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５章 凡事，预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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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果儿回头。林淑媛蜷在花盆碎片里，脸色苍白，嘴里喃喃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突然，她站起来，“不行！我要去找明聪，只有他能救我……”
“母后，你要去哪里？”张果儿拉住林淑媛的手。她的手上，插着一片花盆碎片，而她却全然不知道疼。
“我……我要去……”
张果儿替林淑媛拔掉碎片，说道：“此刻，只要你一出去，追捕你的人身后便到了。你根本没命找你想找的人！”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果儿，我的孩子！我该怎么办……”林皇后突然抱住张果儿，迸声哭起来。
“皇后，奴才需要进来吗？”外面又喊。
“不！你们把门守好！”张果儿高声应道，一手捂住林皇后的嘴，哭声从她指缝丝丝缕缕渗出来。
“母后！”张果儿低声慎重道。“事情已然做下了，哭不能解决问题。眼下，我们最紧要的是，必须尽快将局势控制住。”
“什么局势？”
张果儿回头看了看被她掩盖得规规矩矩的父皇。“如今天气日渐炎热，就算我母女俩轮番守着父皇，不让任何人接近，不出两日，父皇的身子也会散发味道。到时候，事情便瞒不住了！”
“啊！？”
“因此，我们必须在两日内，将哥哥张德瑞扶上位！”
林皇后眼睛一亮，急切道：“那你父皇怎么办？我们如何向世人交待？”
“就说父皇是受了内伤，五腑六脏血裂而亡。”
“太医怕是不肯这样说……”
“只要我们控制住了局面，怎么说都容易！”张果儿深吸了一口气，又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控制局面！”
“要怎样控制？”
“我在这里守着父皇，不许任何人靠近。你需得即刻做三件事：一，立即告之瑞皇兄事态，要他做好准备，并联系察事厅主童继和张崇前来护卫储驾；二，立即去韦府找韦亮韦中丞，一定要争取得到他的支持；三，再去裴府找裴家景裴家霖，要争取得到裴家景的附议和裴家霖的武力支持。”
“裴家霖的武力支持？他带的可是外兵，入不了宫的！”
“乔装入宫！你不是有皇后令牌吗？你皇后的大权要派上用场！”
“对对对！我还有皇后令牌！”林皇后忙从腰上取下令牌，握在手里。“但是，这样动用皇宫兵力的事，素来都用的你父皇的令牌，他们会不会起疑？要不，我们还是用你父皇的令牌吧？”说着，她便转身去榻边，在贤帝身上摸索。
“没用的。你找不到！”
林皇后摸了大半天，果然没找到，又掀开被子找，还是没找到。
“父皇行事谨慎，必然将令牌交与王述暂为保管了。只能用你的令牌一搏了！”张果儿拥住母后发抖的身子。
她捋了捋母后有些零乱的头发，换成平静的语气道：“记住，这三件事，一定要你自己亲自去！不能让人代劳！这样的时候，谁也不能相信！”
“我亲自去！我亲自去……”林皇后努力平复着情绪。但她的胸脯仍然起伏不定。
“喝一杯茶吧，定定神。”张果儿倒过来一杯茶。
林皇后接过来，一口气喝掉，情结才渐渐平静一些。
张果儿接杯子里。林皇后问：“你到底是谁？！”
张果儿捏茶杯的手凝了一瞬。她眨了眨眼睛，淡然道：“你的女儿乐安公主啊！”
“不！你不是！”林皇后低声道。
“怎么？这个时候，母后还想把唯一能帮助你的人清算出去吗？”
张果儿的眼神，威严深邃，叵测难猜。
林皇后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少顷，转身出了门。她窈窕的身姿，又恢复了平日的柔美。
张果儿轻手轻脚来到门口，对站在外边的王述道：“父皇睡熟了。叫个手脚轻点儿的人进来收拾吧。”
“真睡熟了？”王述将信将疑。
“睡熟了。”
“我如何没听见鼾声？”王述往屋内探了探脖子。
“咳，父皇受着伤，疼呢！怎么比得平日睡得安稳！”
也是呵，皇上登基以来，这可不是第一次受伤么……
“皇上受了伤便不打鼾了吗？”
“反正在明州时，他是如此。”张果儿又道：“还烦请王公公走一趟，请我宫里的红粉给我送些东西来。”
“呃？”
“父皇病了，我要在此守着父皇，以尽孝道。”
“服伺人的事，该我们奴才们来做，如何敢劳公主大驾？”
“你们？不行！你们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再说了，父皇最喜欢我，自然也最喜欢我来照顾他了！在明州时，父皇每每生病，都只要我守在身旁。”
“是是是……”
“告诉他们，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来打扰我父皇！”
……
林皇后从兴庆殿出来，真接去了儿子张德瑞的和英宫。张德瑞得知此事，并不像林皇后想象的那样惊奇和紧张。看来，亡命青州已让他成熟稳重了。看着儿子俊美的脸，林皇后突然想：如果他有张果儿那样的智慧，该多好！可惜……
商议妥当，张德瑞立刻便动身去找童继和张崇。
林皇后吩咐她的宝弁太监张大山准备凤辇，说想去韦府看望女儿长宁。
皇后的突然造访，韦府上上下下慌乱不已，韦亮夫妇忙双双出来迎接。长宁已然有了身孕，由韦敦君扶着，出来拜见母后。
几句寒暄之后，林皇后让韦敦君母子带长宁下去休息，自己则和韦中丞谈一谈“几个折子上的事”。
于是，众人皆退，只留林皇后和韦中丞二人。
“宫中发生了何事？”长宁等人一走，韦亮便正了脸色，问道。
林皇后起身，行至韦中丞面前，跪地道：“有一事，恳请韦中丞鼎力相助！”
韦中丞大惊，忙下来扶起林皇后：“皇后有何事要微臣去办，只管吩咐，如何行此大礼？微臣担当不起啊！”
“我大齐朝堂上下数百人，别人当不起，韦中丞却是最当得起的！”
林皇后重新坐回上位，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依韦中丞所见，瑞儿可担当得起大统？”
韦亮心下一紧。果然事关重大。但皇上还健在，为何今日皇后要特特地背着皇上来与我商议此事呢？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定然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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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果儿回头。林淑媛蜷在花盆碎片里，脸色苍白，嘴里喃喃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突然，她站起来，“不行！我要去找明聪，只有他能救我……”
“母后，你要去哪里？”张果儿拉住林淑媛的手。她的手上，插着一片花盆碎片，而她却全然不知道疼。
“我……我要去……”
张果儿替林淑媛拔掉碎片，说道：“此刻，只要你一出去，追捕你的人身后便到了。你根本没命找你想找的人！”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果儿，我的孩子！我该怎么办……”林皇后突然抱住张果儿，迸声哭起来。
“皇后，奴才需要进来吗？”外面又喊。
“不！你们把门守好！”张果儿高声应道，一手捂住林皇后的嘴，哭声从她指缝丝丝缕缕渗出来。
“母后！”张果儿低声慎重道。“事情已然做下了，哭不能解决问题。眼下，我们最紧要的是，必须尽快将局势控制住。”
“什么局势？”
张果儿回头看了看被她掩盖得规规矩矩的父皇。“如今天气日渐炎热，就算我母女俩轮番守着父皇，不让任何人接近，不出两日，父皇的身子也会散发味道。到时候，事情便瞒不住了！”
“啊！？”
“因此，我们必须在两日内，将哥哥张德瑞扶上位！”
林皇后眼睛一亮，急切道：“那你父皇怎么办？我们如何向世人交待？”
“就说父皇是受了内伤，五腑六脏血裂而亡。”
“太医怕是不肯这样说……”
“只要我们控制住了局面，怎么说都容易！”张果儿深吸了一口气，又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控制局面！”
“要怎样控制？”
“我在这里守着父皇，不许任何人靠近。你需得即刻做三件事：一，立即告之瑞皇兄事态，要他做好准备，并联系察事厅主童继和张崇前来护卫储驾；二，立即去韦府找韦亮韦中丞，一定要争取得到他的支持；三，再去裴府找裴家景裴家霖，要争取得到裴家景的附议和裴家霖的武力支持。”
“裴家霖的武力支持？他带的可是外兵，入不了宫的！”
“乔装入宫！你不是有皇后令牌吗？你皇后的大权要派上用场！”
“对对对！我还有皇后令牌！”林皇后忙从腰上取下令牌，握在手里。“但是，这样动用皇宫兵力的事，素来都用的你父皇的令牌，他们会不会起疑？要不，我们还是用你父皇的令牌吧？”说着，她便转身去榻边，在贤帝身上摸索。
“没用的。你找不到！”
林皇后摸了大半天，果然没找到，又掀开被子找，还是没找到。
“父皇行事谨慎，必然将令牌交与王述暂为保管了。只能用你的令牌一搏了！”张果儿拥住母后发抖的身子。
她捋了捋母后有些零乱的头发，换成平静的语气道：“记住，这三件事，一定要你自己亲自去！不能让人代劳！这样的时候，谁也不能相信！”
“我亲自去！我亲自去……”林皇后努力平复着情绪。但她的胸脯仍然起伏不定。
“喝一杯茶吧，定定神。”张果儿倒过来一杯茶。
林皇后接过来，一口气喝掉，情结才渐渐平静一些。
张果儿接杯子里。林皇后问：“你到底是谁？！”
张果儿捏茶杯的手凝了一瞬。她眨了眨眼睛，淡然道：“你的女儿乐安公主啊！”
“不！你不是！”林皇后低声道。
“怎么？这个时候，母后还想把唯一能帮助你的人清算出去吗？”
张果儿的眼神，威严深邃，叵测难猜。
林皇后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少顷，转身出了门。她窈窕的身姿，又恢复了平日的柔美。
张果儿轻手轻脚来到门口，对站在外边的王述道：“父皇睡熟了。叫个手脚轻点儿的人进来收拾吧。”
“真睡熟了？”王述将信将疑。
“睡熟了。”
“我如何没听见鼾声？”王述往屋内探了探脖子。
“咳，父皇受着伤，疼呢！怎么比得平日睡得安稳！”
也是呵，皇上登基以来，这可不是第一次受伤么……
“皇上受了伤便不打鼾了吗？”
“反正在明州时，他是如此。”张果儿又道：“还烦请王公公走一趟，请我宫里的红粉给我送些东西来。”
“呃？”
“父皇病了，我要在此守着父皇，以尽孝道。”
“服伺人的事，该我们奴才们来做，如何敢劳公主大驾？”
“你们？不行！你们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再说了，父皇最喜欢我，自然也最喜欢我来照顾他了！在明州时，父皇每每生病，都只要我守在身旁。”
“是是是……”
“告诉他们，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来打扰我父皇！”
……
林皇后从兴庆殿出来，真接去了儿子张德瑞的和英宫。张德瑞得知此事，并不像林皇后想象的那样惊奇和紧张。看来，亡命青州已让他成熟稳重了。看着儿子俊美的脸，林皇后突然想：如果他有张果儿那样的智慧，该多好！可惜……
商议妥当，张德瑞立刻便动身去找童继和张崇。
林皇后吩咐她的宝弁太监张大山准备凤辇，说想去韦府看望女儿长宁。
皇后的突然造访，韦府上上下下慌乱不已，韦亮夫妇忙双双出来迎接。长宁已然有了身孕，由韦敦君扶着，出来拜见母后。
几句寒暄之后，林皇后让韦敦君母子带长宁下去休息，自己则和韦中丞谈一谈“几个折子上的事”。
于是，众人皆退，只留林皇后和韦中丞二人。
“宫中发生了何事？”长宁等人一走，韦亮便正了脸色，问道。
林皇后起身，行至韦中丞面前，跪地道：“有一事，恳请韦中丞鼎力相助！”
韦中丞大惊，忙下来扶起林皇后：“皇后有何事要微臣去办，只管吩咐，如何行此大礼？微臣担当不起啊！”
“我大齐朝堂上下数百人，别人当不起，韦中丞却是最当得起的！”
林皇后重新坐回上位，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依韦中丞所见，瑞儿可担当得起大统？”
韦亮心下一紧。果然事关重大。但皇上还健在，为何今日皇后要特特地背着皇上来与我商议此事呢？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定然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