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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搬家的货运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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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浪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词:

    得不得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梁启云对陈婧妍的执着有些令人费解,区区‘相亲’之交,按理说不该那么偏执。

    同样令人费解的,还是梁启云与梁超石这对父子。

    他们明明人就摆在你眼前,你也知道他们是个大人物,有大官职加身,可是正经去查他们都是什么官……

    诶,没有。

    什么官名都没有,神秘得很。

    陈婧妍听来的,大多也都是长辈口中的道听途说,没有确切来源的根据。

    至于老丈人陈宥维懂不懂……

    沈浪与陈婧妍都觉得他应该懂,但是他似乎是出于保护后代,也就是保护陈婧妍的考虑,需要建立认知防火墙,所以他有意在使用脱敏词汇。

    无论梁超石是官还是军,总之有一点可以肯定,梁氏应该是涉密背景,并且在国外也有相当的资历。

    当然,这些都是沈浪的猜测,没有根据,仅仅只是猜测。

    需要验证。

    等级与段位相差太大了。

    另一方面,陈婧妍对梁启云有一种莫名的厌恶,就像她对沈浪有莫名的偏爱一样。

    她的厌恶,并不完全来自相亲,以及对商政联姻的鄙视。

    这是一种更加发自内心的感受。

    陈婧妍自己也不能完全解释清楚。

    沈浪作为被偏爱的那一个,自然有恃无恐。

    当然,爱归爱,该算的账还是得算。

    所以,沈浪在这个陈婧妍曾经睡过、但是现在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也睡了一夜,超时空同床,感受到一种很神奇的恍惚之后,第二天,来到了派出所的门口。

    一个电话,沈浪将黄佩瑶叫了出来。

    有些事情需要当面问清楚一下。

    黄佩瑶显然是猜到了沈浪今天前来的目的,所以她慢吞吞地,甚有负罪感地从派出所里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袋水果?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浪看着黄佩瑶低头递送水果的动作,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浪今天所来,要说是兴师问罪,当然也不至于。

    可若说没有责备的意思,当然也不可能。

    不然今天也不可能过来。

    不是说信不过谁,只是如果黄佩瑶如果可以亲自到场,自是可以多几分安心。

    毕竟自己此时与她尚且没有奸情。

    她也没有递送剪掉的一撮头发。

    两人都是清白的。

    “对不起,我昨天是挂掉你的电话后,所里突然又给我安排了任务,走不开,又不好意思告诉你,所以……对不起!”

    黄佩瑶连说了两句对不起,可是沈浪听着有些奇怪。

    刚挂掉电话,所里就派下新任务,然后过来的人还是金林这个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的阴郁男……

    蹊跷得这么刚刚好的?

    如果不是之前见过他,沈浪甚至会觉得金林就是穿错了衣服的犯罪者本尊。

    “谁这么不识相给你安排新任务的?”

    沈浪理所当然地接过水果袋子。

    买都买了,不吃浪费。

    “你不认识,我们所里的一个小领导。”黄佩瑶略显无奈。

    “是金林?”

    沈浪随手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表皮苦涩,内里甜腻。

    有点像黄佩瑶,看着虎里虎气,内心深处,却是一个软妹子。

    当然,能有机会穿透她母老虎外皮,触摸到她内心世界的人,尤其是男人,还是极少数。

    就像此时,黄佩瑶像个普通小女孩一样,噗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浪:

    “你怎么知道?”

    果然……

    “昨天就是他去的。”沈浪一点都不意外。

    “他去的?”

    黄佩瑶有点奇怪:“你昨天不是没正式报警,只打了我的个人电话吗?”

    “对啊。”沈浪确认句后跟着疑问:“怎么了?”

    “那他就不应该出现啊,因为我没找他帮忙……”

    黄佩瑶脸上写着不解,沈浪……

    依旧不意外:“那你找的谁帮忙?”

    “石达开,还有李毅,他们两个刚好在那附近执勤……”

    沈浪拿出了出警的回执单,回执单上的出勤民=警的名字上面写的,正是石达开和李毅……

    沈浪昨天喊出了金林的名字,可是他开出来的回执单上的签字,却依旧写了石达开。

    人家就是这么自信的。

    把你的话当空气的。

    “这种情况,投诉有用吗?”沈浪不抱期望地随口问了一句。

    黄佩瑶想了想:

    “给你的回复中会写‘有用’,至于实际上……”

    沈浪当即拦住了她:“行,我知道了。”

    很快,沈浪又问道:“这位金林算是你的小领导是吧?那你知道他的背景来历吗?你能不能帮我调……”

    沈浪话没问完,便看见派出所的大门口,金林正站在牌子下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沈浪想了想,改了主意:

    “我现在把水果摔掉,你甩我一巴掌,回去后,金林若是问你什么情况,你就说关你屁事,这种朋友不交也罢,听懂了没有?”

    黄佩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沈浪便一把将袋子砸掉:

    “你特么的叫你来不来,我妹妹吓成那样,你就那个破水果敷衍我?要你有用吗?”

    沈浪的声音很大,很远都能听得清楚。

    黄佩瑶一脸懵中,很快反应了过来,因为初中时代培养的默契让她很快入戏,于是她按照沈浪刚才说的,直接给沈浪甩了一巴掌,然后抹着眼泪跑进去了。

    这突然的一幕,显然也让看戏的金林吓了一跳,他见沈浪挨了一巴掌后扭头就走,黄佩瑶又哭唧唧地跑回来,便有心问一句:

    “你怎么了?”

    “关你屁事啊!”

    黄佩瑶斗着胆子骂了一句,眼睛并没有看着金林,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种同学,真的不要也罢!

    随后,黄佩瑶便进了里屋,没动静了。

    “同学……”

    金林摸着下巴思忖着:“有点意思……”

    派出所外,沈浪刚想转身离开,却冷不防看见一辆让人眼前一亮的箱型货车在马路边上停下,然后看着司机从车上下来……

    杀人凶手……

    虽然此时他还不是……

    这司机似乎是想到所里办点业务,脚步彷徨,踌躇不前,一张因为长期开车搬运货物而中年黝黑的脸,此刻甚是纠结。

    这种家伙,太危险了,必须想办法先控制住,一旦被溜走,又得是一场肇事事故现场。

    沈浪见状,很快上前去问一句:

    “师傅,你接搬家业务吗?我比较着急。”

    早在那天的案发现场,亲手送他一程的那个晚上,沈浪便注意到了他车上‘搬家、拉货’这些字眼,所以沈浪问得很是自然。

    “搬家?”

    平头司机稍微愣了一下,感觉这业务来得有些突然:“搬,东西多吗?”

    “三室一厅,75平的房子,东西比较杂乱一些,但物件不算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浪大致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昨天沈月跟沈崇军都只带了贴身衣物去别墅的,家里的物件……

    老旧家具,其实没什么用。

    但是拿去赵鹏那边用来拍奥特曼当道具,兴许还能用的了。

    至于旧住址这边,沈浪估计是不能住人了。

    只要被梁启云盯上,肯定不会有好的。

    住那边根本不得安生。

    所以,我们肯定也要给他送点礼品慰问一下。

    往而不来非礼也。

    于是沈浪很快上了这个中年司机的车子。

    坐上去的一瞬间,沈浪便仿佛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晚上。

    那不是梦,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

    但是沈浪克制住了情绪,因为此刻,可怕的事情尚未发生,这个司机,说不定还能‘迷途知返’呢?

    不一会儿,车子上路。

    “师傅,我看你一直愁眉苦脸的,怎么,最近生意不好吗?”

    沈浪看着这个被自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未来的杀人凶手,感觉非常微妙,有一种看穿众生结局的上帝视角:

    “对了,师傅,你叫啥名字?”

    沈浪跟个出租车司机一样多话,弄得这个搬家司机有些不太适应:

    “我叫鲁青,其实生意还可以,只是……”

    鲁青的眼眶周边有黑眼圈,此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什么?老婆不听话?”

    鲁青尴尬地撇了一下嘴角:“不是吧。”

    “那是什么?”

    鲁青听完,不再回答。

    因为此时的他回答不了。

    沈浪则乘着这个机会拿出手机自拍,有意无意地,沈浪会将鲁青拍进去,然后找了一张最清晰的鲁青照片发给黄佩瑶:

    “这个人有没有案底?”

    沈浪的自拍动作还算自然,鲁青也没感觉像沈浪这样长得好看的男生自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没有怀疑。

    然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黄佩瑶回了一句:

    “不要慌,我带人去找你,你现在在哪儿?”

    看黄佩瑶这反应,鲁青,果然有问题。

    “我家。”

    沈浪顺手回了一句之后,便关掉了手机,然后问鲁青:

    “师傅,像我这样搬一次家大约需要多少钱?”

    市区的道路从天亮堵到天黑,加上货车体积庞大,所以鲁青开得很认真:

    “看重的东西多不多,楼梯房的话,得看是几楼,一般价钱都在三千多左右。”

    “是楼梯房,5楼,重的话,其实还行,就3张床,还有冰箱。”

    沈浪随口应答着,顺便也问一句:“师傅,你要不要找帮手?就你一个恐怕不够吧?”

    “嗯,没事,我有帮手。”

    说完,鲁青便不再说话。

    沈浪这时候也来了短信:

    “沈浪,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为了奖金逞能。”

    ???

    ‘奖金?’

    沈浪一开始只是觉得,能那么果断决绝地去做肇事杀人这种事情的司机,不会是个简单的善茬,所以想让黄佩瑶帮忙查查鲁青的底子。

    不说怎么样,找点机会,在他车上按了GPS定位,至少也能稳妥一些。

    现在黄佩瑶张口就是‘别慌’‘有奖金’。

    现在看来,真的是钓了一条大鱼呀。

    很快,鲁青的货车抵达了沈浪的旧小区附近。

    可是警觉的鲁青一下子便注意到小区里头停着一辆警车……

    沈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了车,鲁青这样杀伐果断的优秀中年人,能在局子里蹲着,应该是最好的。

    硬汉的形象,果然还是适合唱铁窗泪。

    鲁青坐在驾驶座上盯着沈浪:“先等一下,我腰有点不舒服。”

    说完,鲁青便拿起电话,似乎有摇人儿的打算。

    沈浪见状,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驾驶位边上,拉开车门,说道:

    “师傅,电话别打了,我们领导正在上面等你呢。”

    “你的领导?谁?”

    鲁青暂且没有弄懂沈浪的情况,所以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沈浪则从手机里调出梁启云的照片,然后放在他的眼前,道:

    “这个人,你认识吗?他就是我们的领导,他盯你已经很久了。”

    鲁青转过脸来,盯着沈浪手机的屏幕好久,完完全全地把梁启云的脸刻进了脑海里:

    “这是谁?我不认识!”

    这时候,还在沈浪小区里转悠的黄佩瑶注意到了外面的这辆货车,沈浪刚好就站在货车旁边跟司机理论。

    此时,黄佩瑶分明看见那个鲁青一边跟沈浪说话,一边的手已经从自己的坐垫底下摸出了某种东西……

    黄佩瑶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沈浪大喊一声:

    “沈浪!躲开!”

    沈浪其实也注意到了鲁青手边的小动作,黄佩瑶的声音刚刚传过来,沈浪便立即后退。

    也许是警匪片看多了,沈浪以为黄佩瑶是要拔枪射击,结果弄半天,什么都没有。

    她就是在提醒这边注意安全而已。

    黄佩瑶没有配枪。

    沈浪只看见黄佩瑶踩着稳健的步伐朝着这边跑过来,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拳头与手边的警棍解决一切困难。

    鲁青见一个警察跑过来,也当即下车,朝着沈浪挥舞了几下水果刀、却一刀都没划中后,便撒丫子跑路了。

    沈浪顺手抄起路边的石块丢过去,运气好,石头正中鲁青的后背。

    鲁青被砸了个踉跄,黄佩瑶则乘着这个机会,一举把鲁青放倒。

    鲁青一开始还想用手里的刀子划拉几下,结果吃了黄佩瑶几拳,被夺了刀子之后,当即就安分了。

    这才是黄佩瑶对外时候的常态。

    “妈的,我刚才就是想去自首的!是他把我喊出来说要搬家的!”

    鲁青愤愤不平地叫喊着,眼睛盯着沈浪,似乎要冒火。

    沈浪直到此刻都不知道鲁青犯了什么事,不过这并不妨碍沈浪借题发挥:

    “呵呵,自首?我们副队长说了,你这种家伙,没资格自首。”

    沈浪一边说,一边又指了指自己手机中的照片,道:

    “自己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才是把你送进局里的大人物,你以后见到这张脸,跪下来哭着求饶就对了!”

    “啐!”

    鲁青吐了一口吐沫到沈浪的手机上,沈浪嫌脏,又将口水擦到了鲁青的衣服上。

    很快,鲁青便被关进了警车里头。

    事后,黄佩瑶顺便问沈浪:

    “你照片里的人,怎么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