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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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狐一兮见妫瑶泠眉头微皱，心上一紧。
妫瑶泠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是扶魂师。”
“在下自是知晓，那又如何？扶魂司可有说过扶魂师不可婚嫁？”狐一兮皱着眉头问道。他可从未听闻扶魂司又这种规矩。若是真的有就是抢，他狐一兮也要将妫瑶泠带出扶魂司……
“……”这倒是的确没有……可虽说扶魂司从未有哪条规矩说不可婚嫁，但扶魂师这一职怎的说也都是整日在魂飞湮灭边缘摸索之人……如今妫瑶泠亦是晋升上上品，所面对的邪祟便不仅仅是飞尸那种等闲之辈……更何况相繇之事还未完……万一……万一哪一日……她碰上个强劲的……殉了职……岂不是要留下他狐一兮一人……
狐一兮见妫瑶泠又是不吭一声，嘴上一哼，抽出妫瑶泠握在手中的衣袖，转身准备向墓室门走去，又说道“本公子还是找山崖去的好……”
“？！”妫瑶泠见这狐狸这般倔强，慌忙跳出棺椁……却是不料腿上一软……
若不是狐一兮听见动静刚好回眸，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抱扶着妫瑶泠……怕是妫瑶泠方才就已经栽倒在地上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狐一兮担忧的望着妫瑶泠，可谁知这怀中的小人儿竟是白了他狐一兮一眼。
“……”怎么了？你说这是怎么了？妫瑶泠依靠在狐一兮怀中，又是这害人不浅的桃香味……妫瑶泠腿上无力，只得揉着酸疼的腰，扶着棺椁边慢慢站起身。
狐一兮小心地搀扶着妫瑶泠，见这小鬼眼中尽是对他狐一兮的不满……这才想来，莫不是因为他狐一兮的缘故？心中生出些许内疚之意……又想着今晚再不那般蛮横，应是要温柔些才好……
狐一兮自然是心疼这小鬼的，一把抱起妫瑶泠，也不管这小鬼眼中惧色……
来到这墓中另一处墓室之中……
打开墓室妫瑶泠眼中一惊，原本空置的墓室竟是被狐一兮布置了一番，这墓室中不仅放置着桌子蒲团，竟是还放了书架屏风？！这书架一栏还摆着个木雕小人像，细看竟是与妫瑶泠有几分相像，灯台香炉亦是一应俱全……桌上不仅有鲜果，还有不少干果？！就连清酒玉杯也备好了……
这狐一兮莫不是也会传送之类的术法？不然怎可能一早上时间便弄出这些东西来？
狐一兮来到桌前，将这小鬼轻轻放下，转身又坐在这小鬼对面……微微一笑拿起一颗最大的果子放在妫瑶泠面前，说道“这两年，在下得空便来此处住些时日，虽是不知你还会不会来……但想到你曾在此处长居，便觉离你近了些。偶尔做些小玩意放在这墓室中……”
“……”这是鸠占鹊巢！妫瑶泠这般想来……却是心上一暖，咀嚼着果子的嘴巴亦是慢了些。
狐一兮在玉杯中斟上酒，放在妫瑶泠面前。想到此次见妫瑶泠之时，这小鬼修为竟是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觉得疑惑，却又担忧这小鬼可是受了什么苦？便问道“只是，这两年，你究竟在何处？又过得如何？”
“……”听狐一兮这一问，妫瑶泠又是微皱眉头……
见妫瑶泠不语，狐一兮嘴角一笑，略微有些苦涩“你若不想答，在下便不问了……能再见你，已是足矣。”想来这小鬼怎么说也是扶魂师，有些事自然是可说，有些不可。这点狐一兮自然还是懂得。只是他狐一兮太想知道这小鬼这两年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境地莲。”妫瑶泠说道。
“境地莲？”狐一兮眼中一惊，说道“略有耳闻，可是那百年花开，入莲不出，光景一年，修为三百的境地莲？”狐一兮满心好奇的问道。
“正是。那日，回了扶魂司没多久，便入莲了……”妫瑶泠一闻这清酒，竟是带着淡淡桂花味。
“入莲一年……可为何这两年我都找不到你？”狐一兮又问道。
妫瑶泠脸色一沉，轻轻放下酒杯，冷冷的说道“被困其中。”若单说为了修为妫瑶泠倒是不介意多呆几年……可入莲之前玄岂说好的一年光景……妫瑶泠这才答应。却不知玄岂为何要在这莲上放置封印……倘若不是那悦耳的铃声将妫瑶泠唤醒，说不准再出莲时，便是不知岁月了。那境地莲本就是修灵捷径，但凡捷径必有弊端……不知那玄岂可知啊？
“被困？为何被困？”狐一兮放下酒杯，又问道“可是在境地莲中遇上什么险事？”
妫瑶泠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一言难尽。”这酒闻着香，可竟是入喉有些呛人。
狐一兮眉头微皱，想来这小鬼不愿再说下去，便也不再过问过多，可这狐一兮心中却是起了涟漪……莫不是与玄岂有关？看来那扶魂司是呆不得了……
“小鬼……”狐一兮轻声唤道。
“嗯？”
“随在下回妖界吧……”
“……”
“倘若不可……我随你去扶魂司也行。”
“咳咳咳……”胡闹！妫瑶泠听到狐一兮这话，被酒呛了个正着。这狐狸又想作甚？去扶魂司？那地方又不是好地方……
当初倘若不是司徒楚楚……
妫瑶泠更爱在山中逍遥自在。
扶魂司中除了六界指派而来的扶魂师，其余多数皆是各有难处……且不说妫瑶泠这种为友人而来，亦是有躲他人而来的，再有便是看尽世间事难忘却红尘而来……虽说来者各有所图，却都是忠义之士，亦是惩恶扬善，正气凌然之徒……
可，怎的说那扶魂司也没他狐一兮这般人物啊？！未来的一方之主，来扶魂司？整日里打打杀杀也就罢了……这扶魂司抓的可都是各界的亡命徒，不免在抓这些余魂之时还得得罪了谁人。
再者一纸契约，弃了六界，随时可能魂飞魄散……会不会有来世都难说……就不说他狐一兮吃不吃得这整日打架的苦……就这种头上悬剑日子，狐帝帝后可会同意？
更何况，若来了扶魂司便要弃了他未来一方之主的头衔……
“本公子是认真的。”狐一兮焦急的说道，似是生怕妫瑶泠不信他。
妫瑶泠摇着头摆着手，清了清喉间灼痛，沙哑的说道“容不下容不下。”
狐一兮一听这话心上更是急了，问道“什么容不下？”莫不是那个玄岂在他狐一兮便不能在了？莫不是这小鬼在意那个玄岂？
妫瑶泠见狐一兮神色竟是这般紧张，竟是轻轻笑了出来，说道“未来狐帝，岂能在那地方呆着？”
“这身份不要便是了。”狐一兮见妫瑶泠竟是笑了出来，定是觉得这小鬼当他说的是傻话。
妫瑶泠又是嘴角一弯，拿起酒壶为狐一兮斟上酒，轻声说道“怎可？不可的……”扶魂司中都是孑然一身的人……也是亡命徒，捧着正义的利刃，站在亡命的边……
妫瑶泠见狐一兮脸上有些失望之色，又笑着说道“我随你去妖界些时日，可。但你去扶魂司，不可。”
狐一兮轻轻握住妫瑶泠放在桌上的手“那你可是愿意嫁给我了？”
“……”
狐一兮眉头一皱“究竟为何犹豫？”
“岂是儿戏？”
“绝非儿戏。”狐一兮眼中写尽诚恳。这小狐狸等她妫瑶泠如此久，怎可能是儿戏？
“既非儿戏，可问过狐帝帝后之意？”
“亦是父母之意。”狐一兮说道。
“……我是扶魂师。”
“我知，可这又何妨？”
“难在世间久居……就算在世间亦是差事……”
“本公子等得起，你何时归，我便在。你不在，我亦是寤寐思之。”
“……”
“嫁我，可好？”
“……”妫瑶泠轻轻一叹，说道“你莫要后悔。”
“不悔，绝对不悔！”狐一兮紧攥着妫瑶泠的手，欣喜若狂，说道“那便这么定了。”
“……”妫瑶泠无奈的一笑，不定还能如何？莫不是做他狐一兮口中那始乱终弃之人？可话又说回来，这种词汇不该说的是登徒子？怎的用在她妫瑶泠身上了？
“吃罢，先去人界。”妫瑶泠说道。
“好。”狐一兮几口吃完一果子……
妫瑶泠轻轻拭去狐一兮嘴角果渍，怎的这么大的人还似孩子一般……
狐一兮眼中一惊，嘴角一笑，这笑好似午后阳光……
在妫瑶泠眼中，有些耀眼了……
走出墓室，妫瑶泠脚下阵法便已开启，金光如芒……
狐一兮轻轻一笑拉起妫瑶泠，说道“小娘子越发厉害了。”
顷刻间，二人便来隞城外数里，清缴漏网的飞尸……
狐一兮摇着扇子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微笑，心中啧啧，这小鬼果然好身手……
然，若不是妫瑶泠身子有些不适，想来还能更快些处理完这些事……
妫瑶泠收起噬月，轻叹一口气，好在剩余飞尸为数不多。倘若再多些，她这腰可就要受不住了……揉着腰身，妫瑶泠唤出鬼谏，扶魂司朱甲护卫随之而来……
朱甲护卫眼中一惊，眼前竟是消失已久的妫师，不仅如此，这妫师身上的印纹竟已是金色？！不由得连鞠身都更低了些。
妫瑶泠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说道“清理干净。”便走向狐一兮，收起狐一兮周身的结界……
狐一兮脚下轻快，几步上前便将妫瑶泠横着抱在怀中，轻声说道“小娘子，辛苦了。”
妫瑶泠脸上一红，想到朱甲护卫还在，更是面上绯色，小声说道“我自己可走。”
“可本公子就想抱着小娘子……”狐一兮说罢也不理会那两位朱甲护卫是何等表情，移步走向山下城中方向。
这二位朱甲护卫之前自是熟悉这位白衣公子……也算是见识过些“世面”……可今日这一黑一白的二人如此亲密也就罢了，这妫师竟未有一点反抗之色……心中直呼，怪哉。莫不是妫师被这狐狸精迷了心智？可妫师修为如此高，要说应是不会……那是为何？
二位朱甲护卫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一眼便倒吸一口气。
“只是什么？”狐一兮见妫瑶泠眉头微皱，心上一紧。
妫瑶泠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是扶魂师。”
“在下自是知晓，那又如何？扶魂司可有说过扶魂师不可婚嫁？”狐一兮皱着眉头问道。他可从未听闻扶魂司又这种规矩。若是真的有就是抢，他狐一兮也要将妫瑶泠带出扶魂司……
“……”这倒是的确没有……可虽说扶魂司从未有哪条规矩说不可婚嫁，但扶魂师这一职怎的说也都是整日在魂飞湮灭边缘摸索之人……如今妫瑶泠亦是晋升上上品，所面对的邪祟便不仅仅是飞尸那种等闲之辈……更何况相繇之事还未完……万一……万一哪一日……她碰上个强劲的……殉了职……岂不是要留下他狐一兮一人……
狐一兮见妫瑶泠又是不吭一声，嘴上一哼，抽出妫瑶泠握在手中的衣袖，转身准备向墓室门走去，又说道“本公子还是找山崖去的好……”
“？！”妫瑶泠见这狐狸这般倔强，慌忙跳出棺椁……却是不料腿上一软……
若不是狐一兮听见动静刚好回眸，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抱扶着妫瑶泠……怕是妫瑶泠方才就已经栽倒在地上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狐一兮担忧的望着妫瑶泠，可谁知这怀中的小人儿竟是白了他狐一兮一眼。
“……”怎么了？你说这是怎么了？妫瑶泠依靠在狐一兮怀中，又是这害人不浅的桃香味……妫瑶泠腿上无力，只得揉着酸疼的腰，扶着棺椁边慢慢站起身。
狐一兮小心地搀扶着妫瑶泠，见这小鬼眼中尽是对他狐一兮的不满……这才想来，莫不是因为他狐一兮的缘故？心中生出些许内疚之意……又想着今晚再不那般蛮横，应是要温柔些才好……
狐一兮自然是心疼这小鬼的，一把抱起妫瑶泠，也不管这小鬼眼中惧色……
来到这墓中另一处墓室之中……
打开墓室妫瑶泠眼中一惊，原本空置的墓室竟是被狐一兮布置了一番，这墓室中不仅放置着桌子蒲团，竟是还放了书架屏风？！这书架一栏还摆着个木雕小人像，细看竟是与妫瑶泠有几分相像，灯台香炉亦是一应俱全……桌上不仅有鲜果，还有不少干果？！就连清酒玉杯也备好了……
这狐一兮莫不是也会传送之类的术法？不然怎可能一早上时间便弄出这些东西来？
狐一兮来到桌前，将这小鬼轻轻放下，转身又坐在这小鬼对面……微微一笑拿起一颗最大的果子放在妫瑶泠面前，说道“这两年，在下得空便来此处住些时日，虽是不知你还会不会来……但想到你曾在此处长居，便觉离你近了些。偶尔做些小玩意放在这墓室中……”
“……”这是鸠占鹊巢！妫瑶泠这般想来……却是心上一暖，咀嚼着果子的嘴巴亦是慢了些。
狐一兮在玉杯中斟上酒，放在妫瑶泠面前。想到此次见妫瑶泠之时，这小鬼修为竟是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觉得疑惑，却又担忧这小鬼可是受了什么苦？便问道“只是，这两年，你究竟在何处？又过得如何？”
“……”听狐一兮这一问，妫瑶泠又是微皱眉头……
见妫瑶泠不语，狐一兮嘴角一笑，略微有些苦涩“你若不想答，在下便不问了……能再见你，已是足矣。”想来这小鬼怎么说也是扶魂师，有些事自然是可说，有些不可。这点狐一兮自然还是懂得。只是他狐一兮太想知道这小鬼这两年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境地莲。”妫瑶泠说道。
“境地莲？”狐一兮眼中一惊，说道“略有耳闻，可是那百年花开，入莲不出，光景一年，修为三百的境地莲？”狐一兮满心好奇的问道。
“正是。那日，回了扶魂司没多久，便入莲了……”妫瑶泠一闻这清酒，竟是带着淡淡桂花味。
“入莲一年……可为何这两年我都找不到你？”狐一兮又问道。
妫瑶泠脸色一沉，轻轻放下酒杯，冷冷的说道“被困其中。”若单说为了修为妫瑶泠倒是不介意多呆几年……可入莲之前玄岂说好的一年光景……妫瑶泠这才答应。却不知玄岂为何要在这莲上放置封印……倘若不是那悦耳的铃声将妫瑶泠唤醒，说不准再出莲时，便是不知岁月了。那境地莲本就是修灵捷径，但凡捷径必有弊端……不知那玄岂可知啊？
“被困？为何被困？”狐一兮放下酒杯，又问道“可是在境地莲中遇上什么险事？”
妫瑶泠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一言难尽。”这酒闻着香，可竟是入喉有些呛人。
狐一兮眉头微皱，想来这小鬼不愿再说下去，便也不再过问过多，可这狐一兮心中却是起了涟漪……莫不是与玄岂有关？看来那扶魂司是呆不得了……
“小鬼……”狐一兮轻声唤道。
“嗯？”
“随在下回妖界吧……”
“……”
“倘若不可……我随你去扶魂司也行。”
“咳咳咳……”胡闹！妫瑶泠听到狐一兮这话，被酒呛了个正着。这狐狸又想作甚？去扶魂司？那地方又不是好地方……
当初倘若不是司徒楚楚……
妫瑶泠更爱在山中逍遥自在。
扶魂司中除了六界指派而来的扶魂师，其余多数皆是各有难处……且不说妫瑶泠这种为友人而来，亦是有躲他人而来的，再有便是看尽世间事难忘却红尘而来……虽说来者各有所图，却都是忠义之士，亦是惩恶扬善，正气凌然之徒……
可，怎的说那扶魂司也没他狐一兮这般人物啊？！未来的一方之主，来扶魂司？整日里打打杀杀也就罢了……这扶魂司抓的可都是各界的亡命徒，不免在抓这些余魂之时还得得罪了谁人。
再者一纸契约，弃了六界，随时可能魂飞魄散……会不会有来世都难说……就不说他狐一兮吃不吃得这整日打架的苦……就这种头上悬剑日子，狐帝帝后可会同意？
更何况，若来了扶魂司便要弃了他未来一方之主的头衔……
“本公子是认真的。”狐一兮焦急的说道，似是生怕妫瑶泠不信他。
妫瑶泠摇着头摆着手，清了清喉间灼痛，沙哑的说道“容不下容不下。”
狐一兮一听这话心上更是急了，问道“什么容不下？”莫不是那个玄岂在他狐一兮便不能在了？莫不是这小鬼在意那个玄岂？
妫瑶泠见狐一兮神色竟是这般紧张，竟是轻轻笑了出来，说道“未来狐帝，岂能在那地方呆着？”
“这身份不要便是了。”狐一兮见妫瑶泠竟是笑了出来，定是觉得这小鬼当他说的是傻话。
妫瑶泠又是嘴角一弯，拿起酒壶为狐一兮斟上酒，轻声说道“怎可？不可的……”扶魂司中都是孑然一身的人……也是亡命徒，捧着正义的利刃，站在亡命的边……
妫瑶泠见狐一兮脸上有些失望之色，又笑着说道“我随你去妖界些时日，可。但你去扶魂司，不可。”
狐一兮轻轻握住妫瑶泠放在桌上的手“那你可是愿意嫁给我了？”
“……”
狐一兮眉头一皱“究竟为何犹豫？”
“岂是儿戏？”
“绝非儿戏。”狐一兮眼中写尽诚恳。这小狐狸等她妫瑶泠如此久，怎可能是儿戏？
“既非儿戏，可问过狐帝帝后之意？”
“亦是父母之意。”狐一兮说道。
“……我是扶魂师。”
“我知，可这又何妨？”
“难在世间久居……就算在世间亦是差事……”
“本公子等得起，你何时归，我便在。你不在，我亦是寤寐思之。”
“……”
“嫁我，可好？”
“……”妫瑶泠轻轻一叹，说道“你莫要后悔。”
“不悔，绝对不悔！”狐一兮紧攥着妫瑶泠的手，欣喜若狂，说道“那便这么定了。”
“……”妫瑶泠无奈的一笑，不定还能如何？莫不是做他狐一兮口中那始乱终弃之人？可话又说回来，这种词汇不该说的是登徒子？怎的用在她妫瑶泠身上了？
“吃罢，先去人界。”妫瑶泠说道。
“好。”狐一兮几口吃完一果子……
妫瑶泠轻轻拭去狐一兮嘴角果渍，怎的这么大的人还似孩子一般……
狐一兮眼中一惊，嘴角一笑，这笑好似午后阳光……
在妫瑶泠眼中，有些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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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一兮轻轻一笑拉起妫瑶泠，说道“小娘子越发厉害了。”
顷刻间，二人便来隞城外数里，清缴漏网的飞尸……
狐一兮摇着扇子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微笑，心中啧啧，这小鬼果然好身手……
然，若不是妫瑶泠身子有些不适，想来还能更快些处理完这些事……
妫瑶泠收起噬月，轻叹一口气，好在剩余飞尸为数不多。倘若再多些，她这腰可就要受不住了……揉着腰身，妫瑶泠唤出鬼谏，扶魂司朱甲护卫随之而来……
朱甲护卫眼中一惊，眼前竟是消失已久的妫师，不仅如此，这妫师身上的印纹竟已是金色？！不由得连鞠身都更低了些。
妫瑶泠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说道“清理干净。”便走向狐一兮，收起狐一兮周身的结界……
狐一兮脚下轻快，几步上前便将妫瑶泠横着抱在怀中，轻声说道“小娘子，辛苦了。”
妫瑶泠脸上一红，想到朱甲护卫还在，更是面上绯色，小声说道“我自己可走。”
“可本公子就想抱着小娘子……”狐一兮说罢也不理会那两位朱甲护卫是何等表情，移步走向山下城中方向。
这二位朱甲护卫之前自是熟悉这位白衣公子……也算是见识过些“世面”……可今日这一黑一白的二人如此亲密也就罢了，这妫师竟未有一点反抗之色……心中直呼，怪哉。莫不是妫师被这狐狸精迷了心智？可妫师修为如此高，要说应是不会……那是为何？
二位朱甲护卫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一眼便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