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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究极大招——诬以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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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不用解释,你闭嘴,你特么就是,管你是不是凑热闹。

    这也有道理呀,看起来象鸭子,叫起来象鸭子,还混在鸭子群里,还敢说你不是鸭子?

    而历史上等到多疑的崇祯帝上位,开始清算“阉党”时,这样的捕风捉影更让人无语。

    首辅施凤来,在天启年间为魏忠贤立生祠事投过赞成票。阉党,滚粗!

    继任首辅李国普,“时人称为长厚”。但没干两个月,有人弹劾,李国普是北直隶肃宁人,与魏忠贤是老乡。

    老乡见老乡,肯定是同党啊!

    崇祯拍脑袋一想,这完全有可能哈。在皇帝怀疑的目光中,李国普:……我特么卷铺盖回家还不成?

    李国普走了,来宗道捡了首辅。来宗道既不是阉党,也不是东林党,全靠圆滑混官场。

    但东林党岂容你个中间派掌权,翻拣故纸,终于发现了来滑头的污点。来宗道当礼部尚书时,曾为阉党崔呈秀的父亲办理过“恤典”。

    哈,阉党隐藏再深,也逃不过俺们的眼睛。于是,来滑头只干了一个多月,滚蛋回家。

    看着很可笑,可这就是那时的朝堂和官场。死盯着政敌的痛脚,还得防着自家的把柄被人抓住,哪还有心思干正事儿?

    更有那趋炎附势抱粗腿的投机分子,看“东林党”占据朝堂,便说几句相同的言论,参加几次活动,希望得到“东林党”大佬的青睐,升个官,捞个肥缺啥的。

    等到“阉党”得势,投机分子便又转身投靠,对“东林党”口诛笔伐,俨然忘了自己曾经伪装“东林党”的事情。

    所以,在朱由校看来,不能乱扣帽子,扩大范围。

    而反对派绝对是脑袋进水了,胡指乱说,你是,他是,他也是,等于是平白给对手扩充了势力。

    朱由校已经有了新定义,阻碍他兴利除弊的,狗皮倒灶不干正事的,贪赃枉法的,捕风捉影乱喷的,才是真的“东林党”,要予以清除扫光。

    叶向高当然不知道少年皇帝已经有了如此明彻的理解和领悟,只是凭他的政治嗅觉,凭他浸淫官场多年的经验,他觉察到皇帝对党争的愈发不满,并准备进行清理整顿了。

    皇权之下,“东林党”岂是对手?这一点,叶向高比谁都清楚明白。

    一旦皇帝决心清除,什么“东林党”,什么五党联盟,都没法抗衡。

    无论是兴大狱,还是大加贬谪,朝堂上的动荡都难以避免,这是叶向高所不愿意看到的。

    况且,文官集团的崩溃瓦解,意味着厂卫专权。这样的政治生态,更是叶向高所担忧恐惧的。

    “陛下,微臣敢问您是否给熊廷弼下了中旨?”叶向高斟酌再三,从另外的话题入手,拱手问道。

    朱由校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肯定瞒不住,说出来也没什么,便点了点头,说道:“朕接到镇抚司的密报,王化贞手下孙得功似被建奴策反。军情紧急,又需保密,朕便下旨给熊廷弼。命他急赴广宁,便宜行事。”

    叶向高拱手道:“圣上英明。若将此秘报付之廷议,可能会有延误,亦可能为建奴密谍知晓。直走中旨,方使广宁城未失,全是圣上运筹之功。”

    朱由校眉毛一挑,不知道叶向高今天怎么转性了。没有劝谏,倒是大加赞赏。

    见少年皇帝没说话,只是有些疑惑地望着自己,叶向高心中无奈。不让皇帝舒服了,下面的话题就不好展开了。

    “辽东经抚不和,廷议纷纷,莫衷一是,以致有今日败局。”叶向高拱手谢罪,“王化贞素不习兵,轻视大敌,臣不能明辨,有失察之罪,请陛下责罚。”

    朱由校还是没搞清叶向高的来意,便摆手敷衍着说道:“待广宁战事终了,再论是非功罪不迟。叶卿且安心做事,不必顾虑太多。”

    见皇帝暂不责罚,叶向高愈发肯定少年皇帝必有后图。等到皇帝出手,恐怕就不是降罪自己一人的事情了。

    叶向高再度拱手说道:“神宗时,臣侥幸入阁,即上疏以奏:无营身肥家,徇私罔上;无以成心违众,胜心拜群;无以党心植交,以患得患失固位……”

    党争形成于万历后期,你入阁的时候,好象还不明显,说“无以党心植交”,未必能取信于人。

    至于“以患得患失固位”,倒可能是真的。上面是皇帝,下面是嘴炮攻讦的文官,处在这中间,确实不好做。

    “众人所拟,不当则以为私;当则以为伪。众人所贤,未用则以为有意疏远;用则以为姑事虚糜。”

    “事至不得不辩,辩之则以为争胜,而必欲摧之;不辩则以为气馁,而愈益攻之。”

    “人至于非理相犯,不容则以为狭隘,而群然非之;容则以为畏缩,而肆然侮之。”

    听着叶向高有些象诉苦般的述说,朱由校还真有些同情。

    你说这朝堂上,弄了一群什么玩艺儿?左右都不对了,看把这老人家折磨的,不知道尊老爱贤嘛?

    不过,这老人家也不简单。走钢丝可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儿,人玩儿得还不赖嘛!

    “盖此诸公,立身持论皆有可观,或有偏激,亦是为国求治……”

    朱由校终于听明白了,这是在劝谏自己呢!

    文官虽有缺点,但本心和出发点还是好滴,朝政还是要依靠文官。若有过错,也要以事论罪,大肆牵连要不得。

    没错,叶向高害怕了。因为他知道,文官集团干不过皇权。甚至不用皇权直接出手,只要背后站台,利用某一势力即可。

    而要打击文官集团,不用太过复杂,有一件究极武器,那就是“诬以朋党”,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远的不说,万历年间“妖书案”,首辅沈一贯及同党钱梦皋就放出过这个大招,把很多异己官员整得家破人亡。史载:“数日间,锒铛旁午,都城人人自危!”