，还要不要再整两个菜？”食堂已经没有人了。伟宁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天，才吃得慢而已。
谢臣渊看了一眼还在干饭的铁伟宁。他比较喜欢那种能打能吃能力还不错的兵，虽然铁伟宁不是他的兵，也不妨碍他欣赏。
谢臣渊投去问询的目光。
伟宁放下碗筷摸了摸有几分隆起伪肚子，“不用了。师傅做的菜挺合胃口的。”
大师傅被他肯定也很高兴，“失常了，现在都用猪油，炒不出菜的原味。猪油香是香，吃多会上火呀！”
伟宁一听马上感兴趣，“大师傅，我看你做菜也有十来年了，怎么不换换油？兴许还能做出更美味问佳瑶。”
大师傅摆摆手，“咱们鸣州也是花生的产地，硬是没有一家榨花生油的厂子。”
伟宁朝家定呶呶嘴，家定也听出点味了，立马搬了张红凳子，“大师傅，坐下聊几句。”
伟宁也说，“大师傅的菜太好吃了，我都吃撑了。”
那大师傅也是没什么事了，就坐下来，“我姓高，叫我高师傅好了。”
伟宁不解的问，“我听说鸣州是有榨油厂的，怎么会没有花生油？”鸣州下辖一市两县，这么大的地界没有一间榨油厂，谁信？
高师傅也不废话继续说，“这事吧牵扯有点远。当初咱们鸣州还不叫鸣州，叫鸣县，和现在的几个县都属奉林管，就是现在的奉林市。奉林当时是以奉林地区为编制的，撤编后，鸣州就成了地级市，从前是大哥和小弟的关系，突然就平起平坐，还让出一大半的地方，这不就和奉林成了死对头。”
伟宁听出了点味，“这是政府对地方区域来调整，没问题呀！”
高师傅也直叫屈，“对啊，像小兄弟这样的明白人不多。私底下总有些人以为是鸣州的人向省委递话，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区域分割。当时很多工业都在奉林，极少数在鸣州。就造成了一旦需要奉林协助，奉林这边都阴阳怪气的。”
高师傅叹了声，“咱鸣州是新兴城市，工业基础肯定没法和奉林比。连当时鸣州榨油分厂都搬回了奉林，留下一个空壳子，有什么用？这还是其中的一件事，其它方面比比皆是。”
伟宁听了也觉得奉林太小家子气。这样的领导没有大局观，不知道予人方便予自己方便。
“高师傅，不瞒你，我家就是开榨油坊的，质量上乘，如果你不嫌弃是个小作坊，可以考虑一下我们。”
高师傅也不隐瞒，“我现在购油也是从作坊购买，只要卫生达标，质量上等，我就要。我在市区还有三四间食肆，用油也大，光用猪油食客也帮衬。”
在一旁听的田为栋已经懵圈了，榨油坊还没榨出一滴油，伟宁已经拉了一个大户。乖乖不得了。
“高师傅有用茶油的习惯吗？”
高师傅眼睛一亮，“你们家还产茶油？我跟你讲，我有一道名菜，茶油鸭。光听名字你就知道用茶油了，吃起来喷香，和烤鸭的味道不同。就是这茶油不好买。”语气甚是自豪。
“不行，高师傅你一说，我就流口水。我这刚吃饱怎么感觉又饿了。”
高师傅听了也哈哈大笑，“小兄弟，那你快点送些油来。每样二百斤如何。”
伟宁也爽快，少是少了点，但刚开张已是好兆头。一旦打开了这个缺口，还担心卖不出去吗？
“高师傅你那里用得上腐竹吗？”伟宁瞄到大伯娘在一旁听得认真，突然就问起。高老板既然有食肆，不妨向他推销一下自家的腐竹。
“我是有进货渠道，你们家也生产呀。看不清你们家的人挺勤快的。”高师傅挺好奇这家人的，这么多的事要忙。
“农村人不勤快，老天爷是不会赏饭吃的。”
高师傅再次被说到了心坎上，“对，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农村人种那一亩三分地，饿不死，但想多挣几分钱都难。家里老人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就心慌慌，担心花钱啊。种出粮食来除去公粮，仅够一家几口维持生计。当时改革春风吹满地，这一看大方向全是奔着致富去的，胆子大的，脑子活泛的，都捣鼓生意去了。我也不甘落后，就凑钱在市区摆摊，一步一步才有今天。说真的，农村人挣点钱那是真难。”似乎想到自己从前的不容易，还有几分唏嘘。
“高师傅现在也干出个样子了。”
“我以前在村里就专门是做席面的。手艺也是专门拜师学来的，出师后在四乡八村闯出了名堂，就把生意做到市区了。”
伟宁伸出大拇指，“高师傅你的事可真励志。”
高师傅被赞得不好意思，“小有成就，不值宣扬。”
伟宁掏出笔，“那我记下高师傅的联系方式。以后请高师傅多多关照，也领领我们这些后辈。”
高师傅心情大为愉悦，赶忙从厨师服口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伟宁接过一瞧咦了一声，“高师傅，可以啊。”意思再明显不过。
高恒，宝泰楼。
别看就是简单的几个字，份量却不轻。明明是几个食肆的老板，却还放低姿态到市公安局做大厨。正是拿得起放得下，伏低做小时不气馁，攀高望远后也不高傲自满。这样的人，生意只会越做越顺。
众人饭也吃完了，还拉了两笔大生意，今天这趟出门值了。
高恒还细心交待他们怎么交货后，也去食堂收拾东西了。
众人刚要起身离去，一名公安同志匆匆忙忙提着东西就过来了。
“小铁同志，”公安同志将东西摆到干净的桌面，“局长交待这是给你们的节日福利。”
几人一脸疑惑，又不是公安家属，也不是工作人员，哪来的福利。
但没来得及细问，那名公安同志就溜远了。
此时谢臣渊在他自己办公室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
“试探了？”那个苍老且有力的声音再次传来。
“出神入化，滑不溜手，对战十几人未尽全力，游刃有余。”谢臣渊给出了他最终的评价。
那边沉默良久，“是可惜了。”
“老首长，我有情况汇报。”谢臣渊便将在饭桌上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之。
“谢臣渊，你确实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想得透亮。但这不怪你。以后的路你就谨记今天别人对你的警醒，才不会行差踏错。”
谢臣渊正色道，“我接受批评。”
“其实他可以说得更简单更粗暴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是在告诉我们这些领导层听的。”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欣赏又有几分无奈。
“老首长，还有最后一件事汇报。”谢臣渊在铁伟宁拉高恒大谈特谈时，他就悄声打探他们出国的事。
他问的七拐八拐，哲辉也没防备就得意洋洋的说了。
谢臣渊其实是想向铁家定询问的，他第一直觉，两人有血亲关系。长相上有两三分的相似，眉目之间也酷似。但铁伟宁的出色，缘于他内在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而铁家定表现就更显平静，更像一个正常人。
可是才问了一句，性子跳一脱，嘴巴又大的田哲辉把铁伟宁卖了个精光。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几个敢在他面前放肆，不，一个也没有。在他领导的队伍中，刺头、倔驴大有人在，在他手里滚上一圈还不都服服贴贴的。唯独这小子，说他胆大妄为吧，人家说的大道理一套接着一套，还无力反驳。说他成熟稳重吧，那一张稚嫩白净的脸，总让觉得太年轻而忽略他带来的震撼。
“什么？你再说一遍？”苍老的声音高亢了几分，不知是激动还是没听清。
谢臣渊又重复一遍，“铁伟宁这次是去漂亮国领奖。就是bIb全球国际性建筑设计奖。”
那边老者忽然冲身边嚷嚷，“给我查一查，bIb建筑设计奖，今年是不是有一个叫铁伟宁的。”
良久秘书才回话，“首长，最新一期《建筑》刊物刊登的获奖作品就有叫铁伟宁的。”
老者再三确认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好，给华夏争光了。”
谢臣渊并不懂其中的曲折，听得云里雾里。
“小李，给谢团讲一讲。”
那叫小李的生活秘书就简单的讲了几句:全球国际性的建筑设计奖，都在欧洲，东方人想柒指实在难以登天。bIb建筑设计奖更是其中分量最重的，从创立至今近八十余年，每两年评选一次。华夏在这八十余年里愣是没有作品入选过。被这些发达国家称华夏是不懂建筑的。连岛国的扶桑都意外地获过一次。这让泱泱华夏情以何堪？
所以这一次意外的有华夏人获奖，怎叫人不惊喜不激动。你以为只是简单的领个奖而已，其实在是宣誓，华夏人在这个领域同样出色。
谢臣渊听完，再次汗颜，今天频频变打脸，为自己的短视买单。
“谢臣渊，你听好，一定要保证铁伟宁顺利出国领奖。”老者下了死命令。
谢臣渊立正领命。
他在食堂转一圈也没见着人，在停车场也不见了他们的车子，估计赶着回去了。
其实铁伟宁他们还在慢悠悠的逛着。主要是大扫荡。要出国总得置身新衣服吧，总得理个帅气的发型吧。总之，要办的事可多了。
田为栋指挥铁家祖把车开到邮局，他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回家。把事情跟老婆说清楚，又交代她马上在村里进行收购花生。
田为栋还等来了铁建设，大家也不傻等，约好在哪里见面，各自去购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哲辉被他爸留下，说要到他二哥家去一趟。
铁家祖三人去购买孕妇吃穿用到的。
伟宁和家定就沿街溜达。
伟宁终于找到了照相馆。
家定想起上回拍的许多照片，一直都没拿到市区来洗。
接下来这幕他就傻了，伟宁向照相馆老板买东西，而不是洗照片，这让他费解。
“伟宁，咱们买什么？”
“买药水回去自己洗。”
家定很惊讶，他连这个都会，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伟宁，刚才你怎么笃定高老板会买我们家的油。”家定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今天伟宁玩的这一手，真是绝了，打蛇随根上，愣是做成了生意。不佩服不行啊。
“做不成也不亏。但今天借了谢臣渊的几次光，他这个人情不好还。”他压根没有想到谢臣渊也是他想要还的人情。
“我借了谢臣渊的势，他也借了谢臣渊的势。”
家定皱眉想，“他一个大老板，需要借势吗？”
伟宁边走边说，“怎么不需要了？他生来也是普通人一个。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除外。他借着在市公安局做大厨，在市区开食肆，外面的牛鬼蛇神敢不敬着吗？你看他一见到新晋的副局长，就着急忙慌的上来打招呼。谢臣渊也仅仅是点头而已。可见姿态放得很低。我呢也顺势推销咱们家的花生油。”
说起这个，家定就有话说了，“这花生油连个影子都没有，你也敢拿出来推销，你不怕穿帮呀！”想想伟宁也真是够胆大的。
伟宁嘿嘿一笑，“你看现在不是赌对了？”
家定不想看他得意的样子，给他泼冷水，“离中秋节可不远了，咱家可是一滴油也没有。”
伟宁拍拍他肩头，“放心，晚上就有油。”
“那现在干嘛？”家定不解的问。漫无边际的逛，还不如快点回去榨油呢。
“买桶呀！”伟宁解释道，“出油总得看器具装吧。”
家定挠挠头，确实没想到这茬。
终于看见一家卖塑料品的门店。这过偏僻又是条老街，难怪不好找。老街很多都是门板当门，很接地气的老街。
两人进了店内，琳琅满目的塑料制成的物件。比如桶、盆、椅子、凳子、篮子等等，估计叫得出的都有。
老板中等个子，身材显瘦，一张苦瓜脸，看见有人进店就，从后边的屋子出来。“后生仔，买什么，我这里货物很齐全。”
屋里很大，摆放的东西又多，伟宁扫了两眼还真没找着。
伟宁说了要买的东西。老板指了指不远处的塑料罐。伟宁上手提了提，份量足够，又嗅了嗅，没异味。罐面刻有承重五千克，说明能装十斤。
饭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桌面上已不剩几个菜了，厨房的大师傅走过来，“谢局，还要不要再整两个菜？”食堂已经没有人了。伟宁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天，才吃得慢而已。
谢臣渊看了一眼还在干饭的铁伟宁。他比较喜欢那种能打能吃能力还不错的兵，虽然铁伟宁不是他的兵，也不妨碍他欣赏。
谢臣渊投去问询的目光。
伟宁放下碗筷摸了摸有几分隆起伪肚子，“不用了。师傅做的菜挺合胃口的。”
大师傅被他肯定也很高兴，“失常了，现在都用猪油，炒不出菜的原味。猪油香是香，吃多会上火呀！”
伟宁一听马上感兴趣，“大师傅，我看你做菜也有十来年了，怎么不换换油？兴许还能做出更美味问佳瑶。”
大师傅摆摆手，“咱们鸣州也是花生的产地，硬是没有一家榨花生油的厂子。”
伟宁朝家定呶呶嘴，家定也听出点味了，立马搬了张红凳子，“大师傅，坐下聊几句。”
伟宁也说，“大师傅的菜太好吃了，我都吃撑了。”
那大师傅也是没什么事了，就坐下来，“我姓高，叫我高师傅好了。”
伟宁不解的问，“我听说鸣州是有榨油厂的，怎么会没有花生油？”鸣州下辖一市两县，这么大的地界没有一间榨油厂，谁信？
高师傅也不废话继续说，“这事吧牵扯有点远。当初咱们鸣州还不叫鸣州，叫鸣县，和现在的几个县都属奉林管，就是现在的奉林市。奉林当时是以奉林地区为编制的，撤编后，鸣州就成了地级市，从前是大哥和小弟的关系，突然就平起平坐，还让出一大半的地方，这不就和奉林成了死对头。”
伟宁听出了点味，“这是政府对地方区域来调整，没问题呀！”
高师傅也直叫屈，“对啊，像小兄弟这样的明白人不多。私底下总有些人以为是鸣州的人向省委递话，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区域分割。当时很多工业都在奉林，极少数在鸣州。就造成了一旦需要奉林协助，奉林这边都阴阳怪气的。”
高师傅叹了声，“咱鸣州是新兴城市，工业基础肯定没法和奉林比。连当时鸣州榨油分厂都搬回了奉林，留下一个空壳子，有什么用？这还是其中的一件事，其它方面比比皆是。”
伟宁听了也觉得奉林太小家子气。这样的领导没有大局观，不知道予人方便予自己方便。
“高师傅，不瞒你，我家就是开榨油坊的，质量上乘，如果你不嫌弃是个小作坊，可以考虑一下我们。”
高师傅也不隐瞒，“我现在购油也是从作坊购买，只要卫生达标，质量上等，我就要。我在市区还有三四间食肆，用油也大，光用猪油食客也帮衬。”
在一旁听的田为栋已经懵圈了，榨油坊还没榨出一滴油，伟宁已经拉了一个大户。乖乖不得了。
“高师傅有用茶油的习惯吗？”
高师傅眼睛一亮，“你们家还产茶油？我跟你讲，我有一道名菜，茶油鸭。光听名字你就知道用茶油了，吃起来喷香，和烤鸭的味道不同。就是这茶油不好买。”语气甚是自豪。
“不行，高师傅你一说，我就流口水。我这刚吃饱怎么感觉又饿了。”
高师傅听了也哈哈大笑，“小兄弟，那你快点送些油来。每样二百斤如何。”
伟宁也爽快，少是少了点，但刚开张已是好兆头。一旦打开了这个缺口，还担心卖不出去吗？
“高师傅你那里用得上腐竹吗？”伟宁瞄到大伯娘在一旁听得认真，突然就问起。高老板既然有食肆，不妨向他推销一下自家的腐竹。
“我是有进货渠道，你们家也生产呀。看不清你们家的人挺勤快的。”高师傅挺好奇这家人的，这么多的事要忙。
“农村人不勤快，老天爷是不会赏饭吃的。”
高师傅再次被说到了心坎上，“对，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农村人种那一亩三分地，饿不死，但想多挣几分钱都难。家里老人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就心慌慌，担心花钱啊。种出粮食来除去公粮，仅够一家几口维持生计。当时改革春风吹满地，这一看大方向全是奔着致富去的，胆子大的，脑子活泛的，都捣鼓生意去了。我也不甘落后，就凑钱在市区摆摊，一步一步才有今天。说真的，农村人挣点钱那是真难。”似乎想到自己从前的不容易，还有几分唏嘘。
“高师傅现在也干出个样子了。”
“我以前在村里就专门是做席面的。手艺也是专门拜师学来的，出师后在四乡八村闯出了名堂，就把生意做到市区了。”
伟宁伸出大拇指，“高师傅你的事可真励志。”
高师傅被赞得不好意思，“小有成就，不值宣扬。”
伟宁掏出笔，“那我记下高师傅的联系方式。以后请高师傅多多关照，也领领我们这些后辈。”
高师傅心情大为愉悦，赶忙从厨师服口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伟宁接过一瞧咦了一声，“高师傅，可以啊。”意思再明显不过。
高恒，宝泰楼。
别看就是简单的几个字，份量却不轻。明明是几个食肆的老板，却还放低姿态到市公安局做大厨。正是拿得起放得下，伏低做小时不气馁，攀高望远后也不高傲自满。这样的人，生意只会越做越顺。
众人饭也吃完了，还拉了两笔大生意，今天这趟出门值了。
高恒还细心交待他们怎么交货后，也去食堂收拾东西了。
众人刚要起身离去，一名公安同志匆匆忙忙提着东西就过来了。
“小铁同志，”公安同志将东西摆到干净的桌面，“局长交待这是给你们的节日福利。”
几人一脸疑惑，又不是公安家属，也不是工作人员，哪来的福利。
但没来得及细问，那名公安同志就溜远了。
此时谢臣渊在他自己办公室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
“试探了？”那个苍老且有力的声音再次传来。
“出神入化，滑不溜手，对战十几人未尽全力，游刃有余。”谢臣渊给出了他最终的评价。
那边沉默良久，“是可惜了。”
“老首长，我有情况汇报。”谢臣渊便将在饭桌上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之。
“谢臣渊，你确实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想得透亮。但这不怪你。以后的路你就谨记今天别人对你的警醒，才不会行差踏错。”
谢臣渊正色道，“我接受批评。”
“其实他可以说得更简单更粗暴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是在告诉我们这些领导层听的。”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欣赏又有几分无奈。
“老首长，还有最后一件事汇报。”谢臣渊在铁伟宁拉高恒大谈特谈时，他就悄声打探他们出国的事。
他问的七拐八拐，哲辉也没防备就得意洋洋的说了。
谢臣渊其实是想向铁家定询问的，他第一直觉，两人有血亲关系。长相上有两三分的相似，眉目之间也酷似。但铁伟宁的出色，缘于他内在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而铁家定表现就更显平静，更像一个正常人。
可是才问了一句，性子跳一脱，嘴巴又大的田哲辉把铁伟宁卖了个精光。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几个敢在他面前放肆，不，一个也没有。在他领导的队伍中，刺头、倔驴大有人在，在他手里滚上一圈还不都服服贴贴的。唯独这小子，说他胆大妄为吧，人家说的大道理一套接着一套，还无力反驳。说他成熟稳重吧，那一张稚嫩白净的脸，总让觉得太年轻而忽略他带来的震撼。
“什么？你再说一遍？”苍老的声音高亢了几分，不知是激动还是没听清。
谢臣渊又重复一遍，“铁伟宁这次是去漂亮国领奖。就是bIb全球国际性建筑设计奖。”
那边老者忽然冲身边嚷嚷，“给我查一查，bIb建筑设计奖，今年是不是有一个叫铁伟宁的。”
良久秘书才回话，“首长，最新一期《建筑》刊物刊登的获奖作品就有叫铁伟宁的。”
老者再三确认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好，给华夏争光了。”
谢臣渊并不懂其中的曲折，听得云里雾里。
“小李，给谢团讲一讲。”
那叫小李的生活秘书就简单的讲了几句:全球国际性的建筑设计奖，都在欧洲，东方人想柒指实在难以登天。bIb建筑设计奖更是其中分量最重的，从创立至今近八十余年，每两年评选一次。华夏在这八十余年里愣是没有作品入选过。被这些发达国家称华夏是不懂建筑的。连岛国的扶桑都意外地获过一次。这让泱泱华夏情以何堪？
所以这一次意外的有华夏人获奖，怎叫人不惊喜不激动。你以为只是简单的领个奖而已，其实在是宣誓，华夏人在这个领域同样出色。
谢臣渊听完，再次汗颜，今天频频变打脸，为自己的短视买单。
“谢臣渊，你听好，一定要保证铁伟宁顺利出国领奖。”老者下了死命令。
谢臣渊立正领命。
他在食堂转一圈也没见着人，在停车场也不见了他们的车子，估计赶着回去了。
其实铁伟宁他们还在慢悠悠的逛着。主要是大扫荡。要出国总得置身新衣服吧，总得理个帅气的发型吧。总之，要办的事可多了。
田为栋指挥铁家祖把车开到邮局，他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回家。把事情跟老婆说清楚，又交代她马上在村里进行收购花生。
田为栋还等来了铁建设，大家也不傻等，约好在哪里见面，各自去购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哲辉被他爸留下，说要到他二哥家去一趟。
铁家祖三人去购买孕妇吃穿用到的。
伟宁和家定就沿街溜达。
伟宁终于找到了照相馆。
家定想起上回拍的许多照片，一直都没拿到市区来洗。
接下来这幕他就傻了，伟宁向照相馆老板买东西，而不是洗照片，这让他费解。
“伟宁，咱们买什么？”
“买药水回去自己洗。”
家定很惊讶，他连这个都会，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伟宁，刚才你怎么笃定高老板会买我们家的油。”家定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今天伟宁玩的这一手，真是绝了，打蛇随根上，愣是做成了生意。不佩服不行啊。
“做不成也不亏。但今天借了谢臣渊的几次光，他这个人情不好还。”他压根没有想到谢臣渊也是他想要还的人情。
“我借了谢臣渊的势，他也借了谢臣渊的势。”
家定皱眉想，“他一个大老板，需要借势吗？”
伟宁边走边说，“怎么不需要了？他生来也是普通人一个。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除外。他借着在市公安局做大厨，在市区开食肆，外面的牛鬼蛇神敢不敬着吗？你看他一见到新晋的副局长，就着急忙慌的上来打招呼。谢臣渊也仅仅是点头而已。可见姿态放得很低。我呢也顺势推销咱们家的花生油。”
说起这个，家定就有话说了，“这花生油连个影子都没有，你也敢拿出来推销，你不怕穿帮呀！”想想伟宁也真是够胆大的。
伟宁嘿嘿一笑，“你看现在不是赌对了？”
家定不想看他得意的样子，给他泼冷水，“离中秋节可不远了，咱家可是一滴油也没有。”
伟宁拍拍他肩头，“放心，晚上就有油。”
“那现在干嘛？”家定不解的问。漫无边际的逛，还不如快点回去榨油呢。
“买桶呀！”伟宁解释道，“出油总得看器具装吧。”
家定挠挠头，确实没想到这茬。
终于看见一家卖塑料品的门店。这过偏僻又是条老街，难怪不好找。老街很多都是门板当门，很接地气的老街。
两人进了店内，琳琅满目的塑料制成的物件。比如桶、盆、椅子、凳子、篮子等等，估计叫得出的都有。
老板中等个子，身材显瘦，一张苦瓜脸，看见有人进店就，从后边的屋子出来。“后生仔，买什么，我这里货物很齐全。”
屋里很大，摆放的东西又多，伟宁扫了两眼还真没找着。
伟宁说了要买的东西。老板指了指不远处的塑料罐。伟宁上手提了提，份量足够，又嗅了嗅，没异味。罐面刻有承重五千克，说明能装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