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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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狐府。
“青芝现在何处？”狐一兮进府门便问道。
“回狐公子，青芝姑娘昨日回了天界，似是听法，说，过几日便归。”一妖儿说道。
“知道了。”狐一兮回罢，便径身向青芝所居的青木苑走去……
这小妖自是不知这狐公子为何一回来便去了青木苑……许是那青芝一日不在，狐公子便是想念了不成？
几个妖儿悄声议论几句，便是偷笑着走开……
狐一兮来到青芝居所，关上房门，便在青芝的屋中四处翻找……
倘若如蘙嶷所说……
定是这青芝藏了往来书信……
这个青芝！
胆子也太大了！
可，纵使狐一兮将这屋中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半封……
狐一兮眉上一皱……莫不是被这青芝毁了？倘若如此，岂不无证无据？
“兮儿可在房中？”狐帝在门外问道。方才听妖儿说兮儿一回来便来了这青木苑……本想问问这兮儿可是当真对那青芝动了心思？这便来了……
可，当兮儿打开房门，又见这房中被狐一兮翻得乱七八糟，眸中一愣，问道“兮儿，这是在做什么？”
“爹，她来过，对不对？”狐一兮红着眼眶问道。
“谁？谁来过？”狐帝又看狐一兮微红的眼眶，便是试探地问了句“国师？”
“对，我醒后有数月之时，可曾来过？”狐一兮又问道。
狐帝低头又是想来“她来没来过我是不知，不过你醒来后数月……”
狐帝语上一顿，说道“倒是让我想起一事……”见自己的兮儿目光炯然，狐帝却是微微一皱眉头说道“你可还记得止无差点走丢那日？”
“？”狐一兮亦是细细想来……而后，又是心上一惊……
莫不是那日……那日并非是梦？
难怪那日那小鬼竟……好似无骨一般……想来，定是她带伤而来……
他却如此……
狐帝瞧着自己的兮儿捏着眉心，耳根微红，满脸内疚之色，便又说道“兮儿这是怎么了？”
狐一兮面上的确难掩难堪之色，又问道“那一日……”
狐帝眉上一皱，虽不知这兮儿是怎么了，可见兮儿如此着急，便接着说道“那日我在山中寻止无之时，确实瞧见几处血迹……不是止无味道……”瞧见兮儿眸中惊色，又说道“只是着急寻止无，也没多想，想着许是哪个妖儿留下……可那血又不似妖族……而后又下了山雨……便无迹可寻……”
狐帝语上一顿，又继续说道“虽是忧心，却一直未听灵侍来报异常，山中阵法亦是无恙，这便把这事搁下了……”
“血迹？她受伤了？”狐一兮眼上又是一慌，怎会有血迹？那晚他狐一兮虽是……虽是有些……蛮横……可也没想弄伤那小鬼……再者说，如若她当时便有伤，他自会闻得到……可这哪儿来的血迹？
狐一兮眼上一眯，又是想到，那一日还有另一人……
青芝……
狐一兮眼中一冷……
又是她……
想罢狐一兮转身便走向屋外。
“兮儿，你这是又要去哪儿？”狐帝问道。
“天界。”狐一兮头也不回的答道。
哦……天界？狐帝一想方才他这兮儿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道不好，这孩子何时如此生气过？莫不是要闹出什么乱子，这便慌忙跟了上去，口中唤着“兮儿……”
可这院中哪还有他那兮儿的影子？这孩子，怎么生起气来跟他娘一个样子……
天界，南天门。
“狐公子。”天将拱手拜到。“青芝如今可在天界。”狐一兮问道。
天将一听，又是看向身后的天兵，问道“青芝可在？”
“回将军，青芝姑娘在天界，此时……应是在碧霞元君那处听法。”天兵说道。
狐一兮听罢这话，仿若在他的怒火之上又浇了壶油！
听法？这青芝眼中可还有法？！
狐一兮想罢便要闯入天界，恨不得当下便将那青芝处置了……
天将赶忙拦下狐一兮，道“不知狐公子可有传召？”
“……”
见狐一兮眉上一皱，那天将又笑着说道”狐公子没有传召，又未封仙位……恕属下……不能让狐公子进入……”瞧见这狐公子眸中满是怒色，又是想来，这狐公日后便会成为狐帝，有朝一日入天界便是上神，哪敢得罪？！
天将又是赶忙拱手，道“不如……先让属下前去禀报？狐公子在此稍等片刻？”
“……让开！”狐一兮也是不听，硬生生的要往那门中进……这可难为了天将，若是拦这便是得罪了未来的狐帝，这若是不拦又失了天法，只得步步好生相劝“狐公子……狐公子莫要为难属下啊……”
“兮儿……”狐帝厉声说道“不可胡闹。”
那天将一看狐帝前来，又是赶忙一拜，说道“狐帝……这狐公子……”
狐帝轻轻一笑，拱手说道“小儿今日闹了些脾气，让将军见笑。”说罢，又是看向狐一兮说道“有什么事不如等青芝归来再问？”
狐一兮眼上一红，微皱着眉头说道“孩儿一刻也等不了……”
“狐帝，狐公子？”正巧路过的西海龙王笑着迎面而来，拱手说道“今日能在此处遇上二位，着实荣幸。”
“……”狐一兮见来者，也是收起了点脾气，毕竟他能康复，亦是得这西海龙王相助，便拱手拜到“西海龙王。”
狐帝自是笑脸相迎，回礼道“龙王，也是前来听法？”
西海龙王一叹说道“老身是为小儿之事啊……”说罢又是看向狐一兮说道“狐公子的夫人对爱子曾有救命之恩，狐公子见老身不必见外。”看着狐一兮微红的眼睛又说道”狐公子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幸得西海寒冽霜珠相助，已无大碍。”狐一兮说道。
“那便好，那便好……”西海龙王笑着说道。
“小儿身子已好了大半，不日便将寒冽霜珠归反西海。”狐帝笑着说道。
“不着急不着急。”龙王笑着说道，又是突然想到一事便又说道“那日狐公子的夫人前来西海求珠，似是也身体不适……不知狐公子的夫人如今可好些了？”
“？”狐一兮眉上一皱。那小鬼去过西海？那寒冽霜珠是那小鬼求来的？！
龙王见狐一兮眸中惊色也是一愣问道“狐公子不知？”问罢便是想到这些时日关于妖界那些说法，方才又听这狐公子好似是在找那位叫青芝的姑娘，微微一叹，说道“狐公子，像夫人那般重情重义的女子，可谓世间难得……还望狐公子惜之啊……”
狐一兮心上更是一酸，又问道“敢问龙王……她……我夫人可……说了什么？”
龙王摇着头说道“只说了来意……”
“那她又是如何身体不适？”狐一兮又问。
西海龙王想了一下，说道“虽是裹得严实，可听湫翎说你那夫人双手冰凉……”语上一顿，似是想到什么又说道“起初本王见她之时，也觉似是灵力匮乏啊……而且……端起锦盒之时亦是无力……若非有扶魂司的司尊在旁，又持有狐公子的霕星，本王险些以为来的是个冒牌的凡人……”
灵力匮乏，四肢无力，宛如凡人……这些字宛如刀子一般，在狐一兮心上划了一道又一道……
当他日思夜想这小鬼为何不来之时，却没想她可是生了什么事……
当她都这这般模样还在想着如何帮他狐一兮时，而他狐一兮却在想着她可是要弃了他……
又是想到那日醉酒桃林，竟连那小鬼是真实还是梦境也分不清楚……
倘若……
倘若知道那日来的是她真身，又怎会……怎会睡着了啊……
狐一兮啊狐一兮……
你真的是……
瞧着兮儿这般落魄的模样，狐帝亦是眉上一皱，说道“兮儿……回去吧。”
“……”
拜别了龙王，狐一兮便随着狐帝回了妖界……
骄傲的狐狸成了丧家犬。
而，狐一兮一回到妖界，也不多说，独自闭关修行去了……
帝后问起，狐帝只叹息道“夫人，我们恐怕，误会了国师了……”
在之前的数月之中，因迟迟未见那国师身影，帝后自然是为自己的孩儿不平……又几次劝兮儿不如另娶青芝？也好过整日这般因思难熬……
狐帝自然是不喜那青芝，便悄悄去过灵界……却见那国师不仅安好，更是有空逛园，看戏……心中也曾有过疑惑……为何这明明国师无事，却不来妖界探望一二？又几次见那国师整日与那位牧公子谈笑，这心中难免也有些许不满。
原本狐帝还劝说帝后莫要闲管兮儿之事，后来也是不说了……
如今想来，那位灵界中的国师可能未必是那妫姑娘……
也是难怪会觉得那国师的气息熟悉……细想起来，应是花媐……
狐帝也是担忧，他这兮儿也不知是知道了什么，突然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那国师又是经了何事？
这兮儿去找青芝……看来此事定是那青芝在中间做了手脚……
这便唤来几位妖使，问了青芝在狐一兮昏睡之时的情况……
这青芝除了修为提升了不少，便是她常常去山口附近……
若是有书信前来，她倒也乐于转送……
狐帝眉尖一挑，又问那些妖使，书信之事……一问才知，原来除了妖界四处送来的书信青芝不过问以外，但凡写有狐一兮亲启的，她都会说要亲自送来……
又是想到那日深夜，在林中见到青芝，与那处血迹……
狐帝目中微怒，扇子一合……
心道，这个青芝还真是胆大包天，整日在帝后耳边暗暗数落国师也就罢，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偷梁换柱的手段！
灵侍们也是被狐帝这一举动吓得身子一晃，想来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何事？
狐帝一斜眼，又是笑着说道“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若青芝回来……好生招待。”
“是……”
自是不能让这青芝起了疑心，问出事情之前，怕是不能轻易放她回天界了……
……
果不其然，这青芝没过几日便回了妖界……亦是听闻狐一兮曾去天界找过她，听那些天兵说道似是有急事，青芝也是心上起疑，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可到了这妖界又见这些妖使们一切照旧，对她行礼之时，甚至比以往更上心了些……这便又想，莫不是一兮总算放下前尘，看到她青芝的好了？
青芝脸上一笑，心上一悦，这便去了一兮的住所余容苑……
路遇在蕙草苑中玩耍的止无，眉尖一挑，一笑而过……
那日青芝说给止无下毒是假，不过也就是威胁那妫瑶泠罢了。只要让妫瑶泠不悦，青芝就会有成就感。可再怎么说，这止无身上也还留着一兮的血。但也不是说她有多善，不过是恶也恶不到个孩子身上。对这止无出手？算了吧，一兮每日都与止无在一起，一但察觉出端倪，她青芝还哪能好过？
她青芝又不傻。
想到日后若与一兮有了自己的孩儿，定比这止无要强上许多……止无？到此为止，缘分全无。多好的名字。这名字青芝很满意。
可要说起来这止无也是那妫瑶泠所出，怎的这灵力却如此低？
不过，听闻那妫瑶泠曾经也不过是个得道的凡人，若不是金母元君宅心仁厚收留，怕是现在早不知经了多少轮回……
而她青芝可是一步步修来的蛇妖，再过些年入了仙位，可就是百妖敬仰的蛇仙，比那个被天界要缉杀的妫瑶泠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也幸得当年的自己聪明过人。当年她本是在山中散修的小妖，总被那些个头大的欺负……要说也是老天待她不薄……想不到来救她的，竟是当今帝后……这机会岂能错过？
帝后是个心软之人，听了她青芝的事，觉得青芝受尽委屈，恻隐之心微动，便将她带了回来……
也是亏得在山中学了不少本事，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亦是处处哄得那帝后开心……哄那帝后开心，自是为了一兮……
一兮是谁？不仅长得俊俏，将来还是妖界之主！如若自己当真能嫁给一兮，日后岂不成了“帝后”？
想到这处，青芝又是一阵窃笑……
老天果真待她不薄。
妖界，狐府。
“青芝现在何处？”狐一兮进府门便问道。
“回狐公子，青芝姑娘昨日回了天界，似是听法，说，过几日便归。”一妖儿说道。
“知道了。”狐一兮回罢，便径身向青芝所居的青木苑走去……
这小妖自是不知这狐公子为何一回来便去了青木苑……许是那青芝一日不在，狐公子便是想念了不成？
几个妖儿悄声议论几句，便是偷笑着走开……
狐一兮来到青芝居所，关上房门，便在青芝的屋中四处翻找……
倘若如蘙嶷所说……
定是这青芝藏了往来书信……
这个青芝！
胆子也太大了！
可，纵使狐一兮将这屋中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半封……
狐一兮眉上一皱……莫不是被这青芝毁了？倘若如此，岂不无证无据？
“兮儿可在房中？”狐帝在门外问道。方才听妖儿说兮儿一回来便来了这青木苑……本想问问这兮儿可是当真对那青芝动了心思？这便来了……
可，当兮儿打开房门，又见这房中被狐一兮翻得乱七八糟，眸中一愣，问道“兮儿，这是在做什么？”
“爹，她来过，对不对？”狐一兮红着眼眶问道。
“谁？谁来过？”狐帝又看狐一兮微红的眼眶，便是试探地问了句“国师？”
“对，我醒后有数月之时，可曾来过？”狐一兮又问道。
狐帝低头又是想来“她来没来过我是不知，不过你醒来后数月……”
狐帝语上一顿，说道“倒是让我想起一事……”见自己的兮儿目光炯然，狐帝却是微微一皱眉头说道“你可还记得止无差点走丢那日？”
“？”狐一兮亦是细细想来……而后，又是心上一惊……
莫不是那日……那日并非是梦？
难怪那日那小鬼竟……好似无骨一般……想来，定是她带伤而来……
他却如此……
狐帝瞧着自己的兮儿捏着眉心，耳根微红，满脸内疚之色，便又说道“兮儿这是怎么了？”
狐一兮面上的确难掩难堪之色，又问道“那一日……”
狐帝眉上一皱，虽不知这兮儿是怎么了，可见兮儿如此着急，便接着说道“那日我在山中寻止无之时，确实瞧见几处血迹……不是止无味道……”瞧见兮儿眸中惊色，又说道“只是着急寻止无，也没多想，想着许是哪个妖儿留下……可那血又不似妖族……而后又下了山雨……便无迹可寻……”
狐帝语上一顿，又继续说道“虽是忧心，却一直未听灵侍来报异常，山中阵法亦是无恙，这便把这事搁下了……”
“血迹？她受伤了？”狐一兮眼上又是一慌，怎会有血迹？那晚他狐一兮虽是……虽是有些……蛮横……可也没想弄伤那小鬼……再者说，如若她当时便有伤，他自会闻得到……可这哪儿来的血迹？
狐一兮眼上一眯，又是想到，那一日还有另一人……
青芝……
狐一兮眼中一冷……
又是她……
想罢狐一兮转身便走向屋外。
“兮儿，你这是又要去哪儿？”狐帝问道。
“天界。”狐一兮头也不回的答道。
哦……天界？狐帝一想方才他这兮儿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道不好，这孩子何时如此生气过？莫不是要闹出什么乱子，这便慌忙跟了上去，口中唤着“兮儿……”
可这院中哪还有他那兮儿的影子？这孩子，怎么生起气来跟他娘一个样子……
天界，南天门。
“狐公子。”天将拱手拜到。“青芝如今可在天界。”狐一兮问道。
天将一听，又是看向身后的天兵，问道“青芝可在？”
“回将军，青芝姑娘在天界，此时……应是在碧霞元君那处听法。”天兵说道。
狐一兮听罢这话，仿若在他的怒火之上又浇了壶油！
听法？这青芝眼中可还有法？！
狐一兮想罢便要闯入天界，恨不得当下便将那青芝处置了……
天将赶忙拦下狐一兮，道“不知狐公子可有传召？”
“……”
见狐一兮眉上一皱，那天将又笑着说道”狐公子没有传召，又未封仙位……恕属下……不能让狐公子进入……”瞧见这狐公子眸中满是怒色，又是想来，这狐公日后便会成为狐帝，有朝一日入天界便是上神，哪敢得罪？！
天将又是赶忙拱手，道“不如……先让属下前去禀报？狐公子在此稍等片刻？”
“……让开！”狐一兮也是不听，硬生生的要往那门中进……这可难为了天将，若是拦这便是得罪了未来的狐帝，这若是不拦又失了天法，只得步步好生相劝“狐公子……狐公子莫要为难属下啊……”
“兮儿……”狐帝厉声说道“不可胡闹。”
那天将一看狐帝前来，又是赶忙一拜，说道“狐帝……这狐公子……”
狐帝轻轻一笑，拱手说道“小儿今日闹了些脾气，让将军见笑。”说罢，又是看向狐一兮说道“有什么事不如等青芝归来再问？”
狐一兮眼上一红，微皱着眉头说道“孩儿一刻也等不了……”
“狐帝，狐公子？”正巧路过的西海龙王笑着迎面而来，拱手说道“今日能在此处遇上二位，着实荣幸。”
“……”狐一兮见来者，也是收起了点脾气，毕竟他能康复，亦是得这西海龙王相助，便拱手拜到“西海龙王。”
狐帝自是笑脸相迎，回礼道“龙王，也是前来听法？”
西海龙王一叹说道“老身是为小儿之事啊……”说罢又是看向狐一兮说道“狐公子的夫人对爱子曾有救命之恩，狐公子见老身不必见外。”看着狐一兮微红的眼睛又说道”狐公子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幸得西海寒冽霜珠相助，已无大碍。”狐一兮说道。
“那便好，那便好……”西海龙王笑着说道。
“小儿身子已好了大半，不日便将寒冽霜珠归反西海。”狐帝笑着说道。
“不着急不着急。”龙王笑着说道，又是突然想到一事便又说道“那日狐公子的夫人前来西海求珠，似是也身体不适……不知狐公子的夫人如今可好些了？”
“？”狐一兮眉上一皱。那小鬼去过西海？那寒冽霜珠是那小鬼求来的？！
龙王见狐一兮眸中惊色也是一愣问道“狐公子不知？”问罢便是想到这些时日关于妖界那些说法，方才又听这狐公子好似是在找那位叫青芝的姑娘，微微一叹，说道“狐公子，像夫人那般重情重义的女子，可谓世间难得……还望狐公子惜之啊……”
狐一兮心上更是一酸，又问道“敢问龙王……她……我夫人可……说了什么？”
龙王摇着头说道“只说了来意……”
“那她又是如何身体不适？”狐一兮又问。
西海龙王想了一下，说道“虽是裹得严实，可听湫翎说你那夫人双手冰凉……”语上一顿，似是想到什么又说道“起初本王见她之时，也觉似是灵力匮乏啊……而且……端起锦盒之时亦是无力……若非有扶魂司的司尊在旁，又持有狐公子的霕星，本王险些以为来的是个冒牌的凡人……”
灵力匮乏，四肢无力，宛如凡人……这些字宛如刀子一般，在狐一兮心上划了一道又一道……
当他日思夜想这小鬼为何不来之时，却没想她可是生了什么事……
当她都这这般模样还在想着如何帮他狐一兮时，而他狐一兮却在想着她可是要弃了他……
又是想到那日醉酒桃林，竟连那小鬼是真实还是梦境也分不清楚……
倘若……
倘若知道那日来的是她真身，又怎会……怎会睡着了啊……
狐一兮啊狐一兮……
你真的是……
瞧着兮儿这般落魄的模样，狐帝亦是眉上一皱，说道“兮儿……回去吧。”
“……”
拜别了龙王，狐一兮便随着狐帝回了妖界……
骄傲的狐狸成了丧家犬。
而，狐一兮一回到妖界，也不多说，独自闭关修行去了……
帝后问起，狐帝只叹息道“夫人，我们恐怕，误会了国师了……”
在之前的数月之中，因迟迟未见那国师身影，帝后自然是为自己的孩儿不平……又几次劝兮儿不如另娶青芝？也好过整日这般因思难熬……
狐帝自然是不喜那青芝，便悄悄去过灵界……却见那国师不仅安好，更是有空逛园，看戏……心中也曾有过疑惑……为何这明明国师无事，却不来妖界探望一二？又几次见那国师整日与那位牧公子谈笑，这心中难免也有些许不满。
原本狐帝还劝说帝后莫要闲管兮儿之事，后来也是不说了……
如今想来，那位灵界中的国师可能未必是那妫姑娘……
也是难怪会觉得那国师的气息熟悉……细想起来，应是花媐……
狐帝也是担忧，他这兮儿也不知是知道了什么，突然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那国师又是经了何事？
这兮儿去找青芝……看来此事定是那青芝在中间做了手脚……
这便唤来几位妖使，问了青芝在狐一兮昏睡之时的情况……
这青芝除了修为提升了不少，便是她常常去山口附近……
若是有书信前来，她倒也乐于转送……
狐帝眉尖一挑，又问那些妖使，书信之事……一问才知，原来除了妖界四处送来的书信青芝不过问以外，但凡写有狐一兮亲启的，她都会说要亲自送来……
又是想到那日深夜，在林中见到青芝，与那处血迹……
狐帝目中微怒，扇子一合……
心道，这个青芝还真是胆大包天，整日在帝后耳边暗暗数落国师也就罢，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偷梁换柱的手段！
灵侍们也是被狐帝这一举动吓得身子一晃，想来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何事？
狐帝一斜眼，又是笑着说道“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若青芝回来……好生招待。”
“是……”
自是不能让这青芝起了疑心，问出事情之前，怕是不能轻易放她回天界了……
……
果不其然，这青芝没过几日便回了妖界……亦是听闻狐一兮曾去天界找过她，听那些天兵说道似是有急事，青芝也是心上起疑，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可到了这妖界又见这些妖使们一切照旧，对她行礼之时，甚至比以往更上心了些……这便又想，莫不是一兮总算放下前尘，看到她青芝的好了？
青芝脸上一笑，心上一悦，这便去了一兮的住所余容苑……
路遇在蕙草苑中玩耍的止无，眉尖一挑，一笑而过……
那日青芝说给止无下毒是假，不过也就是威胁那妫瑶泠罢了。只要让妫瑶泠不悦，青芝就会有成就感。可再怎么说，这止无身上也还留着一兮的血。但也不是说她有多善，不过是恶也恶不到个孩子身上。对这止无出手？算了吧，一兮每日都与止无在一起，一但察觉出端倪，她青芝还哪能好过？
她青芝又不傻。
想到日后若与一兮有了自己的孩儿，定比这止无要强上许多……止无？到此为止，缘分全无。多好的名字。这名字青芝很满意。
可要说起来这止无也是那妫瑶泠所出，怎的这灵力却如此低？
不过，听闻那妫瑶泠曾经也不过是个得道的凡人，若不是金母元君宅心仁厚收留，怕是现在早不知经了多少轮回……
而她青芝可是一步步修来的蛇妖，再过些年入了仙位，可就是百妖敬仰的蛇仙，比那个被天界要缉杀的妫瑶泠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也幸得当年的自己聪明过人。当年她本是在山中散修的小妖，总被那些个头大的欺负……要说也是老天待她不薄……想不到来救她的，竟是当今帝后……这机会岂能错过？
帝后是个心软之人，听了她青芝的事，觉得青芝受尽委屈，恻隐之心微动，便将她带了回来……
也是亏得在山中学了不少本事，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亦是处处哄得那帝后开心……哄那帝后开心，自是为了一兮……
一兮是谁？不仅长得俊俏，将来还是妖界之主！如若自己当真能嫁给一兮，日后岂不成了“帝后”？
想到这处，青芝又是一阵窃笑……
老天果真待她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