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枪火武林 > 第八十五章 一网打尽

第八十五章 一网打尽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兽性总裁求负责纯阳第一掌教通天神捕正版修仙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姜小橙跟踪报信喽啰来到小食摊,让万恨之上前无事生非。

    万恨之从陋巷走出,在小食摊上寻了个位子,单腿往长凳上一放,俨然不拘小节的江湖女侠,抽出筷子敲打桌面,向摊主吆喝道:

    “九转大肠、羊方藏鱼、三蛇龙虎会、龙井虾仁、毛峰熏鲥鱼各来一份,再上一壶荷叶杏仁茶,一碗花生酸梅汤。”

    摊主是个中年男子,见这个相貌脱俗的姑娘大大咧咧,又见这个女汉子胃如江海,不觉好笑,但还是热情招呼道:

    “姑娘,我这就是一个小食摊,卖的都是些垫肚子的东西,你点的这些菜品没有,要不我给你来一些摊上的特色?蜜煎青梅、柿霜清膈饼、茯苓夹饼……”

    “得得得!”

    万恨之面露恼色,把筷子往桌上一插,入木三分,没好气地说道:

    “那把你摊上好吃的,都用油纸给我打包一份,我还有事急着走,你动作快些,别耽搁了我的时间。”

    小食摊主打包食物的时候,万恨之环顾四周,摊上的食客并不多,多是些寻常百姓的打扮,气息吐纳浮乱不均,看上去并不会武。

    不过其中有一个人,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像个樵夫,但腰间的斧子却不像是砍柴的,斧柄较长、斧刃稍薄,更适合用来砍人。

    此人将头上的笠帽压得很低,盖过了眉梢,挡住了大半张脸,卷曲的络腮长胡遮住了另外半张脸,显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万恨之扫视完一圈,见再无其他可疑之人,又见摊主已经将食物打包完毕,但迟迟不将食物送过来,于是拍了拍桌子,催促道:

    “店家,一共多少银子?”

    摊主正在招呼其他食客,腾不出另外一张嘴回答万恨之,于是伸出左手的两根指头,晃了晃,比划了一个‘二’。

    “装什么哑巴!不要钱我可走了……”

    万恨之随手丢下两枚铜板,一边埋怨,一边提上打包好的食物,起身就走。

    “姑娘留步!”

    不等万恨之离开小摊,摊主连忙抛下其他食客,追了上去:

    “姑娘你误会了,这些东西加起来总共二两银子。”

    万恨之脸色一沉:

    “谁让你自己不说清楚,这么贵,这些吃的我不要了。”

    说完,万恨之的手一扬抛回食物,却故意失手,将打包的系绳弄散,食物在半空中立时散开,汤汁四溢,洒向那个笠帽樵夫。

    笠帽樵夫隐藏武艺,并没有抽身闪避,任凭滚烫的汤汁将自己淋成了落汤鸡,旋即一副痛苦的表情,似乎被烫得不轻。

    “哎呀,这位大哥,实在是抱歉,有没有被烫伤?我真是不小心,把你的笠帽也给弄脏了,我这就替你擦拭干净。”

    说着,万恨之上前一步,伸手去摘樵夫的笠帽。

    笠帽樵夫背街而坐,见万恨之欲掀起笠帽,连忙单手按住帽檐,提气压着椅凳向后倒退,脚尖从地面上划过,整个人坐着倒行至大街之上,旋即双脚陡然停住,低声道:

    “姑娘毋须多礼,破笠帽一顶,不要脏了姑娘的玉手。姑娘既然是无心之失,我又怎么会如此小气,与一个姑娘家计较。”

    笠帽樵夫退至街上的刹那,浑身散发出的内力将细细雨帘推开,周身的衣服竟然是滴水不沾,可瞬息之后,笠帽樵夫便将内力收起,雨帘合上,细雨将笠帽樵夫身上的汤汁冲刷得一干二净。

    内劲催雨的一幕虽然眨眼即逝,却被万恨之看得一清二楚。

    身怀内力却故意隐藏,又与跑腿喽啰同桌私语,万恨之断定此人有鬼,说不定正是不归阁的杀手。

    但见万恨之神色一懔,十指发劲,爪子变得锐利无比,迸发出阵阵阴毒之气,令得雨丝停顿在半空之中,旋即扭转方向,伴着毒爪向那笠帽樵夫袭去。

    笠帽樵夫正欲拔出腰间的长斧,可刚一伸手,赤裸的双臂之上,就已布满了一道道发暗的血痕,隐隐作痛。

    未及笠帽樵夫反应,万恨之的毒爪又压向了他的面门。

    笠帽樵夫连忙出手急抓,可万恨之的毒爪又奔向了他的后颈,诱得笠帽樵夫的双指,险些插入了自己的眼中。

    笠帽樵夫虽然出招迅捷,但万恨之总是要快他一步,一连抓出六爪,招招直逼要害,势如疾电、避无可避,但抓在身上又不痛不痒,甚为奇怪。

    这是万恨之从蚀尸毒典上学会的新招,“七步成尸”,一步一爪,爪爪留毒,待到七步七爪之时,前六爪累积的毒素便会瞬间发作,将眼前之敌变为一具尸体。

    姜九黎嫌弃“七步成尸”的名称不好听,有几分阴森恐怖,于是将这招的名称改为了“七步成诗”

    正当万恨之要使出最后一招的时候,小食摊主突然将炸锅里的滚油泼向万恨之,万恨之只得脚尖急点,向后疾退几步,躲开四溅的滚油。

    旋即转动身躯,顺势将第七爪落在了小食摊主的头顶上,十指破入天灵盖中,振臂一提,瞬间听见一道生吃猴脑时的惨叫。

    笠帽樵夫趁此机会,取下笠帽掷向万恨之,帽檐一周弹出尖刃,极速旋转着飞向万恨之,呼呼作响。

    万恨之连忙掀起桌子阻挡,笠帽樵夫乘隙收回笠帽,跃上屋顶,向远处逃窜而去。

    “万姑娘,快去追,这里交给我。”

    姜小橙从陋巷中疾行而出,三十六股蛛丝纵横激射,交织成一张大网,将跑腿喽啰和一众食客困在小食摊中,旋即蛛丝燃起,火舌窜到小食摊的桌上、椅上、遮雨的篷子上。

    火油顺着雨水四处流淌,水火在这一刻交融,火势越烧越旺,没有人会知道不归阁已经被盯上,只会以为是小食摊意外失火。

    另一边,万恨之沿途留下记号,一路追赶笠帽樵夫至城郊墓地,见笠帽樵夫躲入墓地近处的义庄,万恨之假意跟丢,没有再继续追赶,打算等姜小橙赶来。

    趁这个空当,万恨之一边探查周围的环境,一边关注着义庄的动静,突然一道人影从义庄中走出,但此人并不是笠帽樵夫,而是一个手持镰刀的守墓人。

    见守墓人走向墓地,俯身清理杂草,万恨之计上心头,飞掷银针射向守墓人的颈脖,守墓人顿觉眼皮一沉,旋即昏死过去。

    万恨之走上前去,换上守墓人的衣服,又将自己易容,学着守墓人的姿态,弓腰驼背、脚步颠簸,缓缓走进义庄之中。

    笠帽樵夫见守墓人回来,果然没有起疑,连忙问道:

    “吉三,外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一个白衣女子追到墓园中来?”

    万恨之刚才没有听见守墓人说话,不知道如何模仿其声音,只好双手一摊,轻轻地摇了摇脑袋。

    “呼……”

    笠帽樵夫缓一口气,如释重负道:

    “也不知哪来的姑娘,虽然相貌清秀,但却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而且毒功还如此了得,真是晦气!对了,我让你准备尸体搬来了吗?”

    万恨之心头一懵,不知道笠帽樵夫所谓何事,故而一时语塞。

    笠帽樵夫瞬间发现了端倪,朝着万恨之的颈脖处一瞥,看到了匆忙易容留下的痕迹,不怒反笑:

    “好徒儿,又想戏耍为师,你的易容术还不到火候,可骗不到为师。对了,韩上将遣你来松陶城,莫非有事要向为师交代?”

    万恨之心中窃喜:

    “没想到这笠帽樵夫竟然是星若岚的师父,我的易容术学自星若岚的手记,笠帽樵夫见这易容手法师出于他,定是将我误认为了星若岚,看来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不少消息。”

    令万恨之始料未及的是,笠帽樵夫和星若岚之间,似乎有着一段畸形的师徒关系。

    误把万恨之认作星若岚,笠帽樵夫竟如久旱逢甘霖,向万恨之扑去,想与自己的好徒儿亲热一番,令得万恨之心中作呕:

    “这对师徒可真是恶俗,竟然有龙阳之癖。”

    正当万恨之恶心之际,笠帽樵夫的双手,已经顺着她的两条修长玉藕向上游走,手一捏,惊觉两腿之间空空如也!

    笠帽樵夫神色一凛,向上击拳:

    “你是何人,胆敢冒充我的徒儿?”

    万恨之双腿一夹,旋即毒爪下探,扣住笠帽樵夫的脉门。

    笠帽樵夫眼疾手快,乘势陡然翻掌,反扣万恨之的手腕,两人相互钳制住对方,看似一动不动,却正在激烈地比拼着内力。

    内力比拼尤为凶险,一旦落败,轻则吐血重伤,重则经脉尽断,若是内息稍有不畅,当场暴毙也并非没有可能。

    笠帽樵夫的拳脚招式比不上万恨之,但内力却也雄厚,竟与万恨之斗了个平分秋色,只是若这样不死不休地耗下去,两个人都会油尽灯枯而亡。

    只见万恨之微微一笑,一股猛毒在内力的催动下,侵入笠帽樵夫的血液之中,毒血流经之处,笠帽樵夫的皮肤瞬间变得黯黑而僵硬,旋即便是摧心剖肝的腐蚀之痛。

    “千棘闇蜈!”

    笠帽樵夫不敢相信,万恨之以剧毒之物练功,竟然还能保持美貌,心中惨然道:

    “吾命休矣!”

    义庄之外,守墓人吉三缓缓地睁开眼睛,抄起手边的镰刀,提气起身,双脚点地,施展轻功朝义庄赶去。

    生死攸关的当口,见吉三入内,万恨之一惊,没想到一个寻常的守墓人也是练武之人,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化解了麻药的效力,悔不该心慈手软。

    笠帽樵夫大喜,高呼一声:

    “吉三助我!”

    吉三目露凶芒,举起镰刀,狠狠地挥向笠帽樵夫的后背,当即便是黑血四溅,笠帽樵夫一声惨叫,内力四散,向后飞出丈遥,撞碎堂中的棺木,倒地而亡。

    万恨之一脸愕然,对吉三诧异道:

    “你……这是为何?”

    吉三开口说道:

    “万女侠,我是岑元正啊!”

    万恨之细细一听,眼前之人的声音,果然与贼道士一模一样,不可思议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还被人换了张皮?”

    岑元正一把鼻涕、一把酸泪道:

    “那日你们离去之后,我立即折返栗北城,向权正志讨要说法,结果却遭了他的道,差点命丧栗北。思来想去,我决定去京城找你们帮忙,却听说你们已经向西而行。”

    岑元正擦了擦鼻涕眼泪,接着说道:

    “半个月之前,我追着你们来到了松陶城,却意外被不归阁擒获,他们灌我服下会上瘾的丹药,逼迫我在义庄中做苦力,我本以为自己会终老在此,没想到老天有眼,让我再次遇见了你们。”

    见岑元正涕泗横流,万恨之递过自己的绢帕:

    “只是做苦力而已,为何要改变你的相貌?”

    岑元正好色劣性难改,伤痛难耐之下,也不忘将万恨之的绢帕置于鼻前,深吸一口气道:

    “不归阁替天威府网罗习武之人,据我这些日观察,不归阁招纳之人,主要负责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事。因此他们逼迫我在此守墓,暗中偷盗刚刚送来的尸首,剥皮存放,以供他们更容换貌,伪装身份。”

    万恨之一把夺回绣帕:

    “我明白了,江湖上那些传闻被不归阁杀害的高手,其实只是投靠了天威府,而这些高手的遗体,不过是用义庄中的尸首假冒。这些假名托姓之人,不知暗中为韩立人做了多少脏事。”

    正说着,姜小橙从门外走入,称赞道:

    “万姑娘,看来我来晚了一步,你不仅将事情办妥了,而且还有了意外的收获。”

    言罢,姜小橙又转身对岑元正说道:

    “你先随我一同剿灭不归阁,待我回京之后,再设法收拾权正志,那时便劳烦你上堂作证。”

    岑元正抱拳道:

    “姜大人,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权正志戏耍于我,不归阁劳役于我,只要你替我报了仇,就是我的大恩人,今后若有差遣,我岑元正必定随叫随到。”

    万恨之收起十指上萦绕的毒气,轻声问道:

    “姜公子,不归阁成员四处分散,我们如何行动?”

    姜小橙指向笠帽樵夫的尸体:

    “引蛇出洞,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言罢,姜小橙让岑元正扛起笠帽樵夫的尸体,和自己一道返回松陶城中。

    岑元正扛起尸体,却觉胸口一阵闷痛,这才想起,刚才万恨之递给他绢帕之时,并未收起毒功,而他却还心怀淫意地深吸绢香。

    万恨之回头冷声道:

    “回城之后以热水捂胸,半响之后,毒素自解。”

    “唉,又遭了你这姑奶奶的道。”

    岑元正无奈叹息,旋即屁颠屁颠地随姜小橙和万恨之而去,心想若自己表现良好,说不定还能借这二人的神通,解了自己的药瘾之苦。

    回到松陶城之后,万恨之取下笠帽樵夫的随身佩饰,将其与天威府的令牌系在腰间显眼之处。

    过了一会,万恨之与岑元正出现在君再来之中,两人坐在偏隅角落,神神秘秘地低声商议,引来不少人暗中窃听。

    不归阁扎根青楼,皆因青楼的人员复杂,聚集了江湖上的牛鬼蛇神,乃是打探消息、招募成员的绝妙场所,但同时也是传播消息的绝佳渠道。

    不出半日,笠帽樵夫被仇家绑架的消息,就传遍了所有不归阁成员的耳朵,众人都在议论,笠帽樵夫凭借换皮易容的本领,早已成为了不归阁无法取代的核心人物,难怪天威府会遣人搭救。

    “听说从天威府来了厉害的人物?”

    “天威府已经放出话来,谁能把人给救出来,就可以从不归阁调任到天威府,以后再也不用做脏活、累活了。”

    能活在光亮之下,谁又愿意活在黑暗中。

    第二天,松陶城中竟有一半的青楼闭门谢客,一群幻想平步青云之人,悄悄尾随万恨之在城中绕了七八圈,就等着万恨之出城救人。

    万恨之倒也享受了一番别样的众星逐月,引着这群人四处乱窜,让一些本想观望局势之人,终于也按耐不住,纷纷加入了解救笠帽樵夫的行动。

    待到日薄西山、残阳如血的时候,万恨之突然于城南楼门一跃,纵身跳上城墙,旋即向城外行去。

    不归阁的一帮杀手跃过城墙,紧随其后,而那些偶然听到消息,想要凑热闹的寻常百姓,因为不懂轻功,只得望墙兴叹,眼巴巴地望着众人离去。

    城楼之上,姜小橙见不归阁倾巢而出,向袁礼贤吩咐道:

    “封锁城门,查抄城中所有的青楼,不说不归阁一事,只说缉捕纵火狂徒……死人是不会向韩立人告密的。”

    从这一刻起,不归阁中没有出城的杀手,永远也出不了城了。

    另一边,万恨之来到松陶城南郊的一处谷仓,此时已月上中天,她借着薄雾黑夜侧身一闪,不见了踪影。

    不归阁众杀手进入谷仓,只见笠帽樵夫被竖吊在横梁之上,却因光线昏暗,并未发现笠帽樵夫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还以为他只是虚弱过度,昏死了过去。

    不归阁众杀手你看看我、我盯盯你,都不敢第一个上前救下笠帽樵夫,却不仅仅是害怕有陷阱。

    他们心里清楚,现在横梁上挂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顶天威府的官帽,只要有了这顶帽子,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成为朝廷命官,再也不用隐姓埋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此,谁若是敢第一个吃螃蟹,那就是与众人抢东西,必定会成为众人喊打的老鼠,这个出头鸟,谁也不愿意去当。

    正在众杀手犹豫之际,突然亮起一道火光,有人举着火把出现在谷仓门口,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多天的姜九黎。

    姜九黎晃了晃手中的火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消防工作、人人有责。”

    众杀手心头一颤,借着火把的亮光向周围望去,只见谷仓内堆满了柴草和火药,而且谷仓四壁已用木板加固封死,被钉得密不透风。

    姜九黎退出谷仓,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只在草堆中留下了一个火把,映照着众杀手魂飞魄散般的神情。

    夜色中红光四起,爆炸声惊天动地。

    窜天巨火映照到城中,姜小橙站在城楼上欣喜而望:

    “袁太守,未免打草惊蛇,对外只说不归阁因内斗覆灭,我们不可贪恋此功。天威府忤逆之事,你与我一同上奏陛下,待陛下裁决。”

    说着,姜小橙右手扶额,掌心紧贴额头,拇指与中指分别揉捏着太阳穴,闭目沉思:

    “这丹药之事,又该从何处着手?”

    =====================

    (5527,防吞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