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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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带着两个黑眼圈的贾赦就在贾琏的陪同下前往皇宫。

    昨日荣国府已经往宫里递了请见折子。

    自然,明面上这份折子是递给圣人的,可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圣人已经殡天,现在的折子都是太子过目。

    “父亲,待会儿若是圣人问起家中其他人,您可一定得按照咱们对好的说辞作答。”宫门前,贾琏拉着贾赦的袖子,作势为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顺势小声说道。

    贾赦一脸的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啰嗦!这么点小事还要啰嗦多少遍!”

    眼看着来接他们的太监越走越近,贾琏飞快的解释:“父亲可千万别嫌烦,过了今日,若是您表现的好,太子殿下心里欢喜,日后凭借祖父救驾的功劳,还有咱们贾家对太子殿下的忠心,难保您不能连任国公,继续咱们荣国府的辉煌……”

    虽说对贾赦的了解不多,但是贾琏的一番话明显说服了贾赦,贾赦终于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了。

    贾琏在心里舒了口气。

    现在这关键的时刻,他总是不免想起前世祖父临终前上表之时,圣人特特地将叔父点出来,并且“赐”了个工部员外郎的官职。

    如今圣人虽已身死,但是贾家对于皇室的威胁比之前世更甚。到底是父子,难保太子殿下不会使出同样的路数。

    “两位来的好早,还请与咱家这边来。”老远的太监就堆起笑迎了过来,要不是宫中不许跑动,想必这太监还得小跑几步呢。

    “今日面圣,怎好叫圣人就等。”贾赦对着东面的方向行了一礼说,“区区眼拙,这位太监瞧着有些面生,可是近日才在圣人面前服侍的?”

    这太监笑意更深:“可不是,咱家是前几日才在圣人面前服侍的。”

    太监带着他们二人在乾清宫门口晃了一圈,随即便将二人带到了太子平日与属官议事的地方。

    “草民贾赦,拜见太子殿下。”

    “草民贾琏,拜见太子殿下。”

    二人双双拜下,口中虽称“太子殿下”,行的却是面圣时的大礼。

    太子叫起后问道:“昨夜贾府匆忙递折子请见,可是府里遇着什么大事了?”

    这是很正常的开头,贾琏几人昨夜里就模拟过这一情况。

    贾赦虽然混不吝,但是对贾母还是很有几分孝道的,再加上昨夜已经演练过应该怎么对答。因此闻言面上很是带了几分悲痛,将贾母得知贾代善的事情后如何伤心,府里又是如何小心请了大夫来瞧……之类种种,都对太子说的清清楚楚。

    太子沉吟片刻,问道:“如此,可是想请太医前去府上医治一番?”

    “太子殿下圣明,如今朝中诸事未平,本不该因此小事叨扰殿下,实在是如今外头的情况特殊,家里不敢擅自做主请太医,毕竟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去,恐有小人作祟。只好厚着脸皮来请教殿下,这事您看……”

    太子哈哈一笑:“这又何妨。这样吧,便派王太医到府上诊治,对外就说……府里可是还有位公子名珠的?不若对外就说这位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吧。”

    贾赦正想要谢恩,贾琏连忙抢在前边说:“殿下思虑周祥,只是有一事,若是刚好赶在圣人回宫,又接连几日未上朝的情况下,荣国府因为这种小事请太医,未免显得小题大做。不若就说是草民贪玩,在西山不慎摔伤,这样时间上也刚好对的上。”说完他吐了吐舌头,“刚好我们父子二人今日是坐马车来的,也不怕有心人拿住把柄。”

    太子深深地看了眼贾琏,忽然轻笑一声说道:“如此甚好。”

    两人走后,太子倚在椅背上柔软的软垫中,缓缓舒了口气。

    如今他的处境可不甚好。

    对外,不仅要应付那些质疑圣人为何不上朝的大臣,还要安抚那些原本随驾去西山,如今依旧被软禁起来的大臣们。

    对内,几个兄弟似乎得到了什么风声,一个个的像是闻见腥味的猫儿似的,直抓乱上。

    可他就是觉得舒心!

    一直压在头顶的大山就这么挪走了,如今他在自己的书房里,终于可以想笑就笑、想怒就怒,不必再在意监视他的人了!

    贾家……手里握着救驾之功和从龙之功两样功劳,小心思自然少不了。不过好在看起来还算识趣儿,倒也不是不能用。

    他忽然对外面守着的太监说:“去把那天救治荣国公的两名太医叫过来。”

    不一时,两名太医就来到他的书房。

    “那日荣国公临死前都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你们且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太子问道。

    其中年轻些的那个太医率先说:“回殿下的话,荣国公只见了贾琏一人,左不过说了些将贾家托付给贾琏的话,没什么特别的。”

    说完,他还谄媚的笑了笑。

    如今圣人驾崩的消息,虽然外头瞒得严严实实,可宫里人谁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新圣人,能得这位重用,将来升官发财可就容易多了。

    等他说完,年长的那个太医才慢悠悠的将贾代善和贾琏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复述出来。

    太子点点头,挥手示意二人可以退下了,随即便陷入深思。

    贾代善临死前说过的每一句话,太子都在心里反复琢磨了许多遍,直到掰开了揉碎了,还是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能够传递隐语的地方。

    “这种事情贾代善竟然不告诉家里人,从龙之功是多么大的功劳,他竟不要了?难道是贾代善伤的太重,没来得及告诉贾琏?”太子皱着眉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而出了门的两个太医,也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年长的太医淡淡看了眼年轻的,似乎对其上赶着讨好上位者的模样,颇有几分不屑;年轻的也蒯了一眼年长的,同样认为对方城府极深,认定对方早就料到太子会询问贾代善说过什么,因此早早就留心这些,并且记下来,以便讨好太子。

    至于究竟如何,自然之友他们自己知晓了。

    两人各怀心思,回到太医院那条不甚宽阔的青石板路,被两人各占一边,倒显得有些宽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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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说拿珠哥儿做借口,偏你机灵,非得咒自己才开心?!”

    回去的路上,贾赦埋怨道。

    贾琏叹了口气,本不欲同贾赦多做解释,可又怕他口无遮拦的乱说,最后反倒坏事。因此说道:“不是我非要咒自己,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

    “珠大哥哥已经考过府试,要不是祖父出了事,明年就该考国子监了。若是说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得了风寒,将来有一日殿试之时,哪个有心人说他不祥,当初防克圣人,那可真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贾赦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况且珠哥儿怕人说,你就不怕了?”

    贾琏说:“我与珠大哥哥不同,我身上本就带着伤的,年纪又小些。况且我说的是摔伤,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儿,将来谁敢拿这个说事?我虽身上带着伤,可也因此得知了斛律部的阴谋,去西山也是圣人特意下旨让我去的,难道我摔伤还是圣人的错了?”

    “那你也不该咒自己。”贾赦嘟囔了一句,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

    贾琏放缓了语气:“这还是我自己说的呢,父亲就如此不乐意。您想想,若是他日叔父知道,咱们说珠大哥哥染了风寒,他会不会更生气?自然了,您是长兄,他是幼弟,有意见也得忍着,可到底心里不还是有疙瘩?回头家宅不宁,祖母夹在两个儿子中间,这一生气一上火……”

    这才把贾赦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