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夜谈（1）重樱的根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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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港口边上。
杨肆康来到这边的时候，赤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这里站了很久，杨肆康转过头看了看贝尔法斯特，女仆长微微点头。
“赤城你这么晚了把我找出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没有要紧的事情就不可以请您晚上出来了吗？杨肆康阁下。”
杨肆康笑了笑。
“当然可以，我个人倒是挺乐意奉陪的。毕竟赤城你现在那么忙，居然还有空闲的时间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跑来找我。”
赤城脸上带着微笑，并没有因为杨肆康的这番话有什么多的反应。
在已经领教过杨肆康的手段过后，现在仅凭这点口头上的东西已经没办法让她心理产生大的波动了。
在找上来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准备。
“您的确是很有趣呢，明明大凤也是我们重樱的舰娘，您却敢让她一个人来跟我们交涉那些重要的事务。虽说是建造出来的舰娘都会遵从于指挥官，但是实际上迄今为止建造出了‘本家’舰娘的也就仅有您一人而已。”
赤城说着眯起了眼睛：
“您就不担心，大凤会偏向我们这边吗？”
“不担心。”
杨肆康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赤城的这个问题，然后说道：
“不管大凤是否偏向你们，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要交易达成就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至于条件优劣这我不在乎。”
赤城微微皱眉，杨肆康这突然间很是冒失的行为和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言行截然不同，也让赤城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觉。
“您这突然的坦诚倒是很让人意外呢。”
“因为事情都到这个阶段了，坦诚不坦诚都一样了。”
杨肆康突然玩味地笑着看向了赤城。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仿佛要把眼前的赤城整个从内到外看个透彻一般。
赤城只觉得身体有些微妙的不适感，这种异样的注视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无论是自己这边的人还是敌人，从未有人会这样注视她，以这种像是猎人打量战利品一样的目光。
“您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赤城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装糊涂。不过杨肆康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很是平静地说道：
“现在这种时候，赤城你在这种午夜时分把我给找出来，这意味着你们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不是吗？”
“但结果不一定如您所愿。”
“不，结果只会如我所愿。”
杨肆康转过身面向赤城，笑道：
“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重樱就没得选，如果东煌和北联都作壁上观的话倒也就罢了。
但是从赤城你把海若转移位置，然后那座神社被我炸毁的那一刻起，事情的性质就已经不一样了。”
赤城迎着杨肆康的目光，毫不退缩：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杨肆康竖起一根手指，缓缓吐出一个词：
“资源。”
赤城的眉毛一挑，心却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个问题我一开始也没有太在意，但是好在我有很多悠闲的时间可以四处闲逛、观察然后再跟其他人讨论。所以在一段时间过后，我发觉我好像知道了困扰重樱最大的问题根源所在了，那就是资源。”
“白鹰也好皇家也罢，对于塞壬的应对方式都是以防守为核心，不断地去了解塞壬、收集信息总结情报，然后提升自我来改变在对抗塞壬的过程中的战斗情况。这种战略稳妥、可靠并且损失能够降低非常多，但代价是在不断试错、了解对手的过程中需要大量消耗资源。”
“无论是基本的物资、心智魔方还是更重要的人才方面，这种以时间换取损失的方式都是对资源的大量消耗，但白鹰和皇家都不在乎，可重樱却不能不在乎。”
杨肆康看着赤城，往前走了半步看着赤城的眼睛。
“重樱本土面积小并且整个国家的形状也不好，在塞壬带来的威胁日渐增加的现在这种情况下，重樱的处境是非常的危险的。整个重樱一旦遭遇航母的包围，能够完全称得上安全的地方几乎是没有的。
更何况重樱还十分依赖物资进出口以及海产，所以你们不能像是其他的阵营那样把防线收缩到本土周边，而是必须要把前线推出去。
但是防线越是往外推需要付出的代价、建立港区消耗的资源就越多，物资补给需要的量和维持补给线的消耗量也越大。
所以白鹰和皇家的战略对于重樱来说就是慢性死亡，重樱脱离碧蓝航线加入赤色中轴不是什么贸然的行为，而是必然的结果。”
赤城看着杨肆康，听完他这一番话过后，先前还有些不安的赤城反而是冷静了下来。
杨肆康的话十分精准地命中了正确答案，但也因此，在知道了杨肆康已经看清了客观的事实之后，她反倒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没错，这是必然。更何况无论是我们重樱还是铁血……我们本就曾经联盟过，在其他人看来就算我们成立赤色中轴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可遗憾的是，成立赤色中轴并不能完全解决重樱面临的问题。”
杨肆康笑了笑，重新把话题拉回到了自己手中。
“在我刚来到重樱的时候我也一度认为那格外严格的审查、培养制度是为了选出更优秀的人才，层层筛选，只让最优秀的人来担任重要的职责，以质量取胜。
但当我意识到困扰重樱最大的问题是资源之后，换了个视角这事就不一样了。”
“也许那些筛选并不是为了选出最优秀的人才，而是为了给重樱所有能用的人才……分级。搞清楚谁的本事到哪一个地步，给他们分配相应的资源，在最大程度上减少资源浪费，把有限的资源发挥出尽可能大的效果。
所以有了那么麻烦且费时的培养审查机制，所以有了指挥官无法随意建造的约束。
但这种事情一旦暴露给其他阵营的话，对于重樱来说是极为不利的，所以你们需要保密，于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限制建造，让你们阵营的舰娘只能通过本家给予的魔方建造的手段诞生了。”
“但您已经甚至建造出了大凤。”
“这是我的问题。”
杨肆康耸了耸肩，紧接着继续说道：
“跟塞壬合作也是一样的道理，对于重樱来说对抗塞壬的防卫是对于资源最大的一笔开销，尤其是在心智魔方这个珍贵资源上尤为关键。
而只要跟塞壬达成一定程度的合作，一方面可以大幅度减少防卫塞壬的开销，另一方面还能从塞壬那里得到技术之类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只要塞壬不从中作梗，重樱的进出口贸易可以做得随意很多，以弥补重樱本身的资源问题。”
“如果您没有出现的话，事情本该是这样的。”
赤城坦然说道：
“并且，有些事情即便是您也……”
“你是指所谓的‘神明’的力量吗？”
赤城瞪大了眼睛，这是她心底藏匿起来的最大的秘密，可杨肆康竟然连这个似乎都知道。
杨肆康摇了摇头，游戏剧情的事情他无意跟赤城提起，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这个话题暂且不谈，重樱迄今为止的很多选择都可以通过资源二字得到解释，但是直到现在为止，这个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所以我才说，赤城你们其实根本没得选。”
赤城看着杨肆康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后就连尾巴都垂了下去。
“您果然很特别……”
杨肆康笑了笑。
夜晚，港口边上。
杨肆康来到这边的时候，赤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这里站了很久，杨肆康转过头看了看贝尔法斯特，女仆长微微点头。
“赤城你这么晚了把我找出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没有要紧的事情就不可以请您晚上出来了吗？杨肆康阁下。”
杨肆康笑了笑。
“当然可以，我个人倒是挺乐意奉陪的。毕竟赤城你现在那么忙，居然还有空闲的时间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跑来找我。”
赤城脸上带着微笑，并没有因为杨肆康的这番话有什么多的反应。
在已经领教过杨肆康的手段过后，现在仅凭这点口头上的东西已经没办法让她心理产生大的波动了。
在找上来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准备。
“您的确是很有趣呢，明明大凤也是我们重樱的舰娘，您却敢让她一个人来跟我们交涉那些重要的事务。虽说是建造出来的舰娘都会遵从于指挥官，但是实际上迄今为止建造出了‘本家’舰娘的也就仅有您一人而已。”
赤城说着眯起了眼睛：
“您就不担心，大凤会偏向我们这边吗？”
“不担心。”
杨肆康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赤城的这个问题，然后说道：
“不管大凤是否偏向你们，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要交易达成就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至于条件优劣这我不在乎。”
赤城微微皱眉，杨肆康这突然间很是冒失的行为和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言行截然不同，也让赤城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觉。
“您这突然的坦诚倒是很让人意外呢。”
“因为事情都到这个阶段了，坦诚不坦诚都一样了。”
杨肆康突然玩味地笑着看向了赤城。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仿佛要把眼前的赤城整个从内到外看个透彻一般。
赤城只觉得身体有些微妙的不适感，这种异样的注视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无论是自己这边的人还是敌人，从未有人会这样注视她，以这种像是猎人打量战利品一样的目光。
“您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赤城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装糊涂。不过杨肆康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很是平静地说道：
“现在这种时候，赤城你在这种午夜时分把我给找出来，这意味着你们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不是吗？”
“但结果不一定如您所愿。”
“不，结果只会如我所愿。”
杨肆康转过身面向赤城，笑道：
“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重樱就没得选，如果东煌和北联都作壁上观的话倒也就罢了。
但是从赤城你把海若转移位置，然后那座神社被我炸毁的那一刻起，事情的性质就已经不一样了。”
赤城迎着杨肆康的目光，毫不退缩：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杨肆康竖起一根手指，缓缓吐出一个词：
“资源。”
赤城的眉毛一挑，心却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个问题我一开始也没有太在意，但是好在我有很多悠闲的时间可以四处闲逛、观察然后再跟其他人讨论。所以在一段时间过后，我发觉我好像知道了困扰重樱最大的问题根源所在了，那就是资源。”
“白鹰也好皇家也罢，对于塞壬的应对方式都是以防守为核心，不断地去了解塞壬、收集信息总结情报，然后提升自我来改变在对抗塞壬的过程中的战斗情况。这种战略稳妥、可靠并且损失能够降低非常多，但代价是在不断试错、了解对手的过程中需要大量消耗资源。”
“无论是基本的物资、心智魔方还是更重要的人才方面，这种以时间换取损失的方式都是对资源的大量消耗，但白鹰和皇家都不在乎，可重樱却不能不在乎。”
杨肆康看着赤城，往前走了半步看着赤城的眼睛。
“重樱本土面积小并且整个国家的形状也不好，在塞壬带来的威胁日渐增加的现在这种情况下，重樱的处境是非常的危险的。整个重樱一旦遭遇航母的包围，能够完全称得上安全的地方几乎是没有的。
更何况重樱还十分依赖物资进出口以及海产，所以你们不能像是其他的阵营那样把防线收缩到本土周边，而是必须要把前线推出去。
但是防线越是往外推需要付出的代价、建立港区消耗的资源就越多，物资补给需要的量和维持补给线的消耗量也越大。
所以白鹰和皇家的战略对于重樱来说就是慢性死亡，重樱脱离碧蓝航线加入赤色中轴不是什么贸然的行为，而是必然的结果。”
赤城看着杨肆康，听完他这一番话过后，先前还有些不安的赤城反而是冷静了下来。
杨肆康的话十分精准地命中了正确答案，但也因此，在知道了杨肆康已经看清了客观的事实之后，她反倒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没错，这是必然。更何况无论是我们重樱还是铁血……我们本就曾经联盟过，在其他人看来就算我们成立赤色中轴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可遗憾的是，成立赤色中轴并不能完全解决重樱面临的问题。”
杨肆康笑了笑，重新把话题拉回到了自己手中。
“在我刚来到重樱的时候我也一度认为那格外严格的审查、培养制度是为了选出更优秀的人才，层层筛选，只让最优秀的人来担任重要的职责，以质量取胜。
但当我意识到困扰重樱最大的问题是资源之后，换了个视角这事就不一样了。”
“也许那些筛选并不是为了选出最优秀的人才，而是为了给重樱所有能用的人才……分级。搞清楚谁的本事到哪一个地步，给他们分配相应的资源，在最大程度上减少资源浪费，把有限的资源发挥出尽可能大的效果。
所以有了那么麻烦且费时的培养审查机制，所以有了指挥官无法随意建造的约束。
但这种事情一旦暴露给其他阵营的话，对于重樱来说是极为不利的，所以你们需要保密，于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限制建造，让你们阵营的舰娘只能通过本家给予的魔方建造的手段诞生了。”
“但您已经甚至建造出了大凤。”
“这是我的问题。”
杨肆康耸了耸肩，紧接着继续说道：
“跟塞壬合作也是一样的道理，对于重樱来说对抗塞壬的防卫是对于资源最大的一笔开销，尤其是在心智魔方这个珍贵资源上尤为关键。
而只要跟塞壬达成一定程度的合作，一方面可以大幅度减少防卫塞壬的开销，另一方面还能从塞壬那里得到技术之类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只要塞壬不从中作梗，重樱的进出口贸易可以做得随意很多，以弥补重樱本身的资源问题。”
“如果您没有出现的话，事情本该是这样的。”
赤城坦然说道：
“并且，有些事情即便是您也……”
“你是指所谓的‘神明’的力量吗？”
赤城瞪大了眼睛，这是她心底藏匿起来的最大的秘密，可杨肆康竟然连这个似乎都知道。
杨肆康摇了摇头，游戏剧情的事情他无意跟赤城提起，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这个话题暂且不谈，重樱迄今为止的很多选择都可以通过资源二字得到解释，但是直到现在为止，这个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所以我才说，赤城你们其实根本没得选。”
赤城看着杨肆康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后就连尾巴都垂了下去。
“您果然很特别……”
杨肆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