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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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了地势的劣势，大齐的将士们人心鼓舞，而斛律部和乌桓却因为人心不齐，很快就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逃跑。
贾琏心知此次若是让布日古德逃跑，无异于放虎归山。他站在城墙上，对准布日古德弯弓射箭——他骑射功夫尚可，此时布日古德和城墙的距离也不是很远，趁此机会，可不正是射杀布日古德的好机会？
闭上一只眼，箭尖对准布日古德的方向，随着对方的移动而移动。一切仿佛像是当日他被布日古德射杀时一样，只是“狩猎者”和“猎物”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布日古德完全不知道城墙上正有人盘算着取他姓名，正一心一意的指挥队伍撤退。
就是现在！
贾琏一松手，箭矢破空而出，方向直指布日古德。
然而箭矢尚未完全离手，贾琏就被身边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原来是自从开了城门后就一直被扔在一旁的城主，趁贾琏专心瞄准，其余将士关注战场之时，偷偷用手上的金扳指割开了捆着他的绳索。
偏偏早不割晚不割，就在射杀布日古德的当口，他挣脱了绳索，一把扑倒了贾琏。
箭矢随着贾琏的动作，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笃”的一声，斜插在布日古德的脚边。
城主算是想明白了，不管这场仗结果如何，他一个叛国罪是跑不了了。与其安安分分等着回到长安被人唾骂再砍头，倒不如临死前再给贾家添点堵。
“王子快逃！”城主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就被爬起来的贾琏一刀插入心脏，再说不出话来。
城主瞪大眼睛，嗓子里发出“呃呃”的声音，贾琏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模样——脸上身上全是城主心口喷出的血液，手里还攥着一把不停滴落鲜血的匕首，宛如地狱罗刹降临人间。
贾琏双手微微颤抖，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腥热的血液洒在脸上的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杀人了。”这是贾琏目前心里唯一的想法。
趁着贾琏愣神的功夫，布日古德一头扎进战场中，开始参与混战。
在战场上杀敌不一定会死，但是被人居高临下的射杀，那种滋味他是最了解的，就算要死，也不能是这种死法。
“这里不仅有斛律部的将士，还有大齐人，混在这里面，那个姓贾的肯定不敢射箭。”布日古德心想。
然而他低估了贾琏，不过几息的功夫，贾琏就强迫自己不再像刚刚杀人的事情，他再次举起弓箭，在战场中寻找布日古德的身影。
看见布日古德所在的位置，贾琏瞬间就明白了布日古德的想法，他冷笑一声，绷紧弓弦，箭矢再一次飞射而出。
到底是受到了影响，弓箭没有伤到布日古德，反而射中了一旁大齐士兵的左臂。士兵惨叫一声，左臂受伤的他很快就被身边的敌人砍倒。
贾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算处于劣势，我们也得保持一颗平常心，只有心静了，才能从一片杀机中寻到一丝生机。”
祖父说过的话犹在耳畔，贾琏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便只剩下坚定。
仿佛不知疲惫一般，一箭接着一箭。其中有射中大齐人的，也有射中敌人的，更多的是射空了，箭矢直接插在土地上。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眼看就要射中布日古德了，却被他发现，拉了身边的斛律人挡箭，就这么给逃了过去。
伸手摸向箭筒，却摸了个空——箭筒中已经空空如也了。
咬了咬牙，贾琏索性手握匕首，借着草丛的掩护跟随布日古德他们。
之前是他想岔了，布日古德再有能力，再受务库那的宠爱，毕竟只是一个王子。杀了一个王子，对于一个部落来讲可能会引起日后的纷争，但是短时间内矛盾却不会爆发出来，可杀了汗王就不同了，届时斛律部还不得不攻自破？
这就像在没有太子的情况下，皇上忽然有一天驾崩了，几个皇子光是争皇位就得争个你死我活，内乱不止外患就更顾不上了。
小心的将匕首藏于靴子里，袖筒内还放了一根一尺长的铁签子。这可能是原先守城门的士兵拿来烤肉的铁签子，被他顺手揣在袖子里，关键时刻说不定有大用。
匕首被贾琏擦得锃亮，发出幽蓝的寒光——这可不是虫子汁涂的，而是正儿八经的毒药。铁签子就很普通了，毕竟要藏在袖子里的，万一一个不小心弄伤了自己，那就有乐子瞧了。
布日古德一行人在望山脚下和乌桓国的士兵分道扬镳。
务库那果然是个多疑的性子，他虽然和乌桓国联手，但明显并不信任乌桓国，宁愿住在望山上，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愿意在乌桓提供的住所内享受生活。
“也不知道那日设的陷阱还有没有剩余的？”贾琏见布日古德进入望山，忍不住心想。
走在前面的士兵明显上次被陷阱坑过，每走一步都小心试探，生怕又掉进什么奇形怪状的陷阱里。
布日古德在战场上被贾琏磨得早就没了耐性，只想赶紧回到部落内，好好休息一下。
“之前不是都清理过了吗，怎么还这么胆小。”布日古德嗤笑一声，“我们斛律部什么时候有这种胆小如鼠的孬种了？”
被他嘲笑的士兵立即停止探寻，加快步伐前进。
那可是王子，他们这种小喽啰可得罪不起！
远远跟着的贾琏心中一喜，前面不远处就是他们曾经安置陷阱的地方，看样子前面的陷阱好像并没有被发现，刚好布日古德又不许人查看，这不正是天助我也吗？！
这一片还是草原区，陷阱本就不易被发现，又过了这么多天，风吹雨打的，就算知道这附近有陷阱，都不一定能发现，何况他们还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果然，没走几步，一行几千人就有半数掉进陷阱里去。
这个陷阱是贾琏他们挖的最大、费的心思最多的一个陷阱。这陷阱并不是一个，而是连环陷阱，后面的陷阱上方搭了竹竿和薄木片，竹竿和木片两两交叠，使得一开始踏上陷阱的人并不会掉进去，只有等第一个人踏上最前面那个陷阱上的竹竿时，后面陷阱上垫的木板就会失去支撑点，纷纷掉落。
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的损耗敌人。
可惜由于时间有限，他们没有每个陷阱里面都布上尖刺，而是推测位置，将可能会有高级将领位置的陷阱布了尖刺，不然威力更大。
贾琏捂住嘴，躲在草丛后无声的笑，到最后都要喘不上气了。
斛律部一行人中没受伤的好不容易爬了出来，看见留在陷阱中的，被尖刺扎了个透心凉的同伴，纷纷沉默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布置的陷阱啊！怎么还带连环套的！还要不要脸了！
布日古德倒是幸运，掉进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陷阱中，除了落了一身土，看起来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外，并没受什么伤。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布日古德再不敢说什么“胆小如鼠的孬种”这种话了，后面的路倒也安稳，再没遇见什么陷阱。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山上就开始渐渐没有绿植全是积雪了。到了这里，跟踪就有些困难了，毕竟没了草丛的遮挡，贾琏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关注了一下众人离开的方向，贾琏干脆窝在草丛里，等到晚上才顺着脚印摸到斛律部的藏身之处。
与此同时，清扫完战场的大齐军队终于发现贾琏失踪这件事，第一个发现的士兵不敢怠慢，连忙去已经被征用的城主府内禀报给贾代善。
好在贾琏还算有良心，没有真来个莫名失踪，让贾代善担心。他走之前让一个士兵给贾代善传话了，说他跟踪布日古德去杀务库那了，让贾代善不要担心。
后来大齐打败斛律部，又有打扫战场等一系列事情，那个士兵就给忘记了，直到军中抽调人手出去找人，他才想起来，连忙又禀报给贾代善。
“简直胡闹！”贾代善一掌拍在桌子上，城主家的桌子乃是黄花梨的，比起铁力木的硬度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贾代善这一掌下去，直接碎成了渣渣。
军中哪儿有贾代善这样天生神力之人？见此情形吓了一跳，也不敢激怒贾代善，毕竟这一巴掌下去，人不死也得残，他们可不想被迁怒。
“小公子真是智勇双全啊。”
“就是就是，孤身一人深入险境，真不愧是贾家的儿郎啊！”
……
众人也不敢说别的，反正夸就对了。
“哼。”贾代善面上依旧不愉，其实被夸的很是舒心，原本打算贾琏回来后狠狠揍他一顿，再关几天，让他长长记性。现在嘛……就只狠狠揍一顿好了，就不关起来了！
解除了地势的劣势，大齐的将士们人心鼓舞，而斛律部和乌桓却因为人心不齐，很快就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逃跑。
贾琏心知此次若是让布日古德逃跑，无异于放虎归山。他站在城墙上，对准布日古德弯弓射箭——他骑射功夫尚可，此时布日古德和城墙的距离也不是很远，趁此机会，可不正是射杀布日古德的好机会？
闭上一只眼，箭尖对准布日古德的方向，随着对方的移动而移动。一切仿佛像是当日他被布日古德射杀时一样，只是“狩猎者”和“猎物”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布日古德完全不知道城墙上正有人盘算着取他姓名，正一心一意的指挥队伍撤退。
就是现在！
贾琏一松手，箭矢破空而出，方向直指布日古德。
然而箭矢尚未完全离手，贾琏就被身边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原来是自从开了城门后就一直被扔在一旁的城主，趁贾琏专心瞄准，其余将士关注战场之时，偷偷用手上的金扳指割开了捆着他的绳索。
偏偏早不割晚不割，就在射杀布日古德的当口，他挣脱了绳索，一把扑倒了贾琏。
箭矢随着贾琏的动作，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笃”的一声，斜插在布日古德的脚边。
城主算是想明白了，不管这场仗结果如何，他一个叛国罪是跑不了了。与其安安分分等着回到长安被人唾骂再砍头，倒不如临死前再给贾家添点堵。
“王子快逃！”城主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就被爬起来的贾琏一刀插入心脏，再说不出话来。
城主瞪大眼睛，嗓子里发出“呃呃”的声音，贾琏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模样——脸上身上全是城主心口喷出的血液，手里还攥着一把不停滴落鲜血的匕首，宛如地狱罗刹降临人间。
贾琏双手微微颤抖，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腥热的血液洒在脸上的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杀人了。”这是贾琏目前心里唯一的想法。
趁着贾琏愣神的功夫，布日古德一头扎进战场中，开始参与混战。
在战场上杀敌不一定会死，但是被人居高临下的射杀，那种滋味他是最了解的，就算要死，也不能是这种死法。
“这里不仅有斛律部的将士，还有大齐人，混在这里面，那个姓贾的肯定不敢射箭。”布日古德心想。
然而他低估了贾琏，不过几息的功夫，贾琏就强迫自己不再像刚刚杀人的事情，他再次举起弓箭，在战场中寻找布日古德的身影。
看见布日古德所在的位置，贾琏瞬间就明白了布日古德的想法，他冷笑一声，绷紧弓弦，箭矢再一次飞射而出。
到底是受到了影响，弓箭没有伤到布日古德，反而射中了一旁大齐士兵的左臂。士兵惨叫一声，左臂受伤的他很快就被身边的敌人砍倒。
贾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算处于劣势，我们也得保持一颗平常心，只有心静了，才能从一片杀机中寻到一丝生机。”
祖父说过的话犹在耳畔，贾琏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便只剩下坚定。
仿佛不知疲惫一般，一箭接着一箭。其中有射中大齐人的，也有射中敌人的，更多的是射空了，箭矢直接插在土地上。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眼看就要射中布日古德了，却被他发现，拉了身边的斛律人挡箭，就这么给逃了过去。
伸手摸向箭筒，却摸了个空——箭筒中已经空空如也了。
咬了咬牙，贾琏索性手握匕首，借着草丛的掩护跟随布日古德他们。
之前是他想岔了，布日古德再有能力，再受务库那的宠爱，毕竟只是一个王子。杀了一个王子，对于一个部落来讲可能会引起日后的纷争，但是短时间内矛盾却不会爆发出来，可杀了汗王就不同了，届时斛律部还不得不攻自破？
这就像在没有太子的情况下，皇上忽然有一天驾崩了，几个皇子光是争皇位就得争个你死我活，内乱不止外患就更顾不上了。
小心的将匕首藏于靴子里，袖筒内还放了一根一尺长的铁签子。这可能是原先守城门的士兵拿来烤肉的铁签子，被他顺手揣在袖子里，关键时刻说不定有大用。
匕首被贾琏擦得锃亮，发出幽蓝的寒光——这可不是虫子汁涂的，而是正儿八经的毒药。铁签子就很普通了，毕竟要藏在袖子里的，万一一个不小心弄伤了自己，那就有乐子瞧了。
布日古德一行人在望山脚下和乌桓国的士兵分道扬镳。
务库那果然是个多疑的性子，他虽然和乌桓国联手，但明显并不信任乌桓国，宁愿住在望山上，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愿意在乌桓提供的住所内享受生活。
“也不知道那日设的陷阱还有没有剩余的？”贾琏见布日古德进入望山，忍不住心想。
走在前面的士兵明显上次被陷阱坑过，每走一步都小心试探，生怕又掉进什么奇形怪状的陷阱里。
布日古德在战场上被贾琏磨得早就没了耐性，只想赶紧回到部落内，好好休息一下。
“之前不是都清理过了吗，怎么还这么胆小。”布日古德嗤笑一声，“我们斛律部什么时候有这种胆小如鼠的孬种了？”
被他嘲笑的士兵立即停止探寻，加快步伐前进。
那可是王子，他们这种小喽啰可得罪不起！
远远跟着的贾琏心中一喜，前面不远处就是他们曾经安置陷阱的地方，看样子前面的陷阱好像并没有被发现，刚好布日古德又不许人查看，这不正是天助我也吗？！
这一片还是草原区，陷阱本就不易被发现，又过了这么多天，风吹雨打的，就算知道这附近有陷阱，都不一定能发现，何况他们还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果然，没走几步，一行几千人就有半数掉进陷阱里去。
这个陷阱是贾琏他们挖的最大、费的心思最多的一个陷阱。这陷阱并不是一个，而是连环陷阱，后面的陷阱上方搭了竹竿和薄木片，竹竿和木片两两交叠，使得一开始踏上陷阱的人并不会掉进去，只有等第一个人踏上最前面那个陷阱上的竹竿时，后面陷阱上垫的木板就会失去支撑点，纷纷掉落。
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的损耗敌人。
可惜由于时间有限，他们没有每个陷阱里面都布上尖刺，而是推测位置，将可能会有高级将领位置的陷阱布了尖刺，不然威力更大。
贾琏捂住嘴，躲在草丛后无声的笑，到最后都要喘不上气了。
斛律部一行人中没受伤的好不容易爬了出来，看见留在陷阱中的，被尖刺扎了个透心凉的同伴，纷纷沉默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布置的陷阱啊！怎么还带连环套的！还要不要脸了！
布日古德倒是幸运，掉进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陷阱中，除了落了一身土，看起来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外，并没受什么伤。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布日古德再不敢说什么“胆小如鼠的孬种”这种话了，后面的路倒也安稳，再没遇见什么陷阱。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山上就开始渐渐没有绿植全是积雪了。到了这里，跟踪就有些困难了，毕竟没了草丛的遮挡，贾琏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关注了一下众人离开的方向，贾琏干脆窝在草丛里，等到晚上才顺着脚印摸到斛律部的藏身之处。
与此同时，清扫完战场的大齐军队终于发现贾琏失踪这件事，第一个发现的士兵不敢怠慢，连忙去已经被征用的城主府内禀报给贾代善。
好在贾琏还算有良心，没有真来个莫名失踪，让贾代善担心。他走之前让一个士兵给贾代善传话了，说他跟踪布日古德去杀务库那了，让贾代善不要担心。
后来大齐打败斛律部，又有打扫战场等一系列事情，那个士兵就给忘记了，直到军中抽调人手出去找人，他才想起来，连忙又禀报给贾代善。
“简直胡闹！”贾代善一掌拍在桌子上，城主家的桌子乃是黄花梨的，比起铁力木的硬度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贾代善这一掌下去，直接碎成了渣渣。
军中哪儿有贾代善这样天生神力之人？见此情形吓了一跳，也不敢激怒贾代善，毕竟这一巴掌下去，人不死也得残，他们可不想被迁怒。
“小公子真是智勇双全啊。”
“就是就是，孤身一人深入险境，真不愧是贾家的儿郎啊！”
……
众人也不敢说别的，反正夸就对了。
“哼。”贾代善面上依旧不愉，其实被夸的很是舒心，原本打算贾琏回来后狠狠揍他一顿，再关几天，让他长长记性。现在嘛……就只狠狠揍一顿好了，就不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