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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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小屋内悄然无声，只有远处时不时传来的人马声，却愈显幽静。
苏漫城的脑海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如潮水般涌来，不知不觉便已心神疲惫。
饶是他据中毒一事，想到了诸多线索，却始终无法理出头绪。
这，就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沈墨飞。
这个自幼一同长大，从小便在智慧与谋略上展露出了不凡天赋的少年玩伴，如今应当更为出色了吧！
其实，长时间的思考，让他意识到，昨日青州城万宝楼发生的事，遇到的人，以及自己身中奇毒功力尽失，似乎一切都早已被安排好了。
而且他肯定，其中的林林总总，这背后一定有个极为厉害的人物，正在做着什么局。而沈墨飞，则像是位棋手一般，正深陷其中，与之博弈。
苏漫城原就惴惴不安的内心，竟开始有些烦躁。
直到这一刻，他才注意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被关进了一处“牢房”之中。
说它是牢房，不如说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破漏小屋。若是他此刻内力尚在，恐怕只需轻轻一掌，便可击碎墙壁、逃出升天。
不过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傅开山、戚凌志两人肯定在自己昏厥后，将自己带回了营地。
“逃兵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他作为前军营校尉居然不在军中，难免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毕竟，知道他离开军营的人，除了东郡主帅李大帅外，也没有人知道。
不等他继续思索，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一位身着亮银盔甲的军士走了进来，恭敬地道：“苏大人，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苏漫城看着这位士兵的盔甲，觉得有些熟悉，刹那间他猛地一震，还是认出了眼前这身装束：京畿守备——龙武军。
“他们怎么来了？”苏漫城心有疑问，嘴上却立刻应了声：“好的！”赶紧起身，带着满腔疑惑，跟着对方一同离开了此地。
由于昨日火势太大，几乎烧掉镇北军的所有营帐，此刻四周依然弥漫着一股焦炭味。
苏漫城一路走走看看，据远近的帐篷数，约莫估算出了留守大帐的士兵到底伤亡了多少。若是算上目前还不知具体多少人的龙武军，他还是忍不住一阵怅然。
两人步行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苏漫城便被带到了一处大帐外。
“大人，前军营校尉苏漫城苏大人带到！”银甲军士隔着帐子高声喊了一句，里面立刻传来一声浑厚的回应声：“好，你先下去吧！”
苏漫城眼瞅着这位军士离开，迟疑了一下，便掀开帐幕走了进去。
帐内整齐地布着十余张大椅和几张茶几，帐前摆着宽大的屏风，和一张丈余长的大案，稍稍打量一番，便知这里只是临时的议事之所。
屋内并无他人，只有案头那边坐着一花白头发的老将正埋头写着什么。
苏漫城进了大帐，见状只好安静立于下方，等着对方的审问。
沉默间，老将忽然抬头，露出一张看起来甚为年轻的面容。他只看了一眼苏漫城，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说了个“坐”字，便又埋头在案台上画画写写起来。
苏漫城一眼便认出此人来历：龙武军前指挥使、京畿团练总教头、御前侍卫副统领龙开甲！
“他怎么来了？”苏漫城带着疑惑，和入伍后第一次生出的战战兢兢之感，还是硬着头皮拱手喊了句：“属下参见龙将军！”
龙开甲正书写的手陡然一滞，便见他总算丢掉了毛笔站起身，走了过来。
“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提审’你吗？”龙开甲似乎根本不知道苏漫城不久前才刚刚醒转。
苏漫城埋首道：“属下不知！”
龙开甲带着满是怀念的神色，仰面道：“要说起来，这十年前我跟你你外祖还是同僚，若不是因为沈家那档子事，或许我跟他那个老混蛋还能喝上两杯……你……也就不会被流放到这北地来了！”
苏漫城闻言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继续埋首不语。
龙开甲看着苏漫城的模样，语气忽然温和了几分：“好啦……单独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认错的！提审……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老头儿我还是信任你的！”
苏漫城这才抬起了头：“谢将军！”
龙开甲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皱眉道：“不过有关这镇北军溃逃一事，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跟你打听……其他人说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属下知无不言！”苏漫城高声道。
龙开甲知道苏漫城心中芥蒂，即便听着这一声声“将军”十分刺耳，却还是没有出口纠正，只轻轻叹了口气，问：“有关昨日镇北军溃逃一事，你知道多少？”
苏漫城面色严肃，道：“昨日我向李大帅告假一日，在青州城逗留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收到这边镇北军的消息，于是立刻赶了回来。”
龙开甲点了点头，这才告诉他昨日发生的实情：“昨日事发突然，我也并没有完全弄清楚状况。不过……目前我发现了些情况……在龙腾闸驻守的镇北军阵亡了将近一半，还有一半不知所踪，这可能就是昨日大帐遭遇敌袭的根源！”
苏漫城一惊，睁大了眼睛瞧着他，问：“一半驻守的镇北军失踪？”
龙开甲神色不善地道：“对啊！而且这消失了的一半驻守军，全部由李宗贤那老匹夫统领……你认为……他们去哪儿了？”
李宗贤，便是苏漫城口中的“李大帅”，他不仅是苏漫城这十年来最应感谢的恩人之一，更是苏漫城在这偌大的镇北军中最为敬服之人。他所率领的镇北军全部失踪，而另一半镇北军全部阵亡，导致龙腾闸失守，大营被袭……这一连串的线索，矛头无不指向李宗贤——这位六十有余的老将军。
李宗贤将军投敌了？
这事说出去谁也不信，可是目前得到的线索告诉所有人，你不信也得信：否则，那另一半镇北军去哪儿了？上天了么？
听着龙开甲谈论此事的语气，显然也是相信了李宗贤投敌的结论。
苏漫城见状只好沉默。他不敢说李老将军真的率军投敌，却又不敢在不了解任何内因的情况下否定这个推论。
龙开甲盯着苏漫城许久，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信……其实……我也不信！”
苏漫城豁然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龙开甲。
龙开甲展颜笑道：“不可思议是么？你们知道我跟李宗贤老匹夫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两人于军中事事作对，肯定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会在这个事上直接盖棺定论？可是……即便我想将这屎盆子扣到那老东西头上，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因为……我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投敌的？”
“为何？”苏漫城略有好奇。
虽然龙开甲和李宗贤两人，都算得上他的祖辈，但是两人之间的“大仇”却是人尽皆知：四十年前，初为人父的龙开甲，得知李宗贤“纵子行凶”，在金陵城内纵马撞死了他三岁的女儿，便将此事闹上金殿。据说皇帝当时因为爱惜两位将才取了个折中的方法来调解。不料龙开甲面服心不服，后来便因此事与李宗贤打了不少架。
这四十年来，两人几乎就像个村妇一般，只要见面就会打骂，几乎没有不闹的时候。可是此刻，龙开甲竟然替自己的“弑女”仇敌说了话，这不得不让苏漫城好奇。
龙开甲道：“告诉你吧，李宗贤这老匹夫虽然蛮横不讲道理，贪财好色……”在说出原因前，他还是习惯性的说了一通日常与人宣扬、诋毁李宗贤的坏话，“可是他的来历我却知晓！这老小子其实出身冀州，奈何二十年前冀州被蛮人抢去，他才逃到了南方。我年轻时，有次趁他喝醉酒还得知，这老小子一家老小，包括他曾经的一个儿子，都是死于蛮人之手……身怀这等杀父母、害妻女的灭门大仇，他又怎么可能投敌？”
听到这么一段密辛，苏漫城这才明白龙开甲之所以相信李宗贤没有投敌的根本原因。这也解释了为何李宗贤年逾六十，仍旧不愿回京颐养天年，反而总是冲杀在对抗蛮人的第一线。
龙开甲接着回忆道：“我记得这老匹夫家中常悬一幅字，上面说着什么……蛮人不灭，誓不还家……啧——这下倒是真的‘还’不了家了啊！”两人几乎斗了一辈子，直到此刻，他竟然生出了一丝遗憾。
苏漫城听出了一丝言外之意，神色不由一紧，忙问：“您可是发现什么了？”
龙开甲点了点头。
“来！”他拉着苏漫城走到了刚才书写的台案前，指着纸上的一张地图，道：“你看这里……这是大营，这是龙腾闸，两者之间相距近五里，若是真的有人意图谋反投敌，西郡统帅赵明诚，那个家伙肯定是来得及警示的！可是，据山下的士兵们却说，昨日蛮族冲过过来之前，龙腾闸并无任何异样，这才导致蛮人破关后，自山上冲杀下来，让这边措手不及……”
说着，他又指向龙腾闸以东的一处名唤“龟池”的地方，续道：“而这里……我的人居然发现了一处十多人被活埋的坑……竟然也是镇北军的人！”
苏漫城问：“他们为何会跑到距离关隘二十多里的地方？”
龙开甲摸了摸光洁的面颊，沉声道：“投毒！”
简陋的小屋内悄然无声，只有远处时不时传来的人马声，却愈显幽静。
苏漫城的脑海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如潮水般涌来，不知不觉便已心神疲惫。
饶是他据中毒一事，想到了诸多线索，却始终无法理出头绪。
这，就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沈墨飞。
这个自幼一同长大，从小便在智慧与谋略上展露出了不凡天赋的少年玩伴，如今应当更为出色了吧！
其实，长时间的思考，让他意识到，昨日青州城万宝楼发生的事，遇到的人，以及自己身中奇毒功力尽失，似乎一切都早已被安排好了。
而且他肯定，其中的林林总总，这背后一定有个极为厉害的人物，正在做着什么局。而沈墨飞，则像是位棋手一般，正深陷其中，与之博弈。
苏漫城原就惴惴不安的内心，竟开始有些烦躁。
直到这一刻，他才注意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被关进了一处“牢房”之中。
说它是牢房，不如说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破漏小屋。若是他此刻内力尚在，恐怕只需轻轻一掌，便可击碎墙壁、逃出升天。
不过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傅开山、戚凌志两人肯定在自己昏厥后，将自己带回了营地。
“逃兵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他作为前军营校尉居然不在军中，难免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毕竟，知道他离开军营的人，除了东郡主帅李大帅外，也没有人知道。
不等他继续思索，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一位身着亮银盔甲的军士走了进来，恭敬地道：“苏大人，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苏漫城看着这位士兵的盔甲，觉得有些熟悉，刹那间他猛地一震，还是认出了眼前这身装束：京畿守备——龙武军。
“他们怎么来了？”苏漫城心有疑问，嘴上却立刻应了声：“好的！”赶紧起身，带着满腔疑惑，跟着对方一同离开了此地。
由于昨日火势太大，几乎烧掉镇北军的所有营帐，此刻四周依然弥漫着一股焦炭味。
苏漫城一路走走看看，据远近的帐篷数，约莫估算出了留守大帐的士兵到底伤亡了多少。若是算上目前还不知具体多少人的龙武军，他还是忍不住一阵怅然。
两人步行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苏漫城便被带到了一处大帐外。
“大人，前军营校尉苏漫城苏大人带到！”银甲军士隔着帐子高声喊了一句，里面立刻传来一声浑厚的回应声：“好，你先下去吧！”
苏漫城眼瞅着这位军士离开，迟疑了一下，便掀开帐幕走了进去。
帐内整齐地布着十余张大椅和几张茶几，帐前摆着宽大的屏风，和一张丈余长的大案，稍稍打量一番，便知这里只是临时的议事之所。
屋内并无他人，只有案头那边坐着一花白头发的老将正埋头写着什么。
苏漫城进了大帐，见状只好安静立于下方，等着对方的审问。
沉默间，老将忽然抬头，露出一张看起来甚为年轻的面容。他只看了一眼苏漫城，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说了个“坐”字，便又埋头在案台上画画写写起来。
苏漫城一眼便认出此人来历：龙武军前指挥使、京畿团练总教头、御前侍卫副统领龙开甲！
“他怎么来了？”苏漫城带着疑惑，和入伍后第一次生出的战战兢兢之感，还是硬着头皮拱手喊了句：“属下参见龙将军！”
龙开甲正书写的手陡然一滞，便见他总算丢掉了毛笔站起身，走了过来。
“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提审’你吗？”龙开甲似乎根本不知道苏漫城不久前才刚刚醒转。
苏漫城埋首道：“属下不知！”
龙开甲带着满是怀念的神色，仰面道：“要说起来，这十年前我跟你你外祖还是同僚，若不是因为沈家那档子事，或许我跟他那个老混蛋还能喝上两杯……你……也就不会被流放到这北地来了！”
苏漫城闻言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继续埋首不语。
龙开甲看着苏漫城的模样，语气忽然温和了几分：“好啦……单独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认错的！提审……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老头儿我还是信任你的！”
苏漫城这才抬起了头：“谢将军！”
龙开甲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皱眉道：“不过有关这镇北军溃逃一事，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跟你打听……其他人说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属下知无不言！”苏漫城高声道。
龙开甲知道苏漫城心中芥蒂，即便听着这一声声“将军”十分刺耳，却还是没有出口纠正，只轻轻叹了口气，问：“有关昨日镇北军溃逃一事，你知道多少？”
苏漫城面色严肃，道：“昨日我向李大帅告假一日，在青州城逗留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收到这边镇北军的消息，于是立刻赶了回来。”
龙开甲点了点头，这才告诉他昨日发生的实情：“昨日事发突然，我也并没有完全弄清楚状况。不过……目前我发现了些情况……在龙腾闸驻守的镇北军阵亡了将近一半，还有一半不知所踪，这可能就是昨日大帐遭遇敌袭的根源！”
苏漫城一惊，睁大了眼睛瞧着他，问：“一半驻守的镇北军失踪？”
龙开甲神色不善地道：“对啊！而且这消失了的一半驻守军，全部由李宗贤那老匹夫统领……你认为……他们去哪儿了？”
李宗贤，便是苏漫城口中的“李大帅”，他不仅是苏漫城这十年来最应感谢的恩人之一，更是苏漫城在这偌大的镇北军中最为敬服之人。他所率领的镇北军全部失踪，而另一半镇北军全部阵亡，导致龙腾闸失守，大营被袭……这一连串的线索，矛头无不指向李宗贤——这位六十有余的老将军。
李宗贤将军投敌了？
这事说出去谁也不信，可是目前得到的线索告诉所有人，你不信也得信：否则，那另一半镇北军去哪儿了？上天了么？
听着龙开甲谈论此事的语气，显然也是相信了李宗贤投敌的结论。
苏漫城见状只好沉默。他不敢说李老将军真的率军投敌，却又不敢在不了解任何内因的情况下否定这个推论。
龙开甲盯着苏漫城许久，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信……其实……我也不信！”
苏漫城豁然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龙开甲。
龙开甲展颜笑道：“不可思议是么？你们知道我跟李宗贤老匹夫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两人于军中事事作对，肯定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会在这个事上直接盖棺定论？可是……即便我想将这屎盆子扣到那老东西头上，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因为……我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投敌的？”
“为何？”苏漫城略有好奇。
虽然龙开甲和李宗贤两人，都算得上他的祖辈，但是两人之间的“大仇”却是人尽皆知：四十年前，初为人父的龙开甲，得知李宗贤“纵子行凶”，在金陵城内纵马撞死了他三岁的女儿，便将此事闹上金殿。据说皇帝当时因为爱惜两位将才取了个折中的方法来调解。不料龙开甲面服心不服，后来便因此事与李宗贤打了不少架。
这四十年来，两人几乎就像个村妇一般，只要见面就会打骂，几乎没有不闹的时候。可是此刻，龙开甲竟然替自己的“弑女”仇敌说了话，这不得不让苏漫城好奇。
龙开甲道：“告诉你吧，李宗贤这老匹夫虽然蛮横不讲道理，贪财好色……”在说出原因前，他还是习惯性的说了一通日常与人宣扬、诋毁李宗贤的坏话，“可是他的来历我却知晓！这老小子其实出身冀州，奈何二十年前冀州被蛮人抢去，他才逃到了南方。我年轻时，有次趁他喝醉酒还得知，这老小子一家老小，包括他曾经的一个儿子，都是死于蛮人之手……身怀这等杀父母、害妻女的灭门大仇，他又怎么可能投敌？”
听到这么一段密辛，苏漫城这才明白龙开甲之所以相信李宗贤没有投敌的根本原因。这也解释了为何李宗贤年逾六十，仍旧不愿回京颐养天年，反而总是冲杀在对抗蛮人的第一线。
龙开甲接着回忆道：“我记得这老匹夫家中常悬一幅字，上面说着什么……蛮人不灭，誓不还家……啧——这下倒是真的‘还’不了家了啊！”两人几乎斗了一辈子，直到此刻，他竟然生出了一丝遗憾。
苏漫城听出了一丝言外之意，神色不由一紧，忙问：“您可是发现什么了？”
龙开甲点了点头。
“来！”他拉着苏漫城走到了刚才书写的台案前，指着纸上的一张地图，道：“你看这里……这是大营，这是龙腾闸，两者之间相距近五里，若是真的有人意图谋反投敌，西郡统帅赵明诚，那个家伙肯定是来得及警示的！可是，据山下的士兵们却说，昨日蛮族冲过过来之前，龙腾闸并无任何异样，这才导致蛮人破关后，自山上冲杀下来，让这边措手不及……”
说着，他又指向龙腾闸以东的一处名唤“龟池”的地方，续道：“而这里……我的人居然发现了一处十多人被活埋的坑……竟然也是镇北军的人！”
苏漫城问：“他们为何会跑到距离关隘二十多里的地方？”
龙开甲摸了摸光洁的面颊，沉声道：“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