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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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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阖觉得自己病了,连吃饭都提不起精神来。心里很是难受,很是发愁,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她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仙尊了,或许他是真的再也不想看到自己了吧。想到仙尊自此以后就要厌恶自己了,心就忍不住的难过。每每想到他说让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去见他了,更是委屈到眼睛都红了。

    她恹恹的趴在石桌上,小阎也不知她是怎么了,自那日认错完回来以后好像就一直心情不好。难不成仙尊罚她了?可她在天宫什么罚没受过,连剔仙骨都没见她这么委屈。他正思量着,回头一看她竟眼眶都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最见不得她这样,问道“伽阖,仙尊是不是罚你了,还是他要把你偷东西的事告诉天帝”

    她摇头。

    “那你是不是因为万魂令”

    她摇头。

    “别这样,等回了阴司,就算我爹打我,我也要让他管仙尊把东西要回来”

    她摇头,说道“昨日,他并没有责罚我,并借了我万魂令”

    小阎坐在她身旁,撑着脑袋道“那你岂不是都问清楚了,为何还如此懊恼”

    她又摇了摇头道“没有召来林蕊的魂魄”

    他神色凝重道“你确定你那婢女是人吗,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怔了怔,说道“她定然是人,我还没问你为何召不来魂魄”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魂魄被关押禁锢在某一处,甚至还有重重的法阵封印,以至于你召唤之时她出不来”

    她心一沉,愈发觉得三百年前的事背后定有人在操纵搞鬼,如此这般心思缜密手段阴狠毒辣,绝不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种上断生那么简单。

    伽阖无精打采的问道“小阎,你说仙尊他不但没有责罚我,还愿意将东西借与我,我却让他平白的承受了风险,是不是我太不仁义了”

    他疑问道“什么风险”

    她小声说道“我忘了跟你说,我是凡骨,剥离三魂七魄要承受剥离的痛苦,心绪若不稳可能会魂飞魄散”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凝重,道“胡闹,你还真是胆子大,若出事你让我又如何同二殿下交代”

    她委屈撒娇的摇着他的胳膊道“你别生气,本来仙尊生气就让我够难受的了,你这样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嘛”

    所幸她没事,见她此般模样也就此作罢,说道“往后有什么事不可胡来,咱俩可是生死之交,若你死我前头就是你背信弃义”

    她垂眸,忧愁道“我知道了,我们或许要回引阙阁了,那日仙尊很是生气”

    小阎见她可怜兮兮忧伤的样子,故作神秘对她说“伽阖,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手一挥,桌上就出现了六个白瓷瓶。

    她问道“这是什么”

    他笑着说“这是玉若那小狐狸崽子送我的,她们青丘的秋水酿”

    青丘的酒在三界中尤为出名,其中秋水酿更为酒中极品,采用秋日的纯露,并且只采颉各种花的露珠酿制,入齿醇香,幽雅细腻。只是再好的琼浆玉液,若是用来浇愁,都只会是愁更愁的结果。

    许是秋水酿的后劲大,三杯两盏下肚,伽阖就已经神识混沌。脚步虚浮的飘在年岁树旁,小阎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了哄她开心就给她酒喝。年岁花掉落,正值夕阳西下,她转身飞到了树上,在茂密的枝干里折下一段花枝。小阎生怕她掉下来又砸伤了,着急忙慌的跑到树下喊道“伽阖,你快下来”

    她一蹬脚稳稳的落到了地面,小阎道“想不到你喝多了还挺稳”

    她噘着嘴哭诉道“小阎,仙尊生气了怎么办呀”

    他安抚道“没事的,仙尊好歹也活了几万年了,他气量大着呢,不会同你一般计较的”

    “你不知道,他那天都摔门了,你说我再把这个花赠与他,他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好,那明天你去把花送他,我们现在去睡觉好不好”

    她满脸通红的摇了摇头“不行,我要现在送给他”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消失不见。等他追上去,看着她进了何夕殿的大门。急忙上前想要将她带出来,却结结实实的碰上了仙尊的结界。他揉着额头,想着为什么他和黎姬都进不去的结界偏偏伽阖却像入无人之地,这仙尊打的什么算盘。

    云时坐在殿内,正欲将万魂令最后的封印修补齐全。突然一道红色的光朝他扑来,有种熟悉的感觉,伽阖就这样扑在了他的身上。

    她愈发的不清醒,拿着手里的年岁花,眼眸清亮对他说道“仙尊,这个给你”

    云时道“谁让你喝酒的”

    她含糊不清的说道“白衣飘摇少年郎,不醉枉为尘中仙,仙尊你都让我们穿的这么白了,当然要喝酒了”

    云时接过花放在案上,见她摇摇晃晃的煞是可爱,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来找我就是来给我送花的?”

    委屈无辜的双眼看着他,啜泣道“仙尊,我错了,你别赶我走”

    他安慰道“我没生气”

    她倔强道“你都三天没给我们上课了,还说没生气”

    他指了指案上的万魂令道“这三日我都在修补它的封印,还不是你这个捣蛋鬼”说罢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

    喝醉的人压根不讲道理,她又说道“你就是生气了,你还说让我以后都不要来见你”

    他微微一怔,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听学吗,日日插科打诨,怎么还舍不得这里”

    她更委屈了,整个人哭的一抽一抽的“可是,回去了就见不到仙尊了,若是能日日见到仙尊,上课熬一熬瞌睡也是无妨的”

    他替她擦了擦眼泪,笑逐颜开道“熬瞌睡这么委屈的事也能承受,都不愿意回去?”

    她憨傻天真的点了点头,头晕到直接往云时怀里靠,迷迷糊糊的抓紧了他的衣襟。

    云时将她放在塌上,温柔的替她盖上了被子。带着他淡淡香味的被子让她安心的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他又将她手腕的纱布解开,那皮肉仍旧翻着不肯愈合。他割开手掌,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滴落到她的伤口上。那伤口竟慢慢的自动愈合,当皮肉长合无异之时,他心里欣喜若狂,眼角眉梢都似春暖花开。

    一场大劫让他沉睡三百年,三百年他做了一场无比漫长的梦。梦里的小姑娘活泼顽皮,自己总爱捏她那包子般的脸庞。她总爱萦绕在自己身旁,嬉笑的问自己什么时候娶她。天真烂漫的姑娘,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在瓢泼大雨中跪在肮脏污秽的乱葬岗,哭的撕心裂肺,徒手再泥泞尸山里翻找着,直到指甲脱落,满手血迹斑斑。梦境里一遍又一遍,轮回不停。他努力的想要挣脱沉沦的梦境,明知自己的元神还有裂缝也要醒来。待他重归于世,他的小姑娘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伽阖知道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会看到娘亲给自己梳头钗发,还牵着自己的手走到一个人面前,将自己的手交与他。只是那人面目模糊,任凭她怎么看,都看不清。她搂着被子,极其脆弱的呢喃道“娘亲,你在哪里”

    云时心疼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小伽阖,对不起,没来得及保护你,剔仙骨是不是很痛,这一次谁也伤害不了你”

    这一觉,她睡得特别安稳,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床头的银色幔帐。她心惊到立马爬了起来,这里不是玉清小筑,远处案上正坐着撑着脑袋打盹的云时。

    她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努力的想要记起自己是如何跑到了何夕殿。可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爬到树上摘了花。她有些怯懦的看着云时,心想自己昨晚不会发酒疯乱讲话又惹他生气了吧,这小阎也不知道拦一拦自己。

    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喊道“仙尊”

    他睁开眼,道“醒了?”

    她紧张道“昨天我喝多了,不知怎的竟跑到仙尊这里,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见她如此紧张,他笑道“你还怕说错话?”

    “怕,仙尊您别看我长的机灵,其实我胆小如鼠,为仙特别谨小慎微”

    他淡淡的说道“哦,是吗,这个我倒是没看出来”

    她咬了咬嘴唇道“所以我若说了什么还望仙尊别放心上,实乃无心之失”

    云时想起她昨夜醉醺醺的模样说若是能日日见到他,上课熬一熬瞌睡也是无妨的。这话他可是记住了,他挑了挑眉道“你说你为仙谨小慎微,本尊为仙锱铢必较,丝毫没有身为仙长的气量,所以小伽阖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着的”

    伽阖瞥了一眼案上已经枯萎的年岁花,灵光一闪道“不如我再去给仙尊摘几株年岁花,仙尊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我计较了,我不懂事事小,若是仙尊因为我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他缱绻温柔的看着她,柔声道“所以啊,你以后乖一点”

    她愣住了,仙尊笑起来竟让她移不开眼,温柔的样子让她忍不住脸红了,害羞磕巴的说道“我,我知道了,我现在,现在就去给仙尊摘花”

    她立马低头转身跑了出去,云时看着那个慌乱娇羞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小姑娘好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