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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晃而过(倒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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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方宽敞繁忙的街道上,一名瘦高的少年正拖着行李缓慢地走向一个住宅区。住宅区里,三三两两的住户进进出出,一派繁忙景象。

    少年稚嫩的脸上沁了些汗,看着楼层号,心里默念什么,便径直向门口走去。

    “哎,靓仔,往哪走?”他刚要踏上台阶,一个穿制服的保安小跑两步上来。

    待那年轻保安走上来,“你从哪进来的?”

    少年指了指大门,“大门呀,不然从哪里进来?”

    保安语音不快,“那你登记没?这里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不是阿猫阿狗能进来的地方。懂吗。丢了东西会让你们赔不起。来,跟我出去。”说着伸手指了指大门方向。

    少年不乐意了,“你是保安吗?”

    那人一愣,“肯定是,我有证。”

    “那你看我像小偷?干嘛赶人?”

    那保安扫了他几眼,“那你说你是干嘛的?”

    正热闹争辩的两人,被一声喇叭吓了一下,均侧头去看。一辆小轿车正对着两人。显然对两人挡道的行为极为不满,正冷冷的扫射着两人。

    少年正好看见车里的男子,他赶紧向他挥挥手。那男子探出头,“你谁呀?知不知挡道了。”语气不善的说,脸上有几分不耐。

    少年怔愣了几秒,才三年多不见,他竟然不记得他了。刚才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然后放下手,侧过一边让车通行。

    车子远行,保安扯了址他的行李,“这里全是有钱人,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接触的。”言语似有些沉闷。

    少年嗯了声,然后又向大门口走去。从一路上的喜悦奔波,到一脸失落离开。他原来就没指望依靠准。

    他确定是她妈邹云清的弟弟邹云涛,三年前他还见过,成功人士一个。他还打趣他怎么还长不高,去年过年前还打电话要他到广市玩。幸好他也一直没想着依靠谁,何况是别人的几句客气话。

    离开学还有几日,理工大学才开校,但不妨碍他去报到。也确实有不少学生已返校,比如大二的学生。

    他早早办了入学手续,然后就在学校里晃荡。一连几天把学校逛了个滚瓜烂熟,最后为了省脚力买了个二手自行车。可能是早到,连自行车都特新,你说是二手车估计没人信。

    “哎,那位同学帮个忙。”他逛到研究大楼附近,被人抓了壮丁。那学长高高壮壮的,比他高一头,怎么看怎么像老师,但他敢不吭声。他现在就把自己当成理工的熟人,不让人知道他是大一新生。

    进了研究楼才知道,楼里很多都是在读研究生,包括叫他帮忙搬东西的学长纪常。据说他今年研究生毕业,是经济学院的,经常被导师拉去代课,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他在纪常的办公室一坐一下午,他就看他的书,和几个学长胡侃乱侃,把那几个学长说得一愣一愣的。

    快开学时,他一人住了几天的宿舍终于迎来宿友,一共六人。熟了之后,大家彼此聊些学习上的事,比如高考分数等等。一听之下,有两人都上了七百。谭俊臣和冯康,是彼此市县的高考状元。

    铁伟宁一直叫父母低调,所从升学宴什么都没有办,倒是在外公家吃了一餐丰富的,顺便收了几大红包。在钱财方面他不需要操心,附中给了五千的奖金,学校方面也承诺给一万的奖励。最开心的应该是减掉他四年的伙食住宿,基本上他上大学没花什么钱。

    他不想刚上学,宿友因此和他生分。他觉得还是得低调。

    两天后正式开学,就迎来新生军训。宿友齐康成对军训比较抗拒,他胖。他想方设法逃军训,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比如跑一圈生生晕过去,华丽丽的让军训教官惊出一身毛。第二次直接压在教官身上,把吃瓜群众笑得五感通透。

    六人宿舍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在大家都踊跃加入各自社团后,伟宁也加入了摄影社。他本身对摄影就感兴趣,高二那年还偷偷买了相机自己研究。被老妈发现后没收,只准寒暑假玩。高三时直接取消,直至高考完,相机重回到他手。

    他已经琢磨过又有过硬的水平,所以通过简单的笔试和一场现场考试,立马成功进入摄影社。

    一晃就到了元旦,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作为今晚新闻社和摄影社头次合作,伟宁被委以重任。当晚最为出彩的节目就是金融系的系花沐婉婷的独奏,一袭素蓝犹如滴入晚会的一滴水珠,用魅丽的箫声,穿破晚会众人的心房。理工学校本来就女少男多,还是这么抢眼的女孩,顿时台下的男生个个泛起幽光。

    晚上伟宁进宿舍,就被舍友威逼利诱,要沐婉婷相片的,要具体联系的,名种奇皅要求。伟宁也尽力满足各位。

    期末考完试,宿友又马不停蹄的收拾包袱回家。纪常问他想不想挣点零花钱。可是他想回家。但他听说只需做十天,就能分到一万美金。他虽主修课是建筑,副修机械制造,但入学后和纪常混,对金融经济也了解得透透的。

    一听有一万美金,换算之后到手有个五六万。他问纪常有什么危险?一万美金是每人还是合伙的。纪常笑笑。有危险,因为在晚上。

    确实是在晚上,几个本来就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纪常、杜童桦、刘一建、苏护,他们凑钱在外网跟着别人做空。这时电脑比电视还笨重,在外边还没法连上外网,但理工可以。所以他们早早准备出击搏一搏。

    伟宁就决定投一笔。纪常就觉得他胆子大,最后同意他。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几个人都有自己要守的岗位。所以几晚熬夜下来,都挺简单。纪常接受了他的份钱,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纪常不知道的是,他白天又偷偷掺了脚进去。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直至一次动荡,负责维护网络的苏护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几乎将之前的工作泡汤。还被不是内行人的伟宁发现,这让纪常很恼火。

    接下来苏护不敢再偷懒,白天基本不赴女友的约,正正经经的上晚班。总之网络上确实很多陷阱,一旦判断失误,丢脸还丢钱。跟着别人走,都还能走丢,有卵有。

    苏护的一次失误,让纪常时刻谨惕外网的波动,也让伟宁更多的体验到挣这份钱拼的就是胆大心细。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果真十天之后,外网做空毫无征兆的结束,对家惨败。纪常将这次成果平均分配,杜童桦和刘一建没意见。苏护也不敢有意见,毕竟是他差点毁了全盘。

    本来只有一万,现在足足有三十万美金。再加上他自己购入的,他目前有六十八万,换算下来就有近四百万。他心里直咂舌,他奶奶的,这钱也太好赚了。外汇需要转账,需要些时日。纪常建议他把钱存到海外账户,有需要的时候就能直接转账。他还说美金现在很值钱,赚美元总比赚人民币有搞头。

    伟宁不得已告诉纪常,他还没成年,办不了这些证件。纪常惊得下巴要掉下来,好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之后是纪常另开了一个海外账户,待他领了身份证再转给他。纪常在以后的相处里,不时拿这件事出来调侃,但都被伟宁揶揄回去。

    眼看春节就来了,几人最后只剩下伟宁和纪常。纪常是本地人,他说父母均在国外。伟宁也没打算回去,太折腾。

    伟宁就搬到纪常宿舍住,纪常则回了家。他之前从图书馆借了不少书,能让他看很久了。连纪常的经济书也饶有兴趣看上一看。总之除了出去吃饭,他基本都是在看书;累了到球场转转打打球练练拳,总不会闲着。

    他当然也料不到远在省城的邹家,几年都没回来的邹云涛回来了,带着女朋友回来的。他挺忙,除夕夜前一天才回到家。

    除夕夜邹云清和铁建文也回来了

    邹云清就问起伟宁过得怎么样。邹云涛不加思考说,你儿子怎么样,我怎么知道。然后就看见众人怪物一样看他。邹云清讪讪笑,估计忙没见着,没事。

    邹云涛才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但这会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散了席后,他又被安排去住宿,和女朋友父母拜年。等他想起这事,已是回程的路上。

    “你说,云涛是怎么回事?”回去路上邹云清想不明白,望着身边的人说。

    铁建文思索一番,“估计伟宁不想麻烦他小舅,所以没去找他。没事,多大点事。”他不想把邹云涛往坏处想,但人是群居动物,隔久隔远了感情就淡了。他只能这么想,不然媳妇该怎么办?

    邹云清不悦,“孩子那么小,去老远地方上学。当初也不让我们送。不知道他吃好穿好,不知道他学业如何?”一连串的关心,是一个当妈的牵挂。

    被人牵挂的铁伟宁顺利等来了开学。开学第一件事就是上学期的奖学金要发放了,他得了第一等,有五百元。全宿舍伟宁和谭俊臣拿了一等,冯康拿了二等。而且等宣布时,宿舍五人才知,他们宿舍最小的铁伟宁,是真小,没成年。但人家愣是和你表现得比你还成熟。

    最后被大家哄抬去外边搓了一顿。一向爱说荤话的项北免不了调侃他,毛长齐没,听荤话有反应否之类的,无比尴尬,但被冯康制止了。

    伟宁也不恼,每个人都是单独和独立的,只要不侵犯到他,几句无伤大雅的酸话算什么。

    大二刚开始,他就申请了跳级。然后开始做跳级准备,最后考核通过,系领导也批准。他一跃跳到大三,立马进入忙碌的学习状态。但对他都不是事。倒让宿友有了紧迫感。

    纪常离校后,去创业了,做起了贸易。偶尔还回校和他导师见面。纪常再做外网单会找伟宁,除了苏护外,杜童桦回家,刘一建也去国外了。这个小团体,只剩他和铁伟宁。

    伟宁也表现了他独特的个人魅力,在掌控和配合上都让纪常有种廉颇老矣的感慨。

    当然这种外单偶尔一次无伤大雅,不能迷。因为纪常做出口贸易,伟宁有机会经常下到一线生产车间,对他的世界又打开了新视野。因为他副主修是机械制造,而这种能直观体验到的冲击,肯定比在课堂上理论来得更真实更意义。纪常常打趣他,机械制造才是他的主修,建筑更像是副修。

    当然他也没忘记自己的主修。纪常帮他购到不少国外最新最全的建筑文献书籍,虽然很多全是英文,这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繁忙的大三他除了绘画设计,每天仍是学些感兴趣的。比如计算机,他的能力连纪常自叹不如。他相信未来计算机可能主宰人类,他必须熟悉和摸透它,利用它,主宰它。

    时间一晃而过,伟宁毕业了。校领导想让他继续攻读研究生,他婉拒了。他想出去看看,一直都在读书读书,也该让自己放松一次。哪怕回家一次。

    在交毕业论文后,他还有点时间呆在这座城市。导师则说有个项目在深市,有家设计公司竞投,学校方面作为邀请方,也让校内不少成绩优异的同学参加,这对他这种新人有好处,多攒些经验。只是参与而已,录不录用两说。

    在去深市地盘亲自了解后,他则留下深市做设计。其中有个校友方必飞是本次招标的主方,也是他一力邀请理工大参与进来。

    作为南方城市,又居海边,常年受台风侵袭,那么作为地标性的建筑物就要承受诸多的考验。

    伟宁挂着相机在这座年轻的城市穿梭,在图书馆查阅关于这座城市的点滴人文佚事,在人们口中听取最熟悉的人间烟火。每一处港湾都有它独特的味道,每一条大道都有它最深的韵意。

    最后他采取了宽圆叶设计,像极鲜嫩的桃叶。叶脉上条条经络相互依赖的建筑风格,彰显城市的财源之意。

    回到广市纪常竟还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给家上市公司设计一栋写字楼。因为没有具体的要求,想着写字楼不能仅仅体现在办公方面,还有舒适感,强烈的归宿感。整体的设计就大胆的采用冲撞感,来吸引城市民众的眼球,他称之为泪眼。一只大大的眼睛,被一个三角锥支撑起,给人带来视觉上强烈的冲击。

    纪常笑他,工作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工作,而是一种玩。虽然他不认同,但从汲取的经验来看,他更关心一种心态。他要用心体验,才感觉把工作当成一种事业。

    最先有结果的,反而是写字楼的设计。和老板见面时,那老板顿感意外。图纸设计的老师太年轻,不敢相信。纪常也觉尴尬,看设计还得看年龄,这在很多行业都有这个弊端。老话常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纪常却觉得,莫欺少年郎,尤其是眼前这个一脸无害的少年。十七岁,很多高中生听着小虎队的歌,排着队看四大天王的演唱会,铁伟宁的十七岁,已经大学毕业,拥有不菲的身家。

    出人意料,伟宁的桃源之意通过了。导师还是通过别人,才知道这个消息。一个刚毕业的建筑系大学生,设计出这么优秀的作品,打败了一众国外的设计公司。这是多么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