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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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早候在门外，听得招唤，匆匆上来。一番查视，太医沉声道：“陛下崩了。”
一时，屋内哭声大起，紧接着，哭声蔓延到整个寝殿，瑶华宫，大兴宫……
永泰公主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晕倒。
早知如此，真不该让哥哥回来啊……
“母皇，我来晚了！”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
“皇祖母，你如何不等等孙儿，孙儿该送你一程啊！”另一个年轻的声音跟着响起来。
张隆昌泪眼回头，看清来人后，长身哭道：“隆贤，你怎么才来啊！母皇……母皇崩了！”
安宁王张隆贤咚地跪地，上前哭向床榻。他身后的年轻俊儿郎哭道：“姑姑，你如何不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来送皇祖母一程啊！”
“德弘，德弘……”永泰公主和侄儿张德弘抱头痛哭。
张果儿听得耳刺，心中一惊。抬起泪眼，荧荧泪光中，她看见一个挺拔俊朗的身影。
他年轻时原来是这个美好的样子……她心如江水河水溪水池水，千般动荡……万种奔腾……
时光交错的心碎。
无情多情皆是情，此情绕绕无绝期……
……
正神思动荡间，只听得韦中丞道：“既然女皇谕旨已下，吉旦王就应该立即登位，以定大局！”
一片哭声顿时停止。殿堂一片安静。
张果儿回过神来。
真的要做皇帝么……这宫中的风浪还没尝够？她打了个哆嗦，侧目看着父亲张隆昌。
想来，他已然早被这些尔虞我诈吓破胆了，是万万不愿再登位的。既然女皇已崩，也再不用担心有人来灭杀自己，他可以带着妻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安地度过余生……
对了，还有哥哥张德瑞！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等局势一安稳下来，便央父王把哥哥找回来！说不定不用我央求，父王自己都会去办这事呢……
听得永泰公主开口道：“我看，既然奸臣水鹤已死，皇兄不必急着登位，先将母皇的后事办过了，再登位也不迟。”
也是啊，母亲尸骨未寒呢……葬礼是丧事，登记是喜事，怎么能丧事都还没办，就先办喜事呢？永泰公主的话有道理啊！
张果儿侧目看去，这位不管是模样还是言谈举止的风韵，都带着她母亲影子的女人，衣着华贵，目光凌厉。
从今世的血缘关系上看，她就是自己的亲姑姑了。
然而，张果儿在这位姑姑的眼里，看到一缕寒光……
“我不赞成永泰公主的说法！”韦中丞说道。不，他现在已然是辅国宰相。大齐两个宰相，一个是水鹤，适才已然做了刀下鬼，剩下的韦中丞就是唯一的一个宰相了，且还新被授予辅国大臣的光荣称号。
全大齐朝堂上下最大的官了。
永泰公主横眼看去，韦亮一脸坚毅。他心里装的什么心思？
在这一次除灭水鹤的行动中，母皇找的是我们二人，也正是我们二人不顾性命，险中奔走，才得以化险为夷。照理说，你我已然结成最牢固的政治结盟，我的话，你应该一百个赞成才是啊！如何你却……
且看你说什么吧？
“女皇已下旨，传位于吉旦王。”韦中丞道。
女皇下旨？！人都死了，下个旨还算个屁！现在这个关头，谁最狠谁的话算数！在位的都可以拉下位来，何况还没有登位。那道圣旨，还没有昭告天下，就还有余地……
韦中丞看了永泰公主一眼，道：“女皇驾崩是丧，需得新皇帝来主持丧礼。”
他的理由是，最高级别的国丧，需得国君来主持。道理可以这样说，可是……
“也不一定非得要皇帝来主持吧？”永泰公主冷冷道。“历朝历代，皇帝驾崩，并不是所有的丧礼都是新皇帝主持的。”
“对呀，姑姑也可以主持的嘛！”张果儿脆生生道。
永泰一喜，侧脸对张果儿一笑。这个侄女儿，很可爱嘛……
“这是在商议家国大事，小孩子插什么言！”张隆昌喝道。
张果儿当然知道，这样的事自己没有权力说话。但是，为了阻止父亲再步险境，她要尽力劝阻。正因为自己的身体还是小孩子，又加上深得父亲喜爱，她才可以插言。童言无忌嘛……
张果儿眼睛紧紧盯着姑姑。永泰公主听得侄女儿这句童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她有这般心思……张果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宫中的水，真是深得很呐……一波未平，二波又要起……
韦亮上前一步，道：“虽然水鹤已死，但他的爪牙还在，如若那些人趁我大齐国势不稳，趁机作乱，如何是好？因此，须得有新皇帝来安定人心！”
什么安定人心！是叫人死心吧！说白了，就是找个人来镇场子。毕竟，这个场子不一般，不是谁想镇就能镇得住……
父亲绝对不会同意。这不是拿自己做靶子吗？
“韦中丞说得有礼！”张隆昌大声说道。
张果儿一惊。这话什么意思？！
“正如母皇生前所言，我年轻时轻率误国，现在，我是万万不会再这样了！”
啊？真要接这个烫手的活儿啊？！别呀，老爹，你吃的苦还没吃够吗？这屋子里的人别人不知道，我沈娇还不知道吗？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这些人害死的……
“那当然，林囿已经死了嘛！”永泰公主接过哥哥的话，冷冷道。
她是故意提这事。当年，张隆昌正因为执意要提拔林淑媛的父亲林囿做宰相，才被母亲拉下皇位的。如此心智偏狭的人，也做了一国之君？
张隆昌道：“就算林囿还活着，我也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了！因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韦亮一眼，道：“现在，有韦中丞作辅国宰相了！”
永泰一惊！
张隆昌这句话，分明是在收买韦亮啊。如今，满朝文武大臣，韦亮显然已是大齐最有话语权的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皇兄，在明州被埋汰多年，仍然很有手腕。一句话，便瓦解了自己和韦亮的政治同盟。这句话，分明是在说，以后要重用韦亮，依仗他治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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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早候在门外，听得招唤，匆匆上来。一番查视，太医沉声道：“陛下崩了。”
一时，屋内哭声大起，紧接着，哭声蔓延到整个寝殿，瑶华宫，大兴宫……
永泰公主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晕倒。
早知如此，真不该让哥哥回来啊……
“母皇，我来晚了！”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
“皇祖母，你如何不等等孙儿，孙儿该送你一程啊！”另一个年轻的声音跟着响起来。
张隆昌泪眼回头，看清来人后，长身哭道：“隆贤，你怎么才来啊！母皇……母皇崩了！”
安宁王张隆贤咚地跪地，上前哭向床榻。他身后的年轻俊儿郎哭道：“姑姑，你如何不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来送皇祖母一程啊！”
“德弘，德弘……”永泰公主和侄儿张德弘抱头痛哭。
张果儿听得耳刺，心中一惊。抬起泪眼，荧荧泪光中，她看见一个挺拔俊朗的身影。
他年轻时原来是这个美好的样子……她心如江水河水溪水池水，千般动荡……万种奔腾……
时光交错的心碎。
无情多情皆是情，此情绕绕无绝期……
……
正神思动荡间，只听得韦中丞道：“既然女皇谕旨已下，吉旦王就应该立即登位，以定大局！”
一片哭声顿时停止。殿堂一片安静。
张果儿回过神来。
真的要做皇帝么……这宫中的风浪还没尝够？她打了个哆嗦，侧目看着父亲张隆昌。
想来，他已然早被这些尔虞我诈吓破胆了，是万万不愿再登位的。既然女皇已崩，也再不用担心有人来灭杀自己，他可以带着妻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安地度过余生……
对了，还有哥哥张德瑞！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等局势一安稳下来，便央父王把哥哥找回来！说不定不用我央求，父王自己都会去办这事呢……
听得永泰公主开口道：“我看，既然奸臣水鹤已死，皇兄不必急着登位，先将母皇的后事办过了，再登位也不迟。”
也是啊，母亲尸骨未寒呢……葬礼是丧事，登记是喜事，怎么能丧事都还没办，就先办喜事呢？永泰公主的话有道理啊！
张果儿侧目看去，这位不管是模样还是言谈举止的风韵，都带着她母亲影子的女人，衣着华贵，目光凌厉。
从今世的血缘关系上看，她就是自己的亲姑姑了。
然而，张果儿在这位姑姑的眼里，看到一缕寒光……
“我不赞成永泰公主的说法！”韦中丞说道。不，他现在已然是辅国宰相。大齐两个宰相，一个是水鹤，适才已然做了刀下鬼，剩下的韦中丞就是唯一的一个宰相了，且还新被授予辅国大臣的光荣称号。
全大齐朝堂上下最大的官了。
永泰公主横眼看去，韦亮一脸坚毅。他心里装的什么心思？
在这一次除灭水鹤的行动中，母皇找的是我们二人，也正是我们二人不顾性命，险中奔走，才得以化险为夷。照理说，你我已然结成最牢固的政治结盟，我的话，你应该一百个赞成才是啊！如何你却……
且看你说什么吧？
“女皇已下旨，传位于吉旦王。”韦中丞道。
女皇下旨？！人都死了，下个旨还算个屁！现在这个关头，谁最狠谁的话算数！在位的都可以拉下位来，何况还没有登位。那道圣旨，还没有昭告天下，就还有余地……
韦中丞看了永泰公主一眼，道：“女皇驾崩是丧，需得新皇帝来主持丧礼。”
他的理由是，最高级别的国丧，需得国君来主持。道理可以这样说，可是……
“也不一定非得要皇帝来主持吧？”永泰公主冷冷道。“历朝历代，皇帝驾崩，并不是所有的丧礼都是新皇帝主持的。”
“对呀，姑姑也可以主持的嘛！”张果儿脆生生道。
永泰一喜，侧脸对张果儿一笑。这个侄女儿，很可爱嘛……
“这是在商议家国大事，小孩子插什么言！”张隆昌喝道。
张果儿当然知道，这样的事自己没有权力说话。但是，为了阻止父亲再步险境，她要尽力劝阻。正因为自己的身体还是小孩子，又加上深得父亲喜爱，她才可以插言。童言无忌嘛……
张果儿眼睛紧紧盯着姑姑。永泰公主听得侄女儿这句童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她有这般心思……张果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宫中的水，真是深得很呐……一波未平，二波又要起……
韦亮上前一步，道：“虽然水鹤已死，但他的爪牙还在，如若那些人趁我大齐国势不稳，趁机作乱，如何是好？因此，须得有新皇帝来安定人心！”
什么安定人心！是叫人死心吧！说白了，就是找个人来镇场子。毕竟，这个场子不一般，不是谁想镇就能镇得住……
父亲绝对不会同意。这不是拿自己做靶子吗？
“韦中丞说得有礼！”张隆昌大声说道。
张果儿一惊。这话什么意思？！
“正如母皇生前所言，我年轻时轻率误国，现在，我是万万不会再这样了！”
啊？真要接这个烫手的活儿啊？！别呀，老爹，你吃的苦还没吃够吗？这屋子里的人别人不知道，我沈娇还不知道吗？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这些人害死的……
“那当然，林囿已经死了嘛！”永泰公主接过哥哥的话，冷冷道。
她是故意提这事。当年，张隆昌正因为执意要提拔林淑媛的父亲林囿做宰相，才被母亲拉下皇位的。如此心智偏狭的人，也做了一国之君？
张隆昌道：“就算林囿还活着，我也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了！因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韦亮一眼，道：“现在，有韦中丞作辅国宰相了！”
永泰一惊！
张隆昌这句话，分明是在收买韦亮啊。如今，满朝文武大臣，韦亮显然已是大齐最有话语权的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皇兄，在明州被埋汰多年，仍然很有手腕。一句话，便瓦解了自己和韦亮的政治同盟。这句话，分明是在说，以后要重用韦亮，依仗他治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