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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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瑶泠低着头走在回夜眇阁的路上，身旁的狐一兮微露愁容轻声问道“为何如此着急将那来公子送出？倘若想在灵界保他性命不是不可。”
妫瑶泠停下脚步望着狐一兮，说道“他命数有异……”
“？”狐一兮眼中一惊，抬手捻指这一算亦是心中倒吸一口气“怎会如此？来公子的命数怎成了这般？”狐一兮皱着眉头说道“莫不是有人乱了他命数？”
“……”妫瑶泠轻摇着头。方才在殿上本是随手一拈做做样子，谁知，竟测出来青流命数异常，恐命不久矣。
狐一兮想到一人突然问道“莫不是大乐？”
妫瑶泠摇着说道“不知，但若是来公子再在灵界耽搁下去，必然危及他命。”妫瑶泠又是想到来莘那俏皮的模样轻声一叹，说道“先将此事告与那人，见或不见，又如何决断便由她吧。”
“嗯。”狐一兮点头应声，似是还有话说却又吞了下去。
方才走了几步妫瑶泠又是说道“至于大乐……明日我便差人送回妖界，如何处置，便由你。”
“好。”狐一兮眉上微微舒展……倒也不是想替这大乐开脱，只是……无欢一事……还需这大乐相助……这大乐关还是要被关的，只是在妖界关着自然好过在这另她不安的灵界好些……
春风和煦，沿路上灵侍虽不敢多言，却也看得出闪烁在他们眼中的一丝心疑。
灵界上上下下有哪个不知国师威名，又有哪个不知国师有子，却不知国师这子从何来，先前传言是国师与牧昊公子……可如今又见国师与这狐公子似有亲近……这些灵侍自是不敢过问，可今日夜眇阁中确实传出这二人流言，还说止无小公子竟当众人面称这狐公子为“小爹爹”，且这狐公子也一点也不介怀，很是高兴！说不准这狐公子就是止无生父……
现这霓常宫中可谓是分为两派，一方说国师与那牧公子相处之久，怎看都似一对……另一方却说国师与狐公子才是天作之合……疑惑疑惑，到底不知这国师是何心思……
毕竟国师戴着面具，看不出神色。
这一红一白二人，经一处幽静之地。遇上清风掠过，吹起妫瑶泠肩上长发，乱了玲珑步摇，清脆而微小的声响传入狐一兮耳中，侧头看向这身边一袭红衣的小鬼，心上一动，不由得靠近了些，又是小心牵起这小鬼的手说道“国师，择日带上止无与在下一同回妖界，可好？”
“……”妫瑶泠想撤手却被狐一兮紧紧握住，只得驻足不前，用衣袖小心遮挡。
妫瑶泠微低着头，虽是答应了婚事，可若是见狐帝帝后，该如何说？若是问起名讳，该如何作答？若是问起止无……
狐一兮见妫瑶泠半晌不说一字，想来定是这小鬼顾虑上头，便将这小鬼玉手握紧了些说道“不必担忧。”
而后，狐一兮轻轻一笑打趣着说道“国师可要给在下一个名分，也好让在下名正言顺伴与国师身侧不是？”
这话说的满是请求与虔诚，可妫瑶泠又不是不了解这只狐狸，话说得越好听，晚上就越……
这一想，妫瑶泠又是姹红着脸，抬眼便是瞧见不远处几个藏在树后看热闹的灵侍……
国师是个面薄的人，顶着仅有的三分傲气和七分溃不成兵，一使劲，抽出狐一兮握着的手，道“想做本国师的夫君，那也要看看止无同不同意才行。”说罢便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走……
看着潇潇洒洒，可这面具后的面庞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红成了晚霞……
这狐狸，给他点甜头，他便又想得寸进尺……
狐一兮听罢，窃窃一笑，止无都唤他小爹爹了……怎会不同意？想罢，便是赶忙跟上这小鬼步伐……又是厚着脸皮偷偷勾起这小鬼的小手指……
两人一个微躲，一个硬贴，别别扭扭的一路，回那夜渺阁。
“国师……回来了。”牧昊见妫瑶泠走进夜眇阁开口说道，又见国师身后的狐一兮，眼底微微一沉。
“娘亲，小爹爹。”止无红着眼睛跑向妫瑶泠扑在妫瑶泠裙摆上。
妫瑶泠心上一揪，赶忙蹲下身子拭去止无眼角挂着的泪水问道“止无这是怎么了？”
牧昊无奈地笑着走向妫瑶泠说道“适才，国师前去大殿，王后想着已在夜渺阁打扰多日，便带弥已小公主回了夜盈殿。止无小公子不乐意，便哭了起来。”
狐一兮抱起止无笑着对止无说道“止无可是不舍弥已小公主？”
“……”只见止无红着眼眶与脸蛋儿点着头，鼻子一抽一抽说不出话来。
狐一兮又是笑着说道“那小爹爹带你去找她如何？”
止无一听这话非凡不见笑，更是转头将自己的脸埋在狐一兮脖颈间，微微摇着头。
“？”狐一兮这倒是不解了。
还是牧昊说清了原由。原来是这止无小公子不喜夜盈殿。想来定是因为在止无还是婴孩时，国师只要出门便将止无托付给王后，止无只要一去夜盈殿便知晓又要与娘亲分开……这一来二去的便对那夜盈殿生了畏惧之心。
狐一兮听过这一番话心中自然心中不是滋味……又觉这牧公子比自己这当爹的更了解自己的孩儿，心上又是酸了一把。却是笑着说道“这些年多谢牧公子照料我儿。倘若日后狐某能帮上牧公子，定然义不容辞。”
牧昊眉上微微一皱拱手说道“狐公子不必如此。国师忙于政务，本就辛苦……在下不过是为国师分忧，略尽绵薄之力，不足挂……”
牧昊话未说完，妫瑶泠突然眉头一皱，鼻下飘过一丝木炭味。抬眼便瞧见屋后冒出青烟，紧接着便听到灵侍们交杂急促的脚步声。
狐一兮与牧昊亦是注意到那处，牧昊望着那缕黑烟亦是眉头一皱。
妫瑶泠只一点头牧昊便纵身一跃消失在她与狐一兮面前。
牧昊来到后院厨前，只见灵侍们拎着水桶进进出出。
更是听到厨中一声熟悉的轻咳……
好在火势并不大，又得及时扑灭，这才未酿成大祸……
牧昊无奈地看着低着头站在自己眼前的花媐，原本白皙的脸上满是灰尘，这下便真是花猫了，只得无奈地问道“花师，这次又是做了什么？”
花媐低着头小声说道“国师与狐公子一回来便忙于正事，花媐本想做些糕点……”
牧昊摇着头轻轻一笑说道“花师大可不必亲自下厨，让灵侍做便好。”
花媐嘟着嘴低声说道“那怎一样？”语上一顿，又说道“花媐，也想做些事……”
“……”牧昊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放在花媐面前没再多说……他是能理解花媐这番心思，可，夜渺阁经不经得起这番折腾便成了个问题。
花媐接过这帕子擦了脸，却红了眼，这就也罢，竟是擦着擦着又哭了起来，这可让牧昊有些慌了，赶忙问道“花师？你这是怎么了？”
“花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花媐说罢又是攥紧了手帕，豆大了泪珠顺着双颊而下，脸更花。
“既是不擅长的事，又何需勉为其难？”牧昊笑着说道。
“可花媐只是想为……国师做些事。”花媐说道。
牧昊一愣又是笑着问道“花师似乎……很喜欢国师？”
“那是自然，国师待花媐好，花媐自然喜欢。”花媐说道。
牧昊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倒是有些不解，灵界之中皆言国师不易近人情，可花师似是并不怕国师？”
“那是他们不了解国师。”花媐说道。
“哦？”牧昊眯着眼睛笑着看着花媐，道“国师在花师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国师啊……”花媐半仰着头忆起最初见妫瑶泠之时说道“是个很厉害的人。以前花媐觉得国师整日冷冰冰的不易近人。直到有一次见到国师的笑，特别好看……就像……”花媐指着半空中有些朦胧的太阳说道“就像这冬日的太阳，虽被这冷云遮盖并不耀眼，却让人一看就觉得温暖，能化了冬雪，能暖了人心。那时花媐就想，原来妫师并非是外表那般冰冷，她一定也是个温暖的人，她的心是暖的，眼神是暖的，置剑的手心也是暖的……只是，她把那份柔软藏了起来……”
“……”牧昊静静的听着花媐所说，又一字一句斟酌，好似品着美酒。
花媐又是想到那日瞧见国师满身的伤痕，心底突生一股悲怆，又说道“妫师她一定也会疼，只是她从不说，像穿着冰冷铠甲的大将军，铠甲下的伤藏的特别好，旁人看不到。还镇守一座她心中的城，冷冰冰的傲视群芳，任谁都进不去，……”说到这处，花媐语上一顿，想了一下又说道“也许有一人能。”
“是……狐公子吧……”牧昊微垂着眼帘，半笑着说道。
“嗯，狐公子。”花媐笑着说道。
“……”牧昊笑着便没再说话。只是回想着方才花媐的那番话，心中自是五味交杂……
花媐方才定是只顾着回忆，却不知说漏了嘴，可牧昊听得仔细，妫师……国师她……曾是扶魂师。
想来，国师在那扶魂司之时就已与花媐熟识。花媐亦是知晓国师真实身份，她不说，就连狐公子这妖界未来的一方之主亦是知晓却也不说……
为何不说？
不想为人知……
所以，妫师……国师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牧昊眉头微微一皱，又是想来，若论武力，国师应是称得上高人……原先还想国师一直掩面许是因那狐公子，可如今这二人既已和好如初，为何依旧不敢揭下面具？国师不愿以面示人，是躲何人？莫不是是狐公子与国师联手都不敢动的人？
牧昊突然心上一惊，眉头紧蹙。
“牧公子？”花媐见面前的牧昊突然攥紧了手，神色中似是有些惊慌，便轻声问道“牧公子你可还好？”
牧昊突然回过神看着目光中满是担忧的花媐，这才察觉自己举动不妥，松了拳头笑着说道“只是突然想起还要向国师禀明这边的情况。”
“哦。”
见花媐扣着手指，低着头，牧昊轻轻一笑说道“想来国师知晓前因后果并不会怪罪花师，花师不必担忧。”
“可花媐……“花媐转身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院子，说道”弄脏了国师府邸……”
牧昊笑着说道“人没事就好，院子脏了收拾干净就是，并无大碍。”
花媐看着这院中忙碌却是行为有序的灵侍，心中有些内疚，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做什么糕点，也不会让这些灵侍这般忙碌……
又回想，前几日带着止无小公子与弥已小公主在正堂玩耍，还撞坏了几个瓷瓶……昨日喂止无小公子与弥已小公主膳食，又是不小心碰掉了碗筷，今日又……
花媐重重的叹了口气，责怪自己怎能如此大意……虽说这牧公子总是和颜悦色没多说，可这毕竟是国师的府邸……哎……看来自己也就只能养养花种种草……想想自己还真是有些无用……
花媐想着想着，眸中更是失了神色，也是难怪，尊上会将自己派来驻守灵界……说是驻守，可这厢有国师在还需要她一只小狸猫做什么？说她花媐整日游手好闲也不为过……如此这般，何时才能成为国师那般的人？
花媐低垂着头，叹着气，好一阵惆怅，好一阵黯然神伤……
只是花媐未曾察觉，自己这般模样却是被牧昊看得有趣，牧昊虽全不知这花师心中所想，但大概倒也能猜个一二，便说道“在下记得花师舞得一手好剑，倘若得空，不知可否也教教在下？”
“牧公子某要拿花媐取乐，牧公子的剑术花媐自是见识过，可比花媐的剑术还要强些……”花媐小声说道……
“听闻扶魂司善用鬼咏，与剑合二为一，不仅能聚风起舞更能斩邪除魔……”牧昊说着又是拱手笑着说道“在下不才，虽是灵界中人，却不擅长灵力术法，还望花师得空能指点一二……”
鬼咏？鬼咏是扶魂司特有术法自然不可外传，但倘若只是普通术法，那她花媐自然是会些的。又想起那日，眼前这牧公子与青芝打斗之时似是的确未曾用过灵力，本以为这牧公子只是深藏不露，今日一听，原是并未学过？真是亏得一身好身手……
想罢，花媐便转忧为喜，笑着说道“好，那花媐教牧公子些。
“谢过花师……”牧昊含笑说道。
妫瑶泠低着头走在回夜眇阁的路上，身旁的狐一兮微露愁容轻声问道“为何如此着急将那来公子送出？倘若想在灵界保他性命不是不可。”
妫瑶泠停下脚步望着狐一兮，说道“他命数有异……”
“？”狐一兮眼中一惊，抬手捻指这一算亦是心中倒吸一口气“怎会如此？来公子的命数怎成了这般？”狐一兮皱着眉头说道“莫不是有人乱了他命数？”
“……”妫瑶泠轻摇着头。方才在殿上本是随手一拈做做样子，谁知，竟测出来青流命数异常，恐命不久矣。
狐一兮想到一人突然问道“莫不是大乐？”
妫瑶泠摇着说道“不知，但若是来公子再在灵界耽搁下去，必然危及他命。”妫瑶泠又是想到来莘那俏皮的模样轻声一叹，说道“先将此事告与那人，见或不见，又如何决断便由她吧。”
“嗯。”狐一兮点头应声，似是还有话说却又吞了下去。
方才走了几步妫瑶泠又是说道“至于大乐……明日我便差人送回妖界，如何处置，便由你。”
“好。”狐一兮眉上微微舒展……倒也不是想替这大乐开脱，只是……无欢一事……还需这大乐相助……这大乐关还是要被关的，只是在妖界关着自然好过在这另她不安的灵界好些……
春风和煦，沿路上灵侍虽不敢多言，却也看得出闪烁在他们眼中的一丝心疑。
灵界上上下下有哪个不知国师威名，又有哪个不知国师有子，却不知国师这子从何来，先前传言是国师与牧昊公子……可如今又见国师与这狐公子似有亲近……这些灵侍自是不敢过问，可今日夜眇阁中确实传出这二人流言，还说止无小公子竟当众人面称这狐公子为“小爹爹”，且这狐公子也一点也不介怀，很是高兴！说不准这狐公子就是止无生父……
现这霓常宫中可谓是分为两派，一方说国师与那牧公子相处之久，怎看都似一对……另一方却说国师与狐公子才是天作之合……疑惑疑惑，到底不知这国师是何心思……
毕竟国师戴着面具，看不出神色。
这一红一白二人，经一处幽静之地。遇上清风掠过，吹起妫瑶泠肩上长发，乱了玲珑步摇，清脆而微小的声响传入狐一兮耳中，侧头看向这身边一袭红衣的小鬼，心上一动，不由得靠近了些，又是小心牵起这小鬼的手说道“国师，择日带上止无与在下一同回妖界，可好？”
“……”妫瑶泠想撤手却被狐一兮紧紧握住，只得驻足不前，用衣袖小心遮挡。
妫瑶泠微低着头，虽是答应了婚事，可若是见狐帝帝后，该如何说？若是问起名讳，该如何作答？若是问起止无……
狐一兮见妫瑶泠半晌不说一字，想来定是这小鬼顾虑上头，便将这小鬼玉手握紧了些说道“不必担忧。”
而后，狐一兮轻轻一笑打趣着说道“国师可要给在下一个名分，也好让在下名正言顺伴与国师身侧不是？”
这话说的满是请求与虔诚，可妫瑶泠又不是不了解这只狐狸，话说得越好听，晚上就越……
这一想，妫瑶泠又是姹红着脸，抬眼便是瞧见不远处几个藏在树后看热闹的灵侍……
国师是个面薄的人，顶着仅有的三分傲气和七分溃不成兵，一使劲，抽出狐一兮握着的手，道“想做本国师的夫君，那也要看看止无同不同意才行。”说罢便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走……
看着潇潇洒洒，可这面具后的面庞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红成了晚霞……
这狐狸，给他点甜头，他便又想得寸进尺……
狐一兮听罢，窃窃一笑，止无都唤他小爹爹了……怎会不同意？想罢，便是赶忙跟上这小鬼步伐……又是厚着脸皮偷偷勾起这小鬼的小手指……
两人一个微躲，一个硬贴，别别扭扭的一路，回那夜渺阁。
“国师……回来了。”牧昊见妫瑶泠走进夜眇阁开口说道，又见国师身后的狐一兮，眼底微微一沉。
“娘亲，小爹爹。”止无红着眼睛跑向妫瑶泠扑在妫瑶泠裙摆上。
妫瑶泠心上一揪，赶忙蹲下身子拭去止无眼角挂着的泪水问道“止无这是怎么了？”
牧昊无奈地笑着走向妫瑶泠说道“适才，国师前去大殿，王后想着已在夜渺阁打扰多日，便带弥已小公主回了夜盈殿。止无小公子不乐意，便哭了起来。”
狐一兮抱起止无笑着对止无说道“止无可是不舍弥已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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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一兮又是笑着说道“那小爹爹带你去找她如何？”
止无一听这话非凡不见笑，更是转头将自己的脸埋在狐一兮脖颈间，微微摇着头。
“？”狐一兮这倒是不解了。
还是牧昊说清了原由。原来是这止无小公子不喜夜盈殿。想来定是因为在止无还是婴孩时，国师只要出门便将止无托付给王后，止无只要一去夜盈殿便知晓又要与娘亲分开……这一来二去的便对那夜盈殿生了畏惧之心。
狐一兮听过这一番话心中自然心中不是滋味……又觉这牧公子比自己这当爹的更了解自己的孩儿，心上又是酸了一把。却是笑着说道“这些年多谢牧公子照料我儿。倘若日后狐某能帮上牧公子，定然义不容辞。”
牧昊眉上微微一皱拱手说道“狐公子不必如此。国师忙于政务，本就辛苦……在下不过是为国师分忧，略尽绵薄之力，不足挂……”
牧昊话未说完，妫瑶泠突然眉头一皱，鼻下飘过一丝木炭味。抬眼便瞧见屋后冒出青烟，紧接着便听到灵侍们交杂急促的脚步声。
狐一兮与牧昊亦是注意到那处，牧昊望着那缕黑烟亦是眉头一皱。
妫瑶泠只一点头牧昊便纵身一跃消失在她与狐一兮面前。
牧昊来到后院厨前，只见灵侍们拎着水桶进进出出。
更是听到厨中一声熟悉的轻咳……
好在火势并不大，又得及时扑灭，这才未酿成大祸……
牧昊无奈地看着低着头站在自己眼前的花媐，原本白皙的脸上满是灰尘，这下便真是花猫了，只得无奈地问道“花师，这次又是做了什么？”
花媐低着头小声说道“国师与狐公子一回来便忙于正事，花媐本想做些糕点……”
牧昊摇着头轻轻一笑说道“花师大可不必亲自下厨，让灵侍做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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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媐接过这帕子擦了脸，却红了眼，这就也罢，竟是擦着擦着又哭了起来，这可让牧昊有些慌了，赶忙问道“花师？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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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不擅长的事，又何需勉为其难？”牧昊笑着说道。
“可花媐只是想为……国师做些事。”花媐说道。
牧昊一愣又是笑着问道“花师似乎……很喜欢国师？”
“那是自然，国师待花媐好，花媐自然喜欢。”花媐说道。
牧昊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倒是有些不解，灵界之中皆言国师不易近人情，可花师似是并不怕国师？”
“那是他们不了解国师。”花媐说道。
“哦？”牧昊眯着眼睛笑着看着花媐，道“国师在花师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国师啊……”花媐半仰着头忆起最初见妫瑶泠之时说道“是个很厉害的人。以前花媐觉得国师整日冷冰冰的不易近人。直到有一次见到国师的笑，特别好看……就像……”花媐指着半空中有些朦胧的太阳说道“就像这冬日的太阳，虽被这冷云遮盖并不耀眼，却让人一看就觉得温暖，能化了冬雪，能暖了人心。那时花媐就想，原来妫师并非是外表那般冰冷，她一定也是个温暖的人，她的心是暖的，眼神是暖的，置剑的手心也是暖的……只是，她把那份柔软藏了起来……”
“……”牧昊静静的听着花媐所说，又一字一句斟酌，好似品着美酒。
花媐又是想到那日瞧见国师满身的伤痕，心底突生一股悲怆，又说道“妫师她一定也会疼，只是她从不说，像穿着冰冷铠甲的大将军，铠甲下的伤藏的特别好，旁人看不到。还镇守一座她心中的城，冷冰冰的傲视群芳，任谁都进不去，……”说到这处，花媐语上一顿，想了一下又说道“也许有一人能。”
“是……狐公子吧……”牧昊微垂着眼帘，半笑着说道。
“嗯，狐公子。”花媐笑着说道。
“……”牧昊笑着便没再说话。只是回想着方才花媐的那番话，心中自是五味交杂……
花媐方才定是只顾着回忆，却不知说漏了嘴，可牧昊听得仔细，妫师……国师她……曾是扶魂师。
想来，国师在那扶魂司之时就已与花媐熟识。花媐亦是知晓国师真实身份，她不说，就连狐公子这妖界未来的一方之主亦是知晓却也不说……
为何不说？
不想为人知……
所以，妫师……国师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牧昊眉头微微一皱，又是想来，若论武力，国师应是称得上高人……原先还想国师一直掩面许是因那狐公子，可如今这二人既已和好如初，为何依旧不敢揭下面具？国师不愿以面示人，是躲何人？莫不是是狐公子与国师联手都不敢动的人？
牧昊突然心上一惊，眉头紧蹙。
“牧公子？”花媐见面前的牧昊突然攥紧了手，神色中似是有些惊慌，便轻声问道“牧公子你可还好？”
牧昊突然回过神看着目光中满是担忧的花媐，这才察觉自己举动不妥，松了拳头笑着说道“只是突然想起还要向国师禀明这边的情况。”
“哦。”
见花媐扣着手指，低着头，牧昊轻轻一笑说道“想来国师知晓前因后果并不会怪罪花师，花师不必担忧。”
“可花媐……“花媐转身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院子，说道”弄脏了国师府邸……”
牧昊笑着说道“人没事就好，院子脏了收拾干净就是，并无大碍。”
花媐看着这院中忙碌却是行为有序的灵侍，心中有些内疚，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做什么糕点，也不会让这些灵侍这般忙碌……
又回想，前几日带着止无小公子与弥已小公主在正堂玩耍，还撞坏了几个瓷瓶……昨日喂止无小公子与弥已小公主膳食，又是不小心碰掉了碗筷，今日又……
花媐重重的叹了口气，责怪自己怎能如此大意……虽说这牧公子总是和颜悦色没多说，可这毕竟是国师的府邸……哎……看来自己也就只能养养花种种草……想想自己还真是有些无用……
花媐想着想着，眸中更是失了神色，也是难怪，尊上会将自己派来驻守灵界……说是驻守，可这厢有国师在还需要她一只小狸猫做什么？说她花媐整日游手好闲也不为过……如此这般，何时才能成为国师那般的人？
花媐低垂着头，叹着气，好一阵惆怅，好一阵黯然神伤……
只是花媐未曾察觉，自己这般模样却是被牧昊看得有趣，牧昊虽全不知这花师心中所想，但大概倒也能猜个一二，便说道“在下记得花师舞得一手好剑，倘若得空，不知可否也教教在下？”
“牧公子某要拿花媐取乐，牧公子的剑术花媐自是见识过，可比花媐的剑术还要强些……”花媐小声说道……
“听闻扶魂司善用鬼咏，与剑合二为一，不仅能聚风起舞更能斩邪除魔……”牧昊说着又是拱手笑着说道“在下不才，虽是灵界中人，却不擅长灵力术法，还望花师得空能指点一二……”
鬼咏？鬼咏是扶魂司特有术法自然不可外传，但倘若只是普通术法，那她花媐自然是会些的。又想起那日，眼前这牧公子与青芝打斗之时似是的确未曾用过灵力，本以为这牧公子只是深藏不露，今日一听，原是并未学过？真是亏得一身好身手……
想罢，花媐便转忧为喜，笑着说道“好，那花媐教牧公子些。
“谢过花师……”牧昊含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