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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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湫翎收到天帝传书，这几百年来她本以为自己是被天帝所弃，却没想天帝竟会为自己后日的五百岁生辰而设宴。
瞧见湫翎如此开心，玄岂虽不多说，却在第二日夜送去他亲手所制的腰间佩饰，那佩饰上所嵌朱石不似珠翠那般流光溢彩，金黄中有些颜色暗红之色，湫翎不知那是何物，玄岂只说可做防身。
却不曾告诉她，那便是炼化的百年麒麟精血再与琥珀所融，麒麟珀也唤麒麟魄。
百年精血百年修行，若非相繇一事，就是五百年千年他也给得……
常想，只要伴与身侧便可。
如今却玄岂无法常在山中，他若不在又当如何护她？
这便想了麒麟魄这物……
嗯，伴与身侧便可。
命运常是无奈何。
湫翎生辰大宴那日，却是那般景象……
原来，这天帝明言为女庆生，实则却是为女牵媒。
所牵之人是那西海二皇子……
玄岂听到这话当即心上如创重击，耳中嗡鸣，脑中空白一片。
湫翎亦是没想到会是如此，晃动的步摇玲玲作响，来回看着天帝与玄岂……
玄岂眉上一蹙，心中纵使万般不愿，却又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左右天帝旨意？又用什么身份去问湫翎可否愿意？
只知道好像看到湫翎与天帝说了什么。但，他听不见。
四周闻声全是庆贺之词，震得耳中轰鸣。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如雷鸣。
可就是张不开嘴，一时间只哑口无言。
是了，他算得上什么？
玄岂心中烦闷，纵使那宴上仙子如何飘渺多姿，亦是无心去看……这凌霄殿，殿中盛景依旧，何人会知他心凉？又何人会知他为何而凉？
玄岂眼帘低垂，性子冷冽也是怪他生的凄凉，却又能怨得谁？
几杯闷酒下肚便借口出了那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
若说湫翎为他开了一扇窗，那这妫瑶泠便是将他脱出万般黑暗的人……
许是那三杯琼浆醉了人，又许是心愁旧犹上了头……
眼中微微有些昏沉的玄岂本寻得一处僻静清幽之地。
方才准备抚他一直慌乱的心境，却没想到这地竟是有了人……
那人半躺在树杈上，裙角轻垂随风摆动，口中又哼着小曲，好不自在……
只是，这人竟如此大胆在这凌霄宝殿外竟这般失礼？
玄岂开口道一声“何人”，没曾想竟吓得那人从树上跌落下来。
玄岂这才看清是位仙子，又是捻指一弹，灵气相聚成轻云接住了那人。
那人方才一抬头玄岂深眸微微一颤，湫翎？
“我当是谁，你吓我作甚？”那人一开口玄岂便知是认错了人，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可看这小仙周身灵力纯粹，却未看出真身，莫不是这人修为竟是在自己之上？
玄岂冷冷的看着这小仙，这小仙怎的与她如此像？
未曾听闻湫翎有个样貌相似的姊妹。便问道“哪儿来的小仙？如此放肆。”
那小仙站好了身子收整衣裳，说道“在下妫瑶泠，瑶池金母元君坐下小徒。敢问这位仙者，我是扰了大宴还是坏了哪门子规矩，又是何来放肆一说？”
玄岂一听这话，眼上微微一眯，妫瑶泠？
不曾听闻……
这仙界之中若非名气大到遮天，又或是有过几面之缘，他玄岂自然不屑记下是何人。
只是……
玄岂头上一昏，罢了，许是吃多了酒，既然这处亦是不得安宁换一处便是。看这小仙方才掉下都不曾放下手中酒壶，就连整着衣物亦是紧握，又是说了句“朽木。”便转身是离开了这处。
眼睛虽是从那小仙身上离开，可这心上却是难得记下了这小仙名讳，妫瑶泠……
净了酒，再回宴上之时湫翎已不在殿上，那小仙却在。
其他仙家都忙着寒暄敬酒话长话短，那小仙却是歪坐着身子，自顾自的喝着面前的酒，吃着盘中菜一副洋洋洒洒之相。
这人莫不是到哪儿都这般恣肆？不成礼数。玄岂心中这般想来。
宴过一日，湫翎前来寻他。话短情长一番，说道心上不舍，说道无可奈何，说道一别难见，字字如针扎，句句如刀刮。
可他玄岂又能怎样？是冲到天帝面前告诉天帝取消这婚事？还是拉她湫翎私走？
他本就是不祥之身，倘若只是担忧天帝震怒，他也不算怕。怕只怕连累了湫翎。
更何况，湫翎可愿？
西海二皇子，名正，其貌可扬，为人礼让，有望继承王位，不失为良配，比起他玄岂自是强上百倍千倍……
也好……
玄岂忍着心痛，耐着性子听湫翎说着哭，哭着说，自己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几次想上前拭去她的泪水，却是忍了又忍。
又过约一时辰，湫翎许是哭累了，嗓子也是哑了，哽咽的话断断续续后再也说不出了，方才万般不舍的离去。
这湫翎亦是寒了心，自己这般说道，玄岂却终是默不作声，是她想多了……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师妹，罢了。
玄岂看着湫翎远去，眉上紧蹙，心上再多酸痛终是化成一声长叹……
无缘吧。
可就算自己再如何慰藉自己，这心思如何才能放得下？
又如何才能让她也安心放下，风光出嫁？
他，不知了。
可有时候老天就是这样，让他失望，又重新指给他一条路来。
几日后，小仙送来请帖，说金母元君设瑶池宴，问玄岂去否？
玄岂看着请帖上金母元君那几个字，忽想起那张与湫翎相像的面容……心中又是唤出那人名字，妫瑶泠……便回了小仙，定去赴约。
如约而至。
玄岂一入这玉山，便有心却假似无意着四处相望。可，直至开宴仍不见那小仙身影……
莫不是那小仙揶揄自己谎报了家门？
玄岂心上一沉。
正当玄岂疑惑之时，又听到几声熟悉声音，原是狐帝帝后亦来此赴宴。
玄岂是知晓的，自己能降世亏得这二人相助。况且，这些年中狐帝帝后对玄岂亦是多有帮衬。倘若认真论起辈分，唤帝后一声姨娘也不为过……
玄岂的母亲乃是于儿神后人，本是半神半妖，却因出身不正而被放逐妖界，后与帝后相识二人感情甚佳，便以姊妹相称。
那时帝后与狐帝还未成亲，而后亦是因狐帝，玄岂的母上认识了玄岂的父亲。那以后，狐帝帝后与玄岂父亲母上四人常结伴而行。久而久之，四人成两对。那时光景便是另一番佳话了。
而玄岂出山后的年岁中偶有造访妖界，一来是看望狐帝与帝后，谢过当日相救之恩，二来便是也想听听未曾谋面的父母双亲之事……
只是今日宴上相隔有些远，这才只能以点头拱手为礼，而心中却想着择日应是要拜访二尊……
自然，也瞧见狐帝帝后怀中之子，狐一兮。初次与狐一兮相见，那狐小公子还在襁褓之中，今日一见长了不少，多了些灵动俏皮。又见那小公子在狐帝帝后怀中撒娇模样，却使得玄岂微微沉下眼帘。
那孩子着实耀眼了些……
玄岂独自饮着面前的酒浆，酒宴早已过半近了尾声，却还未见那小仙身影……
自己莫不是真是被那小仙给骗了？
又想来，那小仙似是也不爱喧嚣……
那小仙莫不是又跑去何处独自快活去了？
正当此时，玄岂瞧见狐帝帝后神色有些慌张起身出了宴上，玄岂心上一紧，那狐小公子出去玩的也有段时候，不见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这瑶池天宫是何等地方？
定是贪玩，不知跑到了何处……
可狐帝帝后这般着急……
这一想，玄岂亦是有些坐不住，便也起身前去寻那狐小公子……
好在没过多久狐帝帝后便寻得其子，也好在狐小公子无恙，只是虚惊一场。
虽是如此，可眼尖的玄岂还是瞥见了林中那处一抹白色身影。
莫不是那小仙？
玄岂默默回到宴上，直至宴席结束，依旧迟迟未走……这点倒不像他平日风格，换做他日，只要宴会结束，他便匆匆离开……今日，不同。
等人走得差不多，玄岂才起身来到瑶池边。
果然遇上了那小仙。
却见那小仙好似不认识自己一般，从他身边大摇大摆地走过。
玄岂微眯着眼，这小仙不似其他人那般，旁人瞧他玄岂时的目光中总藏着躲闪与畏惧。
这小仙方才更像是招摇过市。或者也能换个说法，这小仙眼中有些挑衅之意。
可，怎么说他玄岂也是天帝亲封上仙，这小仙顶着一张像极了湫翎的脸却是这般不知礼数？便开口道“留步。”
“留步是何人？”那小仙说道。
“……”玄岂还未见过这种人，不仅举止无礼，就连开口也这般跋扈？
玄岂面上无色，又开口说道“方才在宴席上未见得妫姑娘，原来姑娘只是在这玉山喂鱼。”
本想压压她这虚张声势，却见这小仙眼露含笑，扬着嘴角说道“本姑娘只是不想去，又不是去不得，只要本姑娘高兴就是再办一场亦是一句话的事。”
好大的口气。
“……”玄岂一抬头便是瞧见远远走来的金母元君，只见方才这小仙还才气焰嚣张，转眼间便畏首畏尾一般不自在。
玄岂心上一阵冷笑，果然是装腔作势之辈。
听着这二人言语相交，觉得往日中不可一世的金母元君此时与这小仙不似师徒那般严谨，倒像是世间人母……虽训斥的这小仙，却眼怀宠爱。
看来这小仙在这瑶池宫中果然与他人不同……
难怪这般无规无矩。
再听之下，这小仙竟是常与长乘打架？便开口说道“你竟还与长乘上仙打过？有意思。”
上回便是没看出这小仙真身，此次亦是如此。又知这小仙竟还与长乘交过手，心中对这小仙便是起了兴趣。这般人物为何从未听天界众口之中提及？
莫不是有什么来头？
还是这小仙只是恰巧与那长乘认识？
待那小仙走远，玄岂与金母元君多说了几句，知这小仙的确是金母元君坐下弟子，只是整日贪玩，总不好修行，遂，无仙籍。
在这天宫之中自然排不上名号，不过是一顽徒。
顽徒？的确像。
那金母元君又是让玄岂莫将她那德行放于心上，说这小徒就是这般知错不改，没个大小，不过确是心善之人……
又话了几句，玄岂才行礼离去。
那日，湫翎收到天帝传书，这几百年来她本以为自己是被天帝所弃，却没想天帝竟会为自己后日的五百岁生辰而设宴。
瞧见湫翎如此开心，玄岂虽不多说，却在第二日夜送去他亲手所制的腰间佩饰，那佩饰上所嵌朱石不似珠翠那般流光溢彩，金黄中有些颜色暗红之色，湫翎不知那是何物，玄岂只说可做防身。
却不曾告诉她，那便是炼化的百年麒麟精血再与琥珀所融，麒麟珀也唤麒麟魄。
百年精血百年修行，若非相繇一事，就是五百年千年他也给得……
常想，只要伴与身侧便可。
如今却玄岂无法常在山中，他若不在又当如何护她？
这便想了麒麟魄这物……
嗯，伴与身侧便可。
命运常是无奈何。
湫翎生辰大宴那日，却是那般景象……
原来，这天帝明言为女庆生，实则却是为女牵媒。
所牵之人是那西海二皇子……
玄岂听到这话当即心上如创重击，耳中嗡鸣，脑中空白一片。
湫翎亦是没想到会是如此，晃动的步摇玲玲作响，来回看着天帝与玄岂……
玄岂眉上一蹙，心中纵使万般不愿，却又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左右天帝旨意？又用什么身份去问湫翎可否愿意？
只知道好像看到湫翎与天帝说了什么。但，他听不见。
四周闻声全是庆贺之词，震得耳中轰鸣。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如雷鸣。
可就是张不开嘴，一时间只哑口无言。
是了，他算得上什么？
玄岂心中烦闷，纵使那宴上仙子如何飘渺多姿，亦是无心去看……这凌霄殿，殿中盛景依旧，何人会知他心凉？又何人会知他为何而凉？
玄岂眼帘低垂，性子冷冽也是怪他生的凄凉，却又能怨得谁？
几杯闷酒下肚便借口出了那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
若说湫翎为他开了一扇窗，那这妫瑶泠便是将他脱出万般黑暗的人……
许是那三杯琼浆醉了人，又许是心愁旧犹上了头……
眼中微微有些昏沉的玄岂本寻得一处僻静清幽之地。
方才准备抚他一直慌乱的心境，却没想到这地竟是有了人……
那人半躺在树杈上，裙角轻垂随风摆动，口中又哼着小曲，好不自在……
只是，这人竟如此大胆在这凌霄宝殿外竟这般失礼？
玄岂开口道一声“何人”，没曾想竟吓得那人从树上跌落下来。
玄岂这才看清是位仙子，又是捻指一弹，灵气相聚成轻云接住了那人。
那人方才一抬头玄岂深眸微微一颤，湫翎？
“我当是谁，你吓我作甚？”那人一开口玄岂便知是认错了人，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可看这小仙周身灵力纯粹，却未看出真身，莫不是这人修为竟是在自己之上？
玄岂冷冷的看着这小仙，这小仙怎的与她如此像？
未曾听闻湫翎有个样貌相似的姊妹。便问道“哪儿来的小仙？如此放肆。”
那小仙站好了身子收整衣裳，说道“在下妫瑶泠，瑶池金母元君坐下小徒。敢问这位仙者，我是扰了大宴还是坏了哪门子规矩，又是何来放肆一说？”
玄岂一听这话，眼上微微一眯，妫瑶泠？
不曾听闻……
这仙界之中若非名气大到遮天，又或是有过几面之缘，他玄岂自然不屑记下是何人。
只是……
玄岂头上一昏，罢了，许是吃多了酒，既然这处亦是不得安宁换一处便是。看这小仙方才掉下都不曾放下手中酒壶，就连整着衣物亦是紧握，又是说了句“朽木。”便转身是离开了这处。
眼睛虽是从那小仙身上离开，可这心上却是难得记下了这小仙名讳，妫瑶泠……
净了酒，再回宴上之时湫翎已不在殿上，那小仙却在。
其他仙家都忙着寒暄敬酒话长话短，那小仙却是歪坐着身子，自顾自的喝着面前的酒，吃着盘中菜一副洋洋洒洒之相。
这人莫不是到哪儿都这般恣肆？不成礼数。玄岂心中这般想来。
宴过一日，湫翎前来寻他。话短情长一番，说道心上不舍，说道无可奈何，说道一别难见，字字如针扎，句句如刀刮。
可他玄岂又能怎样？是冲到天帝面前告诉天帝取消这婚事？还是拉她湫翎私走？
他本就是不祥之身，倘若只是担忧天帝震怒，他也不算怕。怕只怕连累了湫翎。
更何况，湫翎可愿？
西海二皇子，名正，其貌可扬，为人礼让，有望继承王位，不失为良配，比起他玄岂自是强上百倍千倍……
也好……
玄岂忍着心痛，耐着性子听湫翎说着哭，哭着说，自己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几次想上前拭去她的泪水，却是忍了又忍。
又过约一时辰，湫翎许是哭累了，嗓子也是哑了，哽咽的话断断续续后再也说不出了，方才万般不舍的离去。
这湫翎亦是寒了心，自己这般说道，玄岂却终是默不作声，是她想多了……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师妹，罢了。
玄岂看着湫翎远去，眉上紧蹙，心上再多酸痛终是化成一声长叹……
无缘吧。
可就算自己再如何慰藉自己，这心思如何才能放得下？
又如何才能让她也安心放下，风光出嫁？
他，不知了。
可有时候老天就是这样，让他失望，又重新指给他一条路来。
几日后，小仙送来请帖，说金母元君设瑶池宴，问玄岂去否？
玄岂看着请帖上金母元君那几个字，忽想起那张与湫翎相像的面容……心中又是唤出那人名字，妫瑶泠……便回了小仙，定去赴约。
如约而至。
玄岂一入这玉山，便有心却假似无意着四处相望。可，直至开宴仍不见那小仙身影……
莫不是那小仙揶揄自己谎报了家门？
玄岂心上一沉。
正当玄岂疑惑之时，又听到几声熟悉声音，原是狐帝帝后亦来此赴宴。
玄岂是知晓的，自己能降世亏得这二人相助。况且，这些年中狐帝帝后对玄岂亦是多有帮衬。倘若认真论起辈分，唤帝后一声姨娘也不为过……
玄岂的母亲乃是于儿神后人，本是半神半妖，却因出身不正而被放逐妖界，后与帝后相识二人感情甚佳，便以姊妹相称。
那时帝后与狐帝还未成亲，而后亦是因狐帝，玄岂的母上认识了玄岂的父亲。那以后，狐帝帝后与玄岂父亲母上四人常结伴而行。久而久之，四人成两对。那时光景便是另一番佳话了。
而玄岂出山后的年岁中偶有造访妖界，一来是看望狐帝与帝后，谢过当日相救之恩，二来便是也想听听未曾谋面的父母双亲之事……
只是今日宴上相隔有些远，这才只能以点头拱手为礼，而心中却想着择日应是要拜访二尊……
自然，也瞧见狐帝帝后怀中之子，狐一兮。初次与狐一兮相见，那狐小公子还在襁褓之中，今日一见长了不少，多了些灵动俏皮。又见那小公子在狐帝帝后怀中撒娇模样，却使得玄岂微微沉下眼帘。
那孩子着实耀眼了些……
玄岂独自饮着面前的酒浆，酒宴早已过半近了尾声，却还未见那小仙身影……
自己莫不是真是被那小仙给骗了？
又想来，那小仙似是也不爱喧嚣……
那小仙莫不是又跑去何处独自快活去了？
正当此时，玄岂瞧见狐帝帝后神色有些慌张起身出了宴上，玄岂心上一紧，那狐小公子出去玩的也有段时候，不见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这瑶池天宫是何等地方？
定是贪玩，不知跑到了何处……
可狐帝帝后这般着急……
这一想，玄岂亦是有些坐不住，便也起身前去寻那狐小公子……
好在没过多久狐帝帝后便寻得其子，也好在狐小公子无恙，只是虚惊一场。
虽是如此，可眼尖的玄岂还是瞥见了林中那处一抹白色身影。
莫不是那小仙？
玄岂默默回到宴上，直至宴席结束，依旧迟迟未走……这点倒不像他平日风格，换做他日，只要宴会结束，他便匆匆离开……今日，不同。
等人走得差不多，玄岂才起身来到瑶池边。
果然遇上了那小仙。
却见那小仙好似不认识自己一般，从他身边大摇大摆地走过。
玄岂微眯着眼，这小仙不似其他人那般，旁人瞧他玄岂时的目光中总藏着躲闪与畏惧。
这小仙方才更像是招摇过市。或者也能换个说法，这小仙眼中有些挑衅之意。
可，怎么说他玄岂也是天帝亲封上仙，这小仙顶着一张像极了湫翎的脸却是这般不知礼数？便开口道“留步。”
“留步是何人？”那小仙说道。
“……”玄岂还未见过这种人，不仅举止无礼，就连开口也这般跋扈？
玄岂面上无色，又开口说道“方才在宴席上未见得妫姑娘，原来姑娘只是在这玉山喂鱼。”
本想压压她这虚张声势，却见这小仙眼露含笑，扬着嘴角说道“本姑娘只是不想去，又不是去不得，只要本姑娘高兴就是再办一场亦是一句话的事。”
好大的口气。
“……”玄岂一抬头便是瞧见远远走来的金母元君，只见方才这小仙还才气焰嚣张，转眼间便畏首畏尾一般不自在。
玄岂心上一阵冷笑，果然是装腔作势之辈。
听着这二人言语相交，觉得往日中不可一世的金母元君此时与这小仙不似师徒那般严谨，倒像是世间人母……虽训斥的这小仙，却眼怀宠爱。
看来这小仙在这瑶池宫中果然与他人不同……
难怪这般无规无矩。
再听之下，这小仙竟是常与长乘打架？便开口说道“你竟还与长乘上仙打过？有意思。”
上回便是没看出这小仙真身，此次亦是如此。又知这小仙竟还与长乘交过手，心中对这小仙便是起了兴趣。这般人物为何从未听天界众口之中提及？
莫不是有什么来头？
还是这小仙只是恰巧与那长乘认识？
待那小仙走远，玄岂与金母元君多说了几句，知这小仙的确是金母元君坐下弟子，只是整日贪玩，总不好修行，遂，无仙籍。
在这天宫之中自然排不上名号，不过是一顽徒。
顽徒？的确像。
那金母元君又是让玄岂莫将她那德行放于心上，说这小徒就是这般知错不改，没个大小，不过确是心善之人……
又话了几句，玄岂才行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