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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希露的经纪公司名字叫希安,取了她和易居安的名字,寓意是也是希望顺利平安。这家公司对李希露来说很重要,不过在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情,毕竟她的初衷只是想陪着苏陶,她不希望苏陶被其他人或者任何一家公司安排。李希露知道所谓的安排总带着限制,外人不及她爱她,了解她。

    希安公司是在四年前成立的,这是第五年,也是考验期。李希露已经从简单的,为苏陶的想法变成了为公司,因为他们公司里有很多个像苏陶一样想成为演员的人。

    这两年因为一些政策的变动,他们圈子里好的资源变少,经纪公司和演员的生存都跟着不容易。几乎所有行业都一样,行业的第一名占据着百分之九十的资源,剩余只有百分之十的资源留给行业内的其他公司。

    在海市,经纪行业里的第一名是钦星,他们占据着大部分资源也拥有最多的演员明星。

    电视剧《潮声调》有资金实力雄厚的制片方,请的也是知名导演和优秀的编剧,是今年业内专业人士都很看好的一部电视剧。这部由大IP改编过来的电视剧一被传说开拍,网络上的关注度就起来了。钦星公司用了很多手法把大众对女主角的期待都炒到了他们公司正红的小花柳若溪身上,而柳若溪本人对女主角的角色也很期待。

    角色到底由谁来演,还没有最终决定,柳若溪就在网上发了一张她自己的照片,做了古装造型,什么都没有说,但有人看出了她的装束就是按着书里描写女主出场时的样子来的。于是,大家纷纷猜测《潮声调》女主角由柳若溪去演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希安为了争取这个资源也花了很多心思,易居安更是用了不少人脉帮宋井争取到男主角。

    而易居安的胃口很大,他希望这部电视剧的男女主角都能由他们希安拿下。对公司的发展来看,如果能在这次和钦星的竞争中胜出,无疑是一个“里程碑”。

    易居安和李希露都去读了《潮声调》这本小说,几番商量,他们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认为苏陶最合适。李希露是对苏陶的演技很有信心,她认为现在市场上缺的就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技术流”。易居安想的比李希露更细致,他选苏陶不仅仅是因为外型和演技,更因为他看准了苏陶能红。

    苏陶和柳若溪算有过不愉快,现在如果再碰撞无疑会产生很多话题,以柳若溪现在的人气,苏陶肯定会变成全网黑。而这就是易居安想要的前期效果,等到了后期电视剧播出,苏陶用演技去证明自己,征服观众的时候,反差同样会给苏陶制造话题让她红。且苏陶本身耐人挖掘,她已经拍过不少好电影,也有不少经历供人茶余饭后。所以,可以说在易居安看来,苏陶虽然在二十四岁荣耀后,事业急剧下滑,这几年过得平淡无奇,甚至默默无闻,但她身上存在的矛盾和冲突是一直存在的,只是在等一个点爆发而已。

    这些想法,易居安没有和李希露细聊,他有所保留,他是很欣赏喜欢李希露,也把苏陶看成自己的孩子。但易居安不同意李希露的一些工作理念,李希露认为红和好演员可以是两件事情,易居安则认为红是成为好演员的前提,因为资源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李希露太过爱惜苏陶和公司里的艺人们,不利于培养出公司的“战斗力”。

    这一天的会议内容是很明确,除了苏陶本人,李希露和易居安的参与,公司里的商务部宣传部负责人也都参加了,宋井同样坐在一边。

    会议很高效,所有人都在电视剧和综艺节目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所以李希露感到很惊讶,因为她能想到苏陶会接受电视剧的挑战,但她真的没有想到苏陶这次没有直接拒绝综艺,而是说:“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可以去尝试。”

    李希露还记得苏陶以前对综艺的看法,她认为综艺是比演戏还演戏的一种项目,在追求真实的过程中设立了最难跨过的障碍,那就是特点和人设。而且演自己本身就是最难的课题,况且她是什么样的人和她去演什么样的戏并没有任何的联系,也不应该有联系。

    散会后,李希露找苏陶说话,她想了解她真实的想法,她有种感觉苏陶的改变多少还是被动。

    苏陶在大家都离开会议室之后,她还没有走,她坐在位置上低头看手机,李希露坐过来的时候,她抬头笑了笑。

    “你现在对综艺的看法真的改变了?”李希露问苏陶。

    苏陶听得问,锁上了手机摆在桌子上,侧头看着李希露说道:“我是对我自己的看法改变了,妈。”

    “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有真正参加过任何一档综艺节目,但我对它们有很多评价和看法,我忽然觉得这样不太对。”苏陶说道。

    李希露略微意外随即笑了也放心了,她伸手拍了拍苏陶的手,说道:“你能想到这点很好。”

    苏陶点了点头,她又伸手去拿手机,就在李希露站起身要走的时候,她抬起头说道:“妈,我这次回去遇到简行了。”

    李希露闻言回头,面露惊喜说道:“是吗?那很好啊,他现在怎么样?”在她看来青春期的爱情都会过去的,不管谁对谁错,她做为一个大人在当时就能看到他们两个孩子的能力到哪里,他们年轻单纯。虽然初恋没有到头让人觉得很遗憾,但总要往前看。

    苏陶看着李希露的表情,她很希望自己也能像母亲一样让事情过去。

    “他现在怎么样?”李希露又笑问了一遍,因为她看到苏陶脸颊微微泛红。李希露这几年都没有看到苏陶提起哪个男人就脸红。

    “挺好的,只是没有从政,在他爸公司接班。”苏陶说道。

    “没有从政?”李希露也对这件事情感到意外。

    苏陶点点头。

    “也挺好的。”李希露笑道。

    苏陶低下头,在李希露抬手拍在她肩膀的时候,她出声道:“妈,你觉得我晚上和他去吃饭,合适吗?”青春期的时候,苏陶背着李希露交朋友谈恋爱,长大了自由了,反而学会了商量,听取意见。

    “简行在海市?”李希露又意外。

    “嗯,他来出差。”苏陶抬头说道。

    “他约你吃饭吗?”

    “对。”苏陶点头。

    “你想去就去呗。“李希露轻松笑道。

    苏陶被逗笑了,说道:“我就是不知道想去还是不想去。”

    苏陶今天是一早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机,她看到信息还停留在简行的那个问题上。

    睡了一觉看问题,苏陶犹豫少了些,她飞快回复简行:没有,那是宋井哥,我们一直是朋友。

    发完,苏陶去洗漱,回来看到简行也醒了,他问她:你怎么起那么早?

    的确早,才六点半。

    苏陶告诉他:晨跑。

    苏陶这几年的确有晨跑的习惯,她觉得跑步很解压。

    简行说:我也有晨跑。

    苏陶看着信息思索了会,问简行:你还有练散打吗?

    这是个很闲聊的问题,但简行看着这个问题,心口莫名舒畅了,就好像创作者找到了灵感,找到了创作的方向。

    简行坐起来靠在床上给苏陶发信息:有,和以前一样。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一直很想有时间约你吃个饭,聊聊天。

    苏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的内心是紧张还有期待,充满矛盾,但经历真的让人得体,她回复说:今天晚上的时间暂时还不确定,早上我要去我们公司开会,可能会有事情。我中午再回复你具体时间,可以吗?

    简行对这个回答已经很满意了,他说:好,那我中午再联系你。你最近有什么新作品在筹拍吗?

    对此,苏陶忍不住笑了声,因为她又要说:这个还不确定,这就是我早上去公司开会的内容,可能会有可能不会有。

    苏陶这两句一句真一句假,她想人不能撒谎,不然说真话也会感觉自己在说假话。

    从早上到现在开完会将近中午了,苏陶还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去不想去,因为她完全不知道简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而四年前在简行寄给她那封明信片之后,她对他的决定有伤心,也是有过失望的,尤其在知道他或许也觉得他们不合适之后。苏陶觉得会那么想的简行和她心中的简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苏陶心里的简行告诉她要消除偏见,苏陶心里的简行聪明勇敢,苏陶心里的简行也很温柔耐心,那样的简行可能什么都会,就是应该不会放弃。

    苏陶知道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了解并不容易,她这几年有过很多怀疑,但她最不愿否定的就是她和简行相恋相知的那一块,她总在坚持,然后推翻,推翻后,再次坚持。

    二十三岁那年,苏陶除了和简行分手,她还遇到了一件事情,和某一个“名”导演有关。在真正认识这个导演之前,苏陶听说过,在业内他的口碑不错,说他有才华,照顾新人。一开始认识那个导演的时候,苏陶也觉得他和别人说的模样很像,有修养有礼貌,对待工作很认真严谨。

    苏陶那时候处在茫然期,感情上也受了伤,状态不是很好。在试镜之后,那导演看出了苏陶的彷徨,他找她谈了会话,像个长辈口吻严肃正经也很关心。后来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当晚回去,那导演就给苏陶发去了问候,他和她聊电影,聊他自己的人生,还说起他和他老婆的事情,他说他们相爱的过程,以此去说情感有过的美好和生活的变迁。那导演的老婆前两年得骨癌死了,导演说起陪他老婆治病度过生命最后一段时期的痛苦,他好像很深情,还叫苏陶要珍惜眼前的人和事。他对她可以说非常交心。

    那导演知道苏陶父母离异的事情,他也关心这件事情,当他听说苏陶很少回去看她父亲,他表示理解孩子在父母失败婚姻中是最受伤害的那个,同时他说苏陶虽然受伤,但还是要面对父亲,毕竟是亲生父亲,父母失败的婚姻只能说明对方是失败的丈夫,但不能就此拿掉他当父亲的权利。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

    苏陶以为这个导演很真诚,也把他当长辈,礼貌受教。而且苏陶有时候会因此想起简行还是大脸猫的那段时间。

    但没有多久,苏陶感觉到那导演不太对,他总是想约她出去,开始说暧昧的话。那导演夸苏陶说她长得很有风情,说她很适合他的角色。苏陶礼貌说谢谢。导演还试图给苏陶洗脑,说起演戏这件事情,一定要假戏真做,内心要开放,要有丰富情感经历。他直接问苏陶有没有和男朋友做过爱。他还自说自话苏陶一定有,因为他看过她之前拍的(床)戏,觉得她很入戏。

    苏陶对这个话题产生不适甚至恶心,她就没有再回复。

    那导演感受到苏陶的排斥,他后面又给苏陶发了信息,用一种很真诚的口吻和苏陶说不要见怪,他又试图教苏陶说:男人都是这样的,他们喜欢和女人调情(做)爱,尤其是漂亮女人。而女人也要接受男人的追求,这样女人才会更有魅力。他还说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这是他做为男人的另一面,意思也就是前面他像个长辈对苏陶谆谆教诲是真实的他自己,此刻的他也是真实的他自己。

    导演还对苏陶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他问她:你想不想成为一个好演员?如果想,你就要接受你自己的所有面。

    苏陶对这个问题回了一个不想。那导演对苏陶发出了最后的暗示威胁,他用一种“宠溺”的口吻和苏陶说:那我就要把你PASS掉了噢,你不想当一个好演员,肯定不会好好演戏。

    苏陶就这么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斯文败类,她生气回复那导演:你管我怎么当演员,你爱PASS就PASS。

    苏陶和人撕破了脸,人就说她假清高。那导演确定了苏陶虽然看着单纯像个小女孩,但心气高傲,有她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不是他能忽悠骗到手的小姑娘,他便开始辩驳。他反说苏陶思想龌龊,他只是想培养她,但苏陶却想爬他的床。那导演还说苏陶经常对他说暗示性的言语,什么您像我一个朋友,什么他说的和妻子的感情感动了她。这么断章取义,苏陶被气到发抖,她一怒之下告了那导演诽谤,但因为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苏陶输了官司。

    这事在业内传过,苏陶听到不少流言蜚语,有人相信那导演有人相信苏陶,有人谁也不相信却说着风凉话,觉得自己像个冷静的智者,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他们自己会如何洁身自好防备他人,所以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甚至猜测其实苏陶已经被那导演潜过了,只是最终又没有拿到角色所以告了别人。

    苏陶听得多了,从一开始的生气,到最后发现其实完全不知道议论的人要说的点是什么。那段时间苏陶自己也想了很多,想到以前她读书交朋友有好有坏,想到张老师对她曾有过误解以及到后来的理解,还有她父母的失败婚姻。想到最后,不能否认的是人真的有很多面,苏陶有限的经历里,遇到的那些变迁里都藏着人很多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有好有坏。有时候,苏陶觉得自己也会变,变得对正义失去信心,变得不再相信偏见会消除,她也开始越发相信简行的决定是妥协,他变了。

    苏陶真的不知道这顿晚饭要不要和简行一起吃。这几年,简行的影子是一直在苏陶心里的,他给过她最美好的想象,这样的存在比真人好,真人再次出现,苏陶真的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李希露听到苏陶说拿不准主意,她感觉自己是能理解的,她重新拉开椅子坐下来,对苏陶说道:“你刚不是说你没有上过综艺节目不应该对它有太多的评价吗?其实现在也是一个道理,陶陶。”

    苏陶闻言,默默垂下了眼睛,她忍不住笑了声说道:“知行合一的确很难,妈。”

    李希露摸了摸苏陶的脑袋。

    简行今天没有去森览,他给庄得都放了假,自己开车出去在海市市内转了一圈。这里有很多地方,简行以前听苏陶讲过,今天他都去了,还给那些地方拍了照。最后,简行转到了苏陶的大学。

    上大学的时候,两人在异地恋,简行从来没有到过苏陶的学校,但今天看到的时候,他却觉得很熟悉,他给校门口拍了张照片。那年,苏陶考上大学的时候就很高兴站在校门口拍过一张照片寄给简行,她在照片背后很高兴写道:简行,我觉得以后我们的梦想都会一个个慢慢实现的。

    简行看着自己拍的校门口,没有苏陶显得很落寞。

    时间已经是中午,简行把车停在路边停车位里,他下了车就在校门口附近的小吃街上买了鸡蛋饼吃,他坐在街边小摊,一边吃一边给苏陶发信息问她吃过午饭没有,还有早上的会开得怎么样。

    苏陶说会议都挺顺利的。

    简行便问道:那晚上我们能一起吃饭吗?

    苏陶回复:好。

    简行一激动,手上的鸡蛋饼没拿稳掉在裤子上,然后砸在了地上,但他看到自己愚蠢的失误是笑了。他平时很爱干净,此刻只是随意拍了拍裤子,弯身捡起鸡蛋饼丢进垃圾桶里,忙着给苏陶回复信息问她晚上几点,他去接她。

    商量好这事,简行又问道:你午饭吃了吗?不然我先过去接你吃午饭吧?

    但是苏陶说吃过了。

    简行收到信息看了看时间,心里盘算要几点过去接苏陶。

    在简行盘算这事的时候,庄得的电话打了进来,简行很快接起电话,脸上没有了笑意,问道:“什么事,庄得?”

    “简总,我们查到一些孔令奇的信息,发现了一件事情。”庄得向简行汇报。

    “什么事情?”

    “孔令奇三年前和他老婆离了婚。”

    “嗯。”

    “他老婆不是别人是董丽朱,就是曾经传于公司的法人代表,肖贵的情人。”庄得说道。

    简行听到这件事情略微惊讶。传于这个公司就是十年前,苏陶差点去试镜的那家公司,后来这家公司解散了,法人代表董丽珠也不知道去哪了,但她的情人肖贵在市里依旧横行嚣张。这几年,洪亮还在跟肖贵的事情,他们查到些眉目,发现肖贵和向家也来往密切。

    孔令奇的老婆是肖贵的情人董丽朱这件事情实在太巧了,简行感觉这事并不简单,他问庄得:“之前你汇报过一件事情,你说森览的账是由德生会计事务所负责的,德生在海市并没有分公司,而在我们市里。德生虽然是国际大公司,但在海市不是没有比它更好的会计事务所,为什么森览舍近求远?”

    “您需要我去查德生吗?”庄得确认这件事情。

    “是的,去查查在德生是谁在负责森览的账。或许能知道孔令奇为什么自曝森览账务有问题的事情。”简行说道。

    “好,我这就去办。”庄得应道。

    挂了电话,简行站起来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给程穆清打了一个电话,问道:“苏庭是不是有个同学进了德生工作?我记得好像听她提起过,但是谁我记不住了。”

    “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事?”电话那头的程穆清奇怪问道。

    “帮我问下,苏庭在家吗?”简行只问不答。

    “在,她刚好回来吃午饭。”

    于是,隔着电话,简行听到电话那头程穆清在喊苏庭问了事情,苏庭则走过来,接过了电话,自己对简行说道:“陈黎云啊,她进了德生啊,你怎么连自己同学都记不住啊?”

    “是陈黎云?”简行意外。他和陈黎云最后的交集除去上次在苏庭的婚礼上见过面之外,就是高三毕业那年,陈黎云给他们家还了三十万,后来大学再没有任何联系,他也很少听到她的消息。可能偶尔和程穆清碰面见到苏庭的时候,苏庭有提起过,但简行没有放心上,竟对这件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对啊,陈黎云啊,你为什么问这事啊,简行?”苏庭奇怪问道,“我听我老公说你去海市了,是不是?”

    “是,我在海市。”简行选择性回答。

    “苏陶也在海市对吗?”苏庭又问道,已经忘掉了一个问题。

    “对。”

    “那你有去找她吗?有的话,你帮我告诉她不要忘记了我的签名。”苏庭说道。

    “你的什么签名?”简行一时又想不起来苏庭的事情。

    “宋井的签名啊!”苏庭提高了声音,她想简行会忘记,苏陶可能也会忘记,她显得有点生气。

    “噢。”简行恍然大悟,他说道,“我晚上帮你问。”

    “你真的去找苏陶啦?你是不是去海市就是为了找苏陶啊?”苏庭说道。

    不管多少年,简行觉得对苏庭都有点无力招架,只能避而远之,他说道:“我也来工作。”

    “但你也去找苏陶了。”苏庭强调道。

    “你要不要签名?”简行反问苏庭。

    “要啊,你叫她帮我多要几张,寄个十来张吧。”苏庭一点不客气说道。

    “你把电话给你老公。”简行说道。

    “哦。”苏庭应声,一把把手机还给了程穆清。

    “说什么?”程穆清接过电话,高兴问简行。

    “就这么说,我先挂了。”简行说道,挂了电话。

    对面的电话挂得太快太干脆了,程穆清听着忙音,一脸茫然。

    苏陶并没有忘记苏庭要宋井签名的事情,她中午在公司吃过饭,准备回家前就催宋井给她签名。而宋井不仅给了签名,他还给苏庭送了盒他代言的面膜。

    苏陶拿到签名后就寄走了。所以,晚上简行来接她,问她有关宋井签名照的事情的时候,她说道:“已经给苏庭寄过去了。”

    简行闻言看了眼苏陶,说道:“动作很快,看来要签名对你来说很简单。”

    苏陶没接这句话,她低头看了看路,再抬头看到简行帮她拉开车门请她上车。

    苏陶下午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同样简行也是,两人不约而同穿得很正式,一个穿西装,一个穿连衣裙,一黑一白,很配也很拘谨。

    在去往餐厅的路上,简行开着导航,他问苏陶:“你认识路吗?”

    “不太认识,我没有开车,平时都是我妈开车,所以即便去过,路也不太熟悉。”苏陶说道。

    “不敢开吗?”简行问苏陶。

    苏陶笑了笑。

    简行余光看到苏陶笑,他侧头看了看她,只见她微微靠着椅背侧过脸望着窗外。她不再是个小女孩,她的举止和姿态里都有她自己的气韵。她披着长发,秀美的脖子和头发都有纠缠的味道,一个白净温柔一个不羁骄傲,有种美丽的矛盾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是不敢开吗?”简行移回目光看着路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是没有驾照,怎么可能不敢开?”苏陶转过头笑说道,显得有些不服气。

    “驾照没考过?”简行又进行猜测。

    苏陶还是笑,摇摇头好像是表示不是这样,又像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换简行笑了声,他想起苏陶读书那会怕老师怕考试的样子。

    苏陶看着窗外,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坐直身子望着前面的路,满眼的红色刹车灯,她忙说道:“哎,这里我好像知道一点,你不要跟着导航走,现在下班高峰期很堵,前面变道左拐走小路。”

    简行闻言很听话地照做,但他心里在想另外一件事情,苏陶对他称呼的那一声轻“哎”,让他忽然意识到,重逢后,苏陶还没有面对面喊过他的名字。

    于是,简行唤了一声苏陶的名字:“苏陶。”

    “什么事?”苏陶应道,她正伸了伸脖子专注在看路,她怕自己指错了路。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的名字了?”简行笑问苏陶,带着玩笑的意思。

    “什么?”苏陶对简行这个问题感到匪夷所思。

    “我说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叫什么了?”简行又笑问了一遍。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得老年痴呆症。”苏陶笑道。

    “那我叫什么?”简行笑问道,放缓了语速。

    苏陶听得问,她发现“简行”这个名字就在她嘴边,但在看到他脸的瞬间喊不出来了。

    “真不记得了?”简行好笑道,故作惊讶。

    苏陶也笑了声,她抬手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开头看着窗外,说道:“你叫简行啊。”

    “哎。”简行应了声。

    苏陶抿了抿嘴,更认真望着窗外。

    简行订的中餐厅是苏陶喜欢的一家餐厅,而他分明是第一次来,却是他点的菜,好像很熟门熟路。

    苏陶全程没有参与点菜,但她听着有她喜欢的菜,那是以前苏陶和简行说过的。苏陶想想她自己以前还是挺有趣的,刚离开简行到海市的那段时间,她每天连吃什么都要和简行汇报。

    简行点完菜合上菜单,抬头看到苏陶因为无聊低头在看手机,他就安静欣赏。

    苏陶感受到简行注视的目光,她抬起头不好意思脸红了,下意识解释说道:“我回个信息。”

    简行笑了笑,他找话问苏陶:“苏陶,你下半年会拍戏吗?你们今天的会议确定这事了吗?”

    “希望吧,还得去试镜,看能不能被制片方和导演选上。”苏陶说道,她微微抬了抬眉,显得不太有把握。

    苏陶说话的时候,简行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她说刚才那句话感到有些心疼,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她的努力勤奋。简行知道她做演员一直不容易。

    苏陶得影后的那年,简行特别高兴,但他去看了她的获奖感言后,他难过了很久。

    苏陶那年站台上说:“我有个朋友和我说他的理想是消除偏见,我很希望我所有的努力也能为他的理想做一份贡献。”

    简行看着电视里那个对他来说又远又近的女孩,他第一次有了种很负气伤心的感觉,他的自信心面临崩溃,他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法和她在一起。那段时间,简行像苏陶一样,在坚持和担心怀疑中来回动摇。

    此刻,简行看到苏陶坐在他面前,餐厅的灯光下,她美到不真实,她已经不属于他,他依旧十分担心失去她。

    “如果很辛苦,就再多休息一段时间。”简行说道。

    苏陶闻言看着简行,因为她觉得被简行洞悉了不太好的状态和心态,有些无处可躲。

    “不辛苦,工作都是这样的。你的工作怎么样?今天顺利吗?”苏陶转开话题问简行。

    “嗯,都挺顺利的。”

    “那你还要,待多久?”

    “现在还不确定。”简行说道,也一下把这个话题聊死了。

    苏陶脑子里空荡荡接不出话点点头,好在开始上菜,她拿起筷子吃饭。

    这顿饭,两人没有聊到任何实质的话题,虽然在出门前,两人都想象过能和对方像以前一样交谈,能聊着聊着就把心里的疙瘩说出来。但对着对方,失去交流的那几年始终像冷硬的石头始终无情隔在他们之间。

    想他们读高二那会,两人相约第一次去书店就能互相分享很多,现在各自经历多了,话反而都不敢说了。苏陶怕失望,简行则怕失去。简行怕像他在月色下贸然和她告白,被她拒绝的那次。简行真不知道这一次他还有没有那样的运气,还是她的“大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