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酒酿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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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2章酒酿圆子

    窜出去的清梨胡乱慌不择路,埋头捣腾的小短腿使劲儿跑,颇有一副做了错事的自觉。

    跑着跑着,清梨那股子恐惧劲儿渐渐松了,加之她回头瞅瞅发现并没有人追出来,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了脚步。

    不过,停下来的清梨仰头四处看了看,周围都是一成不变的白墙朱瓦,她跑到了不知道哪个院子的后巷,迷路了。

    这边城衙府她人生地不熟的,她一边喘着,一边蔫了神儿,蔫巴巴地揣着小手干脆坐到了一块石头上。

    “闯了祸就知道跑?”

    清梨刚坐下,魏清墨无奈气笑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

    清梨一抬头,就瞅见魏清墨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的墙檐,正凉凉地低头瞥着她。

    魏清墨见小妞抬头时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活似受了什么大欺负似的,到口的责骂也只能咽下去,心里叹了口气,飞身下去到了他跟前,温润了声音,“你跑这儿来做什么?什么时候过来的?”

    清梨仰头看着魏清墨神色如常的模样,却一下想到刚刚哥哥被清王欺负时的狼狈,她心里顿时一阵揪着的难受,小嘴一扁,一下窜上去抱住了哥哥。

    魏清墨低头看着小妞妞闷头直接抱了他,还以为她不愿说为什么跟来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妹妹在清王府定少不得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便不再追问了。

    他轻轻拍了拍清梨的后背,温声安慰,“好了阿梨,哥哥在呢,你把以前听见的看到的都忘了吧。等哥哥忙完就带你回家好不好?娘这些年一直都等着阿梨呢。”

    清梨听着魏清墨轻描淡写的话,听着他都被那样了,竟还反过来哄着她,顿时心里更气恼了,清王这个混蛋!混蛋!

    她窝在哥哥怀里,小手已攥上了粉拳,小牙也悄摸摸地使劲儿磨着。

    这时,不远处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窜上天,像个烟花似的,不过却没有烟花的色彩斑斓,只在天空炸开的时候带了点白烟。

    魏清墨听见声响猛地看去,眉头一下便皱了起来,他赶紧看了一眼天色,一时间脸色更沉了沉。

    他赶紧把怀里的小妞扒拉了出来,看着她道,“阿梨,哥哥现在有些事儿,你乖乖在这儿等着哥哥好不好?哥哥午后过来接你。”

    清梨昨儿晚上听见清王和哥哥说了两句正事,既然两人是一伙的,那这次哥哥带着大军到这来,便定然是有大事的,她麻溜溜地点了点头,瓮声软糯道,“哥哥你去吧,我午后来这儿等你。”

    “嗯,行。你乖乖在这待会儿,别胡乱转。”魏清墨还是不大放心地交代了一句,见着清梨乖巧点头,他才飞身离去。

    魏清墨走后,清梨在大石头上坐了一会儿,这两日她总觉得脾气格外控制不住,这会儿她越想心里越憋屈,气得她肚子都咕噜叫了好几声,帮她一并骂清王那个老混蛋!

    清梨抱着空空的肚子,想起肚子里已经两个月的孩子,心里憋着的那股火又大了些。

    不过,这些都阻挡不了清梨的饿意,她越气就越饿,看了看天色,这才刚过卯时,等到午时之后还有两三个时辰呢。

    所以她干脆起了身,开始怂溜溜地挪着小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想着寻个人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万强他们,万强一向厉害,找点吃的还是可以的。

    终于,在清梨拐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后,可算是看到了一个后院大门。

    清梨探了个小脑袋到门口,这后院好像并没有人守着,可往院子里头看去,这树木葱茏,一片生机,明显是被人精心打理的,定是个有人居住的屋子。

    许是个下人住的屋子?这样便再好不过了,找下人们问路自然比遇上主子强,清梨陷着小酒窝就迈进了后院。

    旁边一棵树上,繁茂枝叶隐藏中,一个黑影见到清梨跟只小贼似的溜进院子,顿时睁开眼,脚下一个用力就要飞身下去拦住。

    只闻树叶沙沙作响,清梨听见后回头瞅去,却见身后无人,只有高树几叶微微摇晃。

    清梨没有察觉什么,只当是起风了,继续往前头的屋子走去。

    树上暗卫不解地看着一旁拦住他的暗九,蹙眉,“九哥,你做什么?”

    暗九扫了一眼院子里的那一小团身影,收手淡声,“主子心尖上的那位。”

    那暗卫一听,又看了一眼清梨,立马当做没看到,继续隐在树上闭目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一切清梨都不知道,她已经走到了屋子的后窗。

    窗是开着的,清梨正趁着小脑袋往里头瞅着。屋子里矮炕屏风,香鼎缥缈烟,乍一看好像有几分熟悉的赶紧,不过小妞仔细瞅了瞅,却又不知道这股熟悉感是从哪儿来的。

    清梨最后也没想出这到底是怎么个熟悉法,她先被屋子里传来的香喷喷饭香味勾去了魂儿。

    饿极了的小妞哪还有闲心管那些,麻溜溜地从后门溜了进去,顺着饭香一路四嗅着。

    饭香是从旁边的房间传过来的,清梨正要绕过屏风,只在她迈脚的那一刻,清王低沉冰冷的声音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钻进清梨的耳中。

    “说!擅闯本王屋子所为何事!你若今儿没个理由,本王定将你军法处置!”

    听到清王冷怒威彻的声音,清梨立马停住了步子,即使她刚刚还在心里狠狠骂着清王,可这会儿听见清王那恼怒的声音,威压盖天压下,她小心脏还是很没出息地蹦跶了起来。

    清王发怒,威震四海,那将士立马就被下软了腿,“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很快清梨就听见将士打着颤的声音响起。

    “回、回殿下,是昨儿徐将军押过来的那个细作,昨儿俺们先把他关在柴房了,可谁成想竟把人家送饭的姑娘给、给给欺负了……”

    细作?清梨一听就立马意识到了将士口中的“细作”就是温行!

    意思是……温行昨儿强了一个姑娘?

    清梨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不信!

    首先温行那性子绝做不出此等禽兽之事,且温行是太监,太监如何能强了姑娘呢?

    果然,清王第一反应也是不信,屏风那边,清王坐在上首,蹙了眉威凌半疑地看向下手跪伏的将士,“欺负了送饭的姑娘?怎么回事?”

    将士忙回道,“就今儿早晨俺们刚一进那院,就看到一个姑娘衣衫不整地,从里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一见着人就哭……”

    清王听着将士的话,眉心拧的更紧了,“那个细作现在在哪儿?”

    “院里跪着呢。”温康阴沉着脸色从外头走了进来,背着手脸上还带着狠,凶神恶煞的。

    幸亏清梨这会儿没在屋子里,不然见着温康这模样定会被吓得夜里做噩梦。

    清王见温康这脸色,立马就知道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他沉沉叹了口气,冷冷道,“行了,没你事了,你下去吧。”

    将士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赶紧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在门口被风一吹,他才发现已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

    屋子里的威压依旧,令人窒息,不过温康一向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模样,他还生气呢!管他清王生不生气,阴沉着脸色倚着柱子闷着。

    清王早习惯温康这模样,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瞥了温康蹙眉,“这是怎么回事?温行那个性子,下个毒都能把自个儿闷屋子里纠结半个月,让他平白去强个姑娘?”

    温行六七岁就到了清王府,被温康瞅中搁在身边。自小养大的孩子,就跟温康自个儿的儿子似的。昨儿温康就去揍了温行一顿,最后还……

    温康抹了一把脸,阴沉着脸色憋着火道,“奴才昨儿给那小兔崽子灌了一碗‘醉梦香引’。”

    醉梦香引?

    清梨听得晕乎,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只觉这玩意可能是……情药?

    果然,清王一听登时拍案大怒,“醉梦香引?你给孩子喂那种东西作甚!你怎么不干脆给他喂毒药?”

    清王气得脸黑,气得上脚就踹,气急怒骂,“当初来求本王饶他一命的是你,这会儿给他灌情药的也是你,不想要直接打死算了!”

    温康从来不是等着被踹的主儿,闪身就躲开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事算是他气急犯浑了,被清王骂着也没吭声,黑着脸在一边听着。

    清王踹了两下也压了点火下去,转身坐回去,好好喝了几口茶压着脾气。

    不过今儿让清王上火的事太多了,这火还真是一时半会儿压不下去,这屋子里的气压也愈发地低了。

    清王黑着脸瞪向温康,怒斥,“你说说你抽了什么风了,给孩子灌那种药!”

    当然,不止清王奇怪,清梨也奇怪。

    温康抱着拂尘,阴着脸色道,“奴才这不是气这小兔崽子吃里扒外给您下毒吗?可奴才总不能真给他喂毒药吧?想着这玩意虽不是毒药,但也能让他难受一晚上。”

    清王听着这荒诞的理由,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窜得更大了,撂杯指着温康怒骂,“胡闹!温康你跟他一样大吗?发起火来没个分寸啊?”

    眼看着清王又得瞪他怒骂,温康忙继续道,“前儿我也问过军医了,少喝点不碍事的。而且奴才在外头守了他一晚上的,也就早晨去拿早膳的空,谁成想……”

    这会儿,躲在里屋的小怂兔听着清王的暴怒,吓得怂溜溜地蹲坐在墙角,肚子咕噜乱叫,香气就在鼻尖,她也只能委屈巴巴地闻着,不敢过去……

    而堂屋里,清王丝毫没有降火的意思,依旧怒极,“你可真能给本王胡闹!那毒他下了吗?那毒下没下你是不知道吗?用不用本王给你回忆回忆,是谁把人家孩子纠结了好久还是扔掉的毒药捡了回来的?”

    温康板着脸听清王发火,没回话。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清王带着火的声音,清王讲了当时的事。

    原是清王和温康早就看出温行埋了心事,留意后发现温行是箜图细作的事,只是温康先求了清王,清王也愿意给温行一次机会,所以他们只盯着温行的动作,并未惊动他。

    果然,温行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即使接到了让温行下毒的命令,温行拖了又拖,最后还是寻了个无人处把毒药给埋了。

    只是温行下毒失败的信儿还没传出去,端午府宴上一道“叫花鸡”,清王吃了一口当即吐血昏迷。

    温行见叫花鸡外土上有白粉,他忙去埋毒的地儿看,果然那土被挖走不少,他以为他还是误打误撞给清王下了药,茫然地传出“下毒成功”的消息。

    清王的声音不小,院子里的人能听得见,其实清王是故意说给温行听的,多半还是有几分心疼这个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

    这个事情在里屋的清梨也听得清清楚楚,她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不过也落了心口的大石——她不用担心温行会被清王处死了。

    许是早在温行埋了药的那时候,清王便原谅了温行了,余下的不过是活罪难逃罢了,不然今儿清王也不会故意告诉温行事情,给温康没脸。

    而后面的事,清梨也大约能猜出了个大概,由于温行的传信,所以箜图那边毫不迟疑地相信了清王中毒的消息,丝毫没有想到清王秘密至边城,伏击奇袭,重创箜图。

    至于温行,他发现清王竟没有大碍,惊喜之余猛地意识到箜图危险,所以才有了那日假借王婆子的名义驱车离府,应该是想去追回传出去的信儿吧。

    只是没想到半路会遇上清梨他们,他不想连累清梨被抓回去当俘虏,所以帮他们躲开箜图前来接应的人,却误打误撞进了魏清墨军营,为了不暴露细作身份,温行也只能随军了……

    这样一想,一切都想通了。

    这时,外头清王已经黑脸不语了许久,火发完了,他也晾了温康许久,终于又复了冰冷,淡淡开口,“那姑娘如何?可是衙府里的丫头?”

    温康迟疑了一下才回道,“不是……是咱们王府里的丫头,跟那小兔崽子一并过来的。”

    王府来的!清梨立马就瞪起了眼,她又知道了,所以温行强的那个小姑娘是……桐竹姐?

    “王府里的?”清王刚松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说温行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丫头过来?他带个丫头过来干嘛?也是细作?”

    “这……”温康有些迟疑,昨儿万强跟元福道出原委时他正好在旁边,知道前后事因。

    可这话要说可就长了,何况到时候清王一听他的心尖尖来了,还受了那么多苦,肯定得抓着问东问西问人在哪,他可不想摊这事儿。

    于是,温康那吊角眼转了一圈,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诶呦殿下,这可不是件小事。奴才知道的不多,还是让元福给您讲吧。”

    温康瞄见清王那眉头蹙得更深了,他绝不给清王开口的机会,立马继续道,“至于那小兔崽子和这丫头,既然都是府里的,倒也方便,就把那丫头赐给那小崽子好了,等回去奴才帮他们张罗张罗,也不算委屈了那丫头。您说呢?”

    清王瞅见温康那嘴跟倒豆子似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这处理倒是合理,他点了点头。

    不过,还没等清王开口,温康一瞅见清王点头,立马拱手飞快道,“好嘞,那您忙,奴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小崽子去。”

    说完,温康立马飞身蹿了出去,交代了好好安顿柳桐竹,然后拎起温行的耳朵就走了,温行自知有罪在身也不敢乱叫,只疼得不行“哼哼呀呀”了几声,还被温康训斥了。

    清王听着外头的声响,脸又一点点黑了下去,温康忙着扔给元福的事,他直觉就不是什么好事,他喊了两声却不见元福进来。

    无奈,清王只能亲自出门去寻。

    元福一向怂,尤其在清王发火的时候,恨不得躲得要多远有多远,这会儿正好借着看门的由头,正光明正大地在最外院门口跟士兵扯皮呢,耀武扬威可神气极了,丝毫瞅不出是只躲出来的怂鹌鹑。

    不过,总之清王是出去了,清梨听见清王出门的关门声简直如听天籁!清梨那尾巴简直要摇疯了。

    她怂溜溜地趴在门口,竖着耳朵仔细确定了外头没了人,而后立马站起来,大摇大摆地就从正堂跑了过去,跑到了对面的房间。

    一转过屏风,入眼就是满满一大桌饭菜,荤素皆有,都还冒着热气,饭香扑面来,让清梨一进门就开始不停地咽口水。

    清王的饭,小妞偷吃起来一点顾忌都没有,尤其趁着清王还没回来,她要多吃一点!最好能全吃完,饿死清王!

    不过,小怂妞一向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心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实际上专挑最大的汤盆下手,偷吃一两个不会被发现。

    所以清梨拿着玉箸,毫不犹豫地插向了中间那最大盆的酒酿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