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莎（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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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尚未起身？”妫瑶泠头上步摇一晃。这个蘙嶷……
今日，她妫瑶泠可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起了个大早……
方才奉了狐帝帝后二尊孝茶，又与二尊相聊片刻，这便赶忙来了别院……
不过，说是起了大早……倒不如说是一宿未睡……此时亦是忍着腰酸背痛强撑着身子，才不至于让人见笑。
这狐狸，昨晚真是疯了……
可这会儿这狐狸的精神样貌依旧——光鲜亮丽。
甚至适才还要拉她回去，说什么“昨晚有劳国师照顾，今日理应继续侍候。”
简直是“狐”搅蛮缠。
若非妫瑶泠态度坚决，一定要来问候魔尊，这会儿怕不是又要被这狐狸锁进房中！
可到了这处，都已日晒三竿，那魔尊竟是还未起床？
“正是……”来青流虽有衣帽相遮，可这语中无奈却是掩不住。
“……”身旁的来莘低着头扣着手指，许是不想与这狐公子和这所谓的国师说话。
“回国师……魔尊她……她昨夜似是喝酒去了？”妖使说道。
狐一兮眯着眼睛望着身边的小鬼，小声说道“这做派倒是让我想起一人，也是爱半夜喝酒，白日不起……”说着，又是勾着妫瑶泠的小指悄声说道“要不，我们睡个回笼觉再来？”
“……”妫瑶泠一听这话，后脊一阵发麻，甩开狐一兮的手说道“那本国师便在此等着。”妫瑶泠说罢便大步走进院中正堂……
狐一兮窃笑着跟了上去。
来青流自是未多说什么，倒是身旁的来莘揪着衣服，口中小声嘟囔，大抵是因为看见这二人就起的牙痒痒。
妖使们忙碌起来，茶水，水果，香炉连连奉上，好不殷勤。侍奉国师之时无不是小心翼翼矜矜业业。
“这是妖界特有的山果子，二位尝尝看可还吃得惯？”狐一兮笑着说道。
“……”来青流与来莘二人面面相觑，来青流谢过狐一兮便拿起果子似是要吃，却不知该不该入口，能不能入口。
狐一兮见状嘴角一弯，说道“二位可放心食用。这山果子虽不及天上蟠桃美味，却也算的上酸甜爽口，可滋元固本，若是凡人食了，不仅养颜还可延年益寿。”
“多谢狐公子美意。”来青流还未将这果子送入口中，便被身旁的来莘拿了去，大口的吃了起来，好似这果子也惹了她似的。
来青流自是对这家妹的性子熟悉，这是还在生这位狐公子的气……况且他这做兄长的竟对狐公子这般客气，不与她同仇敌忾，许是更生气了……
狐一兮又拿起一只果子说道“夫人今日早起还未来及果腹，也吃些？”
“呵……”来莘那处发来一声轻笑。
“？！”来青流赶忙将她手中握着的山果子送入她口中……
“这位魔使可是对本国师有不满之意？”妫瑶泠笑着说道。
昨日在宴席上便觉得这二人气息不似魔族，方才那人一说话又觉耳熟，更何况这狐狸方才不也说了“凡人”……也难怪这狐狸要多留魔尊些时日，原是让她妫瑶泠见见友人……
来青流赶忙起身拱手说道“不敢，家妹不常出门失了礼数，还请国师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家妹一般见识……”
“刚过大喜之日，国师心情定然大好，怎会与我魔使一般见识？”门外传来蘙嶷的声音。
“魔尊。”堂中人起身拱手说道。
蘙嶷几步走进正堂，坐上上座，妖使自是不敢怠慢。
只见蘙嶷歪着身子撑着头，说道“没想到狐公子的酒，后劲还挺足。”
“？”妫瑶泠眉上一挑，望着蘙嶷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心中叹道，这是喝了多少？
蘙嶷一只手拈着眉间，另一只手无力的抬起，随意指着一处，说道“想必那扶魂司的司尊今日也好不到哪儿去……”
“……”狐一兮眼中眼帘一垂有些不悦，想必是觉那佳酿竟是给了那人着实浪费。
蘙嶷微睁的双眸，一扫狐一兮，嘴角一勾说道“狐公子，让你的这些妖使暂退下去吧，有些正事还需与狐公子，国师商议。”
“好。”狐一兮只一点头，那些妖使便识相的一一退出屋外，更是不忘随手关上屋门……
蘙嶷一笑说道“狐公子，你与本尊私下会面，又遣去旁人就不怕天界人知晓？”
狐一兮亦是笑着说道“魔尊又说笑。”说罢又对那两位魔使来青流与来莘说道“这处无外人，你二人不必拘谨……”
来青流与来莘对这魔尊蘙嶷与狐一兮倒是熟悉，只是这位国师……
只见那国师解下头间绸带，面具缓缓滑落之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庞便显露出来。
来青流眼中先是一惊，又摇头轻笑，说道“原来是你……”
“恩人？”来莘被惊呆了眼，更是显得激动了些，竟从坐上站了起来，不由分说便上前几步拉住妫瑶泠手，又用一只手遮住妫瑶泠双眸，似是确认无误，又回头望着来青流说道“哥，是恩人！恩人！这些时日你是去了哪里？一个两个都突然不见，我还以为……还以为……”这一说来莘竟是还有些红了眼。
“事出有因，让你二人担心了。”妫瑶泠轻轻抹去来莘眼角的泪花，又望着来青流说道“来公子，先前在灵界……失礼了……”
“无妨。”来青流说道“想来定是当日，妫……国师的权宜之策。”
狐一兮望着妫瑶泠与来莘二人轻叹一声说道“来姑娘，你即知国师身份，可莫再对在下言中冷嘲，语中热讽，可行？”
妫瑶泠不解，却见来莘嘿嘿一笑，脸上一红说道“我是以为你另娶了他人……”
狐一兮嘴上微嘟，对身旁的小鬼说道“昨日宴席开了没多久，便见她喝了两杯就跑了出去，本是好意问候一二，可你知她昨日是如何祝我的？”狐一兮告状似得说道。
“……如何？”妫瑶泠问道。
“她祝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狐一兮说道。
“……”
“咳咳……”来青流听了这话被那茶水呛了嗓子，指着来莘半晌说不出话来……
来莘呸呸呸的几下说道“我收回我收回，我祝你二人日日好，年年好，百年好，千年好，万年好，好到天荒地老！”
狐一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这到合本公子心意。”
“你还是快回来老实坐着……”来青流说道。
“我不，我就要坐在恩人旁边。”来莘说道。
妫瑶泠笑着说道“无碍，就让她坐在这处吧。”
蘙嶷歪着头，嘴角虽弯却眸中失神，从方才这来莘说道“一个两个都不见了”这话时，脑中划过几处在凡界之时的零星……眉间微微一皱……
“狐公子……”门外传来妖使的声音“狐帝帝后请狐公子前往大殿。”
“知道了。”狐一兮答道，说罢又轻声对妫瑶泠说道“我去去便回。”
“好。”妫瑶泠随手将那面具戴在脸上。
狐一兮方才走出屋外没多久，便见妖使将那些精致的糕点端入屋中。
自然是狐一兮早有交代，自然是妫瑶泠对狐一兮亦是早有交代。
这桃花酥香甜最是可口，知道来莘喜这糕点，便吩咐妖使提前做些。
“若是喜欢，回去时再带些。”妫瑶泠说道。
“嗯嗯。”来莘只顾着将那桃花酥送入口中，多半顾不上形象，倒是让她兄长来青流头痛不已。先不说这吃相，就说他二人挂着魔使身份而来，此时这魔使非但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竟是跑去灵界国师那边……这往来侍候的妖使眼中多有诧异却也不敢多言……
“不知那事，魔界可有追查？”妫瑶泠问道。
“前些时日，国师所交代之事确有进展。”蘙嶷喝了一口杯中花茶又说道“在我魔尊境内亦是发现几处……确如国师所说。此事我已命秽鹤继续追查。”
“……”果然如此。妫瑶泠眉上微微一皱，又说道“嗯，择日我便前往魔界。”
“恩人要来魔界？好啊！”来莘突然说道“我与兄长这些时日都在魔界，恩人若是来了，来莘就不无趣了。”
“你何时无聊了？”来青流小声道“整日东跑西跑的胡闹，就差上房揭瓦了。”
“哥……你……”来莘偷偷看了一眼蘙嶷，又小声说道“我哪有胡闹……”
“……”蘙嶷微微一笑，佯装头痛没听到。自然一点都不意外，宫中的事哪有她不知的？不过是纵容罢了。
妫瑶泠差不多也能想到，这来莘在魔界是个什么样。
蘙嶷既然允他二人去到魔界，便不会对他们像个囚犯一般困在某处院中。既然不会困住他们二人，那便不会在意他二人跑到了哪儿，又在宫中做些什么。
来莘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不过有来青流陪在她身边，量她也闯不出大的祸事来。小祸自然无妨，还能让蘙嶷看个热闹。
说到底，这二个凡人倒更像是蘙嶷的……宠物？放在宫中也好玩。哦，自然也有念及旧情。
但，魔尊毕竟是魔尊。在蘙嶷眼中这些凡人不仅短命，还脆弱。
正当几人闲聊之时，蘙嶷手中忽现书信，见她眉头一皱便知定是魔界之事。
“倘若魔尊还有要事，在下便不多留各位了……”妫瑶泠说道。
“……”来莘嘴上一嘟，自是心中不悦，却知不能多说……
蘙嶷起身整理华服，轻轻一笑说道“想来过几日国师便会到我魔界来访。”
来莘一听这话眼睛又是一亮，道“真的？恩人会去？”又见妫瑶泠步摇一动微微一点头，这才安下心来。
“那过几日是几日？”来莘又问。
“小妹……你……”你问的太多了。来青流对舍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
“我尽快。”妫瑶泠一笑，道。
“那我等着你。”来莘笑着道。
“魔尊，请。”妫瑶泠展臂说道。
“嗯。”蘙嶷微微一点头，便起身向堂外走去。要说摆架子这事蘙嶷是一点都不含糊，方才还无精打采，这会儿便向往常一样，姿态傲慢，目无斜视，眼中无人。
这几人一路甚是显眼，为首的自然是魔尊蘙嶷，身后半步又是灵界国师，这一红一黑二人，且不说修为如何，就这二人在外名声……便是个生人勿进……
可纵使这常人常妖不敢接近，却是引来了个疯傻的妖儿，这妖儿不是他人，正是大乐的家妹无欢……
无欢打从被妫瑶泠送来便一直养在府中，疯傻不见好，整日哭哭笑笑……
虽有妖使伴与身侧，可又从未命她禁足，这才误打误撞扰了魔尊与国师一行人，一头撞在蘙嶷身上……
“这是何人？”蘙嶷眉头一皱问道。
妫瑶泠拱手说道“这妖儿曾受了伤，送回来后便一直未愈，惊扰魔尊实属无意……”
无欢看着眼前一行人，亦是受了惊吓，节节后退。许是不认得这国师，又见这一行人不是妖界中人，更是慌乱的大叫……
“还不带下去？”妫瑶泠对一旁的妖使说道。
“是。”妖使亦是被这无欢这一番作为吓得乱了手脚，慌慌忙忙搀扶着无欢逃也似的离开众人眼前……
“恩人。这女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来莘问道。
“许是见过，她是大乐的家妹。”妫瑶泠说道。
“大乐？”来莘想了半天说道“就是那个，大乐舞姬的大乐？”
“嗯。”妫瑶泠点头道。
“大……大乐舞姬也……也是……妖啊？”来莘说道“妖”这字的时候压低了不少声音。
“嗯。”妫瑶泠无奈一笑，点头道。
来莘倒吸一口气说道“难怪迷惑众生啊。那大乐舞姬人呢？”
“她……”妫瑶泠回头见到来青流的神色中有些内疚，只说道“在妖界。”
“她可还好？“来青流问道。
“嗯。来公子放心，她，安好。”妫瑶泠说道。
虽在狱中，但不曾受刑，狱卒亦是不曾为难，倒也配得上一句安好。
“……嗯。那便好。”来青流道。
将蘙嶷一行人送出山后，妫瑶泠在那山口处站了许久。
想到那日算出这来青流命数有变，心上更是一沉。不由得一声轻叹……转身便要回府。
可这一转身，却又是眼中一顿，眼帘轻垂，道出“司尊。”
“魔尊尚未起身？”妫瑶泠头上步摇一晃。这个蘙嶷……
今日，她妫瑶泠可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起了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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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是起了大早……倒不如说是一宿未睡……此时亦是忍着腰酸背痛强撑着身子，才不至于让人见笑。
这狐狸，昨晚真是疯了……
可这会儿这狐狸的精神样貌依旧——光鲜亮丽。
甚至适才还要拉她回去，说什么“昨晚有劳国师照顾，今日理应继续侍候。”
简直是“狐”搅蛮缠。
若非妫瑶泠态度坚决，一定要来问候魔尊，这会儿怕不是又要被这狐狸锁进房中！
可到了这处，都已日晒三竿，那魔尊竟是还未起床？
“正是……”来青流虽有衣帽相遮，可这语中无奈却是掩不住。
“……”身旁的来莘低着头扣着手指，许是不想与这狐公子和这所谓的国师说话。
“回国师……魔尊她……她昨夜似是喝酒去了？”妖使说道。
狐一兮眯着眼睛望着身边的小鬼，小声说道“这做派倒是让我想起一人，也是爱半夜喝酒，白日不起……”说着，又是勾着妫瑶泠的小指悄声说道“要不，我们睡个回笼觉再来？”
“……”妫瑶泠一听这话，后脊一阵发麻，甩开狐一兮的手说道“那本国师便在此等着。”妫瑶泠说罢便大步走进院中正堂……
狐一兮窃笑着跟了上去。
来青流自是未多说什么，倒是身旁的来莘揪着衣服，口中小声嘟囔，大抵是因为看见这二人就起的牙痒痒。
妖使们忙碌起来，茶水，水果，香炉连连奉上，好不殷勤。侍奉国师之时无不是小心翼翼矜矜业业。
“这是妖界特有的山果子，二位尝尝看可还吃得惯？”狐一兮笑着说道。
“……”来青流与来莘二人面面相觑，来青流谢过狐一兮便拿起果子似是要吃，却不知该不该入口，能不能入口。
狐一兮见状嘴角一弯，说道“二位可放心食用。这山果子虽不及天上蟠桃美味，却也算的上酸甜爽口，可滋元固本，若是凡人食了，不仅养颜还可延年益寿。”
“多谢狐公子美意。”来青流还未将这果子送入口中，便被身旁的来莘拿了去，大口的吃了起来，好似这果子也惹了她似的。
来青流自是对这家妹的性子熟悉，这是还在生这位狐公子的气……况且他这做兄长的竟对狐公子这般客气，不与她同仇敌忾，许是更生气了……
狐一兮又拿起一只果子说道“夫人今日早起还未来及果腹，也吃些？”
“呵……”来莘那处发来一声轻笑。
“？！”来青流赶忙将她手中握着的山果子送入她口中……
“这位魔使可是对本国师有不满之意？”妫瑶泠笑着说道。
昨日在宴席上便觉得这二人气息不似魔族，方才那人一说话又觉耳熟，更何况这狐狸方才不也说了“凡人”……也难怪这狐狸要多留魔尊些时日，原是让她妫瑶泠见见友人……
来青流赶忙起身拱手说道“不敢，家妹不常出门失了礼数，还请国师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家妹一般见识……”
“刚过大喜之日，国师心情定然大好，怎会与我魔使一般见识？”门外传来蘙嶷的声音。
“魔尊。”堂中人起身拱手说道。
蘙嶷几步走进正堂，坐上上座，妖使自是不敢怠慢。
只见蘙嶷歪着身子撑着头，说道“没想到狐公子的酒，后劲还挺足。”
“？”妫瑶泠眉上一挑，望着蘙嶷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心中叹道，这是喝了多少？
蘙嶷一只手拈着眉间，另一只手无力的抬起，随意指着一处，说道“想必那扶魂司的司尊今日也好不到哪儿去……”
“……”狐一兮眼中眼帘一垂有些不悦，想必是觉那佳酿竟是给了那人着实浪费。
蘙嶷微睁的双眸，一扫狐一兮，嘴角一勾说道“狐公子，让你的这些妖使暂退下去吧，有些正事还需与狐公子，国师商议。”
“好。”狐一兮只一点头，那些妖使便识相的一一退出屋外，更是不忘随手关上屋门……
蘙嶷一笑说道“狐公子，你与本尊私下会面，又遣去旁人就不怕天界人知晓？”
狐一兮亦是笑着说道“魔尊又说笑。”说罢又对那两位魔使来青流与来莘说道“这处无外人，你二人不必拘谨……”
来青流与来莘对这魔尊蘙嶷与狐一兮倒是熟悉，只是这位国师……
只见那国师解下头间绸带，面具缓缓滑落之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庞便显露出来。
来青流眼中先是一惊，又摇头轻笑，说道“原来是你……”
“恩人？”来莘被惊呆了眼，更是显得激动了些，竟从坐上站了起来，不由分说便上前几步拉住妫瑶泠手，又用一只手遮住妫瑶泠双眸，似是确认无误，又回头望着来青流说道“哥，是恩人！恩人！这些时日你是去了哪里？一个两个都突然不见，我还以为……还以为……”这一说来莘竟是还有些红了眼。
“事出有因，让你二人担心了。”妫瑶泠轻轻抹去来莘眼角的泪花，又望着来青流说道“来公子，先前在灵界……失礼了……”
“无妨。”来青流说道“想来定是当日，妫……国师的权宜之策。”
狐一兮望着妫瑶泠与来莘二人轻叹一声说道“来姑娘，你即知国师身份，可莫再对在下言中冷嘲，语中热讽，可行？”
妫瑶泠不解，却见来莘嘿嘿一笑，脸上一红说道“我是以为你另娶了他人……”
狐一兮嘴上微嘟，对身旁的小鬼说道“昨日宴席开了没多久，便见她喝了两杯就跑了出去，本是好意问候一二，可你知她昨日是如何祝我的？”狐一兮告状似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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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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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莘呸呸呸的几下说道“我收回我收回，我祝你二人日日好，年年好，百年好，千年好，万年好，好到天荒地老！”
狐一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这到合本公子心意。”
“你还是快回来老实坐着……”来青流说道。
“我不，我就要坐在恩人旁边。”来莘说道。
妫瑶泠笑着说道“无碍，就让她坐在这处吧。”
蘙嶷歪着头，嘴角虽弯却眸中失神，从方才这来莘说道“一个两个都不见了”这话时，脑中划过几处在凡界之时的零星……眉间微微一皱……
“狐公子……”门外传来妖使的声音“狐帝帝后请狐公子前往大殿。”
“知道了。”狐一兮答道，说罢又轻声对妫瑶泠说道“我去去便回。”
“好。”妫瑶泠随手将那面具戴在脸上。
狐一兮方才走出屋外没多久，便见妖使将那些精致的糕点端入屋中。
自然是狐一兮早有交代，自然是妫瑶泠对狐一兮亦是早有交代。
这桃花酥香甜最是可口，知道来莘喜这糕点，便吩咐妖使提前做些。
“若是喜欢，回去时再带些。”妫瑶泠说道。
“嗯嗯。”来莘只顾着将那桃花酥送入口中，多半顾不上形象，倒是让她兄长来青流头痛不已。先不说这吃相，就说他二人挂着魔使身份而来，此时这魔使非但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竟是跑去灵界国师那边……这往来侍候的妖使眼中多有诧异却也不敢多言……
“不知那事，魔界可有追查？”妫瑶泠问道。
“前些时日，国师所交代之事确有进展。”蘙嶷喝了一口杯中花茶又说道“在我魔尊境内亦是发现几处……确如国师所说。此事我已命秽鹤继续追查。”
“……”果然如此。妫瑶泠眉上微微一皱，又说道“嗯，择日我便前往魔界。”
“恩人要来魔界？好啊！”来莘突然说道“我与兄长这些时日都在魔界，恩人若是来了，来莘就不无趣了。”
“你何时无聊了？”来青流小声道“整日东跑西跑的胡闹，就差上房揭瓦了。”
“哥……你……”来莘偷偷看了一眼蘙嶷，又小声说道“我哪有胡闹……”
“……”蘙嶷微微一笑，佯装头痛没听到。自然一点都不意外，宫中的事哪有她不知的？不过是纵容罢了。
妫瑶泠差不多也能想到，这来莘在魔界是个什么样。
蘙嶷既然允他二人去到魔界，便不会对他们像个囚犯一般困在某处院中。既然不会困住他们二人，那便不会在意他二人跑到了哪儿，又在宫中做些什么。
来莘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不过有来青流陪在她身边，量她也闯不出大的祸事来。小祸自然无妨，还能让蘙嶷看个热闹。
说到底，这二个凡人倒更像是蘙嶷的……宠物？放在宫中也好玩。哦，自然也有念及旧情。
但，魔尊毕竟是魔尊。在蘙嶷眼中这些凡人不仅短命，还脆弱。
正当几人闲聊之时，蘙嶷手中忽现书信，见她眉头一皱便知定是魔界之事。
“倘若魔尊还有要事，在下便不多留各位了……”妫瑶泠说道。
“……”来莘嘴上一嘟，自是心中不悦，却知不能多说……
蘙嶷起身整理华服，轻轻一笑说道“想来过几日国师便会到我魔界来访。”
来莘一听这话眼睛又是一亮，道“真的？恩人会去？”又见妫瑶泠步摇一动微微一点头，这才安下心来。
“那过几日是几日？”来莘又问。
“小妹……你……”你问的太多了。来青流对舍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
“我尽快。”妫瑶泠一笑，道。
“那我等着你。”来莘笑着道。
“魔尊，请。”妫瑶泠展臂说道。
“嗯。”蘙嶷微微一点头，便起身向堂外走去。要说摆架子这事蘙嶷是一点都不含糊，方才还无精打采，这会儿便向往常一样，姿态傲慢，目无斜视，眼中无人。
这几人一路甚是显眼，为首的自然是魔尊蘙嶷，身后半步又是灵界国师，这一红一黑二人，且不说修为如何，就这二人在外名声……便是个生人勿进……
可纵使这常人常妖不敢接近，却是引来了个疯傻的妖儿，这妖儿不是他人，正是大乐的家妹无欢……
无欢打从被妫瑶泠送来便一直养在府中，疯傻不见好，整日哭哭笑笑……
虽有妖使伴与身侧，可又从未命她禁足，这才误打误撞扰了魔尊与国师一行人，一头撞在蘙嶷身上……
“这是何人？”蘙嶷眉头一皱问道。
妫瑶泠拱手说道“这妖儿曾受了伤，送回来后便一直未愈，惊扰魔尊实属无意……”
无欢看着眼前一行人，亦是受了惊吓，节节后退。许是不认得这国师，又见这一行人不是妖界中人，更是慌乱的大叫……
“还不带下去？”妫瑶泠对一旁的妖使说道。
“是。”妖使亦是被这无欢这一番作为吓得乱了手脚，慌慌忙忙搀扶着无欢逃也似的离开众人眼前……
“恩人。这女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来莘问道。
“许是见过，她是大乐的家妹。”妫瑶泠说道。
“大乐？”来莘想了半天说道“就是那个，大乐舞姬的大乐？”
“嗯。”妫瑶泠点头道。
“大……大乐舞姬也……也是……妖啊？”来莘说道“妖”这字的时候压低了不少声音。
“嗯。”妫瑶泠无奈一笑，点头道。
来莘倒吸一口气说道“难怪迷惑众生啊。那大乐舞姬人呢？”
“她……”妫瑶泠回头见到来青流的神色中有些内疚，只说道“在妖界。”
“她可还好？“来青流问道。
“嗯。来公子放心，她，安好。”妫瑶泠说道。
虽在狱中，但不曾受刑，狱卒亦是不曾为难，倒也配得上一句安好。
“……嗯。那便好。”来青流道。
将蘙嶷一行人送出山后，妫瑶泠在那山口处站了许久。
想到那日算出这来青流命数有变，心上更是一沉。不由得一声轻叹……转身便要回府。
可这一转身，却又是眼中一顿，眼帘轻垂，道出“司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